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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池国后宫,王皇后病势越发沉重,太医就不说了,连举荐的民间名医俱是束手无策。
夜子墨急得上火,整日里乱着寻僧觅道的来给王皇后看病,又是开坛做法的搞得坤安宫里一片乌烟瘴气,若有效也还罢了,偏偏还没有什么效验,他这么胡搞一气,难免给国主训了几次。
这一日,夜子墨又对车池国主道:“爹爹,儿子此番寻回来一个著名的道人,法术了得,是绝对可以治好孃孃的病的。”
车池国主怒道:“回回你都说有效验回回都是白忙活一场,你是拿你娘在做实验吗?还是把好好的坤安宫当做了道场?”
夜子墨唯唯诺诺不敢多说,反是王皇后有气无力的劝道:“都是孩子的一片孝心,有用没用我只管领了便是,你又何苦在这里大动肝火的?仔细伤了身子。”
她微微喘息,顿了顿又对夜子墨道:“明儿个宣了进来就是。”
夜子墨反倒犹豫起来,“孃孃,爹爹说的是,如今这些个和尚道士的,成日里就会开坛做法,却又没什么用,倒是搞得宫里头热闹无比,跟个菜市场似的,偏您的病还没有起色,我怕这道士也是浪得虚名,不来也罢。”
王皇后叹道:“来不来都使得,既然你爷儿俩都这么说了,就不让他进来也就是了,反正我的身子也就这样了。”
一面又红了眼圈儿,对国主道:“陛下,若我去了,墨儿也还罢了,就只玄儿我放心不下,妹妹去得早,又有一起子小人在他耳边嚼舌根离间我们母子,如今他只以为是我害了他母后,思想行事偏激得很,若他要做出些什么来,陛下千万看在我的份上,看在妹妹的份上,别跟他计较。”
一席话说得国主伤心不已,劝慰王皇后道:“澜儿自个命薄,原也怪不到你的头上,玄儿不懂事,回头自有我跟他分说,你且好好将养身子,什么死呀活的再不许提起。”
想了想又吩咐夜子墨道:“既是有名的道士,就再试一次吧。”
“是。”夜子墨躬身答应着,只借着给国主行礼不敢抬头,唯恐让国主看见他眼神里计谋得逞的笑意。
第二日一早那道士便来了,看着倒也仙风道骨的十分有修为的样子,国主见了,先放了一半的心,这道士围着坤安宫游走了一圈,张口就道:“这宫里倒是有趣,短短二十年主人身份倒是换的勤。”
“哦?此话怎讲?”夜子墨问道。
“先住了一个看着是妹妹的姐姐,后来是真正的妹妹,接着又是姐姐。”
不说夜子墨变了脸色,就连国主都听住了。
大小王氏的那一段往事,当时就是讳莫如深,当然大王氏顶着小王氏的名头进来,说起来已经是欺君了,后来大王氏得宠又入主中宫,这事就彻底没人提了。
别说新进的宫人了,就是夜子墨,国主也敢保证他是不怎么知道的。
国主心下越发觉得这道士果然是个有道行的。
有道行的道士开坛做法,一连做了三天,所有嫔妃都在王皇后殿内候着,连其他宫的小宫女都来瞧热闹。国主也陪在王皇后身边,不时紧张的问她,“你觉得如何?”
王皇后笑道:“陛下,这是道士又不是神仙,哪能立时就有效验的。”一面又道:“我是不信的,不过总算是墨儿的一片心意,便当哄他高兴就是了。”
国主道:“这些人既然有这么大的名头,想来总也是有本事的,且他头先说的话都是准的,咱们且看着罢了。”
王皇后情绪低落下来,“说到底当初都是我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妹妹。”
国主又急忙劝慰她,“当初她是病了,你顶替她进宫原也是你家里的决定,你又何苦把这些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澜儿命薄,越发怨不得你了。”
王皇后长叹一声,并没有说话。
此时那道士法术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两张黄裱纸走了进来,躬身对国主和王皇后道:“启禀二圣,上天已降下警示。”
“说了什么?”国主迫不及待的问。
“这……”道士抬头看着国主,“请陛下先赦小道无罪,小道才敢说。”
王皇后病了这些日子,脾气难免大了些,闻言就越过国主怒道:“让你说你就说,做作这番干什么?上天便是再有警示,难不成还会对我车池皇室不利?”
那道士吓得抖了抖,手上的托盘险些掉在地上,他急忙稳住了,又听得王皇后对国主道:“我早说这些人不可信,在这里忙活了这么几天装神弄鬼的,现在又故弄玄虚,便是墨儿请回来的,我也顾不得了,趁早打发出去是正经!”
道士本来低头正在发抖,听了王皇后这话却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大声道:“娘娘,您不能这么说,咱们的手艺乃是祖师爷受命于天,天上的神仙传下来的,最是真切没有的了。”
“呵!”王皇后越发冷笑,“还受命于天呢,哀家只知道天子才是受命于天,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妄谈上天?”
王皇后说着说着又大动肝火,一口气没喘匀剧烈的咳嗽起来,青樱和红桃忙上来给她顺气,紫苹斟了半杯蜜水奉上来,凑在王皇后嘴边,她一气儿喝尽了,这才觉得好些。
“你便是看不惯他,又何须如此,若是再伤了身子又如何是好?”国主柔声劝过的王皇后,又对那道士道:“皇后不爱听你这些个,你且下去吧。”
那道士见王皇后真的恼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正要领命退下,王皇后却忽然道:“慢着,你且别走,哀家却要听听你想说什么!”
国主道:“你既不信,听了也是生气,又何苦要听呢?”
王皇后不理会国主,只是对那道士道:“方才上天示警了什么,你且仔细说来。”
那道士急忙跪下了,将手中托盘举高,“上苍示警,西南方之人必承皇位,当应在两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