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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家直起腰身,将因为重力盖到头上的卫衣帽子给摘了下来,回答言简意赅,“跑步。”
“啊——”
已经是午后的山间,小路上依旧萦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跟大城市的雾霾天不同的是,空气里始终充斥着周围那淡淡的青草香。
朦胧中,高个子慢跑在前面,面色如常,矮个子已经落后好大一截,喘着粗气,一副时刻坚持不下去的模样。
“到底是为什么要跑步啊?”沈宴清的问题混杂着沉重的呼吸声而出。
跟沈宴清的缺少锻炼相比,莫斯家语气稀疏平常,“演员的作息时间不规律,很多时候都需要熬夜赶戏,所以好的身体素质是一个演员所必需的;而且,多运动可以锻炼肺活量,可以提高台词功底。”
沈宴清震惊了,没想到跑个步竟然还有这么多好处。
还未等她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想,就听他道:“尽量快一点,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跑步时间。”
说完,本就领先的莫斯家加快了脚程,将沈宴清给甩到了老远。
看着前面的人越跑越远,背影也要融入到这雾色中,沈宴清上气不接下气的出声呼喊着,“跑慢点!等等……”
然而,纵是她喉咙都喊哑了,也没见那人有要停下的架势。
很快,沈宴清不仅失去了莫斯家的踪迹,还失去了正确的跑步方向。
看着面前的两条小路,她陷入了纠结中。
到底是哪条路呢?
对于这种事,最安全也最省时省力的做法是在原地等,相信莫斯家一会儿没看到她跟上来就该过来找她了。
这么一想,沈宴清也就放心的找了处石凳坐下,安心的等待着莫斯家的到来。
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过去了七分钟了,竟然还没看到莫斯家回来找她。
一时之间,沈宴清有些恐慌起来,难道——
这一切都是莫斯家的计谋?
该不会那也根本就不是莫斯家的家,只是为了能让她信服而扯得谎,他的真实目的只是为了要把她给扔到荒郊野外?还是……要在荒郊野外把她给咔嚓了,然后把这一切归结到她受不了舆论压力而自杀?
沈宴清越想越慌张,正当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怎么不跟上来?”
仅仅是这几分钟的脑洞时间,导致沈宴清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见某人的表情里流露出一丝惊悸,莫斯家疑惑地问:“怎么了?”
沈宴清压下这些突破天际的脑洞,讪讪的干笑着出声,“脚疼、脚疼。”
她也没说谎,太久没跑步,脚后跟都被磨出水泡来了,走路都疼,就别提跑了,那种感觉相当于在伤口上撒盐。
她说着便将磨出水泡来的右脚提了提,她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那抹高大的身影忽的弯下腰身蹲在她腿边,捏着她的脚踝。
她上半身失去平衡,被迫坐到了石凳上。
期间,她的鞋子和袜子被他脱了一半,脚后跟上一个直径约为四厘米的水泡十分显眼,透明的皮底下渗着水。
他的表情很是认真,有一瞬间,沈宴清觉得他像是给她查看伤口的医生,他脸上的认真和安静倒也的确有让人信服的能力。
被他这么捏着脚检查伤口,沈宴清的有些不好意思,羞赧出声,“喂,你……”
莫斯家在她出声的同时放下了她的脚,却还是半蹲在她面前斜扬脑袋,正好跟她平视,“不能走了?”
“啊,我……”她眼神上扬犹豫了几秒,“应该能行吧,走慢一点就行了。”
见他沉默起身,以为要离开了,沈宴清也跟着起了身。却哪知刚站起来,她的世界忽的来了个九十度转弯,抬头就对上他往下看的视线,“鞋子自己拿。”
说完,她右脚的运动鞋随即被他丢进了她怀里,她本能的接住了。
沈宴清完全处于懵逼状态,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公主抱,而且还是莫斯家,遥想几个月前,哦不,几天前两人还闹得不可开交,结果现在她就被莫斯家给公主抱了?
这事别说网友们不信了,就是她自己都难以相信。
她更不敢相信的是,她竟然觉得这种感觉还很不错?
excuseme?
她那颗小心脏开始扑腾起来,说话都带着紧张的颤声,“我其实……可以自己走的。”
正在快步行进中的莫斯家忽的停下脚步,低头对上她的眼睛。
该不会是要在这种荒郊野外对她来什么深情告白吧?
卧槽,这种桥段沈宴清还从来没碰到过,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莫斯家似乎并没有当初这么讨厌了,但似乎也没有到多喜欢的程度,面对他时的情感比较复杂,那是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情。
可以不避嫌的对他诉说心中的不快,却也不会快乐的得意忘形而跟他分享乐事。
不是好友,却比陌生人更近一步。
但是人家要是真对她表白该怎么办?要是自己拒绝了他,他会不会一生气就不教自己了?
沈宴清心下一惊,抢先道:“我暂时还没有恋爱的打算!”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避免跟他直接的对视而造成一定的尴尬局面。
良久都没听到他回答,沈宴清心里那个七上八下啊,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才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
“你这么走太慢了,回去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莫斯家重新开始走动起来,晃的沈宴清那个尴尬。
她怎么就觉得刚才莫斯家那严肃的语气里分明带着一丝笑意呢?一定是在笑她自作多情?
啊——她好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为什么总是在他面前做出这种丢脸的事?
显然这个问题是得不到答案的。
躺在他结实的臂弯里,也不知道是这几天太累还是他抱得太舒服了,当两人到家的时候,莫斯家换了鞋子,嘴巴动了动低头正要出声叫她,待看到她紧闭的双眼以及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他把未出口的话给收了回去。
一直绷紧的表情里渗出些浅笑,低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她放到了沙发上,然后……给叫醒了。
沈宴清揉揉眼睛,深呼一口气爬起来,“诶,我怎么睡着了?”
那抹颀长身影已经拿来了医药箱,直接帮她处理起伤口来。
莫斯家拿出剪刀,柔声道:“可能会有点疼。”
“啊?”沈宴清在疑惑不解的状态中,就看到莫斯家拿着消过毒的医用剪刀剪开了那层被水泡隔离开血肉的皮。
她疼的肾上腺素一下子涌上来,一种状似尿意的感觉也随即冲上来,她咬紧牙关克制着,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了刚开始那个疼劲儿,这会儿总觉得没这么疼了。
莫斯家余光瞥见她微微发皱的眉头,忽然出声道:“与其让它自己长好,不如剪开上药,虽然痛了点,但是好起来快。”
沈宴清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笑非笑地出声,“如果我没想多的话,你……好像是话里有话?”
修长白皙的手拿了棉签过去蘸了蘸碘伏,原本白色的棉球染上了棕黄色,温柔的给她的伤口消毒。
替她处理完伤口后,将废弃棉签丢进了垃圾桶,忽然起身,高出坐着的沈宴清一大截,使她必须抬头仰望着他。
只听他道:“有些事,直接面对或许会得到更好的结果。”
她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他是在说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用这种婉转的方式给她信心。
她心下一阵暖流涌过,忍不住弯起了眉眼,玩笑道:“万一得到的结果不好呢?”
话音刚落,沈宴清又暗暗责怪自己得意忘形,竟然对他说出这种话来,叫他听见只怕会气她刚开始就打退堂鼓,刚想改口,就听他正了脸色,像是誓言般的出声,“只要你有那个改变的心,加上我,就不会有这种可能。”
身形高大的他此刻站在她面前如同一个巨人,帮她挡下了外界的干扰。
两人此刻虽然在身高上的距离是有史以来相隔最远的一次,但沈宴清却觉得这是他们心灵上距离最近的一次。
原来,影帝也会露出这种少年才会拥有的少年气么?
她慢慢勾起了唇角,掩着嘴笑出了声来,笑了会儿,又正了表情,提醒道:“你不是说回来还有很多要学的吗?”
莫斯家漆黑的眸子里流出光亮,到底相信了她所谓的决心,冰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倏地离开了客厅,朝楼上走去。
沈宴清却是一头雾水,问他也不说,所以今天到底是学还是不学了?
木质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扭头看去,莫斯家抱着一个大箱子,箱子是打开的,但是隔得有些远,以及身高差,所以也看不清里面放着什么。
走的近了,才看到里面放了不少即将成为上世纪古董物件的光盘。
沈宴清惊讶的掀起眼睫,指着这些东西,答案呼之欲出,“所以,接下来是——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