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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别的皇上看到这些莽夫直接当着自己面打起来了,恐怕会龙颜大震,可李世民却只是笑着看这些人,似乎还颇有兴致的样子。两个都是他的心腹爱将,长孙皇后看了看夫君的脸色,本打算派人过去阻止也就放弃了,或许这才是夫君的个人魅力所在。
大殿上,众臣酒足饭饱,此时眼见有热闹可巧哪有不凑过来的道理,何况还是两位名将,论武艺谁胜谁负还真未可料。程咬金猛呔一声,粗壮的身躯虎扑而上,势大力沉,普通人被这么一撞恐怕就要直接飞到墙壁上摔个半死了,却见牛进达大呼一声好,沉腰下马蓄力待发,如两头壮牛撞到了一处,牛进达只是后退两步就止住身形,接着和程咬金角起力来。身边的武将文臣纷纷避让不及,身边桌子倒了一起,一个个叫起好来,文臣们还好一些,反正都是看热闹,那些武将却是激动的两眼直冒光,能见到这两人相斗,这才是今天宴会最让他们兴奋的地方。
不负胜负,程咬金瞪红着牛眼,哗啦一下扯下半边衣袍,大冬天的身上一块块黝黑的肌肉直发亮,汗水顺着脸颊一直流到胸膛上,刚才一番角力他可是用了全力,没想到牛进达蛮力不比他差,打急了眼,程咬金浑然忘记了这是大殿之上,皇上就在边上,一抹漆黑胡渣了上的汗水,伸手呼道:“拿我板斧来!”
这边程咬金要拿板斧,那边牛进达已经手握长枪,八十斤的虎头浑金枪,示威似的朝着程咬金一抖,顿时十几朵枪花闪现:“来,今天跟你斗个痛快,哈哈。”
顿时大殿上斧声呼呼、枪影绰绰,两人俱是使出了看家本领,一众武将看的如痴如醉,就连李世民也是笑着直点头,有此猛将,安能四海不平?
最终,程咬金胜了半招,两人却打出了惺惺相惜之情,自是一段佳话。
漫长的寒冬终于接近了尾声,方家村外河边的杨柳树冒出了嫩芽,像是报喜般给大地带来了新的生机,阳光温和,笼罩大地的积雪化成了一条条小溪,滋润着万物生长。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方炎整个冬天都比较慵懒,很少离开他的火炉子,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嗑着花生,便成了方炎的最爱。而每天下午的时分,王大王二等人一有空便赖上他要听说书,现在方炎的说书差不多成了方家众人的福利了,就是现在的方老爹,也能常常跟村里人说上几段西游记里面的故事了,有着一群忠实的听众,很好的满足了方炎的虚荣心,其实他的水平跟那些以说评书为生的相比实在不怎么样,无奈这时代的娱乐实在太少了,哪怕是后代一个普通的故事会也能让这些人如痴如醉,何况还是西游记这样的名著了?
这天,阳光和煦,方炎一改往日形态,直接命令两丫鬟将陪伴一整个冬天的火炉子给收起来了,他要和冬天说再见了。走到院中,空气无比的清新,晴空万里,屋檐上的雪水滴滴答答,汇成一道动听的音乐。
春天,总是一个让人觉得无比亲切的词,特别是熬了一个寒冬之后,这种欣喜之情就更加猛烈了,此刻方炎就恨不得策马狂奔,当下带着虎头出村了,一路上两边一棵棵新种植的杨柳树都冒了绿芽,和当初泥泞小路截然不同。
在村中偶尔遇到几个村民,都笑迎迎地主动给方炎让路,倒是让方炎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村民都是由心的爱戴,别的不说,就是眼下的这条路,往年这个时节整个村子里的路都全是泥水混合了,积雪初融,根本走不了几步就沾满了鞋子。
来到河边,方炎虽然早有准备,可心由还是难免升起些许的失望,王家的那个丫头去长安怎么还没有回来?之前跟他约定了一个月时间就回来,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看着走过的路,就连自己为了她种植的杨柳都发了芽。望着湖面幽幽发呆,这个时候他的心神无比的宁静,自然万物,怡然自得,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自己怎么就长的这么俊呢?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唤声,方炎才从自我欣赏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王淼函何时走过来的方炎都浑然不觉,蓦然回首,心神为之一震,那一道俏丽的身影就在身前一丈处静静地站立着,翠绿的长裙,腰坠玉佩,一双柔荑拨弄着发梢,琼鼻皓齿,弯弯的柳叶眉,灵动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方炎整个人一刹那间竟是完全的懵住了,这些日子以后他几乎天天都要过来坐一坐,即使是不愿意承认,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来这么只为了可能见到她一眼。
方炎保持着蹲姿,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王淼函,一月多不见,似乎眼前的她变得更加漂亮气质了,只是眉目间似乎有些许的幽怨之色,却显得更加动人。方炎看的痴了,那边的王淼函却埋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扭腰跺着碎步走到了跟前:“傻了啊你?”
“呵呵,你终于出现了。”方炎痴痴道,心中的甜蜜一时间全都涌了上来。
王淼函歪着满头青丝的小脑袋,如花的脸上终于升起一丝喜意:“这么说,你经常来这里等我了?”
方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转而脸色一红,装作看风景的别过头去。
“你不是说去长安一个月就回来吗,现在都过去了一个半月,出什么事情了吗?”方炎道。
闻言,脸上刚刚浮现上一丝喜意的王淼函却是一下子焉了,柳叶弯眉也垂了下来,一声不吭,只是看着水面。方炎等了会儿,却见对方没了声音。
王淼函捡着小石子,愤愤地扔进了河里,这事她一个人憋了很久,却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际上她这一次去长安后才知道,家里竟然是给她相亲,对方家势不错,王淼函也是去了后才得知的,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可却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根本没有做主的可能,一个人憋了太久,此时见到方炎很想好好的倾诉一番,对方炎她有种莫名的亲切之意,这些话她连家里的丫鬟也不愿意告诉。只是脸皮薄的她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似乎在方炎面前提自己相亲的事格外的困难。
“怎么了,有什么麻烦事吗,要不说来我听听,说不定还能帮你出个主意呢。”方炎道,心思全系在了王淼函身上,看到她蹙眉伤心的样子,也跟着焦急起来,却不知道做什么。
“跟你说又有什么用。”王淼函气苦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王淼函的本意是你又不是我父母,这种事情连我自己都做不了主,跟你说能有什么用处。不过听在方炎耳里,却成了另一个意思,刚刚升起的那丝激动之情一下子化为了乌有,是啊自己又不是她什么人,跟着瞎担心还落不了好。
王淼函说完,半天后发现方炎不再吭声了,还以为方炎也跟自己过不去了,小女儿心性作怪,一时间心中更加气苦,初见方炎的那份喜悦也消散了,赌气似的自己也不说话,只是一个石子接着一个石子的扔着。
方炎确实很伤心,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般难受,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满肚子的委屈无人诉说的王淼函起身走了,临走还愤愤地跺了跺脚。方炎等她走了好远才回头看过去,心中一片迷茫。
过了会儿,虎头跟了上来,看着王淼函离去的方向愤愤不满:“这丫头,真是不知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跟少爷你置气。”
“回家!”方炎猛然站起,同样难掩心头的失落感。
春天来了,大地重新焕发了生机,农民们准备着春耕,这对于靠田吃饭的他们来说简直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就是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下地干活就意味着有收获了。方炎家自然也变得忙碌了起来,今年不同往年,家里一下子多了百亩良田,以前的那一点耕具自然不够用了,方老爹这几天都忙着采购家具种子了。
这天,方老爹又从镇上的铁匠坊订了一套直辕犁回来了,这家伙重有八九十多斤,可谓货真价实,方老爹叫来方炎一起来抬,方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和老爹合抬都很吃力。
“爹,咱家就准备用这个耕地啊?”方炎问道,看着地上厚重的铁疙瘩愁眉道,虽然这玩意一看就是用上百年恐怕也坏不掉,可这也太重了吧,只是运到田里,然后每天还要拖回家来就够吃力了,更别说一块田一块田的耕种了。
“是呢,今年咱家新增了那么多田,不多置办一些农具怎么行,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都已经跟镇上的王铁匠订好了,我估摸着至少多打造四五台才够用。”方老爹喜气洋洋地说道:“唉,以前的光景我都舍不得置办这些农具,看看这家伙多光新啊,只是看着我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恨不得现在就下地试上一番呢。”
方炎顿时一脑门的黑线,老爹这是见宝心喜啊,问题是,就这黑铁疙瘩也算的上宝贝吗?看老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擦试的样子,简直狠不得把这新置办的辕犁上供起来了。其实这也怪不得方老爹,这家伙光是铁就用了几十斤,价格自然不菲,算的上是一件大宗的农具了,自然宝贝的不行。
“爹,你去镇上把后面没打造的辕犁都退了吧。”方炎道,想着以后天天下田干活还要带着这庞然大物,方炎便一头冷汗,老爹真是舍得下力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