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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轻舞瞪他一眼,伸手欲将人推开。
攥住她的手儿贴在自己心口,宫衍柔声道:“这儿被你一撩.拨,乱得一塌糊涂,你不能不安抚。”
“可我真的累了呢!”男人心跳有些急,云轻舞感知得到,问题是她这会儿实在是困得不要不要的,再者,两人沐浴时,她都已经尽可能地顺着他了,丫的倒好,仍不知足,哼,再闹的话,就罚吃一个月素。
宫衍深邃的眸中情意流转,似乎都要将某女融化:“真累了?”他启唇,柔声问,却不待云轻舞作答,已凑上前吻在了她的唇上,霸道而强.势,却又夹带着深深的怜惜。
“呃……”丫的干嘛干嘛呢?明明在问她话,怎下一刻就耍起无赖了?
云轻舞脑袋嗡了下,只觉被男人箍在怀中,半点都动弹不得。
心中有他,又如何能做到对他的爱恋和痴.缠无动于衷?
好一会过去,宫衍终于移开脸,两人都不由连喘好几口气,平复呼吸。
“你今晚似乎激动过头了。”
气息顺畅,云轻舞抚上男人的脸庞,声音轻柔而绵软。
宫衍静静地看着她,眸中神光炙热而痴.缠,并未言语。
眼前的人儿是他的妻,是他要相守一生的女人,白.皙的脸红似三月里的桃蕊,娇羞红润,甚是惹人怜爱。
纷嫩的唇,被他吻得微肿,此刻,她水润的眸里写满柔情,芊芊玉指轻抚他的脸,无不流露出对他满心的爱恋:“舞儿……”他轻唤她,修长结实的身体压.下,眼神缠.绵悱恻,一遍遍低喃着她的名。
他虽没对她之言作答,可他的行动,以及神色间的变化,足以证实他此刻的心情。
宫衍觉得自己的心深陷,为一个叫云轻舞的小丫头深陷,而他,甘愿为她深陷,甘愿无法自拔。
……
一室静寂,宫衍再次得到满.足后,为两人清.理干净,而后搂着云轻舞,轻吻着她的秀发,慢慢进入了睡眠。耳边响起他均匀的呼吸,云轻舞长睫微颤,睁开了双眸,抬起头,瞅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睡颜,小声娇嗔道:“真能折腾!”
被再度折腾了一回,她反倒没了睡意,可又担心某人没节制,于是就装睡,由着他轻手轻脚帮自个清.洗。
此刻,他终于睡了,安静的睡颜甚是柔和。
拿开搭在腰上的大手,她起身倒了杯水喝下,提步走到窗前。
院中碧树结满薄露,虫儿低鸣,流萤飞舞,月色轻柔如纱在风中荡漾,朦朦胧胧,如梦似幻,衬得这静寂的夜愈发静谧宁和。云轻舞倚窗而立,任清凉的夏风在耳边徜徉,细腻温润的琼花将她笼罩,俊秀的眉眼别样柔媚。
欣赏着迷人的夜色,看着院中银霜般的冰魄光芒,她神色轻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心中却不然。
他……
他很喜欢她,从一次次的激.情中,她能深切地感受到他的喜欢,感受到他的爱,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
在他眼里,心里,他喜欢她,爱她绝对胜过了他的生命。
回想起来,初识到现在,他都在用心对她好……
过往点滴跃入脑中,云轻舞不可否认,只要画面中有他出现,她的心都会为之悸动。
爱上了,她想,她是真的爱上了,爱上了一个叫宫衍的男子,爱上了一个大傻瓜。
眼里,心里只有她的一个大傻瓜。
既然爱上,她自然而然地愈发要帮他。
储君之位,大晋,来日九五之尊,黎民百姓,这些与他有关的,他在乎的,关心的,她亦会放在心上。他护她,不让她有任何危险,她也会遵从自己的心,护着他,不让他身陷险境。当然,她更要保护好自己,这样他才不会担心,才不会因她出现意外。
关上窗,云轻舞回到床上躺好,他的睡颜依旧那么安静柔和,仔细看去,他微抿的嘴角竟挂着丝轻浅的笑意。
东方鱼白渐显,轻纱般的薄雾婀娜缠绕,院中花草树木随风轻轻摇曳,花香浮动,飘飘渺渺仿若人间仙境。
云轻舞酣睡初醒,虽有易容,可那俊秀精致的脸颊依然红润细嫩,她睁开眼,想起身,奈何男人结实的手臂牢牢地圈她在怀,让她很难喘过气。
“醒了。”宫衍看着她,勾起嘴角笑得一脸柔和。云轻舞“嗯”了声,明显能看出他心情极好。
澄澈清亮的眸宁静无波,她微微笑了笑,问:“殿下这是要赖床吗?”丫的你不起我怎么起来?半边身子几乎压.在她身上,还用臂弯将箍着她,武力值比不过,想翻身难啊!
宫衍眼里笑意促狭,吻住她的唇,半晌,在云轻舞感到快要窒息时,他才不舍地松开,轻柔的嗓音诱.哄着她:“我们有说过,独处时,你该叫我什么?”云轻舞长睫忽闪,眨眨眼,很是无辜地道:“你是太子,我唤你殿下没什么不对啊!”宫衍挑眉:“……”是在装傻,还是真忘了?
“宫衍,哦,对,就是宫衍,独处时,我唤你宫衍,对吧?”
云轻舞装傻装得炉火纯青。
“不喊是吧?”宫衍凑近她,眯起眼,嘴角掀起邪魅的笑容:“真不喊?”云轻舞无辜的眼眸大睁:“我唤你宫衍不对吗?”
还装?宫衍惩罚性的在她唇上啄了口,道:“看来你今个是不想出屋了!”云轻舞眨巴着眸子,不解:“再睡头会扁的,再说了,这会儿天都亮了,我还得回青木园呢!”
威逼利诱都不行,小丫头这显然是在装傻,宫衍如是想着,忽地换了副表情,道:“就喊一声,就一声,只要你喊了,我立马就起来。”瞧着他卖萌耍宝,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儿,云轻舞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道:“我老公是男子汉,可不是讨糖吃的小.屁.孩。”
宫衍瞬间精神一振,柔声道:“乖,唤声老公。”
“你呢?你该唤我什么?”云轻舞清凉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宫衍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小东西,就知道玩儿!”
云轻舞也不急,翘起嘴角,道:“你该不是忘了,不知该如何唤我吧?”
“老婆……你是我媳妇儿,是我老婆,以后还是我孩子的娘……”凑到她耳畔,宫衍轻缓低沉,磁性好听的嗓音轻扬起。云轻舞脸儿绯红,心跳加速,环住他的脖颈:“老公,老公……”
她连唤了好几声,每一声宫衍都含笑低应。
宫学这边的生死台决斗,短短三日就传遍打大晋各地。
京城,太师府。
寿安堂正屋,孟氏坐在外间榻上,脸色难看至极。
“你为何不说一句话?”太师府的嫡亲孙儿无法进宫学修炼,为何云轻狂那个野小子就可以?她想不通,怎么想都想不通。
云老太师面色平静,抬眼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烨儿他们无法进宫学修炼,三房收的那个义子怎么就能进去?”孟氏压着怒气,将话直接挑明。
“如你所言,云轻狂只是汉卿的在外收的义子,并非太师府的子孙,再者,他入宫学参加考核,是得了皇上的口谕,为这,你生的哪门子气?”云老太师皱眉,真不想就宫学那边传回的事再多言。
孟氏见他不耐烦,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你再为烨儿他们觉得惋惜,也不能不讲理。”云老太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道:“于太师府来说,云轻狂就是个外人,而老三于国于民有大功,加之现如今又领兵驻守在边关,皇上对他的义子稍微照顾下,这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太子对云轻狂相当器重,单凭这,他进宫学参加考核不会有一点问题。再说了,那孩子是靠实力通过的初选,对此,我是无话可说。”
他是没什么话好说,若果自家孙儿站在生死台上,能将一个高修为的武者击败,想来就是做梦他都能笑醒。
“我就是看不惯三房出风头。”孟氏气息顺了,冷哼一声,道:“女儿是个痴儿,却好命的成了太子正妃,随便在外收个义子,踏入京城就名声大振,现如今,更是不得了,盛名被传得天下皆知。”
云老太师道:“你呀,事情都过去多年了,为何就不能用一颗平常心对待汉卿,对待他膝下的孩儿?过去的已然过去,想多了只会让你自个心里不舒服。”
“你以为我愿意去想?”孟氏斜瞥他一眼,怨责道:“我低嫁给你,又为你生儿育女,你倒好,不声不响抬个怀着崽的狐狸精进门,那时,你可有顾及过我的感受?”说着,她声音里流露出难掩的伤感:“就这便也罢了,令我气恼的是,那狐狸精根本就不理睬你,你却处处关心着她,关心着他们母子,每次看到你从她院里颓然地回来,我这心里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在捅。”
“她是个好女人。”云老太师敛目,对于她之言,只给出简单一句。
孟氏闻言,嗤笑道:“好女人?好女人能甘愿给人做外室?”
云老太师叹了口气,缓声道:“人都去了多年,你真没必要再怀着怨恨度日。”稍顿片刻,他抬眼看向孟氏,一字一句道:“其实,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她没有一点关系,你要怨,要恨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你以为我不怨恨你吗?”孟氏怒容满面,声音冷冷道:“可我再怨你,恨你,你始终都是孩子们的爹,是我一生的依靠。”
“你……”云老太师嘴角动了动,却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这么说,你别以为我就原谅了你。”话虽是这么说,可她的语气还是软和了不少:“多年过去了,我也不想想那些往事,但一想到老三那张脸,我就不由自主想到那个女人,想到是他的姨娘夺了我男人的心,我这心里便不痛快。”
云老太师身子一震,低声道:“老三是长得与他姨娘极像,可这怨不得孩子不是,再者,他很少在府里,即便偶尔回府,也只呆在清水苑,很少出现在你面前,你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为那些往事迁怒老三一房了。”
“我迁怒老三?”孟氏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你怎不说老三一直以来对我不敬,甚至怀疑他姨娘的死是我所为?”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老三就是不喜多言,才让你生出那种错觉。再说,我了解你,相信你万不可能做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事。”云老太师之言,令孟氏的心情好了不少,她道:“你最好记住你刚才说的话,省得哪天老三发疯,指责我害了他姨娘,到时,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你放心,他若敢不敬嫡母,我只当没他这个儿子。”云老太师道。
孟氏目光闪了下,转移话题,道:“让戬儿去看看他娘吧,那孩子怕就这两天要去了。”小孟氏被休回娘家,整整昏睡了三天,方醒转,她没哭没闹,伺候的丫头喂她吃喝,她就木然地张嘴。因为双手被废,又被亲姑母安排老妈子灌了碗哑药,平日里的吃喝拉撒,全由两个小丫头服侍。娘家人没一个待见她,但碍于孟氏的交代,在吃喝上并未苛待这个嫁出府,却中途被休回的女儿,然而,不知小孟氏是作何想的,在数天前,开始不吃不喝,尽管丫头想尽法子给她喂进嘴里,回过头还是被她全吐了出来。
一天天的过去,人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双目无光,定定地盯着床顶发呆。
昨日经大夫诊断,说顶多再能撑上三四日。
“这事你安排就好。”对于小孟氏这个四儿媳,准确些说,对于几个儿媳妇,唯有云汉卿的妻子,在云老太师这多少还留点好印象,可他没想到那么个好性情的女子,当年竟然不是病死,而是被老四媳妇暗中买通下人,下毒害死的。
孟氏点了点头,又道:“你也管管老四,要是再由着他荒唐下去,恐怕就要废了。”
“我会找他谈的。”云老太师道。
“没了前程,自个房里又出了那么多事,老四心里肯定苦,你耐心点和他谈,别两句话没说就发火。”孟氏叮嘱道。
云老太师皱了皱眉:“心里苦就要放纵自个陷在女人堆里?”
“估计也是一时想不开,你好好说说,他又不是没脑子,肯定会听你的话,走出低谷的。”想到云汉修这些时日的荒唐行径,孟氏除过唉声叹气,还是唉声叹气。她清楚儿子恼她,恨她,当年若不是她竭力劝说,儿子也不会娶她的侄女,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
后悔么?
自然是后悔的,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也不知那傻丫头会痴情到走上极端,终了拖累自个儿子前程尽毁。
云汉卿,是云汉卿那个贱.种的错,是他害得她的小儿子夫妻不睦,害得他们夫妻一个前程尽毁,一个即将死去。
孟氏恨,她恨云汉卿,恨云轻舞,在她看来,云汉修一房今日的惨状,全是云汉卿,云轻舞父女俩导致的。
基于此,她不止一次暗自告诉自己,有生之年,必须除去三房。
至于云鸿珂这个继子,在她这,依旧是云汉修的儿子。
她想的很好,只要云汉卿父女死了,爵位自然落到云鸿珂身上,而云汉修这个亲爹,到时也算是脸面有光,在权贵圈里能挺直腰板说话了。
按照云轻舞之前的交代,风和雷将其写的一沓关于、造纸和活字印刷术的手稿,交于京城新宝阁的负责人郑浩手中,并协助郑浩一起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这不随着时间一日日过去,不光活字印刷已经被他们整了出来,就是能被普通百姓买得起的纸张,也被他们在近期鼓捣出来了。
高兴之下,风直接将这个好消息写成密信,给云轻舞传了过来,并且问下一步该如何做。
丝丝缕缕的风儿夹带着淡雅的莲香迎面吹来,云轻舞在湖边盘膝而坐,修炼了一个多时辰功法,起身往一旁看去,就见沐瑾这个跟屁虫靠着一棵树干,正懒洋洋地朝她看过来,本打算唤这厮过来聊两句,不料空中传来一声鹰啼,抬眼望去,她顿时眉眼含笑,柔声道:“小灰灰你来啦!”听到她的声音,一只灰鹰飞了过来,在靠近她时,速度减慢,终乖巧地落在她肩上。
沐瑾看到这一幕,微张着嘴巴,眼里明显露出丝愕然。
“这鹰是你的?”片刻后,他提步走来,在云轻舞身旁站定。
取下灰鹰腿上帮着的传信竹筒,边从竹筒里面拿出信件,云轻舞边点头,算是对他之言做出回应。
“你看起来很高兴?”沐瑾很好奇某女手中的信纸上写的是什么,竟让她笑得眉眼弯弯,全身上下都往外透着愉悦。
她可知道,即便不笑,她都已令人挪不开眼,这一笑,让人跟着开心的同时,甘愿永远沉醉那笑容中,再也不出来。“我好开心。”看完信纸上的内容,云轻舞嘴角勾起:“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开心吗?”
沐瑾眨眨桃花眸,笑着道:“我自然是想的,可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说与我听。”
“不许对我放电。”正巧云轻舞转向他,看到他眨眼,禁不住脱口道:“我很容易花痴的,要是被你电到,某人会惩罚我的。”
“他没那么小气。”沐瑾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道:“那就是个大醋坛子。”
云轻舞歪着头,仔细瞅了他一会,目露狐疑:“你确定?”
“当我没说。”沐瑾耸耸肩。
“为了咱们的友谊地久天长,为了他不找你事,要是我偶尔对你发花痴,你可千万千万别告诉他,否则,后果自负。”云轻舞煞有介事地道。
沐瑾心中一暖,想都没想,就颔首:“好。”
“告诉你个秘密。”云轻舞压低声音:“我其实蛮喜欢欣赏美男的,尤其像你这样的极品美男,我觉得看着美男,既养眼,又能心情愉悦,但是,他绝对不允许我那样的。”沐瑾嘴角抽了抽,暗忖:“换做是我的话,我也坚决不允许。”
忍住笑,他的声音也压得很低:“那你以后想看美男的时候,最好小心点别让他发现。”
“好哥们,你说的正是我想的。”云轻舞扯唇,贼兮兮地笑了笑,道:“给,你看看。”将手中的信纸递给沐瑾,她抚了抚灰鹰的脑袋,而后,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遥望天际。
他若是知道她的计划,一定会特别高兴。
袍摆随风荡漾,肩上的灰鹰振动双翼,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叫。
“活字印刷,造纸?”看望信纸上的内容,沐瑾似懂非懂,拧眉道:“我不太能看懂。”
云轻舞道:“现在的书籍基本都是手抄本,而且多数是竹简,可对?”
沐瑾颔首“嗯”了声,道:“确实如此。”
“如此情况下,书籍价格无疑高得离谱,一般人家的子弟很难买得起,尤其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他们要想读书认字,简直难如登天。往深点说,这也就促成朝廷中一大半官员出自权贵世家……”云轻舞说着,神情变得严肃,思量片刻,又道:“我弄出活字印刷和造纸,目的在于扭转朝堂局势。”
她相信沐瑾明白自己所言,再者,她说的也够直白。
“你这么做是在帮他。”沐瑾不是问,而是极其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