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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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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英率先有了动作, 给周富贵盖上了毯子,又把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下,见他还有鼻息, 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让胡梨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为什么会变成眼前这模样,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心里都有了答案,稳妥起见, 周英还是问了二太太一句, “二太太,这是怎么回事?”

    二太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回应。

    “二太太……”周英试图让她回过神。

    唐琳见此,拿起了棒球棍, 不轻不重的在她手臂上来了一下。

    “嘶, 好疼。”二太太立马回过了神, 抚了抚自己的手臂,随后发现了他们几个,又是尖叫一声, 抓起被子往自己的身上遮了遮,“你们怎么在我房间里。”

    见她有所回应,周英先是给了唐琳一个赞赏的眼神。

    “我父亲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二太太彻底回过了神, 看了旁边的周富贵一眼,嗫嚅着, “对了, 老……老爷, ”她扑在了周富贵身上,“老爷,你醒一醒啊,别吓顾慈了,顾慈胆小。”

    周英皱了皱眉头,道:“父亲还活着,你别去碰他。你这么一碰,真的会出事。”

    二太太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抱着周富贵不松手,抽抽搭搭哭个不停,问她话她也不回答。

    周英想阻止,但二太太如今这幅模样,他不方便与她有接触,于是看向了三太太和唐琳。

    胡梨立马会意过来,刚打完电话的胡梨走到了顾慈面前,一巴掌拍在了二太太的后脑勺上。

    二太太吃痛,被打的有点懵,仰头看她,“你打我干什么?”

    “你哭什么哭,老爷还没死,你就哭丧上了,晦气,”胡梨将她从周富贵的身上推开,“你现在别碰老爷,我们都不知道老爷出什么事了,就让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等救护车过来把他接走。你这样轻易挪动他的身体,是会出事的。”

    二太太抹了抹眼泪,又抽了抽鼻子,说:“好,我……我不碰老爷,只要老爷好好的,我做什么都行。”

    “二太太,父亲是在你房间里变成这样的,你该知道是怎么回事,说说吧。”唐琳出声道。

    “不关我的事,”二太太听周英问询的语气,像是要追究她的责任,先撇清了她的责任,随后道,“今天老爷早上心情很好,来我房间说了些体己话。后来老爷说他今天不上班了,要好好陪我疼我爱我,”她不太好意思说下去,脸颊泛红,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就……就……在床上恩爱了一番,”她皱眉,“进行到一半,老爷突然就从我身上翻了下去,浑身抽搐一番后,四肢僵直,无论怎么叫他喊他推他,都没有反应。我以为他死了,还死在了我床上。吓得叫了起来,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做什么好,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她看向唐琳等人,“然后,我就发现你们都站在我床前,”她轻舒出一口气,“还好,老爷没有死,他还活着。”

    唐琳看着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反应的周富贵,觉得二太太高兴的太早了。周富贵这样子,不死也是凶多吉少了。

    不知道这掌控世界经济命脉的男人倒下了,会不会引起世界性的经济震荡,来个金融危机呢。

    ……

    救护车来的很快,周富贵被送到了医院,医生给他做了个检查,发现他会变成这样,是由过度劳累造成的中风引起的,医生当即给他做了手术。

    周英发现周富贵出事后,就把他突发疾病这个消息通知了周家其他人。周家人陆陆续续赶到了医院,坐在家属休息室里,等待着周富贵的手术消息。

    家属休息室里,大太太闭着眼睛,数着手里的佛珠,嘴里念着经文给周富贵祈福着。

    周夏夏来回踱步,忧心着父亲的病,“爸爸身子健朗,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

    胡梨看了二太太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听医生说,老爷是操劳过度了。”

    周富贵是在二太太肚皮上病发的这个消息,只有周富贵本人,以及唐琳、胡梨、周英、二太太知道。

    周英等人第一次碰到这场面,都关心着周富贵的安危,把他送上救护车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有余心通知家人这一消息。

    周夏夏说,“我早就跟爸爸说过了,他年纪大了,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天天忙工作忙到半夜……”

    嗯,还得兼顾性生活,这个首富当得实在是累人,唐琳想着。

    周美嗤笑一声,“说得好听,你少给你爸爸添麻烦就行了,最近爸爸在忙的就是你看上的那家锅的公司的收购。”

    周夏夏瞪了她一眼,“你哪壶不提哪壶开,我没要求爸爸收购那家公司,是爸爸宠爱我才这么做的,你就是嫉妒我。”

    “呵,我嫉妒你做什么……”

    眼看这安静的休息室要变得乱糟糟,大太太出声制止,“都少说两句,坐下来等消息。老爷醒来后发现你们吵上了,非得气死过去不成,”这个时候,说死字实在是晦气,大太太呸了两声,“我说这个做什么?”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嘴巴微动,虔诚念着经。

    大太太到底是大太太,虽然不常出来,在周家的地位却是举重若轻的,周家人很听大太太的话。心里如何想不知道,明面上是如此。

    唐琳左边坐着胡梨,右边坐着周知泽。

    她打量了周知泽几眼,周知泽此时没了平日里的轻浮之色,整个人很沉静,面上一片凝重,有几分担忧。

    看他这模样,他作为儿子是很担心父亲的安危的,那担忧的神情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周富贵会中风,应该是个意外没错了。

    她因为周知泽的那一句话,一直怀疑他不是个好人,会是这部恐怖片里的幕后黑手,从没有找到证据过,但还是对他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心。

    家里人一出事,她就会下意识觉得是周知泽搞得鬼。

    但她想周知泽还没有那么有能耐,能耐到连周富贵的床事都能算计一二。

    ……

    这场手术一做就是大半天,等周富贵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

    周家人问了医生周富贵的手术情况,医生说幸好病人送医及时,手术一切顺利,给他保住了一条命。他后续恢复情况如何,就看病人自己的造化了。

    中风后会出现许多症状,等病人醒了之后,他们才能知道病人是怎么个情况。

    周家人齐齐出动,去了重症监护室探望周富贵,他身上的麻药劲没有过,昏睡在病床上,头上包着纱布,脸色苍白,头发都被剃光了,整个人看着很可怜。

    大太太等人看着周富贵忍不住哭了起来,唐琳站在他们的身边,无动于衷的样子有点像异类,她不好意思不哭,低着头发出抽泣声,用力挤着眼泪,没能挤出来,她只能低着头做出一脸悲伤状。

    演员这职业,说哭就能哭出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她都这样身临其境了,还是不能对此做出相应的反应。

    医生过来了,说,“好了,病人需要休息,请家属们保持安静。看过病人后就出去吧。”

    大太太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问医生,“老爷他是不是要一直躺在床上了。”

    医生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周富贵,“我们出去说,让病人好好休息。”

    “好,就依医生你说的做。”

    大太太等人鱼贯而出,唐琳稍稍放松,终于不用再表演了。刚才她哭不出来,把她给急坏了。

    ……

    医生跟周家人仔细交代了下周富贵的病情,他的生命没有大碍,身体能不能恢复成原来健康的样子就看周富贵自己的造化了。

    周富贵刚做完手术,医生估摸着他要过个三两天才会醒过来。医生劝病人家属去休息,这里有护士和护工在,会把周富贵照顾的好好的。

    等周富贵醒过来,他们会立刻通知周家人。

    周英等人自知留在周富贵的病床前,对他的病没有帮助,且他已经安然无恙,于是决定听医生的话。他们打算回家拿些换洗的衣服,在医院附近的酒店住下,周富贵有什么动静,他们也能及时赶过来。

    整日整夜的陪在周富贵的身边,自己的身体也吃不消。

    周富贵毕竟是掌握着全球经济命脉的男人,全世界都离不开他。周英、周美还有周知泽打算先去安保公司,给周富贵多请几个保镖,记者听到他受伤的消息肯定会闻风而动,那些保镖能拦一拦。他们确保了周富贵养病环境的清净后,会去公司处理周富贵没处理完的事务。

    众人到了医院门口,二太太不愿意走了,要留在周富贵身边陪他,说想要第一时间看到他醒来,她那颗为他担忧的心才能放下。

    周富贵住的是高级病房,空间宽阔,二太太可以在他病床旁边旁边支一张床睡下。

    胡梨一见二太太要留下,走了几步后,她也开始往回走,也决定要留下来陪周富贵,让唐琳回家把换洗的衣服给她送过来。

    二太太要打什么主意,她一清二楚,就是想让老爷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见到二太太自己。老爷见其那样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其他家人却不在,心里绝对会无比感动于二太太的举动。

    老爷重情,他康复之后,肯定会许给二太太大量的好处,好不辜负她的情意。

    这种能得好处的机会,胡梨一向不会甘为人后。

    唐琳劝道,“妈,爸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你待在这里没有用,不如去酒店休息,等医院的通知。那酒店离这里就一千米,爸有什么消息,你赶过来也方便。”

    她不愿意胡梨留在医院里,要知道有许多恐怖片的剧情都在医院上演。她有点担心胡梨会出事,胡梨在这个世界是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不想看到胡梨置于危险当中。

    胡梨拿起手帕,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不行,我一想到老爷生着重病,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就寝食难安。我要留在老爷身边,亲眼看着他好起来,我才放心。”

    唐琳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变卦要留下来,胡梨刚才说的那个原因她是不信的。和胡梨相处了些时日,她知道胡梨是个享乐主义者,医院这种地方,胡梨打心底是不愿意待的。

    “妈,你……”

    “你别劝我了,你妈心里自有打算,在医院待着也吃不了亏。”

    唐琳沉默了一瞬,道,“妈,那你好好待在爸爸的病房里,别出去走动。我看了不少鬼故事,这医院很邪门的……”

    胡梨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唐琳知道她不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于是说了些有关于医院的恐怖故事,希望胡梨能把她的话给听进去,在医院的时候不随处走动。

    胡梨瞪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七月炎热的天气,她所处的医院门口凉飕飕的,有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直的往上窜,“你这孩子,提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干什么,妈听着怪渗人的。妈答应你,会待在你爸的病房,绝对不瞎逛。”

    她听了唐琳讲的都有点不敢待医院了,只觉得这地方有点邪门。

    唐琳看胡梨的样子,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微微放下了心,跟胡梨告别,“妈,司机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嗯,别忘记把换洗的衣服给我送过来,就妈平时穿的那几套,还有护肤品化妆品……”

    唐琳点点头,“我都记下了。”

    说完,她朝周家的车走去。

    胡梨则快步走向周富贵的病房,医生说了,周富贵随时都会醒,她可不愿意周富贵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二太太顾慈,让顾慈率先把好处给占了。

    唐琳回周家拿了她和胡梨换洗的衣服,还在自己的箱子里塞了棒球棍,这样她在酒店睡觉才安心。

    把行李送到胡梨手中后,唐琳就回了酒店歇息。

    ……

    几日过去,周富贵没有如医生所说的那样醒过来。

    家里人都很着急,担心医生把他的开颅手术做坏了,让他变成了植物人,导致他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这可不行,周富贵是一家之主,也是许多家大公司的所有者,公司里大项目的决策必须有他参与。现在有周英、周美、周知泽坐镇,公司才勉强没有乱了套。

    他们问医生周富贵什么时候能醒,医生当时说周富贵能在两三天内醒过来,是根据以往手术的经验得出的结论。现在见他迟迟不醒,检查了身体也检查不出有什么问题,他们没有应对的办法,只能告诉家属耐心等待,周富贵迟早会醒来的。

    大太太愁得吃不下饭,专程去了寺庙,在那边跟大师傅一起全心全意为周富贵祈福,祈祷他能够早日康复。

    胡梨和二太太日夜都陪在周富贵的身边,几日下来,俩人的脸色有些差。

    周英等在公司担任职务的人白天在公司上班,等晚上有空了就回来看周富贵。

    唐琳和周夏夏都不是工作党,白日里就去医院看周富贵,聊表一下孝心。

    ……

    傍晚,唐琳和胡梨在医院里用过了饭,去了楼底的小公园散步。

    胡梨神情憔悴,唉声叹气的,整个人很颓丧。

    唐琳不禁安慰道,“妈,爸爸会好起来的,医生说了,爸爸康复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你不要忧心,我看你眼底青黑,是不是这几日没睡好。思虑过重,对你自己的身体不好。”

    胡梨停住了脚步,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色很差吗?”

    “有点。”

    “造孽喽,希望你爸早点醒过来吧,”她抱怨,“医院提供的床太硬了,妈妈怎么睡都不舒服,每天都要折腾到大半夜,困得不能再困才能睡着。这个顾慈非要留在医院陪老爷干嘛,害我也跟着受罪,”她又摸了摸脸颊,“这个年纪,要想皮肤好,可不是光靠化妆品就能维持的住的,作息还得规律。”

    好吧,胡梨不是因为担心周富贵的病而憔悴,而是纯粹没睡好。

    唐琳见她这般累,顺口道,“妈,你跟我住酒店吧,酒店的床又大又软,你肯定能睡好觉的。”

    “不行,”胡梨一口拒绝了,“我都坚持那么多天了,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医生说了周富贵随时都能醒,如果她前脚刚回去,后脚老爷就醒了,那她就亏大发了,便宜都让顾慈给占了。除非顾慈离开,她要坚守在医院。

    唐琳有些无奈。

    周富贵给胡梨的其实够多了,胡梨不用在乎他醒来后会给予顾慈多大的好处。

    她这个母亲是太争强好胜了,做事非要跟二太太争出个胜负来。

    这样活着有些累人,但胡梨很享受战胜二太太之后的快感,唐琳不知道该劝她什么好。

    胡梨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唉,医生说老爷随时都可能醒过来。现在我看老爷迟迟没有动静的样子,总感觉医生说的话玄,像是特地说来安抚我们的。”

    “会醒过来的,妈你别太担心了。”

    “嗯,希望你爸醒过来后,能恢复如初,”胡梨说,“还好毛花微没来得及进周家的门,如果老爷真的走了,便宜死这小妮子了。”

    唐琳听胡梨提过毛花微,是周富贵在外头的相好,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周富贵这人滥情又深情,喜欢上了人家小姑娘,小姑娘也爱周富贵,就是不知道她爱的是周富贵的人还是钱财了。他有意把她当第四房太太,本想等着她有孩子了,就把她迎进门。

    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周富贵没来得及给毛花微一个孩子以及名分,就病发被送进了医院,算得上是生死未卜了。

    说起来,周富贵家里有两个女人要满足,外面还有一个女孩子,身体再怎么老当益壮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身体会出事也不奇怪。

    胡梨说,“我要是毛花微,一嫁老爷,老爷就死了,我得笑出声来。现在的小姑娘都精明的很,我可不信她会真喜欢上一个和自己爷爷年纪差不多的老头,老爷人格魅力再强大我也是不信的,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钱。钱到手了,小姑娘就等老爷死了,老爷死的越早越好,那样的话,她青春年华半点都不会浪费。拿着老爷给的钱,高高兴兴的谈恋爱,只要有钱,小鲜肉和大叔,她都会有的。我前阵子看个新闻,有个姑娘二十岁嫁了个七十岁的老头,本想着熬个十年把老头给熬死,她的春天就来了。结果二十年过去了,那老头还没死,她熬不下去了,跟那老头提了离婚,”她叹气,“唉,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老爷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这个社会对女人真不公平。老爷三妻四妾不会有人在外头说道,只会说他有能力有福气。我也想啊,年轻的肉体,谁不喜欢,看着就舒心。老爷活的好好的,我不能干出过界的事情……”说到此,她意识到不该跟女儿说这些,声音戛然而止,讪讪地笑了笑,“妈随便说说的,你别往心里去,也别把妈说过的话跟别人说。老爷是我的另一半,我盼着老爷好呢,他好了,我们这一家人才能好。”

    “嗯,我都知道的,妈妈一心向着爸爸。”才怪!

    如果周富贵一心一意疼着胡梨还好说,这周富贵三妻四妾的,老了还想一直梨花压海棠,胡梨有这个想法不奇怪,她虽然四十多岁了,但保养得当,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似的,明艳照人,有钱有颜,如果没有周富贵的话,胡梨不会缺男人的。

    小鲜肉,长得好看的小鲜肉!谁不爱呢!

    ……

    周富贵是在完成手术的半个月后醒来的,当时二太太去了超市买东西,陪在他身边的就只有胡梨一个人。

    她当时看到周富贵醒过来高兴坏了,一是他终于醒了,她不用再住在医院受罪了。二是她跟二太太打的那一仗,算是她赢了,可不得高兴坏了。

    周富贵醒来的那一刻,胡梨又哭又笑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都非常丰富,表演了一番夫妻情深,把老爷感动的眼泪汪汪的,才去叫了医生过来。

    二太太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周富贵被医生团团围住检查着身体,看着是醒了。

    二太太见了,脸色难看,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她胸腔起伏剧烈,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勉强使自己平静了下来,辛辛苦苦那么多天,到最后被三太太抢了良机,她心里还是不甘心的。

    三太太在旁边见了二太太这幅模样,乐呵呵的。跟她比,还嫩了点。

    不对,二太太的年纪比自己还大几岁呢。

    这么一想,三太太更高兴了。

    ……

    唐琳等人接到了三太太打来的电话,纷纷赶了过来。

    周富贵被检查了一番身体后,医生告诉他们,他身体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中风使得他身体偏瘫了,下半身和左手都不能动。要想恢复,周富贵得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

    周富贵发觉他没了健康的身体,成了要别人照顾的“废物”后,一下子老了十岁,整个人笼罩着颓然的气息。

    周英办事妥帖,执行力快,立马就给周富贵买了轮椅,请了个护工,专门用来照顾他。

    大太太不放心周富贵的身体,做主让他在医院住着,仔细观察一段时间,确认身体无碍后再回去。

    周富贵是个惜命的,立马就答应留下来。

    唐琳等人看望了周富贵一番就回去了,周富贵让周英、周美还有周知泽留了下来,还叫来了他的秘书,他在医院的这些日子,都是他们在操持公司的事务。

    周富贵虽然生病了,但是公司缺他不可,他必须强打起精神来工作。

    他得知道近段时间公司的情况,有几个公司项目必须由他做出决定,他让周英他们把那几个项目的资料拿过来,他看后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唐琳离去时,见到周英等人听到周富贵要他们汇报公司情况时,都肃着一张脸,眉目间萦绕着愁闷的乌云。看他们这样子,似乎公司的情况不妙。

    她摇了摇头,应该是不可能的。

    那么大一家公司,周富贵这个掌舵手暂时离开了十多天,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大概是周英他们年纪轻,经历的事情少,不能很好的把公司的事务处理利索吧。

    有了周富贵在就不一样了,他肯定能将公司的事务处理的清清爽爽的,他可是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的男人。公司的那点小事,他能把它迎刃而解的。

    ……

    周富贵在医院待了有大半个月,配合医生治疗,做了半个月的康复训练,没有半点效果。

    他整个人都变了,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开朗和蔼。

    他佝偻着背,头发花白,原本六十岁的年纪因为锻炼得当,看起来就像个中年男子,现在走向了个极端,他现在如同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

    他无法接受现在这个废人模样,受了莫大的刺激,脾气变得异常糟糕又古怪,言语间也变得刻薄,因为这原因,负责照顾他的护工被他骂跑了好几个。

    周富贵身体情况稳定后就回家了。

    他总是无缘无故发脾气,饭桌上有人聊天,他要说,客厅里有人看节目发出笑声,他要骂,灯光太明亮,他要抱怨,家里的一切,似乎都不让他顺心,他随时都能找到发脾气的理由,把人骂的抬不起头来。

    因为他一人的存在,家里的氛围都变了,每个人都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说话不敢提高声量,一楼大客厅只开一盏灯,唯恐惹了周富贵不快。

    房子里的每个人都变得有点神经质了,屋子又昏暗,倒有点像恐怖片的氛围了。

    幸好周富贵虽然偏瘫了,公司的事务没有放下,一直在处理着。

    如果他的精力统统放在了周家人身上,唐琳他们会被他折腾的够呛。他们做什么都是错,处处碍着周富贵的眼,时时挨骂,还不能反驳半句,想想都觉得惨。

    ……

    整个家庭的气氛十分压抑,唐琳感受到了暴风雨前的平静。

    周富贵毕竟中风了,精力大不如前,公司的大部分事务都由周英他们代为处理,他们兄妹几个有点忙,没时间来家里的健身房。

    于是唐琳将大半的时间都消磨在了健身房,她真的处于危险的境地了,也能因为跑得快这一技能而保住性命。

    逃命这一词,不就是逃的快才有用嘛。

    唐琳最近在玩一款手游,属于射击类的,拿武器打死人,然后搜别人的包。

    她有一次全程没有拿武器,靠她跑的快,以及风骚的走位,活到了前十,说明这跑步是真的很重要的一项技能。

    唐琳还想让胡梨跟着她一块跑步的,结果她发现她这个母亲一天的运动量比她还大。

    胡梨房间里就有一台跑步机,每天都会快走一个小时,再练一个小时瑜伽。每周还会去跆拳道馆两天,练跆拳道,已经获得了红带。

    与胡梨对比,唐琳感到羞愧,如果不是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她是绝不会像胡梨那样积极锻炼的。运动太累了,不如窝在沙发上玩手机。清清爽爽,悠悠闲闲的,多好!

    ……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谁都没想到,继周富贵中风后,他经营的富贵发财上市公司在一夕之间破产了。原因是他向银行借了太多的钱,没有很好的维持财务杠杆,资金链一断裂,各种问题蜂拥而至。

    周英等人其实早在周富贵中风,他们代为管理公司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勉强维持着公司的平衡。

    但周富贵中风之后,有人传出了他不行了、死了之类的消息,他是企业的精神领袖,他这一倒下,公司出现了乱象,合作方要取消合作,投资方要撤资,股东抛售起了股票,这一茬接一茬的,公司一下子就落败了。

    等周富贵清醒过来,强打起精神治理公司时已经来不及了。

    唐琳想起那时周英等人跟周富贵汇报公司工作时忧虑过重的脸色,她原以为是他们的能力不足经营好公司,所以忧虑着。现在想想,他们在那时就知道公司的情况了吧。

    唐琳从未想过,华国首富会有破产的一天,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

    她只当了两个月的首富之女,这两个月还因为害怕未知的危险,日子过的如履薄冰,没有试过挥霍的滋味,也没有交往过七个八个颜好活好的小哥哥,更没有在全球飞来飞去到处玩,日子过得很普通人没有差别。

    早知道周家要破产,她怎么说也要感受一下纸醉金迷的生活,现在想想,真的是亏大发了。

    千金小姐是当不成了,她有可能成为负债累累的小可怜。

    好在周富贵积累下了不少人脉,他动用了些关系,用他个人明面上以及隐形的积蓄还清了债务,没让周家人走上还债的道路。

    随后,唐琳见识到了掌握全球命脉的男人倒下有多可怕,周家的破产,导致了世界第五次金融危机的爆发,贫富差距逐渐拉大,阶级矛盾扩大,在个别地区爆发了小规模的战争,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有些国家的民间组织抵抗起了政府,恐怖主义再次卷土重来……第八次世界战争差点爆发!

    这就是掌控全球经济命脉的男人倒下的后果!就是这么可怕!

    唐琳以为周富贵的人设是掌控全球经济命脉的男人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这个男人破产后,整个世界表现出来后续反应更加夸张。

    这个一本正经地浮夸的世界,真的很可怕了。

    周家都破产了,他们的别墅被政府拿来抵债了,是不能住人了。

    周富贵用他手头的钱,在别地买了一套复式小楼,可供一家那么多口人住。

    周家人银行账户里的钱都被冻结了,几个太太手里的珠宝首饰都在,并没有拿去抵押还债。

    事实上,即使周家人破产了,日子过得也不会太差。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

    周家人收拾完行李,离开别墅去新的住处的路上,男人们都垂头丧气的,女眷们则暗自垂泪,唐琳哭不出来,只好学男人们的样子,丧着一张脸,表达着对未来生活的抵触与失望。

    也得亏周富贵跟他们不在同一辆车上坐着,不然他们这几个人肯定要被周富贵给念叨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对周家人而言,超然的地位,奢侈的生活消失不见,他们不得不适应普通人的生活,算得上是恐怖事件了。

    周夏夏的眼泪流得格外的欢,说着她命苦,她门当户对的男朋友跟她分手了,塑料花一样的姐妹情谊没有了,去E国的留学计划看来也只能是计划了……

    唐琳看了周夏夏一眼,这个少女还是太天真了些,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苟且。

    她还记得这电影名字叫做《国家宝藏之孤岛凶灵》,他们这些年轻人,还要遭受更多的磨炼,其中包括她自己。

    想到此,她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