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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她能看见外面发生的一切,但身体脱离自己掌控的情况了。
一回惧,二回生,三回就熟了。
宓妃淡定的看着,看这个女鬼急匆匆的夺走身体的控制权能做出什么来。
揍秋淑媛一顿?
太傻了,秋淑媛长的丰满高挑,以这具身子的小体格只有挨揍的份。
她正这么想着,又嫉妒又愤怒的女鬼就把举起的手放下了,怯懦的问,“圆圆、圆圆姐,徐诚哥真的跟你表白了吗?”
听了这么一句,宓妃直接捂住了脸,这么没出息,这个女鬼真是她的后世?
但通过女鬼和她共享的那些记忆,她发现女鬼的怯懦胆小是后天形成的,是宓家出事后,被那些人迫害所致,而在这个过程中,一直保护她,一直呵护着她的是徐诚。
在女鬼的记忆里,徐诚变成了她生命里的一切光明。
至此,宓妃有些理解,为何女鬼对那个徐诚那么执着了。
徐诚,是个好哥哥。
而女鬼的怯懦胆小,逆来顺受也只是在特定环境中对自我的保护,记忆里女鬼嫁给穆宏毅之后,对穆宏毅就任性之极,那脾气……咳,她算是信了,这女鬼果真是她的后世。
但不知怎么回事,这女鬼竟然拥有被淹死之前的所有记忆。
宓妃感到困惑之极,虽然弄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果,但这一次进来宓妃知道了女鬼的死因。
秋淑媛靠床头坐着,慢慢放松戒备,半认真半玩笑的道:“你刚才那样愤怒是要打我?”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徐诚哥,为什么要跟我抢。”女鬼避而不答秋淑媛的上一句问话,情绪激动的反问秋淑媛。
秋淑媛笑了一下,又假装无辜愧疚,“咪咪,原来你也喜欢徐诚哥啊,我要是早知道,我、我就不答应做徐诚哥的女朋友了。现在怎么办啊,我、我,其实咪咪我早就喜欢徐诚哥了。”
“你说谎,你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徐诚哥,你就是喜欢跟我抢而已。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你嫉妒我,你从小就嫉妒我。”女鬼愤怒的看着秋淑媛。
“咪咪,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哈,我嫉妒你什么了?”秋淑媛看着女鬼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难道嫉妒你什么都不会干,就等着我和徐诚哥养你这个废物吗?咪咪,你太令我寒心了。”
你嫉妒我长的比你好,出身比你好,而你父亲只是我爷爷手下的一条狗!
你嫉妒我,在上沪时,有我出现的地方,没有哪个公子哥看得见你!
你嫉妒徐诚哥在上沪时一直围着我转!
你还不甘心讨好过我,那时你为了你父亲,在我面前就像一条哈巴狗一样!
宓妃在身体里大声的喊:不能撕破脸皮,咱们和她住在一起,撕破脸皮后吃亏的是咱们。
“你倒是说呀,说我嫉妒你什么?”看见女鬼气的好像要断气的样子,秋淑媛笑了一下,“说不出来了吧,咪咪呀,我对你够意思了,你说说,自从咱俩来了这里我帮了你多少,包容了你多少,照顾了你多少,亲姐姐也就这样了,做人不能没良心。”
宓妃:秋淑媛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让她说两句就说两句,现在的生存环境太恶劣了,这个免费的使唤丫头不能丢。
就在这个时候,宓妃一下掌控了身体,无缝衔接,“你嫉妒我长的比你好看呀,圆圆姐。”
“刚才还气的好像要吃了我,这会儿又冲我笑,咪咪,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变脸啊,你该去演川剧的。”
川剧?
这不是骂她该去做戏子吗?!
“圆圆姐,我离不开你,你要是去我就跟你去呀。”
秋淑媛“切”了一声躺倒,“刚才你都作势要打我了,哎呦,多凶狠啊,你就是这么离不开我的呀,免了。”
宓妃掩嘴打了个哈欠,“困了,睡觉。”
秋淑媛却还不放过宓妃,笑着往宓妃心里撒盐,“咪咪,你会祝福我和徐诚哥的吧?”
宓妃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都觉硌得慌,闻言敷衍道:“祝福祝福。”
“那你可不许恶意破坏我和徐诚哥的感情,不许和我抢徐诚哥。”
女鬼:你要是敢答应她,我立马去死。
宓妃所幸假装睡着了不答话。
“我知道你没睡,装什么装,我告诉你,你跟我抢我也不怕你,有本事放马过来。”秋淑媛嘀咕了一声,打了个大哈欠,闭上眼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旁边床上宓妃却想明白了一点东西,原来她的想法能够影响女鬼的想法呀,而女鬼的想法也能影响她的想法,但女鬼对她的影响力却远远小于她对女鬼的影响力,这是为什么?
不知不觉睡着了,宓妃又做了梦,梦中她又来到那个烟雾缭绕的地方,她看见女鬼在哭,这一次她把女鬼的形态看的清清楚楚,还是那件湿哒哒的白裙子,但她整个人却是如云雾一样飘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女鬼比上一次见时透明了一些,哭声也是有气无力的。
女鬼看见宓妃,呜呜咽咽的哀求,“求你帮我,求求你。”
宓妃白了女鬼一眼,打个哈欠直接睡觉去了。
梦中那女鬼仿佛一直在哭,一直在求,可宓妃实在是累了,慢慢就酣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秋淑媛去上工前,叫宓妃去铲野菜,叫了半天非但没把宓妃叫醒,还被宓妃的起床气凶了一顿,秋淑媛气的拿起镰刀就走。
正当麦口上,天气炎热,汗水哗啦啦的往下躺,秋淑媛一个人割一片望不到头的麦地,心生绝望一屁股累坐到了地上。
“该死的臭丫头,怎么就那么娇贵。”有心想有样学样,可她们俩要都不干活只靠徐诚一个人,就真要喝西北风了。
喝了口水,秋淑媛又站了起来咬牙继续干。
闷头干,不敢再抬头,憋着一口气不知道干了多久,秋淑媛就觉得两条胳膊不是自己的了,也割到了路头上,这时候停工的哨子响了。
秋淑媛累的一句话不想说,抬头就见天色昏沉了。
记工员从北边一路过来,见累的不轻的秋淑媛心生一丝怜惜,“你真能干。”
看见穆宏远,秋淑媛给了个笑模样,“看在我这么能干的份上,能给我记满工不?”
穆宏远为难的看着秋淑媛,悄悄的指指站在地头上往这边看的社员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秋淑媛一下冷了脸,收拾军旅壶、汗手巾、装咸菜煎饼的篮子,提起就走。
穆宏远看着远去的秋淑媛的背影,叹了口气。
“看什么呢?”穆宏毅顺着穆宏远的目光看过去,忽然道:“离她远点。”
“堂哥,你也觉得她成分不好吗?我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还吵闹着说什么不公平,凭什么别的妇女干一天能记八分满工,就只给她记五分还要干那么多活,那时候她多凶悍泼辣啊,才多久光景她就沉默了,逆来顺受。”
“将来都会好的,别想那么多。”穆宏毅记得不错的话,再过不久就能下来返城名额,到那时候……这些知识青年们为了返城什么事都敢干。
想到宓妃和秋淑媛使用的手段,穆宏毅嘲弄的笑了一下。
“堂哥,你说那个宓妃对麦芒子过敏这事是真是假?”
穆宏毅看了穆宏远一眼,看的穆宏远不好意思,“堂哥,你怎么这么看我?”
“赶紧记工去,别管闲事。”
夜幕四合,出工的社员陆陆续续都回家了,村里的喇叭响了起来。
“喂,喂喂。”
都到门口了,一听见喇叭响,秋淑媛马上绷紧了身体,竖起耳朵仔细听。
“大家晚上好,我是咱们村妇女主任赛金花,都准备做饭吃饭了啊,知道你们都累得慌,但还是要占用大伙一点时间,这几天啊有人向我举报,某个女知识青年啊她偷懒不割麦子,在家里睡懒觉,啊,这是什么作风,这是什么思想,对于这种行为,我们必须要批判,啊,晚上八点全村妇女都来大队部开批判大会。”
铲了一天才铲了一篮子野菜的宓妃愣了一下,这好像说的是我啊。
批判大会……
想着女鬼记忆里的那所谓批判大会,宓妃立时吓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