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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季新晴又补充，“不了，直接送她回唐少爷那。”
“新晴，那你呢？”
“我去见个朋友。”季新晴很果断地对两名保镖使了个眼色，“你还是先把自己收拾收拾，然后再想好怎么跟我开口解释这件事吧。”
白冉恹恹地闭上嘴，她很快被塞上了车。
车子离开后，剩下的两名保镖问，“小太太，我们这是要去哪？”
季新晴没说话，望着前方，脸色却冷了下来。
保镖疑惑地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只望见对面一家咖啡馆，一名男人正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男人盯着不远处，神情恍惚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季新晴，似乎正望着他。
两名保镖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都猜不透季新晴和这男人的关系。
他们一愣神的功夫，季新晴却已经朝着咖啡馆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季新晴走到靠窗的位置，朝着男人淡淡一笑，“沈医生。”
季新晴看到男人面前摆着一杯咖啡，又随口来了一句，“看样子沈医生在这坐很久了。”
沈暮的神情顿了一下，半晌才收回视线，“季会长，你怎么过来了？你……有事吗？”
季新晴挑眉笑了一下，“我和沈医生合作那么长时间了，应该算的上是朋友了吧。朋友一场，难道我就不能过来坐坐？”
“朋友？”沈暮琢磨着这两个字，随后望着季新晴笑的一脸深意，“也是，我和季会长，应该很早之前就成为朋友了。”
季新晴皱了下眉。
听到沈暮的话，她的脑海里迅速地掠过很多模糊的片段，似乎有人在她耳边不停的讲着话，可说的什么，她却怎么也听不清。
没有再深思下去，季新晴敛了敛眸，忽然开门见山地问道，“沈医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走廊里的那些画？”
沈暮挑眉看她，“季会长说的是——”
“让沈医生想起了一位故人的那些画。”
沈暮有些愣，他垂下眸，随后低低地笑出了声。
“季会长，这么久的事你都记得，你记性还真是好。”
季新晴眯眼看他，“可我现在很好奇，沈医生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位故人？”
沈暮没有立即回答她，却扭头望向窗外的画廊。
画廊的门口一片狼藉，生鸡蛋的碎壳满地都是，女老板正领着几位员工清扫着地面。
“看样子，沈医生应该找到那位故人了。”季新晴笃信的说道。
“是啊，我已经找到了。”沈暮依旧望着画廊。
她把那幅画挂在网上，公开了那副画上的秘密。
那个秘密，是专属于他和她之间的秘密，世上绝无第三个人会知晓。
可是为什么，当他找寻了那么多年的人，终于放下心结转而来找寻他时，他竟然……会退缩。
沈暮似乎想开口问些什么，可他刚开口吐出“她这些年……”几个字，季新晴就冷着脸打断了他，“很好，她这些年一直过得很好。”
顿了顿，季新晴盯着他，嘲讽地继续说，“有你没你，她这些年都很好。”
沈暮的神情终于黯淡下来，“这样……挺好。”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沈暮心想，即使她还会恨他，讨厌他，他应该还会坚持当初那个选择。
为她选一个新家，那里有新爸爸，有新妈妈，他们会对她很好……即便没有他。
毕竟，这是他当初唯一的选择。
“沈医生，小冉的身份，你和我应该都心知肚明。
我不想知道你和小冉的过往，我也不想知道你既然身为小冉的哥哥，找了她那么多年，为什么今天才出面。更不想知道，刚刚小冉被人为难，被人砸生鸡蛋时，身为哥哥的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护着她。
我，只想替小冉问你一个问题。”
不等沈暮开口回答，季新晴就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当年，你为什么不要她？”
怕沈暮没听清，季新晴又重复了一遍，“沈医生，你当年为什么不要她？”
咖啡馆很热闹，可不管再热闹，似乎都与这安静的角落无关。
沈暮垂着头，看着面前的咖啡，盯到双眼渐渐无神，他才苦笑了一声，“是她这样告诉你的吗？是她告诉你我不要她的吗？”
季新晴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再一次逼问，“你当年为什么不要她？”
“我从来没有不要她，”沈暮望着季新晴笑了一下，可那笑，却异常的令人心酸。
“我只是帮她找了一个新家，我只是想让她去那个新家住一段时间，顶多几年，等我有能力了，我会亲自把她从那个新家接出来，接到我身边和我一起生活。”
“可是，……”沈暮的胸膛猛地一痛，“可这些话，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就失踪了。就在我把她送走的第二天，那家人过来告诉我，她跑了，她从那个新家跑了。”
“从她失踪的那天起，一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她，可我知道，她在躲我，躲在一个我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那你刚刚应该看到她了吧，”季新晴打断他的话，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同情的神色。
“你觉得，你当初自以为是地为她选择一个新家，那现在的她，是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幸福？”
沈暮没回答，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他找了那么多年时刻想捧在手心呵护的人，被网上的谣言攻击成这样子，被伤害成这样子，他不心痛吗？
他一直都知道，这十几天里，她像他找她一样在找他，如果没出这样的事，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他就会立即跑来告诉她，小冉，你的哥哥回来了。
可现在……他不敢。
他的沉默无言，落在季新晴的眼底，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是因为出了这样的照片，怕连累到自己，所以这么多天才一直不肯出面？
季新晴的目光越来越冷。
这就是小冉心心念着的哥哥吗？
沈暮看懂了她的眼神，却没有开口解释，他只是再次望向窗外。
“季会长现在应该很瞧不起我吧，身为一个男人，却懦弱成这个地步，”沈暮自嘲的勾起唇，“我这个当哥哥的，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合格过。”
“如果季会长见到她的话，劳烦你……帮我带一句话。”
顿了顿，他才说，“我欠她三个字，欠了很长时间。如果，季会长肯帮我这个忙的话，请你帮我转告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