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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火之后,我和陈玄一就退守到了阴影当中,火势渐渐蔓延,爬满整个墙壁,直到外墙上的火势已经完全无法逆转的时候,我才扯着嗓子干嚎了一声,“不好了,起火了!”
其实根本不用我喊,里面的人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开始有人疯狂地砸门,发出惊恐的大叫。
陈玄一看不下去,哆嗦着嘴皮子对我说道,“青云,咱俩这么做,万一烧死人怎么办,你干嘛不早点喊?”
我摇头,对陈玄一叹息着说道,“早点喊,村民要是反应及时的话,万一把火扑灭了怎么办?我就是要逼他们,看这帮家伙是情愿被大火活活烧死,还是挣扎这跑出来,这叫破釜沉舟!”
火光照耀在我脸上,显得有些狰狞,陈玄一看了看我,将双手合十,摇摇头,道了声,“罪过罪过!”
我摇摇头,没理他。
祖祠中已经有人发出了尖叫,“火势控制不住了,快跑!”
“不行,万一有鬼怎么办?”
“草你妈,老子情愿撞鬼,也不想被活活烧死!”
在烈焰的炙烤下,那帮村民开始疯狂地砸门,几乎将整堵墙壁都拆开,疯狂地朝着外面跑,连昏迷不醒的田老爹也被人扛在背上带了出来。
“成了!”我眼前一亮,赶紧拍了拍陈玄一的肩膀,“赶紧做准备!”
陈玄一将双手放下来,抓着自己惯用的那串念珠,用目光死死锁定从火海中冲出来的众多身影。
嘈杂的人群之中,我看见了那两个冒充我和陈玄一的鬼,心中压不住火气,顿时从埋伏的阴影中跳出来,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黄符贴在其中一个“人”的脑门上。
随后,我看见他们脑门上同时冒出了一股青烟,脸色一下子就铁青了,扭曲成了一张没有血色的陌生鬼脸,朝我恶狠狠地发出嘶吼。
“去你娘的!”我早有准备,松开手的那一瞬间,立刻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朱砂取出来,疯狂往前一洒。
朱砂在夜风的吹卷下,直接腾起了一片红色的雾气,将这两个鬼魂笼罩在了其中,朱砂粉末中的阳气疯狂地侵蚀着他们体内的阴气,我耳边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嚎,两个鬼魂分别扑倒在了地上,捂着开始冒烟的脸痛苦地翻滚着。
让你们假扮我!
我心中发狠,正打算补上两张黄符,后背却有一股冷到难以形容的气息靠近,逼得不得不飞快转身。
一回头,我就看到了那个杀猪匠,此刻的他满脸阴怖,一张煞白的脸色充满了阴毒和凶戾,额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居然将整张脸皮都撑裂了,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大脸,伸出手,朝我脖子上掐来。
“你去死!”我心中同样发了狠,将黄符狠狠按在他脑门上。
黄符腾起了一股浓烟,眨眼就烧起来了,这个变成杀猪匠的恶鬼惨嚎一声,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隔空一抓,我顿时察觉到了一股巨大而阴沉的力量,狠狠勒紧了我的气管,双脚悬空,立马就被托举到了天上。
狗日的,这鬼这么厉害?
我脊梁骨发寒,周围都是疯狂奔走的村民,根本没人意识到要过来帮我,短短几秒钟之后,我就感觉脖子上犹如裹了一层冰,渐渐无法呼吸了。
那种阴冷到了极致的感觉游遍我的全身,让我浑身麻木,就在双眼即将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耳边却听到一声庄严的佛号。
陈玄一和我擦肩而过,将手中的念珠狠狠扣在了那个恶鬼脑门上。
他的佛珠威力很大,恶鬼脑门上顿时腾起了大股的黑烟,一声惨叫之后,作用在我脖子上的那股阴气消失,我直接从高空中跌落下来,屁股着地,捂着喉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恨不得能将舌头也吐出来。
陈玄一用念珠伤了恶鬼,并没有恋战,转身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大喊道,“青云,赶紧走,咱们先回村找小妮!”
我强忍着脖子上的极度不适感,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跟着陈玄一大步往老槐村跑去,解决了祖祠里的情况,我们还得赶紧找到田妮,希望这丫头不会这么倒霉,能撑得到我和陈玄一赶到!
惊慌失措的村民们一哄而散,夜色中到处都是狂奔的身影,往哪个方向跑的都有。
我和陈玄一根本顾不上去提醒他们,反正已经从祖祠中把人捞了出来,接下来是死是活,就全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两分钟后,我和陈玄一气喘吁吁地跑回村子,第一时间赶回了田老爹家,却并没有发现田妮,两人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决定暂时分开找,不管有没有找到田妮,半个小时后必须到村口集合。
老槐村不能再待了,不管是我还是陈玄一,继续逗留下去指定会没命!
我从田老爹家门口走出来,特意抬头看了看天,发现整个月亮都呈现出了一种惨淡的红,如同包裹在一团血气之中,触目惊心。
山里的夜空本该碧尘如洗,可今晚的夜色却很不正常,血月当空,这是有大灾劫的迹象!
传闻大周武皇帝在世的时候,就曾经发生过类似的征兆,结果长安连续三个月干旱,饿殍遍野,怎么小小的一个老槐村,也会出现这种大灾的征兆?
村民逃散,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死寂当中,平日里的老槐村虽然也很安静,可一到深夜,偶尔几声犬吠还是能听到的,不像今天,安静得只能听到我自己的脚步。
安静,实在太安静了!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加快步子朝前走,在转过几条岔路的时候,感觉周围的白雾明显又加重了几分。
脖子上飘来一股冷风,好像有人在后面对我吹气,我猛地一转身,除了身后那段蜿蜒的羊肠小路,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东西。
这风吹的怎么这么邪乎?
我嘀咕了几声,揩干额头上的冷汗,刚打算继续往前走,突然感觉自己的脚下重得如同灌铅,不管使出多大的力,都没办法抬起脚来。
我赶紧低头,这一眼,却惊得我两排牙齿都开始打架。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的脚踝上,竟然多出了一只漆黑的断手,如同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死死抓紧我的脚脖子。
借着手里的手电筒,我看清楚了距离我不远的一块土墙上,正有一道朦胧的鬼影子,朝我慢慢爬过来。
鬼黑影子一边爬,一只手还保持着向我抓来的姿势,透过倒影在泥墙上的那只黑脸,恍惚间,我耳边听到了一窜冷幽幽的诡笑。
这笑容中充满了阴毒,我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缩,黑影沿着我的脚踝不停往上爬,那只黑漆漆的断手,也很快舔到了我的腰。
怎么办?
我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子一样的汗珠,普通的鬼魂我不害怕,可这玩意只是一道影子,他能碰到我,我却根本碰不到他。
妈的,大不了拼了!
我心中浮现出一丝狠厉,脚下不能移动,可我的双手是自由的,立马将中指塞进了嘴唇,使劲一咬。
被咬破的中指传来一股腥甜,我想都没想,立马伸出中指,朝着已经爬到我腰上的黑影脑袋上贴去。
“叽!”
黑影发出叽叽惨叫,突然从我身上跳下来,转身就跑。
他落地之后,变成了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小女孩,赤着脚丫往另一座楼房中狂奔,我心中腾起了一股火,紧追着她不放,很快就跟在她身后,直接闯进了院子。
这户人家的小院并不宽敞,门口栽种着一颗槐树,将大半个院子都遮住,连月光都看不到。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余光却从一扇窗户上,瞥见了一缕淡黄色的灯光。
深夜的老槐村一片漆黑,这种灯光,反倒显得格外诡异和突兀。
难道房间里有人?
我这念头刚起来,窗户里的灯光便“啪”一声灭掉了。
不对劲!
我快步走到紧闭的房门,抄起院角的一把锄头,用力朝着里门上的铁锁砸过去,一连砸了十好几下,直到门把上的铁锁都被我弄断了,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传出来任何动静。
大门被我推开,堂屋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下,我用手电筒扫视了几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打算转身往外走,耳边却响起了从里屋传来“梆梆梆”的闷响,好像有人在用脑袋撞墙。
我脑门上顿时涌出了冷汗,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壮着胆子去推门。
我并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门一打开,可能会再次撞鬼,可万一田妮在里面呢?
田妮是个挺善良的丫头,但凡有一丝找到她的希望,我都不想放弃。
我使劲挥舞着锄头,连撞了三次,才把别在门上的木栅弹了出去,猛地跑进屋,却发现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妇女,正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
她脸上的表情极为古怪,时而痛苦,时而扭曲,而在这个农村妇女白花花的肚皮上,则趴着一道拼命蠕动的黑影子,晃得床板都要塌了。
那影子没有脸,五官平整,黑得跟煤炭差不多。
卧槽,居然让我撞见个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