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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芒和李若男在包厢中讨论中国菜和东瀛料理的不同,而村屋二熊则在餐厅的厨房里大雷霆。
“你们这样是不行的!这些菜根本没法引起那个中国小子的兴趣!”
“可是会长,我们已经尽力了!”东野八郎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要不直接跟他说,用比斗来决定菜谱的所有权?”
“八嘎!你是笨蛋吗?要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认为我们有阴谋在等着他,他还会上当吗?一定要让他自己提出来才行!”
“本来就有阴谋啊。”东野八郎心里很委屈:“那您说该怎么办?”
“下道菜你们准备做什么?”村屋二雄想了一下后,问道。
“下一道菜品是‘烧物’,食材是和牛。”井田次郎恭敬的回答道。
“这样吧,下道菜你们换成河豚,一定要挥出你们的最高水准,这才能吸引那个中国人的注意,拜托了!”
“嘿……!”三个人同时鞠了一躬。
……
“刘芒,你说中国菜和东瀛料理,除了在做法上有区别外,还有什么地方有差异?”
“嗯,还有在吃饭的仪式感上,东瀛料理要胜过中国菜一筹。”刘芒想了想,说道。
“老大,这我就不认同了,中国餐桌上也有不少仪式啊,我爸从小就教育俺,吃饭的时候筷子不能插在碗里,长辈没动筷前小辈不能先吃,这些难道不都是仪式吗?”
“你说的这些是礼仪,不是仪式。而这里的差异,就在于中国菜采用的是合餐制,东瀛料理则是分餐制。”
“这和仪式没关系吧,中国人自古以来,不就是这样吃饭的么?大家都在一个盆里夹菜,才显得热闹嘛。”
“你又错了,东瀛料理之的分餐制,也是传自中国。在宋以前,中国人同样是分餐制,只不过东瀛人学过去后,就一直保持下来。”
“合餐制有什么坏处呢?我自己感觉挺好啊。”
“合餐制的最大坏处,那就是破坏了菜品的味道。你没现吗?今天怀石料理的菜品是一道一道上的,食物的分量也很少,吃完一道再上一道。”
“这和菜品的味道有关系吗?”李若男也奇怪的问道。
“当然有关系了,中国人吃饭是上一大桌子菜,食客先吃口辣的,再吃口甜的,两种不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自然就破坏了菜品的味道了”
“啊?这我倒从没想过。”李若男恍然大悟。
“还有,一道道上菜的话,厨师就能预先设计好菜品的顺序,让食客进餐有种循序渐进的仪式感。就像西餐一样,一开始先上头盘开胃,接着上汤,再上主菜,最后甜点是一样的道理。”
“原来如此,不过这种状况很难改变吧,毕竟中国人现在的习惯早已经养成了。”
“倒也不是,中国上菜其实也有次序,比如说先上冷盘,再上主菜,接着上汤,水果和主食则用来收尾。但因为是合餐,所以上菜的间隔很短,一道菜还没吃完,另一道菜就上来了。最后的结果就变成了桌子上摆着一大桌菜,东尝西吃,味道自然就混了。”
“嗯,有道理。”李若男和五眼连连点头。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三人正聊着起劲的时候,村屋二雄回来了。
他身后侍女也跟着走了进来,半跪在地上,将手里托着的菜品端到桌子上。
洁白如玉的瓷碟中,一片片切地极薄的鱼片晶莹剔透,宛若蝉翼,摆放成一只展翅飞舞的仙鹤。
“刘芒君,请尝尝我们东瀛特有的虎头豚!”
“重头戏终于来了啊。”刘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他一早就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村屋二雄想干什么。
开始来的时候,李若男的分析很对。这个村屋二雄根本就没打算交换菜谱,他做了那么多铺垫就是想激起刘芒的好胜心,用赌斗的方式获取刘芒料理河豚的方法。
所以刘芒将计就计,在以力破巧的同时,还狠狠的戏耍了他一把。
虽然不知道村屋二雄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自信。但刘芒艺高人胆大,只要能在公平的情况下,他是不介意赌上一赌的。
“行!那我尝尝。”刘芒拿起筷子,从碟中夹起一块豚肉,准备蘸下小碗中芥末。
“等等!刘芒君!”村屋二雄出声阻止道。
“怎么了?”
“我建议你品尝虎头豚的时候,不要蘸任何佐料,先试试原味的,这样才能感受到虎头豚肉天然的鲜甜。”
“哦,好吧。”刘芒点点头,将河豚鱼片直接送入嘴中。
河豚鱼片入口,在一刹那的清凉过后,嘴里的温度将河豚肉圆润的口感逐渐推往整个口腔,向外蔓延。
这种美妙的滋味让刘芒轻轻的闭上了眼,静下心来细细品味。
他似乎感觉到了,冰封的河豚在嘴里欢快的游动着,在这一刻仿佛又获得了新生。
“味道不对啊?这些东瀛人是怎么办到的?”刘芒心里惊诧莫名。
河豚这段时间他料理过不少,不论是炖、煮、蒸,还是红烧、干煎,他都试过。
将河豚做成非常传统的鱼脍,刘芒更是做了多次,但吃到口里,绝对没有这个令人回味无穷的滋味,难道是河豚肉本身的缘故?
“还是不对!”刘芒又夹起一块豚肉送入嘴中轻轻咀嚼。
河豚鱼片有微微的凉感,正是这种凉感让鱼片更加的清甜。
这种凉感在刘芒看来,绝对不是将河豚宰杀切片后,用碎冰镇过的效果,倒好像与生俱来,河豚本身所带的一样。。
“难道是将河豚冰过后再宰杀?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么鱼片怎么处理都会丧失那一丝鲜味,根本做不到如此融洽。”
刘芒强的味觉,能辨识出这条河豚肉质所有的细微滋味,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是怎么办到的。
“怎么样?刘芒君?这道河豚刺身你还满意吗?”
看到刘芒吃下鱼片便皱起眉头,苦苦思索,村屋二雄的嘴角露出一丝喜意。
刘芒沉默不语,再次夹起一块豚肉送人嘴中,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哈哈!刘芒君,你再看看这个!”
村屋二雄从山野八郎的手里接过一个陶盆,递到刘芒眼前。
刘芒凑近陶盆一看,忍不住出一声惊呼:“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