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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呼号,熊熊大火。
徐长卿没有即刻夺舍占躯,而是元神游走,放开感应,寻找更合适的躯体。
这时,一名壮汉冲出燃烧的房间,边随意的拍打身上的火焰,边四下扫视。
片刻之后,他便有所发现,他便冲着一处栅墙行去。
栅墙后有人踉跄蹿出,是名女人,胸腹间受创严重,光是失血也应该死了,可她这时看起来还行。
“巫师会的碧池,给我死!”壮汉说着一把扯下自己的左臂,然后投掷了过去。
轰!血雾蓬起,泥石飞溅,地上被炸出个米许直径的坑,女人直接被炸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之后,便一动不动了。
壮汉大步流星走过去,一脚踩踏。
喀嚓!女人的脑袋像是薄木板做的盒子,被直接踩碎,却并没有红白飞溅,而是一坨萎缩了的胶质物,踩扁了之后,居然还缓缓回弹。
“碧池!你跑不了,这次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徐长卿牢记了对方的魂质特征,继续干自己的事。
那个女人若他没有看错,就是被他抽了两耳光的洋妹子,她也是因为在道标玉上留记号而被强迫时空穿梭的。
这次的情形看起来也像是斩杀之局。
只不过,魔道一方是否只派了壮汉一个,很不好说。理论上应该不止。但另一方面,能承受时空穿梭的,怎么也得是先天境界的灵魂。
这可不比肉体,能量够、有技术,就可以吹气球般吹起来,先天境的灵魂都是必然走过历练之路的。魔道缺的就是这类境界高的。
不管有没有暗子潜伏,他都得动作快点了,现在消耗的可是元神的魂力,没的补充,用一分少一分。
“嗯,就他了。”他最终钻入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体中,这少年是被烟熏死的。
话说火场死人,烧死的烧,熏死的多。少年的优势并非是躯体完整,而再用其躯体属性合适,年轻有足够的潜力可供挖掘。
醒觉后第一件事,冲进火场。
轰隆!燃烧的房屋支撑不住,垮塌了下来,将地下室入口掩埋。
地下室浓烟密布,徐长卿行到角落,顺长躺倒,仰面朝天,不久,体表散发出淡淡黄光,然后如同重木箱入水,缓缓沉入地下,消失不见。
厚土胎藏术,需要木土属性,他自己有木,而这躯体有土。符合条件,一藏三昼夜,就算不能躲过这次杀劫,也能完成针对身体的改造。
不久之后,地下室入口被破开,壮汉进来扫视了几眼,走了。
一天之后,有厉魂穿土层进来,四下游走了一番,无所得,走了。
三天之后,同样是夜晚,徐长卿土石不惊的从土中坐起,整个人至少瘦了三圈,个子也矮了最少五厘米,皮肤蜡黄,发似枯草……
嗯,不好意思,就像上次祭炼卫刀时出差错,这次同样出了问题,这才是常态,即便准备周全、手段也了得,却也很难全部顺遂,更别说什么一次到位了。
土遁,沙土畅游!
他辨了辨方向,便潜入土中,开始游动,具体游的姿态跟入水时差不多,双臂在前,双手交叠开道,出力的主要是腿脚。
土遁具体的说法也比较多,比如说岩石是需要躲开的,并且不能太深,若下面是砾石层,那么游起来也很艰难,甚至会有包括卡死在内的各种危险。
土遁的速度是快不起来的,但胜在隐蔽。
他主要是担心还有人守在外面,暗中监视。毕竟魔道开的是杀局,知道他必然在这个区域降临,是不会轻易死心的。
另外他发现魔道对穿越的掌控度也不高,若是在传送地定在停尸间里,那么应该就会方便很多。
天亮之后,他从土中潜出,森林在左,平原在前,他抽了抽鼻子,向右而行,通过太阳辨位,应该是西方。
他嗅到了沙土的气息,沙漠戈壁,那里将是他的主场,同时也有他要的沙土之精。
从日出走到日落,中途只在一条小河旁喝了些水,他很饥饿,但还能忍得住。
被动,极易阴沟翻船。他准备跟魔道周旋几场,尽量不与之接触,积蓄、历练,等把专门为穿越打造的这套体系整合完毕,再冲天而起,一次就要斩杀所有穿梭过来的魔道人员。
他之前在突袭魔道临时据点时,故意用红旗封镇,就是让洋妹子传消息出去,将这样一个手段特殊的高手与他本人区别开来。
这样,魔道大约就不太容易猜到他就是那个将印记留在道标玉上的人。
而只要拖过几场,他自问就算魔道专门开团来绞杀他,在都是借尸而生的情况下,他也无惧。
两日一夜,沙漠到达,这是草场中的一片沙漠,是沙漠化的一个开始,本身并不算大,百多平方公里的样子,他的运气不错,这里是罕见的白沙,石英含量也高。
在这片沙漠中待了两日,饮食的问题迫使他不得不离开。
他打算筹措些吃喝,然后再回到这里,一直祭炼重砂,直到归期到达,至于这个世界的种种,不想管也没有管的必要,他只是过客。
抽抽鼻子,向西南行,那里生的气味最旺,有可能是城镇,也有可能是丛林。都行,他都能筹措来吃喝。
他特意修炼了灵鼻术,结合自身的属性,以及新躯体的额外属性,他能嗅到土气,生气,也更容易发现矿石。
他祭炼的重砂,就是结合自身属性而选择的一种法器。
这种法器性质单一,又千变万化,反而比卫刀的那种武具更具性价比,最关键的是重砂的核心他是可以以灵魂包裹带走的。
事实上这法器的关键源就是他从地球带来的,材料是国家支持的,别看只是一粒沙,炼到极致却可以化作一界。当然,那是需要亿万年的时间的。
介于他的属性和专属的术的加持,他在大地上行进,脚力非凡,泥沼如履平地,沙漠戈壁还有加成。
两个多小时后,他便走出沙漠,远远就见到了一片林子。
“次森林,树种单一,人工栽种痕迹很重……”他很快就辨认出这是专门用于阻拦风沙的防风林。
这样的丛林中很难找到足够的食物。
越过。
有了路。
农田,菜地,玻璃大棚,塑料大棚,嗯,确认是现代。
工业水平不够,玻璃不可能廉价到进入田间。塑料则离不开石化,价格想要降下来同样有赖工业水平的发达。
小镇……
徐长卿必须说,镇子风格诡异了点。
镇墙高耸,足有五米,上边有反斜面设计,还能走人。
就算有机械,有水泥,这成本也高的可怕,只是花钱买安心,用不着这样。
还有房子,阁楼他见的多了,象广西的竹楼,地方潮湿,起主楼,下面只有框架,牲畜或杂物,上边住人。
可这里看环境是北方地区,并且距离沙漠不远,是偏干燥的,而这里的人住的却是高脚楼。
简白的说,一二楼都空,只有框架没有墙,住三楼,还有住四楼、五楼的。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以高为美。
这是建在一片钢筋水泥柱子上的镇子,高跷镇?
他怀揣着几分试探之心,不疾不徐的向镇中行。
这样的镇子,一般来说是排外的,任何一个外来者都会引发足够的重视,而他现在的形象,瘦小枯干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来的方向也不太对头,怕是会引起更多怀疑。
看情况吧,不行就闪人,他还能忍。
事实上,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镇门口有人但没拦他,镇子里路上路下也有人,看他的目光中怜悯多于惊异。
“看来象我这样的,虽然不多,却也不是罕见。”
镇里有自压井,水质不错,先灌个水饱。
然后在池子边脱下外衣,用力的抖掉土,随后用背心蘸湿了当毛巾,旁若无人的擦洗,把身上的水擦干净,挂字套上,借着褂子的遮掩褪下底裤,穿上裤子,把背心、底裤都洗干净。
OK,基本清洁了,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了。
镇民们有些好奇的看他,但还是没人搭理。
“大娘,我帮您干活儿,能给点吃的吗?”
姿态放的很低,但其实是看人下菜碟,他的魂力强大,感应极强,别人是善意的、还是敌意的,他清楚的很,专门挑的人,虽然长的粗手大脚、一对三角眼、一张薄嘴,但其实心地应该不差,至多就是嘴厉害点。
“小猴子,瞧你这瘦的麻杆似的,能干的了什么活儿?”话是这么说,半温不热的苞谷却是塞给他两个。
“谢谢大娘。”吭哧、吭哧吃过苞谷,他看了看那个衣柜,问:“这个是要上楼吗?”
“啊!等我家里的过来……”
沉重厚实的衣柜到了徐长卿手里仿佛是纸片做的,就那么轻轻松松扛起来了。
“大娘,您走前边,我跟着,没问题的,不算太重。”
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徐长卿扛着衣柜绕着转圈的楼梯上了五楼。
其实搬家公司差不多也是这么搬,一个人拿绳子捆了扛,两人抬的化楼道太挤,反而容易磕碰,也不得劲。
不过那都是成年汉子,中途也会歇,而徐长卿这麻杆身子,跟那大柜一对比,就显得太有镜头感了。
进了家,女人还啧啧称奇,捏捏徐长卿那瘦瘦的胳膊,“这气力是从哪里来的?莫非骨头里头也是肉?”
“大娘,我走了。”
“唉,你等等。”女人说着拿个大塑料袋子,装了半袋子煮好的红薯给他。
“谢谢大娘。”
“你要是逃难来的,去镇公务所,平房,红砖墙,很显眼。”
“哦。”
等到了公务所时,六七斤红薯都已经被他消灭了。消化系统已经与常人不同,消化的快且细致,一次能吃很多,也能几天不吃。
“你是哪里人?”公务所的小胡子这么问他。
“不记得了,我不晓得是摔了脑袋还是怎么回事。很多事想不起来了。”
“那我们不能收留你。”
“哦。”
这时外边走进来一个驼背老汉,“这后生应该是被鬼穿身过,伤了脑袋,不过我见他气力很大,可能是鬼的力量残留在体内了。他可以跟我一起下夜。”
下夜是句土话,意思就是守夜,守夜难熬的是下半夜,下夜就是特别指出,下半夜才算是真正的守夜。
“嗯,刘老汉,你确实该再训练个徒弟了。”
与其他人家不同,刘老汉是住在地面的,独门独户,小院小房,东厢房、西粮房,正屋,没了。
屋里屋外都挺乱,徐长卿扫了几眼,道:“我把这里规整一下吧。”
“好。”刘老汉搬了个马扎坐在门口,吧嗒吧嗒抽旱烟。
大约三个小时,里里外外都规整好了。
“洗洗去睡觉吧,晚饭我叫你。”
“哦。”
洗漱是自压井的水,吃的也是井水,但会在大缸里沉淀,晚饭很简单,炒青菜,拌苦菜,馒头。
馒头蒸的不错,面肥用的合适,开了花,有些发黄,但味道很好,谷香味十足。
吃完饭,徐长卿麻利的收拾清洗,干完活正用锅台布擦手上的水迹,刘老汉唤他。
来到院子里,就见刘老汉手里拎着个包袱,对他道:“呐,这就是你的行头。”
徐长卿心道:“肉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