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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这就是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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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好端端说着话的小朋友突然哇一声地就呜呜呜抽泣起来, 孔天微也吓了一跳,一听周婧怀的话,又莫名觉得有点小可爱。

    她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是的……那个只是解药、啊不,只是糖果, 精灵小王子,呃,高……高玉树只是跟我玩游戏而已, 没有毒/药什么都没有。”

    “哼!人类小孩, 我劝你安静点!不然我就折磨人族公主,让她在药性发作的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高玉树冷哼了一声,嚣张地哈哈大笑,像一个小反派。

    周婧怀不懂高玉树的设定, 不明白人族公主是谁,不过好歹停住抽泣了。

    孔天微凑到周婧怀耳边轻声道, “他说的人族公主是我啦。其实就是跟我们玩扮过家家游戏一样,他扮的是一头掳走了公主的巨龙, 我就是被他掳走的公主。”

    “龙是什么样子的呀?”周婧怀小朋友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

    孔天微想了想, 拿出小铅笔在白纸上依照自己的印象画出一个西方巨龙的简笔画形象,“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周婧怀小朋友看看简笔画画出来的龙,又看看高玉树,似乎是想从这两者找到相同点, 对比了好一会也没发现高玉树像一头龙。

    “他长得不像这头龙。”周婧怀定下结论。

    “所以这些都是假的呀。但是我们玩这个游戏就是要把这些假的东西当作真的来看待, 其实……也很好玩的啦。”孔天微也不知道这样说周婧怀小朋友能不能理解。

    “那……那我可以跟微微一起玩吗?如果微微觉得好玩的话, 那这个游戏一定很好玩吧!”周婧怀小朋友怯生生地继续问。

    “我去问问高玉树!”孔天微高兴的笑弯了眉眼。

    如果班上的小朋友们都不对高玉树存在偏见,如果他们都可以理解高玉树,接受高玉树……高玉树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高玉树就在一旁,耳朵就差竖起来偷听了,对于她们的谈话内容自然一清二楚。

    但在孔天微凑过来的时候,高玉树又马上摆出一副没在偷听的样子,还转过身去。

    孔天微毫不忌讳地勾着高玉树的小肩膀,“周婧怀要加入我们一起玩游戏,可以吗?”

    “这不是游戏!”小正太很严肃地纠正,“不过,如果她真的这么有诚意要加入我们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看在你这个人族公主的面子上接受吧。”

    话音刚落,小正太就指着周婧怀小朋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暗卫,暗卫的工作就是帮助你的主人看着人族公主,绝对不能让她逃跑。她是一个很狡猾的人族公主,总是想逃回人类国家。”

    周婧怀小朋友立即绷紧后背,像被赋予重任,却奶声奶气地纠正,“微微才不狡猾!微微很好的!”

    “我说她狡猾她就狡猾,就算她很好,但是她也确实狡猾。还有暗卫不可以反驳主人的话,这是不对的!”高玉树还跟周婧怀较上了。

    周婧怀哇一声地叫道:“那我不要当你的暗卫,我要当微微的暗卫。”

    高玉树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周婧怀小朋友一个小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总觉得高玉树小朋友马上就要大发雷霆了。

    在她的印象中,高玉树小朋友就是这么一个人,脾气超级不好。

    但高玉树并没有发怒,只是一脸懊恼地说:“哎呀!真是的,拿你没有办法了!那你就是人族公主的侍女,你的工作就是陪在人族公主的身边,跟她一起玩,让她开心,能做到吗?”

    “嗯!当然可以了!”周婧怀提起十二分精神声音响亮地答道。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其他小朋友的注意,但是现在已经到上课时间了,小朋友们都不敢凑过来。

    讲台上的余老师一进教室就发现高玉树周围多了一个小朋友,仔细一看原来是周婧怀小朋友。

    她怎么会跑到高玉树旁边坐着?

    余老师有点诧异,难道高玉树小朋友在班上终于要有小伙伴了?余老师对这一现象非常欣慰。

    一到下课时间,周婧怀小朋友就被其他小朋友拉走了,悄咪咪的样子像是要去说悄悄话。

    孔天微收拾着小桌子上的东西,又收到了一颗糖果。

    高玉树挑眉道,“看在你今天给我招揽了一个小弟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颗解药吧!我这里总共有好几百颗解药,你要全部吃完才能解开身上的毒,所以你不可以忘记来找我要解药哦!”

    “嗯,不会忘记的。那我晚上可以去找你吗?”睡前也想吃一颗糖果,做梦一定都是甜的。

    “哼,如果那个巫婆让你出来的话。”

    “嗯嗯!”孔天微也很欣慰,最近妈妈好像稍微变了一点,虽然她知道这应该都是爸爸的功劳。

    如果妈妈真的会改变……她能不能也更贪心一点呢?

    幼儿园小院子里,一群小萝卜头围着周婧怀,捏捏她的小脸又抓抓她的手臂再去探探她的额头。

    “你们干嘛呀!”周婧怀小朋友要生气了。

    “婧婧,你为什么会跑过去跟那个小魔头说话啊?他没有欺负你吧!”

    “就是啊,他是不是很坏?”

    “先是微微,现在婧婧也被他迷惑了。”

    周婧怀小朋友想到高玉树小朋友刚才的反应,很认真地对这些把她围起来的小伙伴说道:“他不是小魔头,微微也不是被迷惑了才会跟他一起玩的。微微说高玉树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小孩,所以我相信微微说的,我喜欢跟微微一起玩。”

    孔天微其实在班里一直挺有人气的,主要是因为孔天微无差别对待小朋友们,她虽然很优秀,但是人却很温和没有一点傲气,只要有小朋友找她帮忙她都不遗余力提供帮助。

    而高玉树相反,他的人气为零,小朋友们还对他一直存在偏见。

    “这几天都没有跟微微一起玩,我觉得好寂寞。”周婧怀只要想到以后还可以跟微微一起玩,就一点都不失落了。

    “我也好喜欢跟微微一起玩,可是高玉树真的很好吗?”其他小朋友也很多天没跑去跟孔天微一起玩,其实也有点憋不住了。

    “我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哦。”周婧怀小声道,“昨天余老师奖励给高玉树的玩偶,后来高玉树把玩偶送给微微了。而且他还会分糖果给微微吃,微微吃糖果吃的很开心!”

    “哇……真的吗?”

    “我也好想要那只玩偶的!可是我都不会玩儿童节的游戏呜呜呜……”

    那个玩偶跟抱枕一样大,对于小朋友们来说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奖励,让他们转手就送给别人,他们肯定舍不得。

    “我亲眼见到的!”周婧怀信誓旦旦,“所以,我相信微微说的。我要去找微微啦,白白!”

    剩下的小朋友们又围成一团,很小声地像在开秘密会议。

    **

    于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新加入到高玉树角色扮演游戏中的小朋友也一天天多了起来,被安排了骑士、法师、女巫之类的身份。

    虽然很多小朋友都是冲着孔天微去的,但是在跟高玉树的接触中也发现高玉树确实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真的很坏很不听话,对高玉树的成见也一点点地放下。

    他的小伙伴可能还是不多,但是情况在一点点变好,正如孔天微所设想的那样。

    而这段时间,孔天微在妈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每天都会跟高玉树一起玩,然后偷偷吃糖果,有时候一天吃一两颗,有时候一天会吃四五颗。

    以前被妈妈限制地太狠太长时间没沾糖果,现在可以偷偷摸摸吃上糖果,渐渐的她就有点收不住分寸,越吃越多,有时候吃了糖还会忘记刷刷牙。

    终于有一天,她起床后一张嘴巴打哈欠就感到一阵隐隐的痛,抬手戳一下脸颊,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天微,起床了吗?快来换衣服刷牙吃早餐要去幼儿园啦,今天给天微做了最爱吃的荷包蛋哦~”妈妈愉快的声音房门外传来,她敲了一下门,就在门外等候。

    没有女儿的回应,纪伊白不会未经同意进入女儿的房间。

    孔天微现在张嘴说话都会疼,所以不出声而是默默去开了门。

    看到女儿开了门却不说话,纪伊白有点诧异,“天微,怎么不出声?你的脸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肿……”

    孔天微立即摇头,艰难地道:“没有。”

    声音都细了很多,听起来十分无力。

    纪伊白眼睛一眯,立即蹲下来虚虚地圈住孔天微,命令道,“啊——张嘴,让妈妈看看。”

    孔天微委屈地盯着妈妈,犹豫了片刻,这才不情不愿地张开嘴。

    纪伊白看了一会,拧着眉头站起来,一堆疑问,“长蛀牙了,怎么会长蛀牙?妈妈让你刷牙你没有好好刷牙吗?你是不是偷吃了什么东西?”

    孔天微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

    纪伊白哄着问了好一会渐渐没耐心了,拉着孔天微从房间里出来,“再疼也要先刷了牙,等刷了牙,我带你去看牙医。幼儿园那边我会帮忙请假的,先把你这蛀牙治了,不然有得你疼,以后一定要好好刷牙保持口腔卫生,不可以偷懒……”

    孔天微乖乖地跟在妈妈的身后,听着妈妈的絮絮叨叨,心里有异样的满足。

    她忍着疼慢悠悠地刷着牙,过了一会,帮她收拾小书包的妈妈突然沉着脸走过来,手里捏着几张糖果纸。

    “孔天微,你告诉我,你的书包里为什么会有糖果纸?你偷偷吃了多少糖果?谁给你的?是不是高玉树?”

    孔天微瞳孔一缩,小手发抖,牙刷从手里滑落。

    脑子里回荡着两个单词——

    Gameover。

    周婧怀悄咪咪地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拿出糖果,捧到三孔天微的床边。

    “族长说再不给人族公主送解药,人族公主就会很难受,呜呜呜微微你快点吃一点解药吧!你都难受到好几天没有来幼儿园了呜呜呜……”周婧怀就差把糖果纸剥了直接把糖果塞到孔天微的嘴里。

    孔天微有些惊讶,几天没见高玉树,她都有点不习惯这种说话方式,看样子现在周婧怀也开始逐渐入戏了。

    但是……这种时候高玉树还要托人来送糖果……

    孔天微听到客厅里周阿姨跟妈妈的谈话声,隐隐之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们来拜访的时间很短,孔天微才刚刚向周婧怀小朋友解释完她现在蛀牙暂时不能吃糖,外面就传来周妈妈喊周婧怀回家的声音。

    跟周婧怀道别后,孔天微心头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妈妈从周妈妈带周婧怀离开后就没有出过声,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安静。

    妈妈知道了吗?

    会不会真的就这么巧?

    如果真的知道了呢?妈妈会对她怎么样?又会对高玉树怎么样?

    孔天微越想越惶恐,猛地跳下床光着脚丫往客厅跑去,一来到客厅就看到妈妈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就好像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她的到来引起了妈妈的注意。

    妈妈看了过来,孔天微下意识想跑但是及时忍住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糖果是你自己买的还是别人给你的?”纪伊白的语气冷淡,是生气的前兆。

    纪伊白就觉得奇怪,女儿一直都很听话,就连自己为了营养均衡让她吃她不喜欢吃的蔬菜,她也会忍着不适努力吃下去,不让她吃糖果她就从来没有碰过糖果。

    现在终于弄明白了,原来都是因为那个小混球。

    都是那个小淘气带坏了她的女儿。

    以前女儿根本就不会说假话,现在居然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了。

    一定都是高家小子教的!不然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变得这么不乖!

    孔天微也看出来妈妈生气了。

    她很想像以前那样,只要妈妈一生气就什么都妥协了。

    可是她又不想再像以前那样。

    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

    “是我自己买的。”

    啪!

    纪伊白猛地一拍茶几,尖锐的声音骤然飙起来,“还在撒谎!是不是又是那个小坏蛋教你的!我就不该让你跟他玩,看看你跟他走近之后你都学会了什么,偷偷吃糖导致蛀牙,还学会了向你的父母撒谎!”

    孔天微的眼眶在妈妈用力一拍茶几的时候就又湿润了。

    她在努力忍住哭意,即使眼泪已经开始往下掉了。

    她早就该意识到,她的抑郁症只是减轻却从来没有痊愈,时时刻刻都会随着的情绪变化加重或减轻,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后。

    “又哭!我现在算是明白你的伎俩了!他教你的是吗?是不是他告诉你的,只要你哭一哭,装一装可怜我们就可以既往不咎了?孔天微,我告诉你!这次不可能!撒谎是不可能被原谅的错误!”

    纪伊白也不愿看到女儿的眼泪,担心看到女儿眼泪汪汪的已经会心软,所以说话的时候都别过脸。

    不是的……不是妈妈说的那样的……

    “这次你能因为一件小事撒谎,以后是不是还要撒更大的谎?我警告你,你再也不能去找高玉树玩了,我见你跟他玩一次我就去找他家长投诉一次!让他爸妈看好他家那个不听话的儿子,少来缠着我家女儿!”

    孔天微没有吭声,纪伊白还在继续训话。

    “你听到了没有!如果你去缠着他要跟他玩,那我就罚你关禁闭,幼儿园也别去了,就在家里好好反省错误!”

    不……不可以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是不对的……

    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话,给她鼓励打气:勇敢说出来啊,有什么不敢说的?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这次妥协了,那以后就跟前世那样,跟高玉树再也没有交集了。

    这样的未来,是你想看到的吗?

    “不……”她动了动唇,吐出一个字眼,狠狠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妈妈,“不对的,这是不对的……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

    纪伊白顿时怒火更上一层楼,真是反了反了,不仅学会撒谎,现在还学会顶嘴了!

    “你……”

    “所有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是在陪我玩游戏,是我想吃糖果,是我一直找他要糖果。他提醒过我一定要刷牙,是我忘记了是我自己不注意。跟他一起玩,我真的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我不能吃糖果,我喜欢的东西妈妈从来不给我,我想做的事情妈妈从来不让我做,我真的好难受,难受到好像要死了一样……”

    前世好像跟现世重合了一样,孔天微死死的捂着胸口,仿佛心脏病发作疼痛难忍。

    只有孔天微知道,她不是心脏病,而是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