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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陆菲的一通电话,让沐凡决定接受程珊的委托。
陆菲调查了丁琦的过往,发现这个生长在单亲家庭的姑娘,在初中时期进过少管所,高中时期又因为小混混群殴事件受到牵连。这些事情虽然留有案底,但在她的学生档案里只字未提,她的档案如同她的长相一样漂亮出色。
沐凡很清楚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丁琦奇怪的档案,足以说明她背后有人操刀,不论这个人和她什么关系,她自己就不简单。陆菲许是有同样的感觉,挂电话前,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沐凡不擅长安慰别人,但既然决定帮助程珊,就绝不能应付了事。
凌晨,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时间。沐凡将程珊交给她的字条放置在玉石案桌中间的图案上,嘴里念着些什么,双瞳渐变成红色,字条在发光的玉案上方悬浮着。片刻,她进入了程珊的梦境。
沐凡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像是中学校园,但Y市的中学没有这样子的建筑,那么这里应该是程珊的老家,J市。
“......快传球,加油!啊,三分!”
“哇,3班的体委好厉害啊......加油!”前面篮球场传来一阵热闹的呐喊声,吸引沐凡向人群走去。
随着裁判的一声长哨,上半场比赛结束。
沐凡看到了站在记分牌前的程珊,扎着高高的马尾,清秀的脸庞倒是和现在没什么变化。她面前站着一个男生,高高瘦瘦,穿着球衣,大致看得出来他的肌肉线条很漂亮,健康的小麦肤色,额角虽有些汗水,却不影响少年阳光俊逸的模样。程珊看着他的眼神很温柔,脸上是暖人心的微笑。
这个男生,应该就是纪兴文了吧。沐凡是这样猜测的,他们之间的对话证实了她的想法。
“不错啊,纪兴文,比分都被你追回来了,下半场加油啊。”说着,程珊便将矿泉水和毛巾递给他,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那当然了,我可是咱们3班的球星,领着咱班已经2次夺冠。今天啊,哥让你见识见识3连贯。”少年擦着半湿的短发,洋溢着得意的表情,程珊被他大言不惭的话逗笑了。
下半场的比赛进行的很顺利,纪兴文带领的3班,最后以72:56大比分领先赢得了比赛。程珊刚想拿着矿泉水和毛巾去找纪兴文,却被身旁同班的女生一把抢过,“比赛已经结束,也不用你记分数了。优等生还是早点回去看书吧,不然成绩下滑,你连最后的资本都没有了。他,和你不一样!”
女生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让程珊愣住了,双手僵硬地悬在空中。她看着不远处被队友包围的纪兴文,大男孩喜悦的表情离她又近又远,她缓缓放下双手,“那谢谢你了。”随后转身离开了热闹的球场,背影显得异常落寞。
沐凡跟着她回到了教室,因为比赛结束就是放饭的时间,所以班里没有其他人。程珊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她拿出作业,手上的笔却在草稿纸上写出了纪兴文的名字,慢慢地嘴角上扬,“恭喜啊,3连贯。”
半刻钟后,陆续有同学回到教室,纪兴文已经换下了球衣,风尘仆仆地跑到程珊位置上,“学霸,你这样拼命让我等情何以堪。这是夹心面包,快吃吧。”
“......这,呵呵,谢谢啦。还有,恭喜啦,球星。”纪兴文听到这个称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嗯嗯,不错,小丫头有前途。”说完,两人都笑了。
沐凡觉得这一刻的程珊是幸福的,哪怕自己小心翼翼地喜欢着这个男生,对方却不知道。
突然,画面一转,周围的一切变得熟悉起来,Y市S大。
“请各位新生安静,有序排队体检。”辅导员拿着话筒在校医务室门口指挥着。
“......等等我啊,程珊。”沐凡看到了准备进门的程珊,以及小跑过来的陆菲。
“快点,早点检查结束,早点去吃饭。”
“嗯嗯,姐今天要多点一份肉。”说完,两人拉着手有说有笑地进门了。
看来两人刚认识,关系就处得很不错。难怪,陆菲对这个朋友很重视。突然,沐凡身边走过去了一个男生,高瘦的身形,有些熟悉的脸庞,正向陆菲她们走去。
“......程珊?”女孩间的私语被打断,程珊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布满笑意的嘴角,在看到男孩的瞬间,愣住了,眼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她看到了谁?
“......你,纪兴文,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报了F大吗?”
“哈哈,后来改了,想想Y市离家近,就改了S大。倒是你,不是和我说去了T大吗?怎么换学校也不告诉我一声?”
程珊稍微顿了一下,“......额,我,我知道S大人才精英比较多,就临时换了学校,毕业后家里有事,比较忙就忘了。”程珊给自己找了一个自认为合适的借口,纪兴文也没再追问。
“不过,学霸就是学霸,入学成绩全校最高分,真有你的。我俩也真有缘分,才开学,就碰到了你。”男生脸上还是阳光帅气的模样,程珊笑着看着他,脸上慢慢爬上淡淡的红晕。
陆菲站在旁边,看着叙旧的两人,突然感觉两人间的气氛有点微妙,眼睛时不时地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一副八卦的表情。她轻轻扯了一下程珊的衣角,程珊才算是回了神。
意识到旁边还有朋友在,程珊收住了脸上过于喜悦的神色,“额,介绍一下。陆菲,这是我高中同学纪兴文。纪兴文,这是我室友陆菲。”
男生很有礼貌地向陆菲挥了挥手,“你好,我是纪兴文,程珊高中三年的同学。”
“嗯嗯,你好啊,帅哥。听你们交流,你们......关系不一般哦。”陆菲打趣地说道。一旁的程珊听到这话,不知该怎么接。再次见到纪兴文,对她来说太惊喜了,他是她的秘密,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额,还好,我们是好朋友。她是我们学校优等生,才女级别啊,学习上帮过我不少。算是我半个师傅。”纪兴文及时解了围,但这话在程珊听来,心里却酸酸的。
之后,两人闲聊了几句,纪兴文和程珊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一旁的陆菲,憋了一段时间没说话,看纪兴文走了,伸手在程珊眼前晃了晃,“喂喂,人家都走了,别看了。程珊,你们看起来很熟啊。”
听到陆菲这样的话,程珊的耳朵根“唰”的一下子红了,却故作镇定地说:“还好吧,毕竟我们高中是同学。在异地读书,老乡嘛,难免会多说几句。你别想多了。”
“真的吗?”陆菲疑惑地看着身边的室友,程珊朝她点了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陆菲虽然八卦,但更不想问多了让朋友讨厌,便没再继续追问。
画面渐渐模糊,再清晰时,沐凡已经来到了学校的餐厅。还没到饭点,餐厅里人很少,程珊一个人坐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时,纪兴文带着一个长相漂亮,身材出挑的女生,向程珊走去。
“嘿,程珊,等很久了吧?”
“......这倒没有,这位,不是......”
程珊知道纪兴文身边的女生是谁,曾在新生报到那天,在学校贴吧掀起热烈讨论的美女,丁琦,也是S大男生眼中的女神。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纪兴文会和她在一块儿,看到他们并肩走过来,她心里隐隐不安。
“呵呵,还是介绍一下吧。丁琦,我们的学姐,也是......我的女朋友。”说完,纪兴文温柔地看向身旁的女生。
女生笑得很开心,对程珊礼貌地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丁琦。”
程珊看着向她问候的丁琦,手有些机械地握住了她,“你好,啊,学姐好,我是商学院的程珊。”
“本来前段时间想和你说的,但碰上我实验操作考核,就给忘了。不过呢,你换志愿也没和我说,咱俩算扯平了。”
“哦,嗯。你不错啊,学姐真的很漂亮啊。”程珊不知道自己如何说出这句话的,她的脑袋有些空白,她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所以她微微低下了头。
“呵呵,谢谢啊,程珊。你也很优秀啊,我比不过你,成绩那么优异。”程珊不知道丁琦说了什么,她耳边萦绕着的一直是刚才那句话,“也是我的女朋友。”
“呵呵,你俩都漂亮优秀。对了,程珊,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啊,我,哦,是这样的。我们最近有个实践课,是关于大学生消费观的问卷调查,要100份,我,我找不到那么多人,所以想拜托你找你们班同学凑人数。”程珊不想让两人看出什么,尽量用轻松平稳的语气说着。
“这事儿啊,好办,下次啊你把问卷调查发给我就好,电话里也没说,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我,我只是觉得先问问你比较好。最近课多,脑子有些迟钝了。”随后,丁琦和纪兴文想邀请程珊一起去吃饭,但程珊以有事情推脱了,一个人离开了餐厅。
沐凡看着这离开的背影,觉得比高中篮球比赛那次,显得更加孤单,还透着些伤感。
程珊独自回了宿舍,陆菲因为社团活动,还没回来。安静的宿舍里,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哭泣声打破。眼前的女孩将头埋着,紧紧圈住自己的身体坐在床上,颤抖着的身体,似乎在暗示着她此刻的悲伤和落寞,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抽泣着,让人心疼。
随后几天的程珊,整天待在图书馆,把自己埋在书堆里,和陆菲的交谈很平静,像是那天哭得伤心欲绝的人只是沐凡的错觉。对于纪兴文,程珊没有再联系他,偶尔纪兴文打来电话,她都简单说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随后,对着面前的书发呆。陆菲似乎察觉到什么了,问起两人怎么了,却被她模糊带过。
随后,沐凡来到了学校的林荫道,她看到不远处,程珊向她走来。她一路跟着,程珊在转角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那是丁琦,同时还有一个痞气十足的小混混。程珊刚想打招呼的手还悬在空中,但看到这一幕,止住了想要叫丁琦的声音。
黑夜中,灯光昏暗,但可以看出男人年纪不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手臂搂着丁琦,两人有说有笑。程珊因为站在树影下,两人并没有看到她。她手里是被她紧紧握着的手机,像是在纠结什么,可只是一会儿,她什么也没做回了宿舍。随后几天,她也没有联系纪兴文,就像是这件事她没看到过,但沐凡感觉得出来程珊心里波澜起伏。
离开了程珊的梦境,天已经微微发亮了。沐凡看到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但想到梦境里的程珊,伤了心的人呢,何时会有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