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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 有一个人告诉她, 其中有隐情,她怎能不心急如焚?
百灵看看四周无人,凑近轻城耳边,悄声道:“我听说姜王妃是被一个汤圆噎死的。”
轻城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个答案, 不由一呆。
百灵已掩嘴笑道:“公主,你说好不好笑?这个死因实在丢脸, 英王府自然不能对外明说。”
轻城没有答她,心头仿佛有凉水漫过, 浑身发冷:她的死和赵勰脱不了关系!否则, 他根本没必要遮掩她的死因。
素昧平生,他为什么要娶了她, 再杀她?
她想不通,问百灵道:“那第二任王妃呢?”百灵既然说了他定下两任王妃,却婚事不顺, 后面自然还有另一位倒霉催的。
百灵说得兴起,竹筒倒豆般继续八卦:“英王殿下的第二任王妃就更惨了。要说第二任王妃,身份可不得了, 是庄阁老的嫡孙女。公主您知道庄阁老吧?”
轻城摇头。她现在心乱如麻,脑中混乱, 根本无法搜索荣恩的记忆。
好在百灵也就是顺口一问, 继续道:“庄阁老乃三朝元老, 圣上还是太子时就是他的老师,从先帝时期起一直到宣武八年,一直是内阁首辅。当年权倾天下,连圣上都要让他几分。”
轻城诧异:“庄家姑娘出身如此尊贵,竟肯当填房?”以她祖父地位之尊,权势之煊赫,她想嫁什么人不成?
百灵道:“公主你有所不知,这位庄家小姐才貌双全,和英王殿下青梅竹马,两人感情甚笃,偏偏被一道赐婚的旨意将两人分离开来。姜王妃意外离世,英王殿下尊重发妻,守礼三年不娶,庄小姐就苦等他三年,一片痴心终于感动了陛下,为他们赐了婚。”
原来如此!轻城心中豁然开朗,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成为英王迎娶心上人的障碍。莫非当初自己的死就是为了给庄家小姐腾位置?那可真是死得真是太冤了!
可这个答案同样存在疑问。英王既然喜欢庄家小姐,为什么不向宣武帝求娶她?他是宣武帝的胞弟,以他的身份地位,想求娶自己喜欢的门当户对的姑娘应该不难吧?
而且,自己与英王的这桩婚事也来得奇怪,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宣武帝是怎么知道她的,还忽然为英王和她赐婚?
难道是宣武帝忌惮弟弟,不愿他和权势滔天的庄阁老联姻,故意使出这一招的?自己成了双方博弈的牺牲品?
可英王最终还是如愿娶到了佳人。“庄家小姐这样也不算惨吧?”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百灵道:“当时西北战事紧急,英王无暇回京成亲,庄小姐体谅他,决定远赴西北成亲,结果在路上遇到盗匪……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轻城打了个寒噤,遇到盗匪,一刀了结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若是被劫掠回盗匪窝,对一个自小娇宠长大,金尊玉贵的大家姑娘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庄家和英王就没去找人吗?”她问。
百灵道:“庄阁老不久之后就去世了,庄家后继无人,很快败落,哪有能力再去找她?英王那时正当大战前夕,形势紧张,也无暇去找,等到抽出手来,盗匪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叹息,“可怜英王,自庄小姐出事后,再不肯娶妻,至今孤身一人。”
赵勰这个心狠手辣的王八蛋,倒是个痴情种,只可恨偏要拿自己当垫背,活该他一辈子打光棍。只可惜了无辜丧命的自己和惨遭不幸的庄家小姐。
恨意丛生,难以遏制,若赵勰此时在她面前,她真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心潮难平间,耳边忽然响起百灵的一声惊呼:“你,你是什么人?”
她和百灵边说边走,速度不免慢下来,离顺安宫并没有太远。前方恰好是一个转弯处,被一座假山挡住了视线。百灵刚转过去,便见到一方衣角,顿时吓了一跳。
轻城看过去,便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衣男子负手立在假山石下,正望着石缝中挣扎生出的一株劲草出神。
男子背对着她们,布衣芒鞋,身姿如松,只是一个站姿,便有巍然若山,浑然不可撼动之势。
轻城心头一跳:也不知这人站在这里多久了,她们刚刚私下议论英王的话岂不是全被对方听去了?
百灵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见那人衣着普通,大着胆子斥道:“大胆,公主殿下在此,你是何人,敢在此窥视公主?”只希望先发制人,能把人吓住,不要胡乱传不该说的话。
轻城暗叫糟糕,已来不及阻止百灵。
那人转过身来,一张棱角分明的刚毅面容,剑眉浓黑,星眸凌厉,气势扑面而来。
轻城脑袋嗡的一下,瞬间全身血液逆冲:怎么是他?
这张脸,她至死也不会忘记。
上次见他,还是在上辈子。她在上京的路上,在死人堆中看到了还有一口气的少年,那时,他明明生命已将终结,望着她的眼神却执着得惊人。
她看到他围腰的玉带,腰间的佩剑,衣服上缀着的明珠,心知对方来历不凡,本来不想惹麻烦的,却在最后一刻为他强烈的求生意志打动,动了恻隐之心,将他救走。
她为他节衣缩食,延医买药,悉心照顾,可到头来,却差点死在他的剑下。
就因为那幅西北与羯人接壤地的舆图。
她去他房中,要为他换药,无意中看到了舆图,他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长剑横颈的彻骨冰冷之感记忆犹新,可那冷,远比不上心头的寒意。
她救的少年,容貌俊美,气质尊贵,一颗心却比铁石还要坚硬。
悸动的少女情思还未来得及发芽便彻底湮灭。第二天,他就不告而别,她连他的身份姓名都不知,自然无从寻找。没想到,再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形下。
十多年的岁月洗礼,他不再是当年的气质锋锐的少年,容颜却没有丝毫折损,反而随着岁月的沉淀越发俊朗轩昂,举手投足间皆是上位者的威严。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你……”轻城只说了一个字,便抿紧樱唇,这个人,是姜轻城认识的,荣恩不该认得。
百灵也吓呆了,知道自己闯了祸。有的人,便是穿得再普通,天生的尊贵威严也无法遮挡。
那人目光落到百灵身上,淡漠开口:“捕风捉影,妄言是非,如今宫中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吗?”
轻城心中一震,便知她和百灵的对话全被对方听了去。
夏淑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憋了一肚子气。心中不免疑惑:赵蛮明明和荣恩不和,怎么会忽然为她说话?还是单纯地为了找自己的茬?
她一时拿不准,缓了缓才道:“三殿下,荣恩是我的女儿……”她管教自己的女儿,用不着别人指手画脚。
赵蛮屈起手指,敲了敲扶手,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我饿了!”
赵蛮的动作原是无礼之极,不知怎的,在他做来,竟仿佛天经地义,毫无违和之感。
夏淑妃脸都青了,想要说什么,却见小少年姿态睥睨,笑容放肆,琥珀色的深邃眼眸却冷冰冰的,闪着寒光。她的心头没来由地一寒。正在这时,她的耳边忽然听到轻微的喀嚓声。
夏淑妃循声看去,脸上瞬间血色全失。
赵蛮敲过的扶手,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纹,随即“啪嗒”一声,从裂缝处断开,一截寸许长的扶手掉落在地。
夏淑妃倒吸一口凉气,近乎恐惧地看向赵蛮: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蛮力怪物?关于赵蛮的种种传说在脑海中浮现,她狠狠地用指甲掐住掌心,靠着疼痛的刺激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失态。
宣武帝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样一个危险分子放到她长乐宫来!得想个法子把他赶走才是。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夏淑妃如履薄冰,赵蛮心不在焉,只有轻城,味蕾感受到和她的病号饭完全不同的美味,胃口大开,感动得几乎落泪。只可惜赖嬷嬷在一边虎视眈眈,时刻注意着她的礼仪,她只能规规矩矩地吃面前的,以及赖嬷嬷夹给她的菜。
饭后,夏淑妃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送走他们,叫轻城带赵蛮去看给他安排的住的地方。等轻城刚要跨出宫门,夏淑妃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住她。
轻城惊讶地看向她。
夏淑妃道:“你的伤势既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明日去太后她老人家与皇后娘娘那里谢个恩。”
轻城应下,这才告退。
赵蛮还是不肯坐肩舆,拿着先前轻城见过的木棍当拐杖,一脸不高兴地跟在她后面笃笃笃地走着。
轻城看着那根简陋的拐棍,忍不住道:“让内务府重新给你做一根像样点的拐杖吧。”
赵蛮恶声恶气地道:“不必!”
轻城:“……”好心当成驴肝肺,脾气也太坏了些。可想到赵蛮刚刚对她的维护,她也就气不起来了。
夏淑妃给赵蛮安排的地方是西配殿,和轻城所住的东配殿相对。但西配殿久不住人,有些失修,夏淑妃通知了内务府重新粉刷整理,暂时还住不得人,便叫轻城先把她那儿的东暖阁收拾出来,给赵蛮住。
东暖阁连着荣恩的起居间,原被荣恩当作绣房使用。布谷接到命令,正带着画眉、杜鹃几个把荣恩的东西撤走:崭新的针线箩筐,各种颜色的碎布,琳琅满目颜色齐全的丝线,各种花样子……居然还有双陆、围棋、鲁班锁、九连环、华容道……等各种玩物。
摆在角落的竹榻也一并被抬走,由几个大力的内监抬进来一张小巧的架子床,重新挂上石青色的纱帐。
赵蛮从箩筐中捡起一个未成形的荷包,诧异道:“这是你做的?”
荷包做得十分精致,用的是上好的大红潞绸,针脚细密,上面绣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鸡,角落的青虫只绣了一半,栩栩如生。
轻城一愣,伸手一把夺过荷包,恼道:“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
这是荣恩的绣品。轻城自己的针线活不错,毕竟从前在姜家条件一般,许多活计都要自己动手,练都练出来了,可绣活远比不上香包上的这个。荣恩自幼喜欢刺绣,又有宫里针工局的大师指点,绣艺十分高明。
东暖阁光线明亮,那个沉默软弱的小公主昔日最喜欢的,便是坐在半敞的大窗下,一针一线绣出自己喜爱的图案,偶尔还会坐在窗下的小几旁描描花样子,玩些小游戏消磨时光。
轻城不由又想起梦中的那些记忆,这是小荣恩仅有的欢乐时光之一。这个荷包,她本是打算做好了,赏给楚国公刚刚出生的长孙的。
赵蛮见她防备的样子,脸色沉了下来:“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稀罕。”一甩袖,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