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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诡异的情景,令我整个毛发都炸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我和荷花的亲热,惹恼了宋郎中的鬼魂而出来作乱报复。
我忙闭上双眼,凝神想打开夜眼,但试了一下,因里外都有光亮,夜眼开不了。
“咋的了?”荷花悄悄凑到我的身后,抓着我的胳膊,惊悸地小声问道。
“没咋,门在动。”我尽量压制住惊恐的情绪,低声说道。
荷花一听,忙跟着伸头细瞅,突然,她抬手锤了我一下,娇嗔地道:“那不是风刮的吗,嘻嘻。”
一句话把我从局中踢醒,晕,我光往那方面想了,没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风在作怪。
“那,屋门你不是关上了吗?”我仍有点疑惑。
她白了我一眼:“你啥记性呀,我不是只掩上的吗,你忘了?”
晕,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啥也不考虑了。
我脸一红,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
既然不是宋郎中的鬼魂在作怪,那我就不用风声鹤唳了。
接下来,我和荷花说了三麻子的事,要趁黑去接他来。
荷花想了想,说,既然不愿跟人接触,背回来可以安排在地窖里。
我一听大喜,遂告别她,出了门,见街上没人影,也漆黑一片,便打开夜眼,沿街向村口奔去。
出了村,我沿路往北走了段璐,凭着记忆,在一片草垛里找到了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的三麻子。
闷头背着他就返回了荷花家,放在炕头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瞅去,他脸色青黑,已哆嗦不成块了,当然也就顾不得骂我了。
荷花忙下去烧火暖炕,我也把放在锅里的肉汤和火烧端到了他面前。
其实,这顿饭他早上就应该吃到,那样也不至于冻饿成现在这副狼狈样了,嘿嘿。
三麻子哆嗦着吃饱喝足,盘腿坐在热炕头上,终于有了精神头,但却没训斥我,而是眯眼听着外面的风声,问坐在炕沿上的荷花:“妹子,郎中兄弟走的时候没交代个话啥的?”
我晕,一个近乎植物人,连话都不能说,还交代啥,这不给人添堵吗?
果然,他这么一问,荷花的脸色又暗了下来,低头摇了摇,没吭声。
“唉,郎中兄弟好人啊。”三麻子叹了口气。
话刚落,荷花不由低头抽泣起来。
我一看火了,冲三麻子道:“三爷,你说啥呢,人没了已经够难受的了,你还在这……”
我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本以为三麻子会识趣的闭上嘴。没想到他也火了,瞪着我,鄙夷地骂道:“你个兔崽子,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我跟荷花妹子说,你打的哪门子岔,赶紧下去守灵去,这一天不骂你,你还痒痒了呢,赶紧的!”
显然,三麻子对我有很大的意见,一是不听他的计划,硬到这儿来。二是本应该给他吃的火烧拿这儿给荷花吃了,虽然最后他也吃到了,但生生被我饿了他一天,也是够窝火的,问题这火还不能明着发出来,所以就想法来折腾荷花和我了。
荷花不明白他玩的把戏呀,还被他说哭了呢。
我赶紧拉着她来到外屋,跪在棺材前,低头闭眼不理他。
三麻子坐在炕上有火发不出,又心思事了。
他昂声道:“郭子,三爷今晚我再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啥,啥?你娘,你狗日的吃饱了撑的吧,要我选择啥?
我心里疑惑着,却不吭声。
三麻子见我不搭理他,也不怪罪,继续自言自语地道:“一,我给郎中兄弟守灵,你去睡觉。二,我睡觉,你在那守灵......”
啥?我听了,心里不由嘀咕起来,这家伙是不是还要给我下套呢,比如昨晚尸屋那样。
这乍听起来,应该是睡觉的合算,守灵的倒霉,可,这么明显的优惠条件让我选,是不是三麻子早策划好了啥计谋?
不行,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再上他的当了,宁可选守灵,也不选择睡觉,谁知道他在搞啥鬼。
我答道:“三爷,我年轻,还是我守灵,您老睡觉吧。”
三麻子一楞:“啥,你,你两天一宿都没睡个囫囵觉了呀,郭子,三爷知道你好心孝顺我,可我,不忍心你……”
看来我这选择还真选对了,死麻子估计我百分百选睡觉,不料我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傻眼了,呵呵。
我激动地说道:“没事,三爷,我能抗住,您早点休息吧。”
三麻子半天没吭声,看来他是被我这一击打懵了。
“那,好吧。”沉吟了好一会,三麻子才口气无奈地道,“你在那要好好守着郎中,他可是个好人呀,给人治了一辈子病,行善积德的,今晚可别被猫狗啥的冲了诈起来,那样就完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乜眼瞅了瞅近在咫尺的白森森的棺材,和那还没钉死的棺材盖子,心里不由虚了起来。
我气丢丢地转头冲三麻子道:“你瞎说啥呀,要睡赶紧睡,神神叨叨的,净啦些废话。”
三麻子见我烦了,又不吭声了,打了个哈欠,可能要睡了吧。
我和荷花对面跪着,彼此抬头望了眼,皆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荷花妹子!”三麻子在里屋炕上突然叫道。
我和荷花同时一愣。
“女人是不能守灵的,”三麻子道,“你也进来睡吧。”
啥,啥?我靠,三麻子这不是故意作我吗,撇下我这个小三,半夜五更地独守着情敌,谁听着都会感觉有故事呀。
我暗暗后悔自己不该选择守灵,但又一想,即使选睡觉,死麻子还是会变着法的折腾我,不定比这个更狠呢。
荷花被叫进里屋,坐到炕沿上,面朝外屋对着我,这样我们既能四目相视含情脉脉,又壮了胆,更能防止三麻子对她背后下黑手。
那老色鬼,啥事干不出来呀。
我正在心里得意着呢,三麻子却又道:“荷花妹子,把房门关上,棺材是不能冲着卧室的,否则肯定会出事,大不吉......”
啥?我一听昏了,这家伙不是在一步步逼我入绝境吗,我刚要发火,可又觉得他说的在理,似乎也是为了荷花好。
我若阻止,那他就有理由训斥我了。
三麻子催了两遍,荷花看着我,眼里透着无助的表情。
我硬着头皮道:“嫂子,关上门吧,我三爷也是为了咱好。”
荷花只好过来把房门关上了,紧接着,里屋的煤油灯也被三麻子吹灭了。
我晕,黑咕隆咚,孤男寡女的,这是要干啥?我不担心荷花,而是担心死麻子那个杂种,万一他把荷花弄迷糊了,那……
我心里疑惑着,侧耳细听起来,不一会儿,里屋竟发出了鼾声。咦,是三麻子的!
这么说,他没动坏心眼子。
我这才轻舒了口气,对着棺材静下心来,眼光也不知不觉地开始细细打量起它来。
这棺材木质一般,做工粗糙,一看就不值几个钱。也不知是哪个木匠做的,反正不是我们曾住过的那家老木匠。
唉,宋郎中风光一世,最后却落的这么凄惨,这,都是我和三麻子那个杂种祸害的。准确地说,是我害了他们一家。
我若不跟死麻子透露宋小宝的身份,他也不会下手,郎中一家也就不会有此灾难了。
我越想越感到自责愧疚,心也越来越虚,不敢再‘研究’那棺材,而是把眼光移向了外面。
屋门敞着,院子里黑漆漆的,有风把啥东西吹的哗啦哗啦的,不过还好,没有狗猫啥的叫唤。
我收回目光,一时又不知放哪儿,更不能闭眼打盹,只好盯着棺材前的那盏长明灯看,心里琢磨着,等明天给宋郎中下了葬后,就带上玲花,跟着三麻子去‘外围’,我估计,今年冬天他是没机会再来济南府报仇了,正好可以和荷花休养生息段时间。
我就这么三琢磨两琢磨,突然感觉眼前一跳,竟看到那长明灯的火苗渐渐地放大,光圈涨到了盘子大小。
我以为看花了眼,忙眨眨,再瞅,这回看清了,光圈没大,而是,而是从灯芯里冒出了一个笔杆粗细的人形,看不清模样,但一直闪着光亮,随着火苗慢慢升起,被门口的微风吹着,忽忽悠悠地飘向了棺材盖子上落下。
那橘红色的小人在盖子上跳了几下,呵呵笑着,一头扎进了棺材里。
这期间,我脑袋里竟毫无恐惧感,更没任何反应,只是跪在那儿瞪眼张嘴地傻看,跟看戏一样,懵里懵懂地,直到那小人猛然进了棺材里,我才猛一愣证,一下子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