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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三麻子给我的纸团里包的是啥药,但可以肯定那绝不是能治疗县长李红林太太的胃痛药。
李红林的老婆我只在酒宴上见过一次,很年轻也很瘦,但皮肤白。
三麻子曾告诉我,那鬼子小队长一直窥觑着他老婆,这在酒宴中的一些小细节上就能看出来,但因我没注意,所以也不敢确定真假。
我一路急走,穿过两条胡同,又过了一条街,来到了李红林家所在的胡同口。这儿我虽没来过,但和三麻子坐着黑色轿车来送过他,所以大体知道了他家住哪儿。
他家院门口有两个警察值夜班,这跟德县那个县长王大拿的待遇相同。
我在胡同口伸头一望,见其院门口没车,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两个警察在对头抽着烟聊天,便整了整衣服,大步向那儿走去。
俩警察听到动静,忙转头望过来,我们彼此都不认识,他们也就警觉起来。
“站住,干啥的?”一警察端枪指住了我。
我心里虽怕,但因有身份,表面上就硬气的多:“来给太太送药。”
我说着,把手里捏着的纸团冲他们晃了晃,继续往前走。
这时,俩警察都把枪口对准了我:“站住,再走就打死你个小子!”
“打我?”我佯怒道,“李县长在我家喝酒,他忘了给太太药了,让我送回来,咋了,你们特么知道我是谁吗?”
我这一嗓子,把俩个东西震住了,能请动李县长去喝酒的人,肯定不是商贾就是朋友,而又见我穿的很体面,就不敢放肆了。
“你,你是哪个?”一警察疑惑地问道。
我道:“胡师爷是我爹,咋的了,还要让我爹来证明吗?”
俩警察一听,面面相觑,他们是知道三麻子的,但因对我太陌生,也真不敢马虎呀,为了谨慎起见,那俩东西就让我先站那儿别动,一个家伙用枪指着我,嘴上说着好话,另一个警察就跑进了屋去。
不一会儿,李红林的太太出来了。
“太太,就是这个后生……”
一警察伸手朝我一指,不等那女人辨认,我忙叫道:“婶,我是胡师爷的儿子,那天咱‘三阳楼’吃过饭。”
李太太望望我,恍然大悟,忙笑道:“噢,是胡少爷呀,你……咋来了?”
“我李伯伯从药店里给你弄了付西药,他忘了,正好在我家跟我爹他们喝酒,忽然想起来了,就让我赶紧送回来……”
我把自己编排的和三麻子教导的话,哏不打地说了出来。
李太太一听大喜,忙道:“是吗,好好,那快进来吧。”
俩警察见我的身份被确认,也忙颠颠地冲我堆着笑脸,解释刚才的不敬。
我跟着李太太进了屋,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了,彼此寒暄几句,我便把纸团递给了她,说李伯伯说这西药很管用,吃了它,胃痛病立马就好。
李太太认了真,便倒了一碗白水,打开纸团一看,是一撮白面,问我:“你伯伯没说是把它和在水里喝下去,还是先把面子放口里用水送下去?”
我一愣,也不知咋吃呀,这事三麻子也没告诉我,只说让我当面催着她吃下去,想想怕药效太大,万一塞嘴里她感觉不对再吐出来,那就完了。
忙道:“我伯伯说是用温水和了,喝下去就行。”
李太太听了,又拿来一个小汤匙,把药面投进碗里,轻轻搅拌了几下,端起来喝了下去。
我紧张地看着她喝下,心里咚咚直跳,不知接下来的结果会咋样。手心都攥出汗了。
李太太喝下药后,见我还没走的意思,也不好撵呀,就坐下来和我慢慢闲聊。
刚说了几句,我惊讶地发现她原本白皙的脸庞突然红了起来,而且说话也有些迟顿了。
我娘,她会不会马上暴死?可这不是我们的目的呀,三麻子没说吃了这药后会不会死,只说要我别过分,至于过分是啥意思,我就不明白了。
我心里慌了,惊悸地忙小声叫道:“婶,你咋了?”
她突然冲我怪异地一笑,抬手揉了揉高高的胸脯,浪声笑道:“嘻嘻,没,就是,就是感觉太热……”
我心里一惊,猜想这药可能是烈性春药一类的东西加迷幻药吧,便道:“那,那我扶你去里屋吧。”
“嗯……”李太太蹙了下眉,又朝我抛了个眉眼。
我忙起身,刚到她跟前,就被她一把搂住,往嘴上很亲了一口。
我哪敢浑水摸鱼,连抱带拖地把她弄进卧室,放倒床上。
这女人有些火窜了,连声呻吟着:“快点,快点,我忍不住了。”
身子扭动着,双手就撕开了身上的衣服。几次想起身抓我的胳膊,却起不来。
难道她走路也走不动了?三麻子,狠毒也!
我边应着说去掩门,边急急出了屋,来到院门口,俩警察见了,忙点头哈腰地问少爷回去呀?
我说太太吃了药要睡会,你们别打扰。就心急火燎地慢步出了胡同,刚拐过墙角,就撒丫子猛窜,忽然又想起三麻子叮嘱过的,要看着土谷丸来,我才能离开。
我娘,我怎么知道那小鬼子来不来?若今晚不来,那计划不就彻底完蛋了吗?
我心里矛盾着,就出了胡同,避到一处暗影里,紧张地等候着奇迹的出现。
心里盘算着,若等一两个小时,那土谷丸还没出现的话,就赶紧跑吧,跑得越远越好,当然还要跟三麻子一块跑,反正租好了黄包车,凭三麻子的师爷身份,把守城门的鬼子兵会让我们出城的。
只是,不知道三麻子把那个李红林咋样了,若我们逃走的话,肯定也得先把他杀死。要不他老婆那一关就过不了。
我苦逼心焦地正在暗处发急,突见不远处的街道上射来一束亮光,心猛地一紧,紧接着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
来了?
我忙把身子往墙根移了移,屏住呼吸,眯眼望去,只见汽车在前面的街道与胡同口交接的地方停下。车门开处,一个粗短的身影从车里下来了。
借着车的灯光,我发现那就是我急盼的鬼子小队长土谷丸。
我娘,这杂种终于来了,三麻子真是妙算如神呀。
汽车走了,土谷丸脚穿皮靴,也“咯噔、咯噔……”来到李红林家的那条胡同口,前后看看,转身大步走了进去。
我暗叫一声好,转身从另一个胡同窜了。
在日军占领期间,汉奸们的老婆绝大多数都被鬼子官睡了,这是急隐秘又令他们羞耻的事。据我听说,山东胶州的一群汉奸的老婆,凡是稍有点姿色的,都统统被鬼子日了,而且还是群 奸,事后,是那些被日的汉奸婆子说漏嘴,才被人知晓的。也难怪,汉奸在鬼子眼里就是条怕死的狗,日了他们的女人,他们也不敢声张,只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等我呼哧着返回家,用钥匙急急开了院门,进屋的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客厅的地上,而三麻子却端坐在椅子上慢慢呷着茶水。
这也太诡异了吧,我猛地一愣,也立马明白了他要干啥了。
“三爷……”我呼哧着不敢看地上那个死尸李红林,直眼望着三麻子。
“都妥了吗?”三麻子淡淡地问道。
我连点头:“嗯,那娘们吃了你的药,上床要和我做,我就跑了,在胡同口等了会,又看见那个鬼子小队长去了他家……”
“他自己去的吗?”三麻子问道。
我又点了下头:“嗯,汽车送的,他自己下来进去了。”
“好!”三麻子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顿,“行动!”
于是,我在他的指挥下,把已经被摧‘活’的李红林奋力抱到了院子里的黄包车上,又把三麻子搀扶着挤了上去。而后,从院子地面上撬了两块半头砖放到车上。
打开院门,把车拉出去,又关好。接着,我拉着车就出了胡同,直奔李红林家而去。
没多大工夫,我们便来到了李红林家所在的胡同口,脚步也慢了下来。
三麻子要我把车子放下,低声道:“你先进去,把那两个看门的放倒后,快回来。”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那两块半头砖,一手握着,另一只手就随意晃着,大步进了胡同。
见那俩警察正趴在院门上往里偷窥呢,看来,土谷丸跟那个李太太在屋里日捣上了。
我的出现,他们并没发觉,在距离他们十多米的时候,我轻轻咳嗽了一声。
两人听到动静,同时猛转过头来,见是我,忙满脸堆笑着直嘿嘿。
“你们在干啥?”我假装诧异地问着,空着的那只手也别到了背后,抓过了一块砖头。
“没,没干啥,嘿嘿,少爷,您……”两人心虚地看着我。
“那是啥?”
我眼睛朝胡同伸出一瞪,两人忙回头望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两手同时抡起,猛一用力,两块砖头“嗖”地直飞了过去,准确地击中了他俩的头颅,只听“咔、咔”两声闷响,两人连哼都没来的及哼,就扑在了地上。
我转身跑回胡同口,还没开口,就听三麻子叫道:“把车拉他门口去。”
我忙拉起车,拐进了胡同,疾步来到院门口,刚放下。
三麻子又道:“开门去!”
我抬步去跑上台阶就去摇门圈,用力一推,门竟从里面关上了。
我脑袋轰地一炸,完了,完了,这他娘的咋办?
三麻子见此,眉头一蹙,低声摧道:“快,拨开门闩。”
“用,用啥拨?”因为太紧张,我转眼四望,这没工具,咋拔呀。
“刺刀。”三麻子低声急道。
我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忙从一警察肩上卸下枪上的刺刀,抖索着插进门缝里,急急拨起了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