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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花瓶”在前,我在后,两人相距十多米,向胡同里的那家旅馆走去。
这条胡同很深,约有六七十米长吧,那家旅馆在胡同中段,既偏僻又幽静。我暗暗佩服“大花瓶”的心计。
在这地方幽会,几乎没人知晓,除了旅馆老板,但他(她)也不会认的我们,做完就撤,不用挥手也带不走半点云彩。
我看着“大花瓶”走到旅店门口,回头瞥了我一眼,转身上了门口台阶。
我刚要加快脚步,突见前面胡同口处,走来两个胸前挂着木盘子的女人。
那俩女人,皆围着灰蓝色头巾,黑裤黑褂,边走边吆喝。
“香烟喽,老刀、奔马、大前门……”
“瓜子、麻糖、花生果喽,刚炒出来的,喷喷香……”
咦?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我边往前走,边眯眼细瞅,脑袋突然轰地一炸,我靠,这,这不是一枝梅和小红吗?
这他娘的坏了,我心里暗暗叫苦,眼见她两人和我迎面越走越近,我惊慌之下,忙转身急往回走,想避开她俩,等走远了再回来。
就在这时,突听后面传来一声喊:“先生,买烟吗?”
我娘,我昏了,装作没听见,低头疾步往胡同口走去。
“站住!”身后的一枝梅发出了一声严厉的呼喊。
这,显然她已经认出了我。再跑就是找灾了。
我心里咚咚狂跳着,脑子一片空白,但又不得不转回身面对她们。
“你,你俩在这儿呀……”极度惊恐尴尬之下,我苦逼地道。
一枝梅快步走近,上下打量着我,问道:“你来这干啥?”
“我?”我突然灵光一显,“我来找你们呀。”
我靠,我说出这句话,自己都佩服起自己的应变能力来。看来跟着三麻子没白混,嘿嘿。
“是吗?”一枝梅看着我,既惊喜又诧异,“找我们干啥?”
“就是,就是……”
我脑子突然又卡壳了,眼光瞟向旅馆门口,见“大花瓶”的身影一闪而逝,她肯定发现了这边的情形,躲了进去。
一枝梅见我磕磕绊绊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遂脸一沉,一把抓住我:“走,回去说。”
回去?去哪儿?肯定是她和小红的租住处了,直到这时,我才猛然想起来,原来她们就在这附近住呀,你娘,光一心想着和“大花瓶”的美事了,还忘了这茬呢。
我暗暗后悔自己的脑残,可现在也没办法了,只好被她俩押着,出了胡同,又拐了一个胡同,来到了她们的暂住处。
一进屋,一枝梅就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厉声问道:“说,到底来这儿干啥?这些日子你们都做啥了?”
我*,这完全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责问呀,我痛的呲牙咧嘴,忙叫:“别,别,我,我是来跟你们说,除夕要你俩去店里一起包饺子,一块过年。”
这是我在被她俩‘劫持’的路上想出来的对答,现在用上了。
“真的吗?”一枝梅紧盯着我,“我咋见你鬼鬼祟祟……”
我心猛地一紧,生怕她怀疑我和“大花瓶”有事,虽然她不认识她,可两人照过面。
“我不是忘了路了吗,胡同走串了,一大早,三……瘸子就让我来找你们……”我急辩道。
一枝梅似乎相信了我的话,这才松开手,让我坐到了床沿上。
我稍松了口气,直脾气的女人就这点好处,容易相信人,脑子不会往深里去想。
只是,这不期而至的相遇,搅乱了我和“大花瓶”的好事,也不知“大花瓶”现在是在旅馆开好房间等我,还是独自走了。
你娘,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生生被这个女土匪给冲散了。我心里不苦逼是假的。可也不敢挂在脸上让她看出来呀,要不更完了。
一枝梅见我低着头沉默不语,可能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她凑上来坐在我身边,柔声道:“哥,你……没想我吗?”
小红在门口一听,赶紧出去了。
我突然冒出了个大胆的念头,昂首道:“我不是你哥,我也没三十五岁,那瘸子都是忽悠你的。”
一枝梅一愣,怪异地看着我:“那,你多少岁了?不到三十吗?”
靠,我有那么老吗?我报复性地道:“过了年才十八。”
我说出这话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彻底对我死了心,别想入非非了。
“你,这么小呀?”一枝梅惊讶地长大了嘴,像不认识我似的,既惊诧又发愣。
起作用了!赶紧趁热打铁,我紧接道:“而且还是虚岁,所以咱俩根本就不合适……”
“放屁!”我的话还没落,一枝梅嗷地一声跳起来,一把把我摁倒在床上,我刚要挣扎,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就顶住了我的脑门,她眼里射着赤红的目光,咬牙切齿地道,“你特娘的,糟蹋了姑奶奶,又想撇开?实话告诉你,没门!”
我一下子懵了,扎撒着手连叫:“姐,真的呀,你不信问问那个瘸子,我真的才十七……”
“七岁也不行!”一枝梅偏腿骑到了我身上,“姑奶奶这辈子只被两个男人碰过,一个是我那个死鬼丈夫,第二个,第二个就是你这个杂种,占了我的便宜又想跑开?小子,活够了吧。”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枪管在我脑门上又猛顶了下,我吓得一阵眩晕,差点昏死过去。
我娘呀,三麻子呀,三麻子,你个狗日的做下的孽,让我来替你背黑锅,这还有天理吗?关键的是,这娘们太凶,杀死我也不敢要啊,还有,不敢要也不敢说出来呀。否则,一枪爆头不叨叨。
天下还有我这么苦逼的吗?
我欲哭无泪,紧闭双眼,不敢吭声了。
我这种无赖做法,更把一枝梅激怒了,她“啪”地抽了我一耳光,我猛一哆嗦,眼前顿时一片金星。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着我!”一枝梅命令道。
我睁开眼睛,仰望着她,她一手拿枪顶着我,一只手一把撕掉了头上的围巾,狰狞地笑着,手就往下慢慢扣住了胸前的衣襟,忽然猛地一扯,只听“嘣嘣”一阵响,衣襟大开,露出了一片血红的内衣。
我脑袋轰地一炸:“别……”
“别你奶奶个头,”一枝梅诡异的眼神里闪着复仇的火花,“姑奶奶今天就让你试试我的厉害!”
她索性一下扔掉手枪,双手捏住衣襟,呼啦一下,棉袄脱掉,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我看见,血红的肚兜下,两个鼓囔囔的大奶忽闪了几下。
我娘,我险些叫出声来,吓得脸都白了。我知道,若今天跟她做了,那一辈子就甭想再逃出她的手心。
咋办?咋办?赶紧憋气装太监吧,成太监你就没辙了吧。可,可……脑子理智,我特么身子不理智呀,哪有见了腥不吃的猫呀。
兄弟呀,兄弟,该雄起的时候你雄起,不该雄起的时候,你狗日的还要想得瑟,这不纯二逼吗?后果,后果你知道吗?我急的快哭了。
而一枝梅却完全不理会我的表情,又把肚兜一扯,刹那间,我的眼前一片雪白,脑袋也跟着空白了……
“姐……”
眩晕中,忽听门口响起一声喊,我猛抬头,惊见小红“呀”的一声捂住脸。
“咋了?”一枝梅喘息着,恼怒地冲小红,“你进来干啥?”
小红捂着脸背过头去:“警察来了!”
“啥?”一枝梅一愣,一下子从我身上跳到了床下,伸手抄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大姑娘害怕了!
我惊恐而又兴奋地忽地坐起,激动地叫道:“警察在哪儿?进来了吗,我去看看。”
我说着,跳下床,拔腿就往外跑去。
身后传来一枝梅气急败坏地吼声:“回来!”
这时候,她也只能是喊喊,其自身都难保,还顾得留住我?赶紧藏枪吧,呵呵。
警察是例行查良民证,这个,三麻子早给她俩办好了。
在几个歪鼻子竖眼的警察叔叔咋咋呼呼地查看她俩的证件时,我趁机溜之大吉。
我有惊无险地逃过了一劫,心情大振,又猛然想到,若没碰到一枝梅,这时候肯定会和“大花瓶”在旅馆房间里肉搏,那他娘的完了,警察一破门,不用两天,全城都得知道了。
若那样,不但三麻子不会饶我,王大拿也肯定会致我于死地。
这么说来,还幸亏遇到一枝梅这个煞星,救了我一命。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旅馆那条胡同口,朝那望了望,觉得“大花瓶”恐怕不会在里面傻呆,早就走了吧。
便来到街上,叫了辆黄包车,返回了王大拿家。一是想看看“大花瓶”回来了没,二是怕三麻子给刘会长老爹看完病回来见不到我的人影而骂娘。
不过还好,“大花瓶”在家,三麻子他们还没回来。
我刚进屋,发现“大花瓶”坐在客厅里的八仙桌旁,沉着脸,怒眼盯着我。
我知道她会生气,可我没办法呀,就颠着脸,怯怯地叫道:“太太……”
“跑那两个乡巴佬去哪儿了?”大花瓶狠狠地质问道。
“是,是,我老乡,”我不敢说实话。
“老乡?”大花瓶稍蹙了下眉,“她们找你干啥?”
“就是,不是找,是正好碰见,非要让我去她们那儿唠唠嗑,我没办法,所以……”
“行了,行了,”大花瓶烦躁地一挥手,起身进了灶间。
看来没给她配上种,这娘们懊恼的够呛。
两头受气,你娘,我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大花瓶”,你个骚娘们等着,不是想日吗,老子……
就在我暗暗发恨的时候,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三麻子和王大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