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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着彼此的呼吸,聆听着彼此的心跳。
端坐在他的双膝上,上官靖羽面颊绯红,若开尽微微的桃花色,双眸略显迷离。柔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将冰凉的额贴在他脖颈的肌肤处。
他小心的替她拢紧披肩,雪后天亮,拥着她看那一墙的蔷薇花开。
外头的马鸣渐行渐远,就算她不来,他的人也是预备着随时出发。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吻……我。”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少许轻颤。
她蹙眉,似乎他们之间从来都缺少互动。总以为,凡事不过是水到渠成。却从未想过,每个人都要往前走一步,才能靠近彼此,而不是等着对方走过来。
与其等着,不如往前走。
见她愣愣的看着他,他眉目微扬,笑得如孩提般干净,“忘了告诉你,傅少鸿是我让他去问心庵的。”
她愕然愣在当场,“你……”下一刻,她一拳砸在他的胸口,“骗子。”
他得意的笑着,双眸如月弯弯,“原就没打算瞒你,只是……”他顿了顿,“想你想得狠了,没能忍住。”
上官靖羽噗嗤笑出声,“没见过这般无耻的,还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重锡不语,晶亮的眸子,反衬着雪光。
她站在那里,衣着清素,容色娇俏。嘴里哈着白色的雾气,身后盛开着美丽的蔷薇花。明眸皓齿,顾盼流连,十指紧扣,数不尽天下风流。
“你说,问心庵能拿得下吗?”她问。
他点头,“能。”
“为何?”她蹙眉。
天色越发亮堂,他眯了眯眸子,“因为二哥不会允许问心庵的存在。”
“那会怎样?”她不解。
“知道为何二哥非要拿下问心庵吗?”他问。
上官靖羽摇头,对于这些朝堂与江湖之事,她确实知之甚少。
“问心庵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你没有钱,或者欠下大笔的赌债,都能用一样东西偿还。”重锡深吸一口气,眼底的光深了少许。
她越发迷惑,什么东西能与财帛相提并论?是权力?可是官家子弟纵然家里有钱有权,这些儿女都是游手好闲之人,能有什么真实的权力可以出卖?
重锡道,“只要你手里,有任何一个朝廷官员的隐私或者秘密,都能拿来跟问心庵交易,换得赌资或者女人。”
音落,上官靖羽身子一僵。
“想通了?”他笑看着她。
她只觉得心头一窒,“你的意思是,太子爷的手里,掌握了不少朝廷官员,不可言说的秘密?”“父皇想废太子,已经想了很久。朝中人人都是长眼睛的,风往哪儿吹,他们这些人还看不出来吗?身为太子,既然上头已经没有了庇护,而朝中百官也开始转舵。所以……拿在手里的,才是真真的好东西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这些年,但凡父皇开口训斥太子,总会有朝廷官员上谏。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太子还是太子,二皇子还是二皇子,保持了朝中的平衡。”
语罢,他笑了笑,却感到她手心微凉,当下蹙眉,“吓着了?”
上官靖羽站在那里,面色有些难看。
他那双指节分明的手,小心的替她拢了拢披肩,“外头凉,进去说吧。”
“我喜欢这儿。”良久,她垂眉开口。“你在想,你爹会不会也有证据落在太子爷手里。因为丞相大人看到了太子府的指环信物,不但没有继续追究,反而就此遮掩。而对于梨香诈死去了问心庵,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太了解眼前的女子
,如今的她一心只想逆转丞相府的局面。
殊不知,人心难改,哪有这样容易。
上官靖羽看了他一眼,继而点了头,“你说的都对。”
犹豫了一会,她问,“你觉得,会有吗?”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他一笑,也不正面回答。
她缩了手,心里却有些慌。
如果太子爷要挟父亲,又该怎样?太子骄奢淫逸,势必不是明君之选。皇帝不会不知道,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实在不堪委任江山重责。
太子若是倒台,万一破罐子破摔,牵扯出丞相府……
她爹做的那些事,她多多少少是知道的,桩桩件件,那个不是杀头之罪?
“所有的密件都放在一个箱子里,而这个箱子,在官军闯入问心庵之际,便交给了问心庵的主簿,太子爷的心腹带走。”重锡不紧不慢的说着,“只不过当时太混乱,人和箱子……都失踪了。”
羽睫骇然扬起,上官靖羽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失踪了?”
他点头,“连太子都找不到,你该放心了。如今但凡有点知情的,都想找到这个箱子。那可是大朔的半边江山,谁不想让自己的秘密,永远消失?又或者拿住别人的秘密,就此要挟,扩充自己的势力。”
“会在哪里?”她蹙眉。
重锡摇头,轻叹一声,敛了眸中月华,“只要不在二王府。”
身子一僵。
二王府!
没错,只要不在二皇子手上,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想必她爹,应该也知道这些内幕,所以抢回箱子的事情,她爹也会去吧!
东都城,果然乱了。
外头还是如旧繁华,内里早已暗潮涌动。
“那个傅少鸿……”她言归正传,旁的都插不上手,这傅少鸿倒是要管一管,否则如何跟芙蕖说起?
“有青墨在,他不会有事。”他温和的看她。
音落,便有一道白光瞬时朝她而去。重锡心惊,伸手便握住,竟是一个雪球,被他立时捏碎。转身便看见素颜双手叉腰,略显不屑的撇撇嘴,“真是不懂情趣。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雪,竟然还坐在这里聊天打屁。摆什么臭矜持?换做是我
……唔……”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一个雪球在素颜的脸上开了花,上官靖羽站在重锡身后,笑得直不起腰来,“看你还敢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