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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此曲只为一人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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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她会下毒吗?”重锡侧过脸看她。

    “若非如此,你要我盯着那丫头作甚?”素颜推着他往前走,“不是白白浪费功夫吗?”。

    “让你学点手艺,免教以后嫁不出去,赖在师门坐吃山空。”他淡淡然开口。

    素颜微怔,猛将他的轮椅掀翻出去。

    平地起风,重锡掌中凝力,一掌拍在扶手处。轮椅瞬时飞上半空,三百六十度大旋转,而后稳稳落地。

    下一刻,玉蚕丝陡然脱手,在轮椅落地的同时,快速勒住了素颜的手腕。指尖稳稳夹着玉蚕丝,稍稍往回一收。

    “疼疼疼!”素颜惊叫,随即不敢动弹。

    “再有下次,我就断你的手筋脚筋,不信就试试看。”重锡的指尖轻轻弹了一下绷紧的玉蚕丝。

    玉蚕丝在素颜的腕上勒出一道纤细的血痕,只要他稍稍用力,切下她整个手腕也未尝不可。

    “开玩笑的。”素颜求饶,“师兄……”

    手上一抖,玉蚕丝快速收回。

    重锡不紧不慢的将玉蚕丝沿着虎口绕于掌心,“交代你的事情,照办就是,再废话就滚回去。”

    素颜撇撇嘴,“师兄似乎对这相府小姐甚好,除了她,对着谁都不笑。”

    他瞥了她一眼,“我的事,你少管。”

    “她的眼睛真的能治?”素颜揉着手腕,所幸只是伤了皮肉。

    “尚需时日!”他深吸一口气,眉心朱砂在阳光下越显妖艳,眉头微拧,不再说话。

    在上官靖羽接连服药两日之后,素颜便去筹备药材。今夜,上官靖羽将泡药浴,而重锡亦开始为其施针通窍。

    日间的时候,重锡显得极为安静,一个人在院子里的石棋枰上,下着棋,大有“闲敲棋子落桃花……”的意境。

    上官靖羽坐在一侧,听着他的棋子落定之音,判断他此刻的心思。

    下子果断,证明稳操胜券。

    若是举棋不定,则胜负难料。

    “你有些心绪不宁。”上官靖羽坐在重锡对面,终于开了口。

    “何以见得?”他落下一子。

    “心不在焉,举棋不定。”她道。

    闻言,重锡点了头,“是有点。”

    “因为没把握治好我的眼睛?”她蹙眉。

    “怕吗?稍有差池,别说你的眼睛,许是会有适得其反的后果。”他轻叹。

    上官靖羽一笑,想着自己历经两世,剜目削足都忍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鼻子微微泛酸,犹忆负心薄幸,犹忆满门皆灭,比身体发肤之痛更残忍。

    “天命在,无可惧。”她低低的说着,“若天可怜见,必赐我重见光明。若天不可怜,我也无可怨天尤人。命是自己的,路是自己的,就看怎么走。”

    “你这受累的倒是看得开,我这施针的反倒缚手缚脚,真当可笑。”他自嘲般的说笑。

    音落,谁都没有出声。

    良久,上官靖羽起身,“你不必有压力,能不能看见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是信命,我信我自己。不管以后能否看见,我始终是我。”

    下一刻,她听见他手中的棋子,“吧嗒……”一声落定,铿锵有力,没有半点迟疑。

    素颜回来的时候,拎着一麻袋的药材,入锅煮好之后,已然入夜。

    房内,雾气氤氲,药香弥漫。

    “小姐?”芙蕖有些犹豫,望着素颜一趟又一趟,将煮好的药汤倾倒在浴桶里。黑漆漆的水面泛着异样的光泽,直教人看得胆战心惊。

    上官靖羽也有些踟蹰,倒不是怕重锡扎针,而是……

    泡在浴桶里,必得褪去衣衫。

    她这厢及笄之年,待嫁之身。除了前世的萧东离,还不曾教别的男子看过自己的身子。再怎样,她也是个女子。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教人看了自己……

    抿着唇,上官靖羽站在浴桶旁,听着素颜将药汤倒入浴桶的水声。

    她只攥紧了自己的衣服扣子,白皙的面色因为雾气的熏染,而泛着迷人的绯红。

    “小姐是未嫁之身,若是教重公子看了身子,以后还如何嫁人?”芙蕖咬唇低语,亦是羞红了脸。

    素颜放下手中的木盆,“这有什么,你们还要不要治眼睛了?”

    芙蕖道,“然则小姐到底是相府千金,平白教人看了身子,总归不雅。若是传出去……”

    “这里除了我们四个,还有别人吗?”素颜挑眉,想了想又道,“好似除了我们,还有几个游魂野鬼来着!”

    闻言,芙蕖面色一紧,红一阵白一阵。

    “若你真担心自己的闺誉,那么,我来娶。”车轱辘缓缓而来,压着地板发出极为规律的声音。

    上官靖羽蹙眉,听着车轱辘转入房内,最后停驻在自己的近处。

    “小姐千金之身,将来是要……”

    还不待芙蕖说完,便有素颜嗤笑道,“将来要怎样?豪门贵胄,还是皇家门第?那又什么稀罕的?怎及得上我师兄分毫。”

    “素颜,下去。”重锡不多言,只是伸手探了探水温,“水温刚好。”

    素颜也不反驳,拿了木盆就下去。

    见状,重锡转过轮椅,背对着她们,“要不要治眼睛,全在你。这药汤是为你舒筋活络的,凉了就不会有效。你若真的担心我图谋不轨,大可身覆薄纱,倒能遮一遮,又不影响身子对药汤的吸收。”。

    “芙蕖。”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

    自家小姐都开了口,芙蕖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小心的褪去上官靖羽的衣衫,取了一层薄纱束着重点部位,而后搀着上官靖羽走进浴桶。

    听得水声,重锡重重合上双眸,“芙蕖,你出去。”

    “可是小姐……”芙蕖咬唇。

    “出去吧!”上官靖羽绷紧身子,“已然到了这一步,你在或不在都没有区别。”

    芙蕖看了看上官靖羽,复而谨慎的望着重锡的背影,这才犹豫着走出门去。

    轻纱遮身,只锁骨以上留在水面,其余的都被黑色的汤药遮蔽。但即便如此,孤男寡女,男未娶女未嫁,始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