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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景的花厅里,错落有致的放着各种初春绽放的鲜花,厅中的黄花梨矮桌上,莹润的无肩白瓷花瓶端坐其上,猫扑蝶的精美描金花纹,和瓶中插着的绚烂桃花相得益彰。
侧倚在软垫中,沈夫人得意的接受着各位诰命夫人的吹捧恭维,心情舒畅的让婢女再端一些从南边运来的新鲜瓜果上来。
突然,一个青衣仆役匆匆跑来,侧身低头候在厅外,小声禀报道:“夫人,常瑞贵女派人来送见礼和拜帖了。”
“哎呀,还是姐姐厉害!”一个五品诰命站起来,看着其他夫人得意道:“常瑞贵女进京受封后,可只去三位元帅府上拜见过。其他的啊,连宇文丞相府上都没去过呢!没想到这就眼巴巴的带着礼物来拜见姐姐了,也不知道带了什么
好东西?”
虽然心里舒坦,但沈夫人还是嗔怪的挥了挥娟帕,轻笑道:“妹妹不可胡说,老爷虽然贵为吏部尚书,可和开国元勋宇文丞相比起来,还是差得远呢。”
让跳出来献媚的诰命坐下,沈夫人才看着仆役,端庄的道:“把拜帖呈上来我看看。”
拜帖呈上,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到也合乎规矩。悠闲的翻看着,沈夫人随意问道:“常瑞贵女都送了些什么礼物来啊。”
仆役一脸为难,几番犹豫,倒把整个花厅内的注意力都勾了过去。
“到底送了什么,说说看。”
咬咬牙,仆役躬身不忿道:“回夫人的话,常瑞贵女送来了一车的农货,鸡蛋放在草窝里,鸡鸭就这么散放在车上,连根绳子都没栓。还有一些带着泥土的野菜。”抬眼见夫人没发话,仆役壮着胆子道:“来送礼的人还给常瑞贵女带了句话,说没想到堂堂诰命夫人会惦记着她庄子上的农货,话都说到古夫人面前去了,所以这就给夫人送来,让……让咱们不够吃的时候
再找她要……”
“放肆!她算个什么东西,卑贱的流民出生,还没过门就有孕在身的贱女人,竟然敢嘲讽咱们家里穷的,连喂猪的野菜也要找她讨要了吗!”
“姐姐说的极是,什么叫咱们惦记她庄子上的农货?她和古家老夫人的恩怨与咱们有何相干?简直人丑心也脏,尽往咱们身上泼脏水!”
满花厅的诰命夫人们叽叽喳喳,骂的面红耳赤。
沈夫人平淡的抬了抬眼皮环视一圈,虽没有出声,被她盯上的夫人们,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压了下来,满脸怨气的闭口坐下。
待花厅里再无一丝杂音时,沈夫人才轻描淡写的把拜帖随手扔在地上,贴身婢女马上机灵的端了净手的小盆上来,细细给她把手擦拭干净,仿佛刚才拿的不是拜帖,而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画着金色眼尾的眸子淡淡的看着仆役,沈夫人淡淡道:“是不是最近我对你们的管束太松懈了,让你们连规矩都不懂了?”
青衣仆役额头冷汗直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道夫人恕罪。
身子往软垫里滑了滑,沈夫人端着架子,威严的道:“记好了,咱们家老爷是正三品的吏部尚书,肱骨大臣!沈府门槛高,不是谁都有资格送礼递拜帖的。”
“要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踏进沈府的大门,那就是我这个做主妇的失职,没管好这个家。”
眼珠子一转,仆役抬头大声道:“夫人教训的是,那常瑞贵女是什么身份,也敢来咱们府上送礼。小的这就带人出去,把送礼的人赶走!”
“不分尊卑,就算是替不懂事的主子带话,敢污蔑我这个三品诰命,也是大罪。看在贵女从小没有父母师长教导,性子粗鄙的份上,我不跟她计较太多。”
顿了顿,沈夫人挥手道:“就把来人腿打断,饶他一命吧。”
仆役有些为难,尴尬的低声道:“夫人,来人是林帅府上的,只是被常瑞贵女借来撑门面……”
黛眉微簇,沈夫人低骂了一句不早说,才不耐烦的道:“那就乱棍打出去,别伤了筋骨就成!这都要一一请示,没脑子。”
仆役躬身退下,沈夫人抿了一口茶,轻笑道:“今个儿的赏花会被搅了兴致,我就不留各位妹妹了。”
“既然常瑞贵女的帖子都敢递到尚书府上了,想必各位妹妹府中也不会落下。”
在座的都是各个府上的当家主母,此时一听哪儿还坐得住?要是回去晚了,府上的仆役没脑子把礼物拜帖给收了,那笑话还不闹大了?
不成,得赶紧回去吩咐下人,只要是常瑞贵女派来的人,统统打出去!
林府前院里,二十多个浑身青紫的老兵怒不可遏,挥开想给他们治伤的大夫,大声咆哮着要披甲挂刀,去给自己讨个公道!
无涯脸色铁青的在内院给林帅赔礼,妖孽的俊脸紧绷,听着外面的痛呼咒骂声,差点没把牙根咬断!
林帅摸着下巴,沉默片刻后,摇头道:“浅夏丫头这次栽的不冤,陛下皇后娘娘对她的宠爱都藏在深宫内院,旁人就算有所察觉,也能装作不知。”
“献上制盐方子的风光,早已在数月的征战中被淡去。旧功已没,新功未立,进京后又只在咱们几个老头子面前孝顺过,名声不显啊。”
“加上她在清平城时杖毙的教习嬷嬷,虽然事情压下了,但文官对她没有一丝好感,此时前去挑衅,被人拒之门外羞辱,即使告到陛下面前,咱们也只会更丢脸。”
无涯脸上闪过不甘,带着浓浓的愤怒和担忧,低声道:“林帅,家主心高气傲,又有身孕,此事还请林帅帮忙遮掩,别让主子知道了受刺激。”
瞥他一眼,林帅翘腿笑道:“你倒是个忠心的,只是纸包不住火。好在浅夏此时在农庄,消息闭塞,老夫会尽力帮忙遮掩,但之后她要是怪罪起来,气可撒不到老夫头上。”
“谢林帅对家主的厚爱,对从您府上借去的家兵受伤一事,一切治疗和赔偿江府都会如数送上,还烦请林帅不要拒绝。”
“赔偿什么的敢拿来,腿都给你打断了!”
林帅不耐烦的道:“他们都是些能给浅夏丫头当叔伯的人了,这次事情没办好还被人打成猪头,老子一会儿就出去收拾他们!”
抬手堵住无涯的说辞,林帅冷着脸道:“无需多言,你且回去照顾好浅夏丫头才是正事。”
感激的躬身拜谢,无涯铁青着脸出了林府,无数恶毒的报复念头闪过,却又被他强行按下。
“还不到时候,等主子诞下少主……呵。”
冷笑一声,无涯又挂上生人勿近的清冷,坐着马车返回农庄,还顺路给江浅夏买了酸梅。
在江家庄子上住了几天,没了碍眼的人,江浅夏换着花样的给高泉老爷子整治吃食,也顺便了解了一下庄户们的经济来源。
把钱家兄弟叫来,想讨论一下弄点什么买卖来改善庄户的生活,才起了个话头,就被钱金玉给打断了。
“姐!现在是关心庄户怎么赚钱的时候吗?先不说你还有几天就要和古黎将军成亲了,就说那些个大……”
话还没说完,就被钱思睿扯了一把,对上亲哥要杀人的瞪视,钱金玉心虚的低下了头。
微微眯眼,江浅夏也不给他们兄弟想借口的时间,直接轻声喊道:“无涯,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无涯鬼魅般从阴影中走出,隐蔽的冷冷瞥一眼钱家兄弟,把旧主吓的脸色发青。
十万分的不情愿,无涯低声回复道:“主子……咱们派去各位大人府上送礼的人,尽数被挡在了门口,被赶回来了。”
江浅夏愣住了,她考虑过很多情况,但却从来没想过,那些高官竟然真的一点都看不起她,去送礼的人,连门都不让进……
“……这么说,我现在已经是京都最大的笑话了?”
看着钱家兄弟难堪的低下头,江浅夏只感觉心都拧起来了。她躲在农庄的这些日子,他们在外边替她承受了多少?
在一旁打坐静修的高泉抬了抬眼皮,缓声道:“丫头,不与人争一时之输赢,你在京都根基尚浅,但总能熬出头的。现在和大臣们对上,实属不智。”
心中坚涩,江浅夏慢慢将紧握的拳头松开,摊平手掌,看着上面的道道月牙,勾了勾嘴角。
“浅夏入世以来,虽算得上吃过苦头,却无论在哪儿,都是被人捧在手心上的。从没被人如此轻视过,倒险些忘了自己的身份,还多亏各位大人的提点啊。”
皱眉起身,高泉走到江浅夏身边,捏住她的脉门,隐怒道:“心脉如此激荡,你是不是还忘了,自己身怀六甲!”
像一盆冷水临头泼下,江浅夏心中的怒意徒然逝去大半,原先涨满的怒气,却被委屈挤了个满当。是啊,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不属于自己的时代挣扎,就算被别人把尊严踩在脚下,她又能怎么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