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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被大力的拖下去,一个没站稳向前窜了一大步,秦幕念原以为陈静文这样就会罢休。那知道,她却像是怀着深仇大恨一样又对着自己又冲了过来,顺手就拿起桌上的杯子作势要砸了过来。
秦幕念又惊又讶!
司夜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抓在了母亲的手,声音里也是不解和惊讶。他压低了声线说到:“妈,你做什么?”
陈静文显然急红了眼,听到儿子的声音有些木然的看过来。她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张张嘴,却又顿住了。
可下一瞬间。手里的杯子却朝着秦幕念飞了过去。老太婆怒喊:“贱人!”
秦幕念反应灵敏。超侧一躲,杯子在墙壁上砸过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着地面的玻璃碎渣,她愣了愣,抬眼看向一边仪态尽失的恶婆婆,双眸忽然微眯。
她站定了身子,忽然直直朝着恶婆婆走去,娇小的身躯坚定又笔直。开口声音清冷的可怕:“贱人是么?但也是你司家的媳妇儿……”
“秦幕念!”司夜皱眉冷声呵斥!
女人转头看向司夜,那张脸棱角分明,完美的宛如雕塑一般。她冷冷一笑。
看着婆婆却挑衅的扬起头,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说我,但是不要带上我的家人。我会忍你一次,不代表会忍两三次!”
陈静文到吸了一口气,错愕的抓在了儿子的手上,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般,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儿媳妇控诉道:“阿司,这……你看看你娶的女人……简直……简直丢光了我们司家的脸!”
司夜紧抿着唇瓣,眼神幽幽的落到小女人那张坚毅的小脸上,却对着母亲的怒容带着不悦道:“妈,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闹了!”
陈静文听此,忽然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谴责自己,她更加的恨秦幕念了,然而,未等她开口,客厅内的电话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
佣人接完,已经脸色大变:“太太……”
佣人看着秦幕念欲言又止!
秦幕念忽然心里觉得不妙,下一瞬,佣人便说道:“医院打来电话,说……”
她连忙逼问:“说什么?”
佣人脸色有些难为道:“您的母亲在今天凌晨去……去世了!”
“什么?”司夜和秦幕念同时不可思议的叫出声!
秦幕念的身体无法抑制的就向后倒去,幸好司夜手快一下抱住,他感受到她的身体剧烈的颤动。
下一瞬,秦幕念已经飞快的向门外飞奔去。
司夜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母亲一眼,却见老妈眼里带着某种恨意朝着他扬起头。
他微微皱眉,也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秦幕念刚刚上车,看见他上来,脸上显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表情。
坐在角落里,巨大阴影包裹下愈发显得娇小。
她的脸色微微苍白,对着他张了张嘴,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也是这么一种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有些心动,手就下意识伸了过去,想要把她揽进怀里。
谁知道,手刚碰过去秦幕念的身体反射性的躲了过去。
她缩着身体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咬了咬唇瓣,声音有些颤抖,她嗫声道:“司夜,你对我如何都可以,但是我的家人……”
听此,司夜的眉头忽然皱起来,浑身仿佛刺猬一样扩张起所有的刺,他的语气有些萧寒:“你以为是我做的?”
她咬着唇瓣不语,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司夜却一拳打在她身边的玻璃上,又加重了语气:“你居然会这么想?”
她只觉得眼前吹过一阵风,男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可是,事到如今……
她摇了摇头,看了自己瘪瘪的小腹,她眼神有些茫然,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相信司夜了!
车子已经稳稳停在了医院门口,不等吕飞过来开门,秦幕念已经跳了下去,看着走廊里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心跳有些异样的狂躁,她不得不深呼了几口气才压制住乱颤的手。
她走进去,里面医生只有一个,她认得,是母亲蔡林一直以来的主治大夫,看见她进来眼神有些愧疚,微微垂下了头。
然而,秦幕念的目光落在了那裹着白布的病床上,眼泪毫无预兆就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她的母亲就紧紧的躺在那里,相比每天靠着药物维持生命,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但是这样的打击突如其来……
她努力平复几下,却缓不过来,激动至余一下便要掀开白布。
身后一双手更快,却一把抱过了她,大手稳稳的挡在了她的眼睛上,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缓缓传了过来:“秦幕念,没事的,你很好,没事的,你可以挺住!”
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她的身体被司夜紧紧抱住,她挣扎了几下,挣扎不过就狠狠捶打在他的胸口,嘴里骂道:“你这个骗子,司夜,你是个骗子!”
司夜的唇瓣抿紧,双手却依旧禁锢,他的眼神里居然也有一丝愧疚。
秦幕念的双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攀上他的脖颈间,小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带着深深的控诉:“你答应过我的,你会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等到尸体一切都安排好了,秦幕念情绪已经平复很多,她看着不远处的司夜在跟手下的人交代事情。
身边的主治大夫开口道:“你母亲的真正死因是呼吸汞被人拔掉了,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早就……”
主治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又说:“我感到很抱歉。”
呼吸汞被拔!
秦幕念的呼吸一窒,但是反应已经没有那么过激了,她甚至轻轻笑了一声,笑的眼泪又情不自禁溢了出来。
主治大夫有些慌乱,却听到秦幕念轻轻问:“这件事司夜知道吗?”
“知道!”主治大夫点头。
她挑眉:“那他怎么说的?”
主治大夫叹了口气:“他说不用声张,对你也是,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毕竟是你的母亲!”
擦干了眼泪,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苍凉。
司夜交代完事情,已经迈步走了过来!
他走到秦幕念的面前,探下身拍了拍她的头,声音略微放柔了些:“我处理好了。可以回家了!”
秦幕念慢慢抬起头,清明的大眼因为一场哭泣而有些红肿,她看着司夜。唇瓣被咬的苍白,她动动嘴。声音细微的几乎听不到:“我妈是被认为杀害的,你说谁会是凶手呢?”
但饶是声音极其细微,但他还是听到了。他眉目一峻,唇瓣抿起看似有些不耐的警告:“秦幕念!”
秦幕念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凄哭的笑意,身子僵硬的站了起来。已经朝着门口走去!
偌大的墓地上最后只剩下司夜秦幕念两人。她穿着黑色的长裙。有一种很肃穆的庄严,放下花束她慢慢站了起来。
墓碑上的照片分外动人。虽然是四十几岁的面容,但是依稀可辨识年轻时候的风姿。
眉目间的倔强像极了秦幕念!
已经是初冬,天上不一会儿飘起了雪花,簌簌落落间她的眼神缥缈的落在司夜身上。
她扬笑,小步走了过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柔声叫道:“老公。”
他漆黑的眼眸加深。心里有些不可思议。
她又开口:“以后我会乖乖听话,我弟弟他还小,你不要为难他好不好!”
他从未见过秦幕念这么低声下气说话的样子。无论那一面,她都是灵动的,倔强的。不屈的。
然而,现在!
他一把推开她的身体,深邃的眼眸里包含着质问:“我再说一遍,我……”
这一次,却是秦幕念迅速抬手掩在了他的唇瓣上,鼻息间淡淡的馨香传过来,秦幕念阻止了他说话。
她的笑意始终淡淡的,带着淡漠疏离的神情,转身顶着雪花走了过去。
训练有素的脚步,在雪地绕是穿着八寸的高跟鞋,背部都不曾垂落下来。
司夜觉得秦幕念有时候无情的有些可怕,就像无声无息的打掉了他的孩子,就像现在用这么疏离的口气来伤他!
明明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他,然后,他却觉得两人似乎已经渐行渐远!
这种感觉不是以往的口角针锋相对,而是心里有些东西似乎变质!
想到此,他心里一痛!
心情沉重的有些难以呼吸!
司氏古宅里,陈静文听着佣人的汇报,心口起伏依旧跌宕不定,她的脸色涌现出一股怪异的神色,阴沉沉的看的人格外压抑!
胳膊一甩,将眼前的摆盘推到地上,屋内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下头。
她默念着一个名字:“蔡林!蔡林!贱人!”
她的唇齿间咬牙切齿的溢出这句话,拳头握的颤抖!
佣人已经跑过来重新给她端了一杯水和几粒药片站到她的面前。
然而,陈静文早已失去理智,看着眼前的人恼怒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声音尖锐的呵斥道:“吃,吃。吃,我没病,吃什么药!我不吃!”
话出,吓得佣人一抖。
她已经朝着楼上跑了上去。
房间里的照片仿佛昨日刚刚挂上去一般崭新,她看了看眼中就有了泪花,她痛苦的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到死,心里只有那个贱人!”
想起自己调查出司夜一直默默照顾秦幕念的母亲,她走进医院确是看到那样一张令她深恶痛绝的面孔。
这张面孔在以前的无数个夜里曾让她以泪洗面。怪不得,她总能在秦幕念的脸上找出这个女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