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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部长就这么走了?”
“别个都下战书了, 肯定要去的。”
“我觉得吧……最好是去一趟。”
正对工厂大门的管理楼,三个在睡衣外披着棉衣外套的男人, 以相似的“民工揣”姿势, 站在入口门厅避风的角落。
这个位置既不会吹到风,也能看到有人值班的工厂大门。对于刚刚送走边部长的古二、李老狗和杜元明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谈天地点。
相比刚开始,工厂区已经扩大的五六倍。这种扩充速度可以说和建造者的努力没有太大干系, 只该归功于欧总给他们发来的一张名为“造楼机”的设计图纸。
作为运输队长转职的建设队长, 古二一直以来苦恼的都是混凝土产出更不上造楼机的建设速度。而今夜,作为工厂目前的管理者, 他又多了一项需要苦恼的事, 不得不向身边两个年长的人求助。
而这件苦恼的事就是……
“但这明显是陷阱对吧?”他抓着他被编成无数小辫子的头发道,“语文课上怎么说的来着?这就是调虎离山之计对吧?”
“古二,成绩进步很快啊, ”李老狗先赞扬道,“这的确是调虎离山之计, 边部长也知道, 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李老头你没必要对着我又重复三次!”古二先和李老狗呛了一声, 又道, “他知道的话怎么会——”
“因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对于边部长来说。”
杜元明道。
“一点也不好吧?”古二又揪住自己头发,“万一有陷阱……肯定有陷阱啊!”
听他这么说,李老狗和杜元明对视一眼。
作为前雪熊扈从, 哪怕很多时候做文职, 杜元明对于天赋者斗争的经验不管怎么说都该比古二和李老狗多一些。他想了想, 慢慢解释道:“这个最好的解决办法,建立在对方战书上写的是真话这个前提上。”
这个解释听得古二一脸懵逼。
李老狗接着话给他说:“如果对方真的有能和边部长匹敌的天赋者,两人一旦开战,会波及多大的范围……你之前也看过边部长和雪熊团长那一站,应该明白。”
“如果不去,那个邀战的天赋者找上门,边部长自己是能应付,我们这些处于战斗范围中的废物,作用就只有拖后腿了。”
“杜元明说得没错,说实话,就算是调虎离山,也透出了一股对方不愿意伤害普通人的意思……”李老狗沉吟,“这意思有点意思啊。”
古二觉得这意思一点都没意思。
“我明白你们的话,不过,就是万一,那边并没有什么强大天赋者,只有陷阱呢?”
“边部长是A级天赋者,能留下他的,也只有A级天赋者吧。”杜元明说。
“只需要把边部长调开那么一小会儿……”
“杀了我们然后迎接一个暴怒的边部长?古二,如果这群人拥有对付暴怒边部长的手段,我们对他们而言无关紧要的渣滓,根本没必要对我们这么费心思。”与心比天高的古二不同,李老狗向来把自己看得很低,“陷阱肯定有的,但如果主意只是调开边部长一会儿,边部长不到几分钟就能破解陷阱回来,那样的陷阱根本没用……”
“如果是能限制一个A级天赋者的陷阱,那也要等同于A级天赋者的实力,”杜元明补充,“我们就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上了……”
“为了避免敌人把等同于A级的力量用在我们身上……”
“边部长觉得还不如他应约牵制吧。”
李老狗和杜元明两人一人一句,说得古二眼珠要转成蚊香。
拾荒者的首领艰难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万一,敌人有两个A级的实力,一个拉走了边部长,另一个把我们……”
说到一半,古二自己反应过来。
要是有两个A级,对方尽可以随心所欲干任何事,边部长走或是留,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敌人今晚要干什么,但出事肯定是要出事的,无论是边部长那边还是我们这边。”李老狗道,“边部长去面对他的事了,我们嘛,现在面对我们的事。”
古二和杜元明都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三人说话间,不断有人来到管理楼门厅。
都是古二从基地带出来的好小伙儿,个个手上拿着光牵引。
邀请函带走了边芒,却让古二他们警惕起来,今晚本来在休息的基地新居民已经全部起床,赶到了门厅。
“崔梅她们住在女宿舍的还没到……”
“好吵啊外面,城里的人不是都已经睡了吗?”
“我好像听到吼声?”
新居民互相说话,有个男人突然道。
这个男人又侧耳倾听,“有人在什么地方吼……安静!”
用交谈缓解紧张的新居民们安静下来,这下子,所有人都听见了那越来越近的吼声。
“打……粮……”
“打倒……粮食……”
“打倒流……回粮……”
“打倒流民!抢回粮食!”
“抢回粮食!人人分粮食!”
“什么意思?”古二道,“我好像听到很多人喊打倒咱们?”
“呃,那个,似乎不是好像,古首领。”杜元明说着,怂兮兮地后退几步。
吼声一开始杂乱,后来渐渐汇合,小的喊声融入了大的喊声,变得整齐响亮,仿佛一个人的声音。
同时,吼声也距离新居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他们能互相看到。
为什么要调走边芒?
因为有天赋者在,认可被天赋者压迫的奴隶永远不可能站起来。
现在,从未知的渠道获知流民的天赋者,那个渠道还保证以后流民的天赋者都不会在了,饥饿的奴隶终于爬出壕沟窝棚,来到地面,走到这几天里众所皆知拥有很多粮食的地方。
他们很多连衣服都没有一件像样的,露出繁重劳动和恶劣营养条件在他们身上形成的一块块丑陋又不饱满的肌肉;他们宛如猪猡,温顺则仿佛羊羔;他们毫无力量,有时候又充满力量。
被口号吸引来的他们,形成了一股巨大潮涌,按照某些人的意志,扑向工厂。
只是一个瞬间,铁栏杆大门就在新居民的眼前被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