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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神昭女帝武云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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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武宫,乾元殿。

    “启禀圣上,这便是奴才根据薛贺的记忆,整理出来的名单,名单上所有人,皆牵扯谋反之事……”周安跪在珠帘前,双手端着写好的名单,举过头顶。

    哗啦啦……

    珠帘晃动,却是康隆基挑开帘子走出来,拿起名单,也没先看,又返到了女帝身边,将名单交给女帝。

    在周安身边,还恭敬站着一人,正是高宏,在周安呈上名单前,高宏已经将薛贺的证词先呈交了上去。

    女帝已经看了证词,此刻又将证词与周安所列名单对照着看。

    说起信任,女帝实际上还是信任周安的,但并非绝对信任,毕竟人都有私心,所以如果周安紧靠看其他人记忆,便告诉女帝怎样怎样,女帝是不可能全信的,但有证词就不同了,可以相互佐证。

    “小安子……”许久,女帝唤了一声。

    “奴才在!”周安道。

    “近前说话。”女帝道。

    “是!”周安领命,马上爬起身,撩开帘子进了里面,步伐小而快的走到了女帝身旁,他想要再跪下,女帝却抬手示意了一下,道:“免!”

    “谢圣上!”周安说了一声,便在女帝身旁站好了。

    周安已经足有三年没见过女帝真容了,之前见女帝,都是隔着帘子说话,而现在,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看清楚了现在的女帝!

    她变了!

    三年前,她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性格温婉,气质大气端庄。

    那时候的她,甚至能给的感觉是很像是善良的邻家大姐姐,她的性情要比云景公主好的多,虽然武道天赋不及云景公主,但她学识也不是云景可比,她饱读诗书,三年前就已经能够参与到国事的讨论,为当时重病的神都女帝分忧,并时常会发表出惊人的见解。

    而现在的她,完全变了!

    她继承了神都女帝年轻时的绝代容貌,却也继承了神都女帝的威严,她轻微蹙眉时的神采,与曾经的神都女帝极为相似,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温婉之色,有的只是一个皇帝该有的肃穆庄重。

    显然,她并非是自然变得这般模样,而是她必须主动变得这般!

    三年前她就已经知道,是要登基做皇帝的!

    所以说,她现在的变化,可以说就是这三年来培养出来的!

    她能登上皇位,可以说有一定偶然性,但从最终结果来看,这似乎也是一种必然。

    神昭女帝武云依!

    她出生于开元历355年,为当时在位的东乾王朝皇帝乾世宗与皇后孝敦皇后的长女,在武云依出生三年后,七十岁高龄的乾世宗驾崩,时年四十八岁的孝敦皇后把持朝政,废太子武云盛。

    这武云盛并非孝敦皇后所生,而是乾世宗的第一位皇后文母皇后所生,文母皇后病逝后,才有的孝敦皇后。

    在废太子之后,孝敦皇后便顺利登基为帝!

    称神都女帝!

    神都女帝登基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开元369年,神都女帝为稳定人心,册封自己长子武云庄为太子。

    五年后。

    开元364年,“白玉案”事发轰动天下,近万人被此案牵连而人头落地,武云庄也牵扯其中,被废太子之位,神都女帝又封其为“奉中王”,将其放逐去了南方偏远之地的奉梁州,命其仅每年三月神都女帝过寿时才可回乾京城,其余时间必须留在封地,不可离开奉梁州半步。

    同年,神都女帝立自己三子武云德为太子!

    开元365年,一心向佛的神都女帝二子武云照离开东乾皇宫,前往千年古刹白驹寺出家为僧,成为被誉为四大宗师之首的白驹寺主持妙严法师的关门弟子,法号“青无”,神都女帝因此加封妙严法师为“护国圣善法师”,封自己这个已经出家为僧的二儿子为“云安大德法师”。

    开元368年,神都女帝重病。

    开元369年,也就是三年前,太子武云德阴谋造反,计划趁着神都女帝重病而夺取帝位,事发后,武云德被神都女帝下令处死!

    也就是在这一年,大公主武云依被册封为了太公主!周安原本是武云依的长随,也是在这一年离开武云依身边。

    神都女帝一生,一共为一共为世宗皇帝生过五名儿女,三男两女,若不是她那几个儿子都不省心,她就算为了自己病逝后的江山社稷着想,也不会让自己的大女儿继任皇位。

    她当了皇帝,自然明白女人当皇帝的辛苦!这是要男人难太多!

    所以说,武云依登基成帝是有偶然性的,但她确实是神都女帝与世宗皇帝五名子女中最为出众的,无论是才华还是德行都是如此,所以她登基,似乎也是一种必然。

    ……

    大殿内一片寂静,神昭女帝将周安叫进珠帘后,继续翻看对比证词与周安的名单,许久无言。

    周安在她身边恭敬站着,不敢直视其面容,因为那是不敬。

    “小安子,你这名单中,怎么多了两人?”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打扮的颇为中性的神昭女帝突然开口问,扭头看向周安。

    “圣上,您说的是周怀素与许敬吧?”周安恭敬道。

    “对,他们两个怎么了?”神昭女帝神情肃穆的看周安。

    “这两人,那薛贺之所以不供出他们,是因为他们与吴绪宽有直接的关系,尤其是那周怀素,他是吴绪宽的远方侄子……薛贺所参与谋反之事,大多数授意于古槐庸,他只供出了与古槐庸有牵扯之事……奴才觉得,薛贺可能是怕古槐庸杀他一家老小,所以不敢直言,将罪责都推与古槐庸,若是古槐庸将吴绪宽供出,与他也没关系。”周安说的情况,又加了分析,倒是合情合理。

    人人都怕吴绪宽!

    那些朝臣之所以对吴绪宽唯命是从,一些人是想要跟吴绪宽一同谋反,想要搏一个更好的前程,还有一些,则纯粹是被吓的!不跟吴绪宽干,吴绪宽有的是办法让其死全家!

    女帝许久无言。

    周安注意到,她拿着名单与证词的手在下意识的缓缓用力,都捏皱了,骨节泛白。

    她的内心很不平静。

    “小安子,辛苦了!”女帝又抬头,竟然对周安露出了微笑。

    “圣上折煞奴才了!”周安马上跪地,“奴才不辛苦,一切都是奴才该做的!”

    “好!好啊!若他们都如你忠心,该多好!”女帝叹声而起,又威严道:“传朕口谕,此次大内私藏兵器案,直殿监掌印太监周安当居首功,即日起,擢升周安为正四品宦官,赏黄金百两、锦布三十匹,赐其乾元宫腰牌,准许其殿前行走!”

    “奴才谢主隆恩!”周安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