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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髓穿刺。”
听到这个词,安容心中猛地一紧,更加用力的抓/住了钱又一的手。
在包括安容在内的大部分人看来,骨髓穿刺是非常恐怖的,光是想想要用一根又粗又长的针扎进骨头里,便已经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但她猜到钱又一是刻意要把自己带到医院来的,这是钱又一对自己的关心,因为相信着钱又一,就算心里害怕,安容也没有提出异议。
而且,有钱又一在自己的身边,安容感觉到了莫名的安心。
到窗口/交了费之后,两人到了治疗室的外面,从治疗室里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看到钱又一和安容两人,他的眼睛一亮。
看惯了憔悴虚弱的患者,突然出现两个漂亮妹子,医生因为劳累大半天而变得有些烦躁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就算是察觉到钱又一准备和安容一起进入治疗室,他也只是语气轻柔的提醒道:
“抱歉,家属是不能进入治疗室的。”
一听要和钱又一分开,安容变得不安了起来,她无措的看向钱又一,无助的眼神让钱又一不由心软,她再一次忘记了自己恶毒女配的人设,对着对着安容宽慰道:
“骨髓穿刺的时候会打麻醉的,和静脉输液差不多,你不用怕的。”
俗话说久病成医,她在医院住了那么久,对于医院里的各种检查早就已经熟悉,骨髓穿刺检查也就是听上去很可怕,但实际上却只是在骨/盆的髂后上棘穿刺,穿刺前在穿刺点局部进行麻醉,整个过程也不过十几分钟就可以完成。
“是这样的,你不用太紧张。”
一旁的实习医生也点头表示赞同,他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了,大部分的病人都觉得骨髓穿刺很可怕,甚至还有几个因为不愿意做骨髓穿刺而耽误了病情,今天遇到一个如此漂亮明理的小姐姐,他看向钱又一的眼神之中也多出了几分赞赏。
听到钱又一这么说,安容也稍稍安心了一些,跟着那位实习医生进了治疗室。
看着治疗室的门在自己关闭,明明知道骨髓穿刺术的风险非常小,钱又一的心情依旧十分不安。
治疗室的门外有提供给患者家属的椅子,钱又一却一刻都坐不住,她在治疗室的门口走来走去,像是为了掩饰自己不安的心情,钱又一用开玩笑似的语气对着系统说道:
“我终于明白了我进手术室的时候,我爸妈是什么心情了。”
明明只是隔着一扇门,却好像是生与死的距离般。
钱又一的模样与穿着实在是太过显眼,医院走廊上人来人往,不少来看病的人都忍不住朝她看来,虽然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却能够感觉到钱又一身上的悲伤。
所幸钱又一并没有等多久,十几分钟后,安容从治疗室出来了,骨髓穿刺术虽然会打麻醉,但好歹也算是个小手术,在穿刺的时候也还是会有点难受的,更不用说安容从小就畏惧打针,她苍白的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脚步都变得有些不稳,
可在见到钱又一的时候,安容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第一句话就是:
“真的不疼的。”
钱又一:“……”
呜呜呜,这难道就是天使吗!
钱又一在心中泪流满脸,但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高冷的表情,她让安容先在外面等一会,自己则是到了医生办公室询问道:
“请问,骨髓穿刺的结果最快什么时候能出来?”
实习医生回答:“最快明天下午检验报告会出来,要不你留一个号码,等结果一出来我打电话给你。”
按照医院的规定,也都是患者在三天之后自己到医院拿报告,看出钱又一焦急的心情,这位医生忍不住为钱又一行了一个方便,这大概就是漂亮小姐姐的特权了。
钱又一知道这位医生是特别照顾自己,她写下了自己的号码,十分感激的说道:
“多谢你了,联系这个号码就可以了。”
从医院出来,两人一起到了停车场。
这一路上安容都有些神情恍惚,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钱又一打开了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但安容却依旧站在车外,她用带着些歉意的声音对钱又一说道:
“江小姐,你先回去吧,我还点别的事情。”
“你要去哪?”
钱又一瞪大了眼睛,眼看马上就要天黑了,安容还要到哪去?
安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想回我宿舍一趟,我哥今天联系我了,他要找我借钱——”
钱又一紧张的看向安容,就怕安容什么时候答应了他哥。
还要安容的下一句是:“不过我拒绝了。”
钱又一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安容的做法,像她哥哥嗜赌成命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纵容他。
说到这里,安容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担忧,她继续说道:“我哥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西餐厅的工作我也做不下去了,趁着他还没找到那里,我想回宿舍拿一些东西。”
既然安容哥哥随时都可能来骚扰安容,钱又一更加不放心安容独自回去了,她立即表示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
钱又一竟然要和自己一起去,今天自己已经这么麻烦钱又一,安容有些难为情的道:“这实在是……”
“不然你打算让我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家吗?”
钱又一直接打断了安容的话,这样说着,她已经为安容打开了车门,把驾驶位让给了安容,自己则是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一副不许安容拒绝的表情。
其实,我是可以自己打车回宿舍拿东西的。
看着那空着的驾驶位,安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这句话给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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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安容的哥哥还没找过来,等二人到了安容的员工宿舍,打开门后,安容的东西都没有人动过。
安容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已经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同样是在西餐厅工作的员工恰好从安容的门外路过,她看到安容宿舍的门开着,便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眼恰好看到了钱又一,比大明星还要明艳动人的长相,让同样是女性的员工不由在门外驻足,下一刻,她也看到了消失了好几天,今天突然回到这里的安容。
那个员工十分诧异的说道:“安容,你回来了?老板还正在找你呢。”
听到同事这么说,安容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和老板说过自己要离开,她将自己手头的东西先放下,又对着钱又一道:
“江小姐,我去找一下老板解释一下,还要麻烦你再等一会。”
在钱又一看来,安容就算现在直接离开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以安容这样的性格,自然是要和老板解释清楚,或许还会主动赔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但这就是安容的性格,钱又一也不好多说什么,她点了点头道:
“快去快回吧。”
安容对钱又一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快步离开了员工宿舍。
在等待的时候,钱又一干脆在安容的宿舍四处看了起来,然后发现安容还有很多画都没带走。
看着那些油画被随意的丢在地上,钱又一的心一阵痛。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几幅画一文不值,可以被随意的丢在墙角,但钱又一却知道,在不久之后的未来,这些可都是几百万软妹币啊!
钱又一正准备把那些画给打包起来,本来关着的宿舍门却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气质猥琐的男人。
“你是谁?”
那个男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这宿舍里竟然还有别人,他瞪大了死鱼般的眼睛,对着钱又一质问道。
钱又一倒是觉得有些可笑,她反问道:“我还没问你是谁呢,你怎么有这里的钥匙?不会是小偷吧?”
说着,便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这是我妹妹的宿舍!我怎么不能有这里的钥匙了!”
男人拔高了音调愤愤的说道,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就是安容的哥哥,本来他是要来找安容的,就算找不到安容,也要从安容这里弄点值钱的东西。
钱又一微微眯眼,语气也冷了几分:“你就是安容的哥哥?”
“对啊,你是谁啊?”
男人看向钱又一,一时间也不能确定钱又一的身份。
要说钱又一是安容的同事,以钱又一的长相和打扮,完全不输那些豪门千金,但要说钱又一不是安容的同事,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容的宿舍?
钱又一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在书里,这男人就是一个势力小人。
他可以为了还债出卖安容,可以为了江雁秋的钱诬陷自己的妹妹,在他眼里,自己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到底能为他带来什么。
清楚男人的个性之后,钱又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她说道:
“你可以不知道我,但你应该知道穆星远。”
穆星远!!??
男人又怎么会不知道穆星远,只手遮天的大佬,他心中已经有些猜想,看向钱又一的眼神之中顿时多了几分惊诧。
他听到钱又一继续说道:“我姓江,穆星远是我男朋友。”
如果钱又一没有记错的话,自己第一次说出类似的话,也就是在这里,不过不同于第一次的窘迫,说这话的时候钱又一面不改色,说的就好像是真的一样,就连男人这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也信了钱又一的话,他的态度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原来是江小姐,抱歉抱歉,我又怎么会不认识江小姐呢,只是刚刚一时间糊涂了而已。”
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男人也有所耳闻。
本来安容应该待在穆星远的那家会所的,却被人给带走了,就连自己的欠款也被一笔勾销,现在看来根本也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位江小姐。
钱又一并不想和这个男人多说,她只想赶紧把这个男人给打发走,最好让他永远也不要来骚扰安容。
还没等她想好应该怎么说,倒是那男人先开口问道:
“江小姐,实不相瞒,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本来是想找安容来借点钱的,但江小姐你是安容的朋友,您看……”
不管这位江小姐是出于什么目的去帮安容的,至少自己可以利用安容从这位江小姐这里敲到一笔好处。
男人脸上的谄媚到让人作呕,他的话还未说完,钱又一便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他就是来要钱的。
先不说钱又一其实也没多少钱,就算有她也不会给这个男人。
钱又一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手头紧和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以为凭着安容的关系能拿到点钱,却不想对方竟然直接拒绝了,男人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
”如果江小姐不愿意帮忙,那我就只能继续找安容了……”
呦吼,竟然开始威胁自己了。
就安容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听到他说竟然要继续骚扰安容,钱又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用“和善”的眼神看向男人,嘴角微微上扬,表情倒是与穆星远有三分相似。
钱又一压低声音说道:
“我不管你和安容是什么关系,现在安容就是我的人,再敢骚扰安容,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够硬的命。”
面对这样熟悉的表情和语气,男人的瞳孔猛然紧缩,他后退了一步,也不想着要钱了,直接夺门而出,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男人已经离开,钱又一也恢复了正常了表情,想到男人被吓坏了的模样,她不由感叹道:
“穆星远的表情竟然这么可怕吗?系统系统,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
钱又一本来是想求夸奖的,系统注意到的却是钱又一的另外一句话:
“安容是你的人?”
钱又一愣了好几秒,才察觉到自己这么说似乎是有点不妥,她慌忙解释:“……这只是一个比喻。”
系统却不想听钱又一解释,机械的声音暧昧的啧啧几声,最后总结似的说道:“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