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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印是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的。
他缓了许久,才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白的刺目的天花板,和挥不去的消毒水味道。在适应了这种疼痛后,沈印翻身下床,一步一顿的走到了卫生间厕所里,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皮肤白嫩,唇形饱|满,年纪仿佛十七八。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唇上毫无血色,脸上也满是苍白。沈印摸了摸脑袋上的绷带,想着怪不得这么疼。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现在开始新世界,请宿主查收原剧情。】
系统的机械音在脑内响起,随后沈印便多了这个世界的剧情。
女主名叫王雪燕,从小被遗弃深山,在一个雪天被一个老婆婆捡走。老婆婆的儿子儿媳本就对七老八十没有劳动力的婆婆十分不满,现在多了个王雪燕就更不愿意了,直接和老人言明不会养她。
老婆婆家里并不富裕,全靠着收集些破烂和自己种地养到王雪燕十岁,之后因为得了急病,撒手去了,留下王雪燕一个人。
因为营养不|良和穿的不好,王雪燕远看起来就像个路边的瘦弱小乞丐,但五官比例很好,清秀又端正。也因此,在老婆婆去世、将老婆婆的房屋占走后,老婆婆的儿子儿媳留下了王雪燕。
按他们的想法,是养她到十五岁,就把她嫁了,还能拿到一笔礼金给自己儿子在城里买房子。于是王雪燕就在两人非打即骂下生活了下来。
然而没等到王雪燕十五岁,十三岁时她就被那两人许了人家,当天晚上就把人绑了给男方家送过去。
王雪燕对这些都心里清楚,已经麻木了,也没想着挣扎。但等她被人穿上嫁衣被下药昏昏沉沉之后,才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个死人!她的叔叔婶婶收了十万的礼金把她送过来结冥婚!而且是活埋!
然而不论她如何惊惧挣扎,最终她还是被捆上手脚,放进了棺材里,和另一具棺材一同入土,活活憋死在里面。
看完原剧情的沈印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系统,这是新时代吧?十三岁冥婚?还活埋?】
【宿主,鸟大了,什么虱子都能有的。】
【……】你说的好有道理。
沈印收起心神,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现在还是找到王雪燕为上。于是利用系统定位到了王雪燕的位置——是一个小山沟里,而他现在和王雪燕的地理位置相差有一千多公里。
【提醒宿主,王雪燕现在已经十三岁了,距离她被送去冥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沈印看着脑袋上的绷带皱皱眉,缓解又一波的头疼,想着自己这副重伤患的样子要怎么去救人。
他现在的身份,是沈家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在沈印来的前两天,原身不顾劝阻,执意要去爬山,结果雨天路滑摔着磕着脑袋,血流成河的被送进医院,这还是这具身体醒的第一次。
‘喀哒’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随后一个女人呼天抢地的哭喊声响起:“宝宝!妈妈来看你了!嗯?我家宝宝呢!怎么不见了!你们怎么连个病人都看不住!”
“您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去找。”
“你们这群饭桶!要你们何用!”
听着仿佛马上就要吵起来,沈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走出卫生间:“我在这。”
“宝宝!”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泪眼朦胧的扑过来。
沈印想到自己脑袋上还带着血迹的绷带,思考0.01秒后,左腿谨慎的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还没等他接着退右腿,那妇人便紧急刹住了车,上下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妈的心肝啊!你说你要是出点事,妈妈就不活了!”妇人牵引着他到床边,把人按回床上,“你痛不痛?你醒了怎么不按铃叫医生呢?管家,快把医生叫过来!”
“好的夫人。”原本站在一旁和妇人说话的管家按了呼叫铃,不过一会儿便鱼贯而入一群白衣天使。
等所有检查都做完后,医生提笔在病历上刷刷刷的写着,叮嘱还需要静养观察后遗症之后,便带着护士又呼啦啦的退了出去。
看着面前嘘寒问暖仔仔细细地削着苹果想打果泥给他吃的妇人,沈印有些头疼。
静养,他现在哪有时间静养啊!
【系统,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瞬间治好我的伤的吗?】
【有的,只要宿主需要,系统可以为您提供。】
沈印喜上眉梢,语气激动【那快拿出来!】
【但是,这个药会让人瞬间痊愈,宿主确定在该世界服用不会变成小白鼠,被抓去研究吗?】
【……】沈印不开心的撇了撇嘴,感觉自己脑袋更疼了。
一千多公里之外的某个偏僻的小镇下更偏僻的小乡村里,王雪燕正面无表情的给叔叔一家子洗衣服。
一大箩筐的脏衣服泡在水里,王雪燕细弱的手腕一点一点的仔细搓洗着。之前有一次没把衣服上的油渍洗干净,被婶婶以此为由罚了不许吃晚饭,之后她就更精细了。
虽然只要婶婶想,就是没有借口也可以不给她吃的。
因为从小营养不|良,王雪燕的发丝有些枯黄,巴掌大的脸瘦瘦小小,显得她双眼皮的杏仁眼大的不像话。四肢细瘦,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整日没吃没喝的,勉强拔个让人看起来就像个骨头架子。一双眼暮气沉沉,没有点少年人该有的活力。
端着一盆脏水出来倒时,隔壁李大妈家的小女儿凑过来,悄悄地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王雪燕手一握,硬硬的,还能听到塑料纸的响声。
“我舅舅来家了,给我带的糖果,分你一个。”
王雪燕握紧手,嘴角抿出一个笑:“谢谢。”
小丫头左右看了看,悄声:“你赶紧吃了,别又被你弟瞧见了。”
王雪燕点头。等到小丫头走了,王雪燕靠着院门的阴影处左右张望一番,见没有人,这才带着欣喜,小心翼翼的拨开糖果纸。
糖果纸是半透明的,光线一折还有七彩的光流动。里面是硬硬的糖果,拇指那么大一颗,散发着甜甜的水果味。
王雪燕把糖果放进嘴里,忍不住砸吧了一下,感受着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原本暮气沉沉的眸子明亮起来。
真好吃。
嘴里含着糖,王雪燕不敢再耽搁手里的活,转身走进院门,却见到叔叔的儿子王虎正站在水池子边洗手。这让她忍不住顿了下脚步。
王虎虽然年纪比她小一岁,但是个头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家里好吃好喝的养着,叔叔婶婶宠着,长得膘肥体壮,一个顶王雪燕两个。所以欺负起王雪燕来,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而从小被宠的无法无天的王虎,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根本不把王雪燕当姐姐,只当做自己的玩具和乞丐一般的存在。
他把身上的衣裤脱下来直接甩在王雪燕已经洗净的衣服堆里,指使到:“我衣服脏了,赶紧过来洗干净!贱人刚刚是不是偷懒去了!小心我告我妈去!”
声音还稚嫩着,恶毒的话却炮弹一样吐出来。
王雪燕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被发现自己在吃糖果。她被问的急了,眼见着王虎伸手就想打她,抬了手挡着说道:“我去外面倒脏水去了。”
声音细如蚊蝇,若不是王虎离得近,都听不到。
“切,窝囊废。”王虎学着自己母亲骂人的话,在地上吐了口痰。随即他抽了抽鼻子:“等等,你吃了什么?”
王雪燕一惊,没想到这都能被闻出来,忙把头低的更下,诺诺到:“我、我什么都没吃。”随即忍下心疼,一咕噜把含着的糖果硬咽了下去。
王虎却是不信,直接伸手把她脑袋抬起来,强迫她张开嘴,一眼就看见了舌苔上还没有散去的颜色:“好啊,你个贱人居然偷吃我的糖果!我要告诉妈!我要打死你!你这个小偷!”
“我没有!我没有偷你的糖果!”空盆丢在地上,王雪燕蜷缩起来抵御王虎的拳脚。
“好啊,那你说你是哪里来的糖果!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难不成是偷了我家的钱去买的?!我打死你个贱人!”
“我没有!我没有!”被污蔑成小偷,王雪燕只能无力地申辩自己没有。叔叔婶婶跟防贼一样防她,从不给她钱也不让她发现放钱的地方,她怎么可能偷!
管你有没有,反正吃了我家的,就是不行!
原本因为吃到美好的糖果而亮起来的眼眸,在一拳一脚中渐渐暗淡下来,王雪燕对这样的殴打习以为常,只余麻木。
王虎见底下的人不再动弹,无趣的停下来。走了两步后又返回来掐住王雪燕,掰开她的嘴,手指头往她喉咙里伸去。
王雪燕抓住他的手死命的往外拉,但王虎却狠命地往里送。等感觉到王雪燕喉咙里的软肉一圈圈缩动后,才拿出手指嫌弃万分地在她身上擦着:“哼,吃了我家的都要给我吐出来!”
王雪燕趴在地上呕着,何止是糖果,胃里的酸水也全都吐了出来!她流着泪,手里紧握的糖果纸棱角戳的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