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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府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去往皇宫的路上,尤冽亲自驾车,马车彰显着富贵,亦有着祁王府独有的标记,来往行人远远见是祁王府的马车都纷纷靠至一旁将路留出来,所以很快,朱雀门便到了。
亮出王府令牌,守着宫门的侍卫立马让出一条路来,尤冽驾车而进,稍稍驶出一段距离之后方才停下。
“王爷。”伸手挑开锦缎制成的车帘,尤冽站在马车旁恭敬迎着北冥祁下马车。
北冥祁起身,目光淡淡扫过一路驶来都只在一旁坐着默不作声的上官语宁,唇边掀起冷冷一个弧度,随即探出身子便一跃跳下了车。
半垂着眼睑,上官语宁双手不断地绞着手中的衣角,脸色苍白,任是扑了再多的胭脂也仍是掩饰不住里面的那份苍白之色。
一路走来,她无不在担心着银漪的安危,照着如今北冥祁对她的态度,她只是担心,银漪怕会是凶多吉少。
“恭请王妃下车。”
许久不见里头的动静,外面的人许是也不耐烦了,在北冥祁尚还未发怒之时,尤冽便已聪明的扬声唤着。
心中的担心不减,可回想起方才离开王府时尤冽的一番警示,上官语宁饶是再倔的脾气,可一想到银漪的安危,便也不得不再次低了头。
云眸紧闭,上官语宁深深吸纳一口气,在尤冽还欲扬声再唤时,她已掀开车帘探出了身子。
视线冷冷自车上女子的身上一扫而过,北冥祁难掩脸上的厌恶之色,但即便如此,却也还是朝她伸出了手。
“我自己可以下来。”望着伸至面前的那只宽厚大掌,上官语宁微微一愣,虽然有些意外他的做法,但是她也知道,依他这么恨她的性格,突然之间待她这样好,只怕其中定然有诈。
出了银漪的事情,她可再不能掉以轻心,要是她也出了事,只怕银漪的性命会更加的岌岌可危。
想到北冥祁那狠辣的性格,上官语宁便刻意避开了伸至面前的那只手,转身便要从另一侧跳下。
只是她这边还未有此动作,北冥祁却是在先一步洞悉了她的想法之后,阴沉着脸色狠狠道:“本王的王妃,岂有自己下车的道理?”
“可是我可以……”自己下车。
“别让本王再说第二次。”
上官语宁话语未尽,北冥祁却是对她早已没了那份耐心,语气阴沉,半点儿不带温暖之色,哪怕如今正是盛夏之际,可那冰冷的语气,却也着实叫人心下一惊,整个人如坠冰窖般凉了半截。
冰冷的语气听在耳里,纵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却仍是叫上官语宁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尤其,这话里是丝毫不掩饰那份威胁,那种赤果果的威胁意味,无非就是在告诉她一件事情。
那便是,银漪在他的手上,若是她不肯乖乖听话,银漪必死无疑。
想来也是她自己傻,还记得曾经在听到旁人议论祁王殿下是如何的心狠手辣,阴毒果断的时候,她还曾忍不住上前去找人理论,去辩解,可是现在呢?
当事情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还真能笑着说一句“无所谓”吗?
心头酸涩几乎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但放眼望向四周高高的宫墙,上官语宁突然忍住了。
到底她也是一个郡主,虽然是抢了别人的位置才能够坐上祁王妃的宝座,但她到底也是有着自己的尊严的,不管在祁王府的生活如何,但是在外人的面前,她便一定不能够被人看扁。
尤其,当众人看见站在祁王殿下身边的女子不是夕若烟而是她时,只怕她的背后,也是少不了人的议论。
她可以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但是,却绝对不能够因此而丢了平南王府和爹爹的面子。
而她也很清楚,如今唯一能够让她挽回一些面子的人,那便只有一个。
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力逼迫自己忍下心口的那份酸涩,上官语宁高傲的仰起头,伸出玉白的纤手搭在那只宽厚的大掌之上,借着他的力道纵身一跳,整个人便已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待她落地,北冥祁亦毫不迟疑的将手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四周,身子渐渐朝她凑近,在她耳畔上方低语道:“不管你是怎么坐上本王的花轿的,记住,你就是本王的王妃,在外人的面前,你我必须假扮恩爱,如果你做不到,本王会让你尝到何为‘生不如死’,而第一个要死的,就是那个贱婢。”
闻言,上官语宁倏然抬头,一双清眸充斥着不可置信地望向说出这番话的男子,那个,曾经她以为是全天下最优秀,也是唯一能够配得上她上官语宁的男子。
但是现在她才发现她是真的错了,大错特错,不是他配得上她,而是她配不上他。
配不上,不是因为身份不够,地位不够,而是因为她不够狠,不够毒,不够那个可以保护自己,甚至是一句话便要人生死的权力,否则,她也不会落到这一步。
堂堂一个郡主,如今却落到了这种地步,过得,甚至比一个侍女还要不如。
如今,她不但要担心着自己每一天的日子该要怎么过,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要咽下所有的苦痛与一个恨极了自己的男人扮演恩爱夫妻,简直可笑!
浮现于娇颜之上的那抹不可置信很快便被很好的掩去,上官语宁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那双比之幽潭还要深邃许多的眸子,轻轻一笑,“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这些无礼的要求?我上官语宁是傻,才会明知这是一个虎穴也还要奋不顾身地往里面跳,但是你别忘了,我到底还是一个郡主,是平南王的女儿,更加是当今圣上的亲表妹。”
她虽然爱这个男人,但是,她的尊严也是不容被人挑衅的。
她虽不是皇家儿女,但从小也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在冀州城,她甚至比那些养在深宫之中的公主们还要过得快活恣意许多。她不在乎一切,那是因为她至今仍然还深深的爱着他,但若是他欺人太甚,大不了,他们两败俱伤她也在所不惜。
听着她刻意拿出家世出来欲试图要镇压住自己,北冥祁却是觉得十分可笑,“你还真是天真!你可别忘了,这里是靖安城,不是冀州,纵然你是平南王的女儿又如何?靖安城与冀州相隔千里之远,平南王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千里迢迢的从冀州赶来靖安城,就算是能来,以本王手中的精兵猛将,也不见得平南王能够占得什么好处。”
侧过身,北冥祁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薄凉的唇瓣掀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再说了,北冥风也不见得会真的能够容忍平南王这样做。”
盯着上官语宁渐变苍白的脸色,北冥祁玩味一笑,下一刻却又瞬间冷冽了脸色,语气沉沉的道:“你以为,在江山跟你之间,北冥风真的会选择你吗?别天真了,区区一个表妹,能比得过这大好的万里河山吗?”
“你别想挑拨离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倔强的别过头去,上官语宁下意识的选择了不去相信这些话,纵然……她的一颗心真的已经开始有些慌了。
仿似能轻易看穿她心中的想法一般,北冥祁冷冷一笑,“信不信在你,本王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做什么挑拨离间的事情,不过本王警告你,与本王作对,后果,是你付不起的代价。”
“你想要做什么?”
“一个婢女或许不够这个分量让你低头,那么整个平南王府呢?”凝着她渐变难看的脸色,北冥祁忽然有种胜利后的快感,原本一片阴沉的心情,竟陡然间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与皇家成为亲家,对平南王府而言未必是大喜,但是一但成为本王的岳丈,那便不是能够用一点小利小惠就可以形容得了的。”北冥祁自信一笑,视线上下打量着上官语宁的周身,良久方道:“你也许不聪明,但本王相信你也不傻,也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对你自己,对平南王府而言好的选择。”
“这才是你真正留下我的目的,对吗?”卸下了方才的尖锐,上官语宁突然觉得有些心塞,因为,她似乎是看清了之前一直都没有看清的一些事情。
从前没看清的,现在,总算是全都看透了。
“是又如何?”北冥祁不置可否,“你换走了本王的王妃,那么这个位置,也总是要有人来顶替。与其传出大婚夜新娘凭空消失不见的消息来令本王颜面无存,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倒不如让你顶上,以本王与平南王府的势力,又有谁敢多说一个字?恩?”
谁不知道这两个可都不是一个好惹的主,除非是谁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否则,是断然不敢再多加议论什么的。
两人说话间,有宫女在此行过,见到北冥祁正欲倾身行礼,却在看见他身旁着以盛装的上官语宁之时微微一愣。
两人相视一望,均是满心的诧异,只是不知,这语宁郡主是何时与祁王殿下走得如此之近了?
今天……可是祁王殿下大婚的第二日啊!
只是语宁郡主在这儿,那夕御医又在何处?
只是这满心的疑惑尚还未来得及得到一个解答,两人在抬头之际,却正巧触到北冥祁眸底的那一片冰冷,瞬间便吓得低垂了头,再不敢造次。
北冥祁冷冷一哼,毫不避讳的牵起上官语宁的手,语气冷漠如腊月霜雪,“本王郑重警告你们,以后语宁便是本王的王妃,谁见了她敢不行大礼,便是对本王的不敬,那么,本王就要了她的命,听明白了吗?”
“是,奴婢参见王爷,参见祁王妃。”
北冥祁厉声一记警告,两名宫女立时便吓得双膝跪倒在地,就连称呼也是换得迅速,只是怕着北冥祁的威严,在请安的同时都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望着地上的两名宫女,上官语宁心中是说不出的一个滋味,低头看向自己那只被北冥祁紧紧握住的素手,一阵悲哀袭上心头。
抬头,北冥祁也正巧看过来,那眸底渐起的光芒中所暗藏的含义,她不是不知道,却只是觉得可悲。
自己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