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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九公主?
心中有着这个念头闪现,不知震撼了多少大臣官员的心,众人心中虽是不满云烈的傲气,却也不禁在心底暗自替他抹了一把冷汗。
这北朝天下,有谁不知道当今圣上与祁王殿下最宠爱的便是九公主北冥雪,对于这位公主,只怕是其他所有公主加起来的宠爱都不及她一人。
试问,这天底下的男儿,有谁不想娶这位倍受宠爱的九公主为妻?
民间皆言,娶妻娶得九公主,人生最少也可少奋斗五十年。
看来,这云烈王子不但口气大,这心也是不小的。
以和亲为由娶得当今九公主,这个云烈王子,当真是城府极深,无人能及。
偏偏,这个理由还是那么的完美无瑕,竟叫人找不出半点儿破绽来。
姻亲之国!好一个姻亲之国,不过,也只是权与利之间,一个冠名堂皇的借口罢了。
皇家儿女,在利益面前终究也只能够成为牺牲品,哪怕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九公主也毫不例外。
此言一出,底下少不了的是一阵唏嘘之声,当然,这里面除了一些大臣之外,还有一人也是满腹的惊异,打量的目光落在云烈的身上,竟是久久也未曾移开。
望着一脸淡然笑意的云烈,这一刻,北冥祁竟是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刺眼。
他心中虽然有想与云烈联手的意思,可是这人,不但这么久了没给他一个回复,如今,他竟还在朝堂之上公然打起了雪儿的主意。
真是可恶。
雪儿是他的皇妹,亦是他的心头至宝,要雪儿长途跋涉去嫁到南诏那么偏远的地方,且不说雪儿身子本就不好,更者,他也舍不得。
若是雪儿真嫁去了南诏,且不说云烈是否会一心一意的待她,就说这么远的距离,他要见这个妹妹一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说,云烈还有一位十三皇妹,要是她与雪儿合不来,或是欺负雪儿,以雪儿那柔弱的性子,一定是会受委屈的。
他并不奢求雪儿的夫君是一等一的人才,日后即便不是皇族贵亲,但起码也得是一个能对雪儿的幸福有所保障的人。
她的夫君,不需要太过有钱有势,因为雪儿有他,这一生足以无虞。
这云烈想要娶他的九皇妹,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不知皇上意下如何?”云烈笑意盈盈,似乎并看不见北冥风脸上的不情愿,仍旧依然我行我素,笑得恣意妄为。
而他的借口也是非常的合适,名为两国交好,实为自己的私心私欲。
“不行。”
“不可以。”
两道声音几乎是在云烈话音刚落之时便一同响起,虽说言语不一,结果却是一样。
众大臣不约而同的朝着两个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一个,是高坐于龙椅之上,威严不可侵犯的君王。一个,是大殿之中虽一脸冷淡,却隐约可觉怒气的祁王殿下。
两人虽然向来不合,但是这一次,却是出奇的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
不为别的,只为不让彼此都心疼的九皇妹嫁去南诏,远离自己和家园。
脸上的诧异不过只在一瞬,不悦也只在眨眼间便稍纵即逝,努力压下心头的愤怒,云烈抬眸望向龙椅之上的男子,几乎是从齿间硬挤出了两个字。
“为何?”
“云烈王子不必动怒,实在是九皇妹年纪尚小,尚还未过及笄之年,实在不宜作为和亲的对象。”客气的说着这番话,北冥风却已经有了一丝不耐,“我北朝泱泱大国,美女如云,王子若是有看得上眼的,朕都可指婚。”
“都可指婚?”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云烈微微勾了勾唇角,一抹得意悄然浮现。
北冥风从他的笑容中隐隐觉得有丝丝端倪,心中微有犹豫,却碍于方才自己已经说出了那样的话,即便只是口头承诺,那也是圣旨。
眼下还有这么多大臣看着,他若是突然反悔,那岂不是招万人耻笑?
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他淡言道:“自然,只要是朕的臣民,朕相信,为了两国的百姓,她们都自愿和亲。”
即便不是自愿,但只要一张圣旨下来,结果无疑不都还是一样。
只是这一番话听在众大臣的耳里,却是有人是喜,有人是忧。
喜者,自然是冲着云烈的身份而去。当然,其实云烈长得也是风度翩翩,光凭着一张脸,便足以令万千少女为之倾倒,只是那性子太过古怪,在场的众大臣,只怕没有一个是能够摸透他的心思的。
不过,连民间婚姻都尚且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是官宦子弟。
云烈虽说是性子桀骜不驯了一些,但不是个傻子的人都知道,南诏国皇帝是有意要将皇位传给云烈的。换言说,云烈,很可能便是日后的南诏皇,那么他的妻子,自然而然就是南诏的皇后,母仪天下,指日可待。
忧者,则是碍于云烈的性子,他们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若是自己的女儿嫁了过去,来日若是失了宠,独自在异国他乡,那便只能是等死的命。
面子丢了是小事,可他们舍不得自己的闺女受委屈,也更加看不穿云烈心中的想法,所以在没有一个万全的情况之下,他们没有胆子去冒这个险。
当然,他们心中是在如此盘算着,却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人家云烈王子,是否是愿意娶他们的闺女。
“寻常女子,怎能入得了我云烈的眼?”剑眉轻挑,云烈轻蔑一笑,“若非是聪明玲珑,蕙质兰心,即便是官宦千金,做一个小妾也是太过抬举了。”
此言一出,众大臣心中尤为盛怒,云烈的话,就仿佛是一颗炸弹丢在了他们中间,叫所有人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怒气。
什么叫做“即便是官宦千金,做一个小妾也是抬举了”?
这话,分明就是在打他们的耳光,也是在暗示着,他们养在深闺的女儿,就只配做别人的小妾。
不,这样毫不顾忌的说出来,不应该叫做暗示,应该算是明示了,不但如此,这还是赤果果的挑衅啊!
这个云烈,若是平常傲慢一些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却是在当众挑衅了在场所有的人,不,应该是挑衅了所有官家子弟,实在是可恶至极。
冷眼扫过在场的诸位大臣,瞧着他们脸上那丰富多彩的表情,一个个怒不可遏的模样着实有些让人觉得好笑。
而且不仅是只觉得有些好笑,云烈,竟是真的笑了出来,不顾所有人对自己投来的仇恨目光,他笑得大声,笑得开怀。
这副模样,竟不禁叫旁人有些怀疑,南诏国的云烈王子,是不是……疯了!
对,他就是疯了,如果不是疯了,又怎敢在殿上说出这番话来,又怎敢什么都不顾的去挑衅所有的北朝大臣?
或许,他可能就是觉得自己不是北朝人,就算是在这里得罪了所有的大臣,可等他一回了南诏,他照样还是那个被所有人捧上天的云烈王子,未来的南诏君主。
“皇上,此人在大殿之上如此出言不逊,这分明是在公然挑衅,是在藐视皇威啊!”
云烈的话触怒了不少大臣,当下便有大臣站出来声声讨伐。
他们治不了这云烈王子,却并不代表他们的皇上不可以。
“皇上,此人桀骜不驯,如今当着圣上的面都敢如此放肆胡来,可见此人对我朝并不衷心,若是姑息下去,来日必成后患。”
“请皇上降罪云烈,请皇上降罪云烈……”
……
一人领头,随即便有不少的大臣站出来声讨,虽句句是在牵扯北朝,牵扯皇威,却是意在让皇上下旨降罪云烈,也好……为他们出一口气。
云烈虽然是南诏的王子,可早在多年以前南诏便同其他的小国一起归降了北朝,乃是北朝的臣民。
虽说他们虽为朝中重臣,可比起云烈来地位仍是差得太远,所以,才会致使自己被这么打脸却无可奈何。
但,皇上是天子,莫说是区区一个南诏的王子,就算是南诏的君主来了,那也得对皇上恭敬有礼,如今云烈如此放肆,若是皇上龙颜大怒,云烈今日定当时在劫难逃。
他们动不了的人,若是可以让龙颜大怒,再怎样也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
谁知,在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中,云烈的笑声却是穿透了诸多异声传进众人的耳中,而这笑声,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皇上……”
“张大人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一些?”从一侧缓步走出,秦桦含笑凝着正欲禀告些什么的张大人,淡言道:“不过只是一句戏言而已,若是真有本事,又何惧旁人如何污蔑,若是事实如此,再过争辩也是徒然。”
“秦将军这是何意?莫非,还是下官故意挑事不成?”官位虽在秦桦之下,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如此污蔑,张大人便难以咽下这口怒气。
他的女儿才貌双全,如今正当豆蔻年华,前来上门提亲的人何止几个,这云烈却说他的女儿只配做人小妾……呸!
“其实秦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若是明珠,区区黑夜也无从阻挡它耀眼的光芒,张大人又何必太过在意?”一直未言半句的楚训此刻也站在了秦桦的一旁,其实对于这些争执,他觉得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
云烈虽是傲气了一些,说话也太过刻薄了一些,可他到底也没有真做出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出来,何况,区区几句话便是在挑衅皇威,表明衷心不在,这似乎是真的太过小题大做了一些。
说到底,也不过是那云烈嘴太恶毒,而这些官员……心眼太小。
秦桦回眸与楚训相视一眼,不须太多的言语沟通,只一眼便可知,他们此刻的想法是一样的。
不过,也只是不希望将此事闹大而已。
“如此说来,楚将军与秦将军是同样的意思洛!”张大人心头气不过,不得到一个解释誓不罢休,“两位将军是膝下无女,可要是有,听到旁人如此说自己的女儿,难道两位将军也要无动于衷吗?”
“够了。”
一道制止的声音响起,声音平平淡淡,甚至小到几不可闻。
张大人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也不曾在意,看着秦桦与楚训两人无言以对,心中更是来劲儿。
“这云烈狂傲自大,若是不给予教训,只怕来日……”
“朕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