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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让她失望了。
静静听着夕若烟说出的三条原因,云烈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难看。他不能保证夕若烟这番话究竟是真,还是只是为自己作出的辩解,从而更加引起他的注意。
也许,也可能真是他多想了。
“王子既是觉得若烟是这般工于心计之人,那么日后,若烟见到王子定会绕道而行。不但如此,若烟还可以给王子保证,王子在北朝国所住的日子里面,绝不会见到夕若烟。”
夕若烟一字一顿的说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张倾城绝世的容颜之上满满的皆是严肃认真,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她生气不但是因为云烈对她的污蔑,更是可气自己好心竟被当成了别有用心,实在是过分。
“我家王子只是随便说了你两句,你却反应如此之大,难道你不是别有用意?”见夕若烟咄咄逼人,一旁的阿大已经不满了,更是忍不住开口反驳。
“阿大。”云烈沉着脸色轻喝一声,阿大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听命退下。只是垂下头的那一刻,还不忘朝着夕若烟瞪去一眼。
夕若烟冷笑,心中更觉这两个主仆不似表面那般的温润,满脑子的皆是对别人的怀疑和猜忌。
然而他们似乎忘记了,主动寻求帮助的是他们,请她送他们回来的也是他们,如今随意猜忌别人的还是他们。只怪她夕若烟今天瞎了眼,白白做了一次好人,到最后,却只落得个工于心计的骂名。
早知如此,方才她就该随着语宁一同离去,总不至于淌了一趟浑水之后,还白白落得个骂名。
“王子,若烟心直口快,若是有什么言语得罪王子的地方,还请王子见谅。”俯身行了一礼,夕若烟继续道:“若烟虽身份不及王子尊贵,可若烟还不至于王子想的那般不堪。”
“哦?”云烈好笑的凝着她,明亮深邃的眸中泛着一丝丝打量的韵味,“依照夕御医所言,你是在怪本王待你不公,污蔑你洛?”
“正是如此。”夕若烟直言不讳,不顾及阿大越来越暗沉的脸色,一双美眸直直的盯着云烈,似乎要将他给看穿一般。
而云烈也同样是凝着她,四目相对,一个是打量深究,一个却是愤愤不平,大家各怀心事,可初衷,却早已没有了方才初见时的单纯。
这样与一个男子四目相对,且还是一个初见的异族陌生男子,夕若烟微微有些脸红,可若不是他实在是太过分,她也不至于会这般没有礼数的与他对视。
先行别开了目光,夕若烟强力压制下心间的怒火,冷淡道:“也罢,不管王子如何猜想,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口中的谁。王子既是喜欢猜忌,若烟无话可说,这就先行离去,王子就当我们素未谋面就是。”
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猜忌,亏她还是好心,简直可恶!
夕若烟愤愤然,也不愿在此与他们多做耗时,不过也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然而,就在她刚要转身之际,手臂上突然多了一道力,回头一看竟是云烈,夕若烟惊得连忙用力甩开,脸颊更是羞愤的红透。
云烈右手放于心口,弯腰深深拘了一礼,俊逸的脸庞上现出一抹笑意,歉疚般的开口:“夕御医莫要生气,方才本王只是与夕御医随意开了一个玩笑。阿大说话也向来如此,从来也不忌讳什么,如果有出言得罪夕御医的地方,本王代为向夕御医道歉。”
说罢,又是深深拘了一礼。
见自家王子如此,阿大连忙上前想要阻止,“王子……”
不待阿大开口说出下半句,云烈已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转而看向夕若烟,“就如方才夕御医所言,北朝与南诏乃是姻亲之国,我母后又是你们皇上的亲姑姑,本王又怎会怀疑夕御医此番是别有用心呢?”
一番话说得圆滑,可真是红脸和白脸都叫他们给唱尽了。
夕若烟觉得可笑,又觉得无理取闹,她感觉自己从头到尾就像是一个被玩弄的猴子一般,任人摆弄玩耍。
“王子言重了,若烟不介意,也不会放在心上。若烟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王子了,告辞。”俯身告礼,夕若烟已经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下去,还不待云烈开口说些什么,便已经转身快速离开。
望着夕若烟急急离开的背影,阿大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王子,她……”
云烈抬手打断他的话,目光凝着夕若烟渐行渐远的背影,薄薄的唇瓣掀起一道浅浅的弧度,“想不到,北朝国的女子,不但人美,还有骨气。”
“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医,竟敢跟王子这么说话,要不要属下去教训教训她?”凌厉的眸中闪过一抹狠意,阿大握紧手中的月型刀柄,平淡的话语中却是带了无尽的狠辣。
云烈偏头瞥了他一眼,而后负手穿过竹林朝着上林苑而去,阿大随后紧跟而上。
“来的路上你难道没有听说北朝国夕若烟吗?”云烈淡淡的道。
阿大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一个小小的女御医,即便是王子把她给除了,依着两国的友好关系,想来北朝皇上也不会对咱们怎么样。”
“那可不一定。”云烈淡笑着否决了阿大的话。
阿大不解,却又摸不透其中的含义,故而抬头看向自家王子,等待王子的下一句解释。
慢步穿过青翠幽静的竹林,云烈淡淡启口:“一路上,夕若烟的事情咱们也听了不少,原本本王也不怎么在意,只以为是外界夸大其词之语罢了。可是今日本王见到的夕若烟,却是一个敢言敢语,不畏强权的女子。而且……她很聪明。”
“王子可是第一次见她,说的话也不过十来句,王子怎就能断定她聪明?”阿大看不透,本来他还以为夕若烟是真的别有用意,所以王子才会似刚才那般对她,可是现在,他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如此。
云烈叹气般的摇了摇头,对于阿大,向来只有指派他去做事,他才不会有所担心。可倘若让阿大为自己出谋划策,那便等同是拉牛上树,绝不可能。
不过,虽是如此,可对于阿大的衷心,他是从不怀疑,故而也愿意对他无话不谈。
于是道:“原因有二。其一,你觉得北冥风是什么人,一个能力压重兵在手的祁王,一登称帝的人岂是泛泛之辈?夕若烟既是能够叫他放心将大朝会如此重要的场合交与的人,又岂会只是区区一名女御医这般简单。”
云烈一一分析着,阿大也渐渐的有了一些明白。
只听着云烈又道:“其二,方才本王故意刺激她,就是想要看看她会作何反应。虽然结果不若本王预料的那般让人叹服,只是对于一个女子来讲,能有这般的胆识与气魄已是不易。何况,本王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夕若烟,一定不仅仅只是御医这么简单。”
“王子在怀疑什么?”阿大试探性的问道。
如鹰般锐利的双眸渐渐眯起,云烈紧紧盯着眼前的翠竹,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一般,半晌方才开口:“本王只是在想,她能有什么本事,既然能够让北冥风对她如此信任?”
难道单单只是御医?
看样子不像。
一个敢言敢语,又不畏强权,直言不讳的女子,能有这般胆识已实属少见。而他听说,此番北朝国在大朝会上所献出的宝物便是全权交由她一人负责。
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本事,才能够使得北冥风如此放心的将此事托付?
这个夕若烟,看来不只是白拥有着一张俏丽脸蛋,指不定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女子。
微微勾起的弧度,已经充分了体现了一件事情:他对她,已经起了好奇。
见云烈为了夕若烟的事情苦恼,阿大提议道:“王子,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也好看看这个夕若烟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用了。”想也不想的便一口拒绝,下一秒,云烈已是暗沉了脸色,方才还仅存的笑容已经全数收敛。
阿大实在不解,却也不敢多问,作为属下,他深知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既然云烈说不用,那么他自会遵从,绝不会违抗。
“夕若烟的事情我们不要多管,虽然这次我们来的目的是为了在大朝会中崭露头角,将北朝国给比下去,也好一举赢回往昔输掉的面子。可再怎么说,北朝与南诏也是姻亲之国,临行前,父皇母后还特意交代了我,切不可与北朝发生冲突,决不能破坏了我们两国长期以来久存的友谊。”
虽然他对夕若烟有些好奇,更是在今日见过之后更加存了几分探寻,可不管怎样,事情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够分得清楚。
一切皆以大朝会为重,其他的,都不重要。
“对了,阿大,‘百花齐放’可有安置妥当?”突然想起明日的大朝会,云烈不得不多问一句他们此行带来的宝物,‘百花齐放’。
“王子放心,宝物一切安置妥当,绝不会出任何问题。”阿大信心满满,比起让他绞尽脑汁去思考事情,这些体力活,他可是最为擅长的。有他在,“百花齐放”一定不会出任何问题。
“如此便好。”云烈点点头,也并未过多忧心,只嘱咐一句:“‘百花齐放’事关南诏,切不可出半点儿差错。”
“王子放心,有阿大在,阿大定会拼尽全力护宝物周全。”阿大右手作拳放于心口,以南诏国礼保证了宝物的安全,亦体现了他的衷心。
云烈闻言放心地点点头,也不再多话。
阿大的本事他向来信得过,“百花齐放”的美与惊世骇俗他也信得过,一切只待明日大朝会一到,南诏国定会以“百花齐放”而名闻天下。
届时,便是南诏国翻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