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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的管的连忙上前,拱手行礼:“我家也能。”
林怡然冷冷问道,“那你们目前有多少匹库存布?”
柴大人抬眼看了眼神情严肃的林怡然,心想黄口小儿懂什么,抬手说道,“柴某家现有布匹一千零五匹。”
“一匹①能做多少件寒衣?”
“能……做……”
“多少?”
“做……”
林怡然威严的说道:“不要试图撒谎,这里懂行的人多的是,我随便找个问问都可以得到答案。”
柴老爷的额头渗出了汗,刚想张嘴说什么。
林怡然哼道,“要不要我带人去你仓库看看,到底有没有一千零五匹?”
“回林……林大人,小的只能做二万件。”
“哼!”林怡然冷嗤,“管老爷呢?”
“小的……小的,也只能做二万件。”管老爷抹了抹汗,心想,怪了,这黄口小儿气势怎么这么足。
林怡然冷笑道,“柴老爷、管老爷,虽说开门给机会给你们,可也不是让你们随意玩弄于股掌的,钱让你们赚没错,可是你们在赚钱的同时,也要承担风险,惹怒了我们家王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柴老爷吓得汗冷都出来了,连忙说道:“是……是……,柴不敢了,不敢了!”
林怡然严厉的说道:“想接单子,行,给你接,二万件,半个月完成。”
“这时间……”
林怡然打断他的话说道:“我招标书上可得很清楚,你不会没看吧。”
“看……看了……”
“看了做不到,就别来,机会让给别人。”
“是,是……”
林怡然说道:“以后这种机会还很多,你要是不想做,直接说,别在这里耍滑头。”
柴老爷算是知道了,黄口小儿不好骗,连忙说道:“不敢了,不敢了,请林大人给柴某一个机会。”
林怡然冷冷的看着他。
柴老爷慌了,再次请求到,“请给柴某一个机会。”
如果要是放在平时,这样奸滑的商家,林怡然不会给他们机会,可现在是战乱年代,能做这么多衣服的商家并不多。
温大人和骆鸿煊齐齐看向严肃认真的林怡然。
为了佑福县城的经济,也为了军中的士卒,林怡然开口了,“等一下,跟你签合约,做不到,不要随意回答,这是要付违约金的,你懂吗?”
“懂,懂……”听到林怡然松口,柴老爷松了一口气。
“方大人——”
“方某在……”
林怡然说道:“给他拟契约书。”
“是!”方咏言说道,“柴老爷,这边请——”
柴老爷在林怡然的威吓利诱下,战战兢兢的跟方咏言到公务房签约了。
老二管老爷也被林怡然解决了,也到公务房去签约了。
第三个……林怡然一直盯着瘦弱妇人看,看得她低头垂首。
“这位大嫂,听说你带样品过来了。”
“是,是……”听到林怡然说道,连忙把自己放在门口的布匹拿过来。
说老实话,一匹布还挺重的,看着瘦弱的妇人搬起来,挺吃力,林怡然连忙说道,“大嫂就放在地上,我过来看。”
妇人感激的笑笑:“多谢大人!”
林怡然蹲下来,刚看了一眼,就叫道,“你这布竟是细棉布?”
不能怪林怡然惊奇,这个时代的平民用布以麻布为主,她自己身上虽穿了棉布,可是布质相当粗糙,而且就算粗棉布,也不易买到。
妇人回道:“是,大人!”
“你从哪里进的货?”林怡然惊喜的问道。
“南夷。”
林怡然觉得更惊讶了,叹道:“那么远?”
妇人回道:“是,南夷处虽不打仗,可是民风彪悍,我夫君冒着生命危险买回了这些棉布。”
南夷,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是古时的川、滇一带,据说,在秦汉时,中国西南已有一条通往印度的古道,经过川、滇通过缅印度,进入印度,而印度正是亚洲棉的原产地。
难怪她那天会说,一点点不卖,原来真有大批布匹。
“你真有做三万件寒衣的布匹?”林怡然问道。
妇人回道,“应当差不多了!”
林怡然问道,“光有布匹不行,你还得有人做,没有人做,这单子,你也接不下来。”
“我知道……”妇人咬着唇,眼泪都流下来了,“那怎么办?”
林怡然沉默了。
妇人见林怡然不说话,以为事情黄了,跪到林怡然脚下,“大人,大人,我就卖布行吗?”
“卖布?”
“是啊,我就卖布!”妇人抬头看向林怡然,满眼期待与垦求。
林怡然回道:“可我的招标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如果随意修改,对别人不公平。”
听完林怡然的话,妇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站在边旁边的人一方面感受到了林怡然的公正,另一方面又在公正里感受到了残酷。
林怡然低头去扶妇人,说道,“大嫂,我说招标不可以改,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呀!”
“啊……”正在大哭的妇人蓦得抬起头,“林大人,民妇听不懂你的意思?”
林怡然轻笑说道:“大嫂,佑福县城可能什么都缺,可有一样肯定不缺。”
众人看向林怡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同意妇人卖布了?
温大人和骆鸿煊相视一眼,是什么不缺?两人相互摇了摇头,他们猜不出。
其他商户也小声议论了几句,听不明白林怡然在暗示什么。
妇人想了一下后摇头,直接问道,“林大人,民妇想不出什么不缺,还请你告诉民妇。”
看了一眼众人,大家都看向林怡然,等待她的答案,她开口说道:“人,而且是妇人。”
“妇人……”妇人垂眼想了下,倏的一下抬起头,“大人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得意思!”林怡然轻轻一笑,“现在还敢接三万件单子吗?”
妇人看着林怡然微笑的双眼,一时之间愣在哪里,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林怡然见妇人不敢开口,再次提醒说道,“军中寒衣,我画了五种尺寸,按你现在的状况,可以给你两款尺寸,而每一款尺寸,你可以进行分工协作。”
“分工?”
“对。”
“民妇听不懂?”
林怡然回道:“就是把衣服分为几个步骤,每个人做一步,几个人合力做好一件衣服。”
妇人似乎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裁很多件,第一人只做很多件的领子,第二人只做很多件的门襟……”
“对,大嫂你很聪明。”林怡然笑道。
妇人喃喃道:“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即便是十五天我也能完成?”
林怡然回道:“我相信事在人为,方法总比困难多,你觉得呢,大嫂?”
妇人高兴的说道:“林大人,啥也不说了,这标民妇接了。”
“好,大嫂果然是女中豪杰。”林怡然说道,“那大嫂你现在可以站起来吧!”
“呃……”妇人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站起来,说道:“我也去隔壁签约吗?”
“是!”
妇人激动的喜形于色,转身就朝旁边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过来,走到林怡然跟前,又跪了下来,“姚娘多谢林大人点拔,你的大恩大德姚娘铭记于心,永不忘记。”
林怡然连忙弯腰去扶她,“大嫂,你这做什么,赶紧起来,赶紧起来……”
姚氏磕了头这才起来,朝林怡然笑笑,转身去隔壁签约。
余下七、八家小商户,见林怡然看向他们,连忙说道,“林大人,我们的日子难过,请你也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会跟柴、管两家做的一样好。”
林怡然本意就是要扶持这些小商小户,当然会给他们机会,说道,“刚才的方法你们听懂了吧?”
“听明白了,等回去,我们几家就合计怎么又快又好的把寒衣做成好。”
“好!”林怡然说道,“那你们也去签约。”
“多谢林大人,多谢林大人……”几家小商户齐齐谢过林怡然。
等商家都去隔壁,温容成叹道,“林姑娘这一碗水端得很平,温某佩服。”
林怡然说道:“大人,还要你的全力配合。”
温容成回道:“那自然不在话下,林姑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多谢温大人!”林怡然说道,“暂时还没有。”
隔壁公务房
方咏言正在跟商家说寒衣大小号的事。
柴老爷问道:“方大人,你的意思是,我们几家,每家做的尺寸都不一样?”
方咏言回道:“对,到时,按大小号给你们结银,但是每件价格相差不大。”
“那我家分到的是……”柴老爷问道。
方咏言说道,“等下,我要问一下!”他正想去问林怡然,她和温、骆二位进了公务房。
林怡然问道:“方公子契约都写好了吗?”
“基本上都写好了,现在正在分大小号。”方咏言问道,“你准备怎么分号?”
林怡然想了一下说道,“最大号给联合商户们做。”
“一万件?”
“对!”
小商户们听到最大的给他们做,都高兴的笑起来,大号银子多一些。
“那我家呢?”柴老爷问道。
“你家中号二万件。”
“多谢林大人——”虽然不是三万件,但有两万件也不错,柴老头高兴的拱手回道。
林怡然说道,“管老爷,你就弄小号。”
“是,林大人!”
林怡然转身对妇人说道,“大嫂,最小的一万件、大号一万五千件,共计二万五千件!”
“是,大人,民妇记住了。”姚氏回道。
方咏言把分的号写进了契约,折算了一下银两。商户们看到自己的银子数量,都高兴的咧嘴笑了。
等所有的人契约都签好后,大小商户们都笑眯眯的站在哪里,好像在等着什么,他们的目光看向县太爷温大人,看向接待他们的骆县丞,却见他们都不动声色,又看向给他们写契约书的方大人,可是发觉,好像看得都不对,齐齐把目光移到林怡然身上,坐等林怡然开口。
等林怡然开口什么呢?
当然是首订银子,这可是他们期盼已久的事。
林怡然转头对骆鸿煊和方咏言说道,“麻烦二位帮忙付一下订金。”
骆鸿煊说道:“好!”
大小商户们按比例拿到了自己的两成订金,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
姚氏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千两银子,捂着嘴,笑着,泪水却止不住往下流。
看到其他商户都纷纷叫小厮过来抬银子,只有姚氏孤家寡人。
林怡然说道,“大嫂,这银子……”
姚氏赶紧松开嘴,说道,“林大人,我……”
“没有过来帮忙抬银子?”
姚氏点头。
林怡然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把家庭住址留下,等太黑后,我让人送到你家,顺便给你换一半铜子。”
听到天黑送银子,姚氏感激的谢过林怡然,考虑的太周到了,自己正犯愁如何不招遥,年轻的大人就帮自己想到了,太细心了,可对给铜子又有些不解。
林怡然笑道:“找妇人们做衣,总得付工钱吧,手工活,肯定以铜子计算,大嫂你说是不是?”
妇人恍悟:“对,对,民妇愚昧了,麻烦林大人了!”
“好好做!一切都有可能。”
“是,民妇明白了。”
柴、管二人眼红的看了看姚氏面前的银子。
所有人当中,就她最多,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她居然有这么多布匹可以做寒衣。
林怡然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赶紧回家去做吧,我规格的工期是十五天,但是,如果能提前完成,提前一天,额外每天加二百两。”
“啊……”众商户齐呼。
林怡然严肃的说道:“各位先不忙着高兴,每个号我都有样品,你们必须按样品做,一件不合格,扣一件,整批不合格一分银子都没有,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如果有谁想跟银子过不去,你们可以试试。”
众商连忙回道:“不敢,不敢,肯定按样品要求做。”
“那就好,我希望大家都能赚到银子,然后过个好年!”
“是,是,林大人说得是!”
“那各位就赶紧去忙起来吧!”
大小商户们带着契约和样品衣服出了衙门。
小商户们边走边讨论找妇人做衣的事,“我老家村里的妇人很多,我马上回去找人。”
“人带来住哪里,吃什么?”
“都是穷人,能赚到铜子,我家院子、屋檐下她们什么地方不能住。”
“对,对,说得不错,什么地方都能将就一下,我也回去找。”
“等人都到了,我们也弄个分工,这样出活快,说不定还能拿赏钱。”
“分工?”先去公务房签约的柴老爷没听到分工合作的事。
小商户们相互看了眼,其中有一个人把分工的事说了。
柴老爷和管老爷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高兴的上马车走了。
有人埋怨:“你干嘛告诉他们两个?”
“算了,都是一个县城的人,你不说,他们早晚都会知道,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是啊……”
……
姚氏一路小跑着回去了,人还没有到房间,声音到了,“夫君,夫君……”
吕振宗答应道,“姚娘,姚娘……”
姚氏的声音里都是激动:“夫君,我拿到首订银子了!”
“在哪里?”
姚氏高兴的叫道:“二千两,我搬不动,林大人说等天黑送到我家来。”
吕振宗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姚氏连忙过去,按着自家男人:“夫君,你身体不好,不要动!”
吕振宗摇头,双手抻起:“不……不,我要动!”
姚氏不解:“夫君……”
吕振宗说道:“把铺子里的吕叔、吕婶叫回来,还有我们家的大囡。”
看着一脸严肃的男人,姚氏有些慌:“夫君你怎么啦!”
吕振宗没有回话,而是说道:“姚娘,把我的弓箭拿出来。”
“夫君,你让我害怕……”姚氏高兴的劲被自家男人吓没了。
吕振宗叹道:“姚娘,世事险恶,轮到你男人出力了。”
姚氏惊呃的看向自己男人:“夫君……”
吕振宗再次说道:“去买肉给我吃,吃完了,我才有力气射出箭。”
“是,是,夫君,绣儿马上就去。”姚氏高兴的哭着捂嘴跑了出去。
不得不说,在某些事上,男人的警觉永远高于女人。
也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值得一个女人为他付出青春和守候,因为,在关键时刻,他是这样冷静、自持。
等吕振宗吃完妻子给他做的肉汤后,他被妻子架着出了房间,坐到了堂屋内的主位上,长时间的卧床,使他看上去形销如骨,瘦得有些怕人,但是五官生得清秀硬朗,一股朗朗的男儿气概,要不是这么瘦,也是一枚俊俏郎君。
看着还有些费力的男人,姚氏担心的叫道:“宗郎……”
“别怕!”
姚氏担心的问道:“要是他们不送银子怎么办?”
吕振宗神色威凛:“我陪你去衙门。”
“宗郎……”
坐在门角的吕叔吕婶相互看了看,不吭声,静静的看着门槛外的夜色。
就在他们等得快要绝望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宗郎……”
“吕叔……”
吕叔连忙找门槛上爬起,小跑着去开门。
门口传来问门声,“请问这里是吕宅吕振宗家吗?”
看到门外的人和箱子,吕叔一脸激动:“是,你们是……”
“我们是给你们送订金的衙差。”
姚氏惊喜的跑向门口,“差大哥,请进,——”
凌齐轩和杨校尉等人带着小卒抬着箱子进来了。
凌齐轩说道,“连银带铜子,一共二千两,你们点一下。”
“宗郎……”
“扶我过去点!”吕振宗说道。
“是!”
凌齐轩没有想到,此户男主只有一条腿,不免生出同情。
不耐等待吕家点银的杨校尉,在凌齐轩的带动了,耐心的等他们点完了银子。
凌齐轩轻轻说道,“这位大哥,一个铜子不少吧!”
吕振宗点了点头,“多谢各位大人!”说完随手从银绽箱中拿出银子要给凌齐轩。
凌齐轩推却了,说道,“这是你们的辛苦银子,我不便拿!既然没错,在下告辞了!”
吕家夫妇不敢相信的相互看了看,竟有体恤民众疾苦的军卒,都惊讶的看向凌齐轩。
“告辞了!”凌齐轩抬手转身出门。
急得杨校尉想打人,可是凌齐轩不拿,他也不好拿,板着脸跟着凌齐轩出去了。
出了门走了一段路,杨校尉责问凌齐轩为何不拿银子。
凌齐轩回道,“知道林姑娘为何让我领头来送银子吗?”
“为何?”
“她就怕衙差、军卒贪了银子。”
“可是老子们辛辛苦苦,竟白跑啦了!”
凌齐轩从自己的袖袋里拿了五两银子递给杨校尉,“杨校尉辛苦了,和兄弟们一起吃杯酒。”
“这……”
凌齐轩转身继续朝前走。
杨校尉看着银子问道:“你什么意思?”
“民心!”
“民心?啥意思?”
凌齐轩边走边说:“如果宁王爷得了民心,他就可以得天下。”
杨校尉愣在哪里。
吕家
“夫君,他们就这样走了?”
吕振宗两眼还看着门口方向,正在发怔,听到妻子话,醒过神来,叹道,“是啊,就这样走了!”
吕叔叫道,“宗郎,你要扬眉吐气了。”
吕振宗看向几箱铜银,“世道真要变了!”
“我看是!”吕叔回道,“我都快要入土了,这种好事还是头一遭遇到。”
吕振宗深吸一口气,“不管这事是偶然,还是被我撞大运撞上,我都会紧紧抓住。”
“夫君——”
吕振宗说道:“姚娘,我们学县衙出通告,招做衣妇人,每件四十文。”
“夫君——”
“当天结钱!”
“好,夫君!”
林怡然又跟范先生请假,可他不在公务房。
“先生去了哪里?”
书吏回道:“回林姑娘,先生去了王爷那里!”
“哦!”
林怡然转身出范先生公务房,犹豫着要不要去夏宗泽那里请假。
夏宗泽公务房
范先生站在夏宗泽的书案前,正说道,“王爷,寨衣首订银子,林怡然一厘不少的给了商户们。”
“嗯!”
范先生说道:“听说,林姑娘只给半个交期。”
“半个月?”
“是。”
“以往寒衣要多久?”
范先生回道:“回王爷,几乎从夏天就开始做了,需要两、三个月时间。”
夏宗泽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她总能出其不意。”
范先生看向夏宗泽欲言又止:“王爷……”
“有事?”
范先生回道:“王爷,杨校尉问了卑职两句话……”
“什么话?”
“什么叫民心,得民心真得能得天下么?”
夏宗泽眯眼问道:“这话出自谁口?”
“凌齐轩!”
夏宗泽问道:“他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范先生回道:“昨天晚上,林姑娘让他们给一个女商户送银子,商户要给跑腿银子,结果凌齐轩不让拿,然后说了句‘如果宁王爷得了民心,他就可以得天下。’”
夏宗泽神情凝重,过了很久后才嗤问一句:“民心如何得?”
范先生拱手说道:“卑职查了查古资料,古时就有这样的军队,领将不许军卒拿民众一针一线,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夏宗泽深深的看向范先生。
范先生回道:“卑职是这样理解的。”
过很好一会儿,夏宗泽才问:“那军饷、辎重怎么补给?”
“卑职也是这么想的。”范先生说道,“可卑职又觉得这话非常对。”
夏宗泽轻轻说道:“我都快一年没有打仗了,为何不打,还不是国库不丰,没有银子,这仗没法打。”
“王爷……”
夏宗泽低头,双手捋脸,轻轻说道:“这事以后再议。”
“是,王爷!”范先生说道,“卑职先行退下了。”
“嗯!”
就在宁王爷夏宗泽疑惑军饷、辎重怎么补给时,整个佑福县城,以肉眼的速度蓬勃发展起来。
以宁国军中寒衣为中心,经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席卷了整个佑福县,甚至周边地区。
林怡然当然感觉到了这股发展的力量,因为粮铺最能反映人们生活状态的改变。
小铺子开张第一天,来买粮的是城南南门胡同的妇人们,他们除了买粮买蛋,还要让林恍然教他们做鸡蛋饼。
林怡然当然不可能都教鸡蛋饼,一些方便易弄的快餐式食品,从她这里流向了郊区大营、城镇各个角落。
来铺子买粮的第二拔人是拿到寒衣工钱的妇人们,当她们买到白花花的大米时,都站在铺子前的街道上嚎啕大哭。
生存如此艰难,却终于希望乍现,她们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五天后
夏宗泽已经五天没有见到臭丫头了,问道,“院子这么快就弄好了,住出去了?”
三和回道,“回王爷,没有!”
“那人呢?”
“林姑娘这几天一直住在粮铺子。”
“住在哪里干什么?”
三和回道:“教人鸡蛋饼、热汤面等吃食,还照应铺子。”
夏宗泽笑道,“倒是比我还忙。”
正说着,范先生拿着公文进来了。
夏宗泽问道:“何事?”
范先生回道:“回王爷,太子殿下来信。”
“信上说什么?”
范先生回道:“五王爷已经失了两个县郡。”
夏宗泽冷冷一笑,“两个算什么!”
范先生说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如果五王爷再失县郡,王爷怕是要赶回去支援了。”
“再说吧!”
“是,王爷!”
夏宗泽说道:“陪我出去走走。”
范先生笑道,“我正想跟王爷说这事呢?”
夏宗泽心想我去看丫头,你干什么,不解的看向范先生。
范先生笑道:“这几天,佑福县城跟变了一个样似的。”
“是嘛?”
范先生说道:“王爷去军中早训,都是凌晨,看不出大街上的热闹样子,卑职带你去看看。”
夏宗泽点点头,“行,那走吧!”
“是,王爷!”
当夏宗泽等一行人转到大街上时,发现大街真的变了。倒不是建筑物有什么大的变化,而是街上的气象完全变了。
昔日冷清败落的街道,到处都是生机勃勃,不能说人挤人,但熙熙攘攘,各式铺子几乎都开门做生意了,大街上挑担子做小买卖的人很多,他们边走边吆喝,显得热闹非凡。
突然有一大群妇人被一群家丁拉扯着。
“到我家铺子去吧,我家铺子工钱一天一接,一个子不会少。”
“到我家吧,我家可以先付几个子给你吃饭,等你一天做完,余下的马上结给你。”
对方拉人的叫道:“我家早上就把一天的铜子结了,你去不去。”
有妇人叫道,“不去!”
“为何?”
“谁家事情没做就给钱,我傻啊,我要是被你们压着走不了,不是白搭了!”
“你……”
……
“去我家铺子……”
“去我家铺子……”
……
夏宗泽等人绕路走了。
范先生笑道,“林姑娘怕铺子里的老板黑人,特意让凌、扬监督,这工钱都实打实进了妇人们的口袋。”
“她做事总是这样周全。”
范先生说道,“不如说林姑娘心怀悲悯。”
夏宗泽看向说这话的范先生,沉默的久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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