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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贫贱夫妻
离开秦家,姜淮正准备找一家药店,购买银针和中药时,接到徐清灵的电话,徐清灵告诉姜淮,今晚突然有些事,让姜淮暂时不用去她家了。
挂断电话后,姜淮站在原地,点了一根从秦越那里顺来的顶级中华,惬意的吸了一口,既然徐清灵今晚有事,也不着急去买银针和中药,姜淮闲庭信步走在街头。
刚拐过一个弯,姜淮看到不远处,一家门面前围堵了不少人,隐隐约约能听咚咚的磕头声,姜淮到跟前一看,是一家名叫德仁堂的中药店面,而店门口,跪着一名身材消瘦,身穿破旧迷彩服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面如枯槁神情悲恸,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脸了,显得邋遢不已,身上撒发着一股淡淡的味道,泪水在脸上冲下一道道泪痕。那双毫无精气神的眼睛里满是无奈、无助、悲伤以及深深的愧疚。
中年人磕着头,咚咚作响,额头已经发红发青,他的身旁,躺着一名昏迷不醒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盖着一条破旧的毛毯,在她的身边,放着两个已经干的起皮的馒头和半瓶浑浊的水。
中年人神情悲恸。只是磕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匆匆从怀里掏出一块圆鼓鼓,被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之后,是一沓零钱,最大面值,不过是几张二十,其他的都是零碎的零钱,最多不超过三百块钱。
他将那一沓零钱捧在手上,递到身前一名四十来岁,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面前。
“大夫,求求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王根才给你做牛做马!”
赵天琪厌恶的瞥了一眼王根才手中的零钱,冷漠至极:“这点钱,连问诊费都不够,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大夫,都说你德仁堂敢从阎王爷那里把人救活,求求你,救救我老婆!”王根才抱住赵天琪的大腿,就像是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不送手。
赵天琪凶相毕露,一巴掌抽在王根才的脑袋上,旋即一脚将他踹出去,赵天琪拍了拍裤腿后,冷笑道:“我德仁堂是什么地方,没钱看什么病,滚!”
说着,赵天琪一脚把地上的零钱踹飞,紧跟着,快速走向王根才。
面如枯槁的王根才非但不躲,反而爬向赵天琪,继续抱住了他的腿,哀求赵天琪救救他妻子。
“放开你的脏手,老子的裤子好几百买的!”
赵天琪抬脚就踹。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赵天琪弯着腰,捂着腿,额头冷汗直流,他斜眼看着姜淮,愤怒喝道:“哪来的王八羔子,多管闲事,找死是不是!”
刚才,在人群中的姜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欺负一个弱小可怜之人,难道心中就没有愧疚?
就在赵天琪抬脚的瞬间,姜淮身形一闪,电光火石间来到赵天琪身侧,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那一脚若是力道再大些,赵天琪怕是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
“滚!”
姜淮爆喝一声,震得路人耳骨嗡嗡作响,那如山的气势吓得赵天琪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那赵天琪神色狰狞,羞愤不已,在自己家门口,竟然被吓住了!
“你想死是不是……”
赵天琪爬起来,冲向姜淮。
正把王根才扶起来的姜淮头也不回,一个蝎子摆尾,直接把赵天琪踹进了德仁堂内,这次,姜淮又加大了几分力道,那赵天琪,一时半会别想站起来。
“你先起来吧,你老婆的病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的,反倒是你,如果不抓紧时间,怕是时日不多。”姜淮神色凝重,仔细的打量着王根才。
从脸色上看,王根才眼圈发黑,眼中布满血丝,那张脸没有一丝血色,苍老的如同六十岁的老人,而且头发稀疏,看上去可怜至极。
“您是大夫?先治我老婆,好不好。”爱妻心切的王根才无暇顾及自己,反倒是跪在姜淮面前,绝望的哀求着。
这时候,那名中年妇女悠悠转醒,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露出怯意,一侧头,看到丈夫在身边,立即松了口气。
但旋即,中年妇女看到丈夫跪在地上,心中翻江倒海,愧疚和心疼涌上心头,她一边撑着身子爬起来,眼眶里的泪水哗啦啦的滚落下来,同时哭着道:“咱们回家好不好?”
丈夫匆忙扶着妻子,两人相视无言,泪水喷涌而出,紧跟着,夫妻两人抱头痛哭。
“都怪我这么窝囊,连钱都赚不下,让你跟着我受这么多罪!”
王根才突然狠狠的抽着自己的巴掌,每一下,都铆足了力气,带着愧疚和自责,带着深深的歉意,如果可能,他宁愿替自己的妻子承受病魔的折磨。
妻子匆忙挡住王根才的胳膊,心疼的看着丈夫,过了一会儿,妻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甜蜜笑容:“这辈子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
“记得,记得,那天你真好看。”丈夫略带羞涩一笑,抹了一把眼泪后,又帮着妻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现在也好看。”
说着,泪水依旧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越擦越多!
“就知道傻笑,你说你是不是傻。咱们俩人订了婚后,我突然生了怪病,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容貌也发生了变化,最后连床都下不了,你家里人都劝你重新找一个,你就是犟,非要把我娶回家……”妻子一边哭一边笑,紧紧的握住了丈夫的手。
“这些年,你为了给我治病,借了一屁股的债,家里的房子也卖了,地也卖了,一年到头,你都舍不得吃一块肉,把钱全都浪费到我身上,你说你傻不傻,重新找一个女人,多好……”
丈夫擦着眼泪,呵呵傻笑:“我就是稀罕你,就是要我这条命,我也愿意。”
“你每天给我吃好的,却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啃馒头喝凉水,白天去工地上打零工,回来后陪我说会话,等我睡着了,你又出去捡废品,大冬天的,脚都冻了好几个脓包,你也舍不得给自己买双棉鞋……”
说到这里,妻子再也说不下去,紧紧的抱着丈夫,鼻涕和眼泪把丈夫的肩头都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