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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鹏提马上前,对着城上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麻烦城上哪位小哥,还请通报你家家主一声,就说幽州新任都尉,吕鹏吕汉强求见。”
堡上有一个头领样的家伙探出身子,往吕鹏这里看了看,再往他身后看了再看,确认就这么一点人马之后,才懒洋洋的回答:“新任幽州都尉?都尉屁大的官,就敢到我们赵家来耀武扬威,难道是找死吗?”
这真是主多大奴多大啊,感情人家根本就没把他吕鹏堂堂都尉放在眼里。
吕鹏强压怒火,为了能赚开堡门,只能再次低声下气的开声哀求:“末将大老远的来了,就是想请赵族长指点,还请这位兄弟通报一声,事成之后,定然好生答谢。”
可能是这好生答谢起了作用,那个小子才不情不愿的说声:“那你等着,我去回报,见与不见那可就两说了。”然后回身,边往下走边小声嘀咕:“又是一个来讨好巴结的新官,这回老宅子又有一笔收入了。”然后磨磨蹭蹭的回到老宅回报去了。
吕鹏在堡寨外左等门不开,右等没人理,看看天色将晚,就准备回去与大军汇合,然后再想办法,这时候,堡寨城头出现一人,竟然还是那个赵无极,那家伙就站在堡门上方,鼻孔朝天的对着城下喝风吃土的吕鹏道:“我家家主也是你一个狗屁大的官想见就见的吗?你是新来的,叫吕鹏是吧,这事情我知道了,礼物放下,你回去吧,以后对我们赵家殷勤着点,包你无事也就是了。”
在赵无极看来,这已经是最大的面子了,要是不小心侍候着赵家,分分钟就让你丢官罢职。
结果吕鹏苦苦哀求,这个赵无极就是不开堡门。
看来自己赚开堡门的计划是不能实现了,于是吕鹏突然翻身上马,图穷匕见,不是,是图穷刀现,摘下大刀,指着堡寨城头的赵无极怒吼一声:“好个老狗听着,今天这堡寨你是让我进我也得进,不让我进,我也一定要进。”
结果赵无极一见,以为吕鹏已经气急败坏,当时哈哈大笑:“呦呵,小小都尉就敢在赵家门前撒野,真的胆大包天,等明日,我赵家一封书信,立刻就会让你太守拿了你问罪。”
吕鹏也哈哈大笑,然后猛的将笑声收住,面带寒冰的道:“我还就是一个急脾气,今日事今日了,不必等明日,城上逆贼听着,你等勾结黑山寨黄巾余孽,残害地方士绅百姓,滥杀无辜的事情败露啦,某,幽州别部司马,奉幽州太守,幽州校尉之命,捉拿钦犯到幽州审理,贼子速速开城伏法,否则杀你个鸡犬不留。”
刚刚还以为吕鹏是恼羞成怒,结果吕鹏突然甩出如此罪名,当时赵无极也愣住了,这是找茬来了,出堡伏法?你想的美,于是嘿嘿一笑,有恃无恐的道:“你血口喷人,栽赃陷害的本事倒是不小,且等明日,我赵家派人去幽州问问刘焉,到时候是看我赵家杀你个鸡犬不留,还是你杀我个鸡犬不留。”
吕鹏断然道:“不必了,某来时候,太守有命,命我全权处置逆贼,你就等着洗干净脖子受死吧。”然后也不和他废话,直接调转马头,带着一百兄弟往来路奔去,与远处隐藏的大军汇合。
他吕鹏这么咋咋呼呼一阵这么一走,赵无极更是认定,吕鹏这是色厉内荏,不过是说些场面话吓唬人,哼,难道我赵家几百年基业是吓大的吗?
想到这里,对着身边的子侄大声吩咐:“这小子已经恼羞成怒,大家打点起精神好好看着点,别让这混蛋坏了事情,我现在就回祖宅向族长禀报。”然后转身匆匆忙忙的下堡了。
不管怎么说,吕鹏喊出的勾连黑山寨黄巾贼,屠戮士绅的勾当,这是自己家族正在做的,看来是被这小子拿住了把柄,这要是当起真来罪名可不小,这还是要禀报族长知道才好。
堡寨的中间,便是赵家祖宅,宽广的让人感叹,华美的让人发指,那都是无数百姓的血肉啊。
大门前广场上,还夹拷着不下百多的百姓,这都是交不起地租,负担不起徭役的,就在这凛冽的寒风里煎熬,也不见惨叫,也不见哀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赵无极不管这些人的死活,直接到了巍峨的大门前,在偏门进去,然后直接奔了第一管家的院子。
赵家家大业大,奴仆上面是管事,管事上面是管家,管家上面还有管家,单单就赵无极这样的下级管家就不下十个,各管一片,俨然就是一个官府的架构,如此层层叠叠,将几千口子以及这方圆几百里的百姓佃户,管的那是井井有条。
这个赵无极在外面行风行雨,其实他不过是第三层的管家,平时连族长的面都见不到,这时候有这样的大事,就直接觐见了大管家。
大管家赵千禧正坐在自己的院子暖阁里,听取几个管事的汇报过年的事情,边听边处理,实在不能处理的,才放到一边,等明天一早请示族长定夺。
见神色匆匆的赵无极进来,就冲着他点点头:‘先在一边候着吧,我处理完这些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再与你说话。”
赵无极立刻规规矩矩的施礼之后,在门旁站着,看大管家继续分派,不过是一些年例啊,祭祀啊什么的,再有就是宴饮调度等等琐事,倒是没有大的。
好一阵处理,大管家总算是腾出手来,这时候赵无极面色沉重的上前跪拜见礼,然后将吕鹏的事情说了。
结果这个管家竟然漫不经心的道:“我当是多么大的事情呢,不过是一个小小都尉门前叫嚣,这上百年来,这告发我们什么罪状的没有?哪个告的动我们?”然后又满不在乎的道:“一个小小的都尉,一百个无知闲汉,就要拿我们赵家,这不是痴人说梦吗,从这点看,也就是走走形式,虚张声势罢了,不必管他。”
“可是这次似乎这个吕鹏是真的奉了太守手谕来的,事情可能不妙啊。”
结果大管家哈哈一笑:“太守手谕?嗯,不过是因为这两年我们不再对太守有年敬月敬,让那刘焉感觉不爽,才弄出这个刚刚来的愣头青来做做样子给我们看,逼着我们送他钱财罢了,不过他的算盘是白打了朝里的本家已经传出话来,过完年,这个刘焉就要滚蛋了,下一任太守将是刘虞,那我们还花钱打点他一个马上就过气的家伙做什么?有那钱还不如去喂狗呢”
赵无极就了然的点点头,官场就这样,新上任的高朋满座,即将离任的弃之如狗,人走茶凉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个刘焉本来就不和赵家对付,哪里有闲钱去打点过气的东西?
看看已经恍然大悟的手下,大管家再次道:“这刘焉不过是即将走了,想在离任之前敲敲我们的竹杠,弄点路费什么的,但这人就不能惯着,如果人人都是这样,那我们赵家哪有那么多钱,来填这个狗洞?这事情也不用和族长说了,如果这个吕鹏没走,明日你打发一个人去,带一些酒肉,给他个台阶将他们打发了。”
赵无极就不明白的问道:“既然刘焉过气,这个小小都尉更不必搭理他。”
结果大管家哈哈一笑:“区区一个都尉,还真不放在我的眼里,不过最近几日,各地的士绅都到咱们庄子上来给族长拜年,门外蹲着这条狗,实在是恶心人,先行打发了,等过完年,我就会让他家破人亡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