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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安航和乔治在医院走廊上遇上叶落尘,得知莫子慧跳崖,几乎要崩溃了。
“为什么我没有计划早一天带慧儿回家,如果提前一天带走慧儿,她就不会……”乔治很是自责,也很是痛心。
他最早见到笨笨的莫子慧,就觉得很可爱,而住在莫家的一段时间,总是看见莫子慧那单纯的模样,他真的喜欢上她了。以他内敛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动心,不可能主动出言试探。
乔治捂着心口,只觉得那种痛,是他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的。
“叶落尘,你怎么会让我妹妹坠崖?”莫安航拎着叶落尘的衣领。
司机直接说道:“三少爷,事情还有内情,这里不方便说。”
乔治握着拳头,“那就去我办公室,我倒是要知道,这内情到底是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这样就没了?”
关好了办公室的房门后,叶落尘才说出了莫子慧被叶知瀚欺负的事情,而司机也说清楚了莫子慧是怎么样乔装甩开他们,一个人偷偷跑走。
乔治一口血喷出来,他喜欢的单纯小丫头竟然临死前遭遇到了这种可怕的事情,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替她抵挡一切痛苦。
莫安航几近崩溃,甚至一拳头把乔治办公桌的玻璃板都给打碎了,即便拳头渗血。
“三少爷,慧儿小姐跳崖之前,让我给您和二少爷带话,说叶知瀚那个禽兽欺负了她,让你们给她报仇,把那家伙碎尸万段。”司机说道。
“叶知瀚,你杀我母亲,辱我妹妹,害她跳崖。我要把你剁成肉渣,把你丢到江水里去喂鱼。”莫安航眼睛都红了。
莫安航拉着司机,“为什么那么蠢?为什么会被她给蒙骗了?如果你们跟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区区一个叶知瀚,他打得过谁啊?”
司机立马跪下来,“三少爷,阿华自知罪孽深重,请您责罚,即便是处死,阿华也认了。”
“责罚你?处死你?那又有什么用?慧儿能回来吗?受过的欺负能当没有吗?”莫安航踹了那司机一脚,“再去找,安排船,即便是死,我也要把我妹妹给找回来。”
不算宽阔的江水里,十几条船只在打捞,一连就是三日,可却根本没有莫子慧的影子。
与此同时,在江水下游的庵堂厢房里,莫子慧盘腿坐着,眼神呆滞,没有丝毫的表情。
“姑娘,上游有船找打捞,说是要捞前几日失足坠崖的莫家姑娘,那是你的家人吗?如果是的话,不妨让贫尼安排人去报个信儿,也好早些接你回家。”师太说道。
“不要!”莫子慧一把拉住了那师太,“不要去!我受到巨大羞辱,我没脸见他们,我也不想见他们。如果你要去找他们,我就立马撞墙。”
“阿弥陀佛,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师太一脸的悲悯。
“师太,让我留下来吧!我已经看破红尘,要么让我死,要么让我出家为尼。”莫子慧抓着师太的手,“求您了,成全我!”
另一个霸气的姑子进来,“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千金小姐了。先吃饭!”那姑子把饭菜顿在了小桌上,“吃饱了,才有力气撞墙自尽,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剃度。”
莫子慧委屈巴巴的,她本就受了刺激,又被人这样吼,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开始落。
然而,这时候,有一个小尼姑过来,“师太,有个男人自称乔治,他非要进来,说是我们救下的姑娘,可能是他的朋友。”
莫子慧一听到乔治的名字,身体一怔,哭道:“师太,我求求您,帮我挡,一定帮我挡。我不要见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求您了。”
莫子慧说完,就跌跌撞撞的从炕头下来,跪在师太跟前磕头。
乔治其实是放弃了在江水里找,一个人沿着那条江,往下游走,他总觉得人很可能冲到下游,而他到了云枫镇,就听说这里的尼姑救下了一个飘在水里的姑娘。时间什么的也都吻合,就说什么都要见一面,他必须要确定这个姑娘是不是莫子慧。
而且,乔治是带着满心的希望,如果真的莫子慧还活着,他愿意立马娶了她。他不在意莫子慧的遭遇,他会加倍的爱护她。
乔治在门外苦苦哀求,师太则是出来了,“施主,云枫庵是女香客进香供佛的地方,恕不接待男客。您,请回吧!”
“师太,冒昧来访,是我的不是。在下乔治,有一重要朋友,在西岭山坠崖,落入江水。而听闻师太的庵子里前几日救下一个江水里的姑娘,所以才来寻人。还请师太行个方便,让我见她一面。如果她是我要找的人,必然捐奉香火,表示谢意;如果她不是我找的人,我可以帮她寻亲,助她回家,同样会捐奉香火。”乔治揖手,“还请师太成全。”
“云枫庵的人确实在江水中救下了一个姑娘,可是,那姑娘今早已经被她的家人接走了,是县里张屠夫家的妹子。所以,您来晚了一步。”师太说道,“所以,施主请回。”
乔治顿时沮丧,只能告辞了师太。
莫子慧一直躲在门口一颗大树后面,她知道乔治是为她好,她都这样了,乔治还来找她。可是,她却不爱她,即便是爱,她也觉得自己不干净了,配不上任何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姑娘,贫尼为你破例了。”师太说道。
“多谢师太!”莫子慧又跪下来,“求您给我剃度,我愿常伴青灯古卷,一心向佛。”
“姑娘,我看你红尘未了,还是先暂时在厢房休息,思虑周全后再做打算为好。”师太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一月之后,若是你还有此意,我便应了你。”
“多谢师太。”莫子慧磕头说道。
而这个时候,乔治是去而复返,他觉得奇怪,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师太在说谎。而他返回后,刚到门口,就看见了莫子慧在跪下磕头。
乔治又惊又喜又心疼,他几步冲过来,“慧儿,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要胡来。跟我回家去!”
“不要,我不要回家。”莫子慧顿时哭了,她没想到乔治会折返回来。
乔治看见莫子慧的眼泪,就心疼到不行了,他立马单膝下跪,顺手拔起旁边的一颗小草,编成一个戒指,“慧儿,我在莫家住着,总能看见你的活泼,你的可爱,你的单纯,你的善良。这些都深深打动着我,我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你。我不能让你出家,不能让你做出错误的决定。忘记不愉快的事情,让我来照顾你,陪伴你,呵护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慧儿,嫁给我,好吗?”
乔治也是急了,竟然在尼姑庵里就求婚了。
莫子慧感动,但也只是感动而已。她心里清楚,她受辱的事情,乔治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乔治还这样找她,单膝下跪跟她求婚,愿意娶这样一个不完美的她,这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
只是,莫子慧还是摇着头,“乔治哥哥,对不起,我不可以。真的对不起。我谢谢你来找我,我谢谢你跟我求婚,我谢谢你没有看不起我。可是,我真的不能嫁给我。我不爱你,我也配不上你。现在这个残破的我,唯有留在这里,才是最适合的。”
“慧儿,我是满心诚意。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当今日是表白。我会在日后的时光里,认真的追求你。我不许你出家。”乔治站起来,看着莫子慧的眼睛,“而且,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许你说什么配不上我的话。现在是新社会,你也是大学生,还在报社做事情,你的思想不可以那么陈旧。”
“我……我……”莫子慧低着头,耷拉着脑袋。
“慧儿,跟我回去,你三哥每日在江水里找你,都要急疯了。还有你心菱姐姐,她受了刺激,晕倒后元气大伤,现在我们还不敢让她知道你的事儿。另外,你的母亲马上要安葬,现在灵堂里孤孤单单的,你就不能回去送她一程吗?”
“母亲,母亲……”莫子慧突然拽着乔治的手臂,“那个禽兽说他杀了母亲,难道是真的?”
乔治点点头,“是真的,他和薛开成乔装,心菱第一枪打死了薛开成,第二枪打中了叶知瀚的右臂,而叶知瀚打死了莫夫人。后来叶知瀚落荒而逃,却万万没想到……”
“慧儿,回家吧!所有人都希望你回去。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乔治说道,“退一万步,最起码你应该参加你母亲的葬礼。你要知道,你母亲的遗言,最后一句话是告诉心菱,说让她一定要操心慧儿的事情。现在你心菱姐姐日日担心,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骗她了。她那个人有多聪明,你应该知道,你再不露面,怕是她会猜出来你出事儿,她怀着孩子,因为母亲的死,她已经晕倒抢救过一次了,难道你希望她知道你的事儿,再晕倒一次吗?她那个状态,若是再晕倒,怕是你的小侄儿就保不住了。”
“我……我……”莫子慧纠结了。
她是真的想要遁入空门,不想再理会红尘的琐事。可是,她终究是放不下,她怕顾心菱出事儿,怕巡儿出事儿,也想去送她的嫡母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