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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某个陌生的环境中忽然看到自己的画像,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有像看穿越剧一样的感觉。不真实,却又亲眼所见,非常的矛盾。
申俊伸手打开石屋二楼小小的窗户,让新鲜空气流通进来。他倚在书桌上,面向我的方向,和我一起看着那副画。
“是不是很神奇?”申俊问我。
“这是谁画的?”我看向申俊。
申俊摇头,“我不知道。你觉得画上的人是你吗?”
我点头,“至少是非常的像,到底是不是,我不敢肯定。”
“如果这张画上的人不是你,那这人,得和你长得有多像啊。”申俊叹了口气。
我认真地盯着那副画又看了一会,画上的人一身红色的裙子,脖子上还挂着项链,耳朵上戴着耳环。外貌很年轻,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
我那么年轻的时候,生活得很苦逼,不可能有那么多首饰。我记忆中,更是从来也没有穿过红裙子。所以我有些怀疑,画中的女子,其实不是我。
主观上有这种想法,顿时就觉得越看越不像是我自己了。那画中的女子,脸比我好像要瘦一些。再仔细看,她左眉间有个黑点,也不知道那画中落了灰尘,还是一颗黑痣?
“俊,你不知道这画中的人是谁?”我看向申俊。
“不知道。”申俊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石屋,这里偏僻,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一个巧合而已。以前我也在附近住过,那段时间我腿残疾,在这里避难,得到这边老乡的很多照顾,我一直心存感激。就想着为这边做点事,建一所希望小学,或者是做点其他的什么。”
我没有插嘴,听申俊继续说。
“再后来,我听当地的老乡说,这里以前也有人建过一所小学,后来弃用了,问我要不要把校舍重新翻新来用,也可以剩下些费用。后来我就过来看了,结果看到了这副画。”
“所以这里原来是座学校?可是看起来并不宽,当学校太小了。”我皱眉说。
“我也这样认为,老乡说,这里只有住户不多,外面有学校,只是这山里的孩子出去上学,很要走很远的路,所以在这里上一二年级就好,三年级以后,长大些了,就可以走出去上学了,如果只是教一二年级的学生,也就十来个人,基本上也够了。”
我看了看房子面积,确实是够了。
“可是这房子里并没有桌椅板凳,也没有黑板,一点学校的样子都没有。”
“以前有的,后来没用了,这房子才又改造过可以住人,据说以前在这里支教的老师,也偶尔会回来住上几天,这房子,就是他修的。”
“老师自己修学校,自己教书?”
“是的,听起来是不是很牛逼?”申俊笑着说。
“这老师很伟大,可是那学校为什么后来又不弃用了呢,是因为老师走了,还是其他的原因?”
“这个我也问过。不是老师不干了,是后来那些学生的家长不让学生来这里上学了,所以学校也就垮了。”申俊说。
我更加听得云里雾里,“这又是为什么?是因为嫌弃老师教的不好?”
“不是,是他们觉得那老师有问题。当时那老师就住在这楼上,本来好好的,后来有一天,这附近的村民听到晚上很闹,然后就过来看,发现老师受伤了,据说流血很多,当地的村民说,好像听到了放小鞭炮一样的响声。”
“枪声?”
申俊点头,“应该是。再后来,那些家长也就不让学生过来上课,因为他们觉得,这个老师有问题,再后来……”
申俊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再后来怎么了?你为什么叹气?”
“再后来,这些人报了警,派出所的人来了,要抓这个老师。但老师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也没有前科,也就放了。只是解释不清楚那枪伤的事,说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开枪打了他。”
我一听就怒了,“这些人真不识好歹,人家好心教他们孩子念书,这一言不合就去报警抓人?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我只是觉得把一个和我很像的人画在墙上的人,和我肯定有某种联系。
“这也不能全怪村民,村民胆子小,没见过世面。有枪声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大事,他们担心会连累到他们的孩子,所以这样做。”
“那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可以不让自己的孩子去上学,可是也不能报警抓老师啊,人家付出的时候,他们心安理得地享受便利,人家有点问题,他们就翻脸,一群忘恩负义之徒。”
申俊不和我争辩,沉默。
“其实你真是不必那么愤怒,因为这个老师后来也原谅村民了,他回来过,而且还给他们的孩子带来很多学习用品,他还感谢那时候他们对他的照顾。他在这里支教的时候,村民也确实没少照顾他。人家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呀。”申俊皱眉说。
我就是替他报不平,至于我介意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好吧,那这老师是谁,你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这人叫罗水生,他被当地派出所抓去后,有过笔录,我找到了当时派出所的材料,花了点钱,弄了出来,还搞到一张身份证的复印件。这是当时罗老师登记用的。”
“罗水生?没听说过啊。难道……”我脑中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申俊竟然点头,“没错,就是他!”
他递过来一张身份证复印件,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能勉强看清证件照上的人,眉目清秀,异常英俊,眉眼间的恣意明显。
罗水生,罗涛。本是同一个人。涛因水生,无水又哪来的涛,这逻辑倒也说得过去。
没想到风#骚绝世,放浪形骸的罗涛,竟然窝在这边陲之地的大山里教了几年书?他那么洋气,怎么也想不到曾经会是一个乡村老师。
“所以这画,是罗涛画的?那画的是我吗?”我问申俊。
申俊目光瞟向窗外,“不知道,罗涛明知你有丈夫,却还一直狂追不舍,而且对你的那种好,超出想像。以他的条件,又怎么会那么痴心于一个已婚女子呢?哦,我不是说你不好,我只是觉得奇怪,而且他是一个很花心的人,一直对你痴情不改,这本身就很相悖。所以我一直认为,这其中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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