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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给我退出去!”徐慕臣灵力大涨,翻掌对上方淮。
方淮彻底变了脸色,“你们今日休想走出我固怀堂!”
“那就要看方堂主留不留得住我了!”
两枚信号弹同时升上天空,刚至门口就见一群弟子早已摆好阵势合力灵阵朝前。眼看灵阵往仙灵庙去,大有毁庙之势,正在这时几个身影飞落千灵庙前截挡,其后众人轻点脚尖一个飞身,十几道灵光横斩当空,固怀堂弟子又岂能抵挡得住诸家首席弟子的剑灵,两阵碰撞,固怀堂弟子全部口吐鲜血打落在地。
“你们几个小娃子休得猖狂!”固怀堂长老们赶至就见自家弟子全部狼狈瘫倒在地,一个气急全部提剑而上。
仙灵庙内坍塌声不绝于耳,再往庙宇处看时,两个身影腾空破出屋顶,灵光将两人包裹其间可仍遮挡不住强大的灵力威压。
夜幕伴着星辰降落,固怀堂却如同白昼一般,炫目灵力在空中四散,伴随着不断的哀嚎声飘荡其间。
固怀堂长老大喝道,“一个不留!血洗!”
话完无数固怀堂弟子蜂拥而至,其后竟跟着无数行尸!
“作孽!凌霄殿弟子领命,固怀堂残害无辜百姓,妄为灵道!杀!”徐婓一声号令穿透长空,只听一道震耳欲聋的高鸣钟声,固怀堂结界化作无数碎片,连同铜镜与八卦钟化为齑粉。
高墙处无数人影飞越,固怀堂长老睚眦欲裂,怒道,“好你个凌霄殿,竟联同百家亡我固怀堂!找死!”
无数弟子飞奔在耀眼灵光之下,其中不止身着红莲的凌霄殿弟子,更有蓝莲仙临阁,黄莲灵重顶,白莲乾云观,粉莲弥若寺。五家弟子大破固怀堂山门,门内厮杀声一片。
满目苍凉的几位长老双目通红,怒道,“给我杀!”
顿时间,人的呐喊与行尸怒号不断,九霄之上乌云集顶,顷刻,月色都不再剔透。固怀堂弟子拼命扑杀,本是灵师间争斗,鬼师却层出不穷。有的鬼师甚至面目全非,四肢残缺,非人的模样连同空无的意志仿若杀人木偶,召的鬼更是不堪一击。
灵师对上灵师,其余鬼师自当各自找自己的事做。行尸扑咬间,就见一头黑纹猛虎到处穿梭,利齿贯穿行尸后它便更加凶猛,吼叫声让行尸都畏惧几分。固怀堂见厮杀间一人悠哉坐在屋檐边,当即唤出召鬼向他飞去,白瞳悠闲地伸了个懒腰,勾唇一笑看得召鬼呆愣,下一刻他皓白手臂竟涌出大量黑气形成猛物,长吼声过便是散灵漫天的召鬼。
白苏与甘青司躲过固怀堂灵师,脚步飞快往行尸处跑,忽地白苏铃铛摇晃得十分厉害,她急道,“阿司!”
身前人影一闪而过,白苏就见两个活尸将甘青司扑在地上,而他的两只手紧紧扼住它们的脖子。
面前是张牙舞爪的两只活尸,身上溃烂得早已辨不清模样,可看他们成尸的样,甘青司断定生前必定为灵力高修为者,厉尸,还是高阶怨尸,怕是固怀堂把本家弟子和长老都搭了进去。
铃铛猛地一击厉尸后脑,二者浓稠的乌血与白色浆液涌出但它们仍不为所动,“小苏!身后!”
白苏飞速退后几步,几个翻身不断放出召鬼对付袭击自己的行尸,最终她抛出披帛缠上与甘青司对峙的厉尸。
“先别管我,去帮其他百家弟子,他们受不住这厉尸,到时成尸只会更麻烦。”
闻言白苏也未犹豫,立即抽身赶往百家弟子处。
甘青司正眼看向两个厉尸,笑道,“我看你们喜欢我得紧,不如跟了我?”
两个厉尸发出尖锐的嘶喊,双目流出脓血,两手更是死命往甘青司手上抓。
“我说……,”笑意逐渐减淡,甘青司鬼气缠绕着他的身体,离他稍近的行尸全部恐惧站在原地不敢动作,“要么形魂俱灭,要么与我同战,选一个。”
厉尸眼珠晃动,近乎扭曲的收回双手,刹那间向周遭的行尸反杀。
“你竟能控厉尸?”固怀堂鬼师气怒不已,两手言文愈渐退却。
甘青司偏身看向他,“一回生二回熟,不止厉尸。”他嘴角扬起,身后鬼气四散,庞大的阴影将他笼罩,“还有你呢。”
他直视甘青司的眼无法移开,此时他浑身都在打颤,使不上半分鬼力也无法操纵召鬼。
“你们确定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听了这话,他内心有些动摇,“我……,”
“你莫非认同固怀堂的做法?或是你们所有弟子都认同?”甘青司看向周围搏命相拼的人,“你们知道是在为什么卖命吗?”
“你们会放过我们?”
“取决于你们自己。”甘青司说完便朝行尸去,跳入行尸包围圈后它们立刻仓皇逃窜,看得一众弟子无语。
“阿司,身子刚好别太勉强。”白瞳嘱咐道。
“不勉强不勉强。”
白瞳指着他,道,“血,流出来了。”
甘青司胡乱一擦嘴边,道,“小事。”
“收回鬼力,别让我对你动手。”白瞳两手一合,作势要放鬼。
“马上就收,你别急。”他笑着抬了抬眼,人影又消失在白瞳面前。
他往甘青司疾走的方向看去,只见席若白被五个活尸围在其间,周遭的行尸在他身边蠢蠢欲动却不敢上前,而活尸凶狠异常的对他伸出利爪。白瞳无奈只得跟在甘青司身后,生怕他又闹什么乱子。
席若白先前对付固怀堂弟子耗费许多灵力,赶巧的是又遇上了五个活尸,还都是实力不俗的厉尸,他慎重以灵气护住周身,御剑抵挡。
活尸久久不得手更是暴怒,一齐发狂的攻击,撕裂一声,席若白凝心聚集灵力,紫光灌满元夕剑身,他竟是在片刻间齐腰斩断身前活尸。一个后空翻稳落在地,他手腕位于耳侧,趁活尸追赶自己之时,几道淡紫光线穿透它们脑门,顿时所有活尸停滞,血口不住发出痛苦的喊叫声。席若白双手一提,弦杀紫光飞散,瞬间四处血块飞溅。
甘青司到他面前时,席若白衣服染了点点血迹,就是白皙的脸颊也是血污,半边衣服在方才的躲避中被撕去大半,露出健硕的胸膛。他过于专注剑上的血渍并未看到接近自己的人。月色流淌在他身上打下一片光晕,他抬剑二指顺着剑身抚下,神情极为温柔。
白瞳停在他身边,“喂,又流血了。”
甘青司惯性往嘴角擦,一边道,“收了收了。”
他好意提醒道,“大哥,鼻血。”
席若白闻声转眼一看,心急如焚的跑过,“夙冶,你怎生流血了?”
甘青司哈哈一笑,道,“没事没事,控制得不太好,没收住。”
“色胚!”白瞳哼了一声,道,“席公子,你不知道他——唔唔唔,”
甘青司捂住他的嘴躲开身后灵师一击,还闲聊道,“听欢,你打着,不必理会。”席若白不安看他一眼,甘青司也索性放开白瞳,长袍从肩头落下,飞身到席若白身旁给他披好,“穿好。”
莫名的举动让席若白轻笑,他听话的将甘青司外衣穿好,道,“夙冶,没人会看的。”
我会看!
“不许再被人弄坏衣服,行尸也不行,召鬼也不行。”
“好。”
一柄长剑穿透固怀堂高楼大钟,浩荡之声如雷贯耳将所有人的视线夺去。暗红衣袍在风中吹得散乱,徐慕臣右手提着一个人,浑厚嗓音回荡在固怀堂上空,他道,“固怀堂方淮咎由自取,为祸百姓,罔顾道法。现方淮身死,凡是自愿悔过者,我玉岭仙门从轻发落,若是再有扰乱人道者,绝不姑息!”
固怀堂弟子心如死灰,大多纷纷弃剑,少数叫嚣之人也死于仙门剑下。
固怀堂长老们更是满心皆死,灰败眼中满是不甘与悔恨。其中一人抬手朝天灵盖拍去却被一陌生人握在掌中。
“十八年前,你们害了张氏一家,先人张榭、张修岳与金洛妆在何处?”甘青司紧盯着他,话中尽是隐忍。
“你是那个孽子?”
“管好你的嘴。”
“哈哈哈,告诉你,对门派不忠者,必将暴尸一月,挫骨扬灰。”他阴冷地笑让人心寒也生愤。
甘青司一手握住他脖子,他死活挣脱不开,便拼尽全力抠着他的手,“我问你他们在哪?”
他憋红的脸上满是得意,“许是洒进沟水里,谁还会记得?”
“大哥!”金玉堂急忙叫住甘青司,道,“不要为这种人脏了手。”
甘青司收回手,对方瘫倒在地上咳嗽,顺气后又道,“孽子,都是因为你!”他猛地朝前一扑,金玉堂和甘青司反应不及,莫游反身抱住金玉堂后听得身后一声响,再回过眼就是徐慕臣的剑贯入对方胸膛。
这边金玉堂连忙摸着莫游身子,“莫游哥,你有没有哪里受伤?”见莫游惨白着脸摇头,他急道,“别哄我,你说句话。”
莫游扑哧笑起来,指指自己的喉咙摇头。
“我……我一时犯糊涂了。”金玉堂挠挠脑袋,又问道,“真没事?”
他颔首。
夜过三更,固怀堂早已血色成灾,百家弟子便在收拾残局。山洞里的尸首一具具排列在地,总共一百七十二具,而深藏在固怀堂别处的无辜人士也有几十,更有的已是活死人,他们有大人有小孩,最小的不足周岁。
苏子矜作为高超颂师,便带着一众弟子在旁诵经好让无数怨魂有所依归。灵师便帮忙埋葬无辜百姓与弟子,而鬼师便忙着收取鬼气,驱除满门怨气。
甘青司从抬尸者到清理怨气一个没落下,累得满头大汗靠在席若白身上,他看着面色不改仍在为人超度的苏子矜道,“我竟不知何时这诵经这么好听了。”
席若白微笑看他不语。
“听欢,你说他们都能好走的吧。”
“以子矜的诚心,他们定能再入轮回,不再受这冤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