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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解决,但真要解决此事又何偿容易?大帝遗臣的霸道和优越感,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已根深蒂固,除非彻底将他们毁灭,否则此事绝不会罢休。
也许,他们要灭杀花青瞳只是附带,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其他。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要灭杀花青瞳的决心。
西晋。
层层御林军将丞相府包围,司玄一身玄衣染血,脸色冰冷地望着匆匆迎出来的丞相李辰然。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驾到,微臣有失远迎,微臣惶恐。”李辰然一看司玄满脸煞气,身后又是重重军队,不禁神色骇然地深深跪拜下去。
“御林军已将相府包围,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李辰然,你给本皇去找,翻遍你府上,也得给朕把人找到。”司玄脸色阴戾,眼神狰狞。
瞳瞳居然敢给他趁机逃走,而且还那么熟悉他宫内的机关,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再结合自己内心深处对她莫明的疼痛感,以及她对自己的恐惧,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自己的确是和她相处过。
当得知她启动机关逃走的时候,他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暴虐的情绪,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咆哮,把她抓回来,锁起来,永远别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司玄眼神暴怒,李辰然满心茫然,忙又拜了下去,道:“微臣斗胆,敢问陛下要找何人?臣这府中,今日并无人来过呀。”
“大门没人走过,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没有人进出,对方是天眷者,李辰然,你给朕找,翻遍你府中每一个角落。”司玄怒哼一声,大步迈入,李辰然诚惶诚恐地的跟在后面,忙派了府里的侍卫去找人。
“是个女子,怀着身孕,别伤了她。”司玄突然又发话。
李辰然目前露诧异,随即面色狂喜,“陛下,您……”
“哼,朕到是想让她当朕的皇后,可人家不肯。”司玄冷笑说道,说到这里,他心底又感烦闷,脸色也越发的可怕起来。
李辰然倒抽一口凉气,天呐,莫非是西晋有皇嗣了?此事可大意不得,他告了罪,忙亲自去带人在府中寻找。
司玄独自一人坐在府中喝茶,一名穿着锦衣的少年在府中散步,看见外面的御林军,他的脸色惊了惊,忙上前行礼寻问道,“这位大人,为何包围相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御林军的首领见这少年彬彬有礼,气度不凡,应是李丞相的嫡子李温宇,便微微点头还礼道:“有人进了相府,陛下带我等前来找人,李公子不必惊慌。”
“陛下也来了?”少年惊讶道。
“陛下心情不佳,李公子不必前去拜见了。”御林军首领好心提点道。
少年深知对方的好意,也知道陛下的暴虐性情,不由感激地朝那御林军首领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李温宇回了自己的院落,见母亲林氏正等在门口,见他回来,林氏雍容的面容上不禁露出慈爱的笑容。
“宇儿,去哪儿了,今日府中有事,你莫乱走。”夫人慈爱地拉着儿子往院落里走去。
李温宇听话地点了点头,随着妇人一同到了屋内。
李温宇今年十二岁,是府中唯一的嫡子,再无兄弟姐妹,他长相清秀文雅,小小年纪已经可预见将来必是玉树临风的绝世佳公子。
再加上他教养良好,听话孝顺,幼时又生过一场大病,丞相和夫人几乎将他疼到了骨子里。
“宇儿,今日的功课如何了?”林氏是位慈母,也是位严母,对于儿子的学业,她颇为上心,李温宇连忙躬身道:“回母亲,已经完成了,儿子刚刚已将明日的功课预先看了一遍,这才出去走走的。”
林氏眼中闪过欣慰和慈爱,她就知道,她的儿子是最优秀的,虽然只有十二岁,但他自小聪慧,又好学,却是许多成年的男子都比不上的。
他们母子俩在此说话,另一边,李辰然带人将府中大半的地方搜遍,也未找到陛下要找的人,李辰然心中不禁焦急起来,看陛下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寻人,又联想到之前皇宫里的一番杀戮,李辰然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遂又带着人匆匆来到了正院,正在说话的母子俩见他带人来,林氏不禁诧异道,“老爷,怎得连正院都要搜?”
“陛下笃定那位姑娘在相府,别的地方找不到,我只能来正院找了。”李辰然看了眼妻儿,无奈地道。
“父亲,孩儿陪您一起找吧。”李温宇上前一步,恭手道。
李辰然看了他一眼,见少年已经是身长玉立,虽稚气未脱,但已经初俱少年风采,李辰然眼中慈爱的光芒一闪,便点头道,“好,你随为父一起。”
少年欣喜应是,跟随在李辰然身旁,父子二人将正院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人,想到司玄恐怖的脸色,以及皇宫里之前刚刚发生的那场地战斗,李辰然额角不禁滑下两滴冷汗。
“还是没有,会在哪儿呢……”李辰然脸色难看。
李温宇见父亲脸色不佳,不由也凝紧了眉头思索,片刻,他突然眼前一亮,“父亲,孩儿知道一个地方还没有去找过。”
李辰然一愣,偏头看向儿子。
花青瞳坐在柴房的门口,看着少年忙里忙外,不多时,一些脏乱破旧的衣服便被他洗的干干净净,屋里院里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少年的娘亲躺在床上,看着忙碌的儿子,眼中泪光闪烁。
吃了灵药后,她的精神好了很多。
“仙女姐姐,我去弄些吃的来,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少年收拾完,眼神灼灼发亮地对花青瞳说。
“你去哪里弄吃的?”看少年和妇人的日子,明显在这府里过的非常不好,他怎么能弄来吃的?
少年拍了拍胸脯,自信地道:“仙女姐姐你放心,我一定能弄来吃的。”
少年说完,匆匆往外跑。
“他是要去厨房里偷食,以往为了给我偷东西吃,没少被逮住挨打,身上不知有多少伤痕……”妇人喃喃说道,泪水决堤,许是因情绪太过激动,她剧烈的喘息起来。
花青瞳眼神复杂,圣王寺的圣王转世后,竟是过着这种日子,恐怕与她从前在乡下过的日子也相差无几了。
见妇人喘的厉害,随时可以厥过去,花青瞳忙起身,又给妇人喂了一颗灵药,妇人吃了药,脸色稍佳,花青瞳扶着她半靠在墙上。
“谢谢姑娘。”妇人看着花青瞳,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姑娘定然不是寻常人,贱妇我虽然没有多少见识,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姑娘如今出现在此处,许就是那孩子的造化,姑娘,贱妇有一事相求,万望姑娘能够答应。”
说着,妇人便挣扎着起身欲跪。
花青瞳拦下她,面瘫着脸道:“我也是落难之人,否则也不会怀着孩子沦落到此,你且说说要求什么事,能办到,我答应你也没什么,若是实在为难,就抱歉了。”
“不为难,不为难,姑娘,你也看到昌奴是个懂事能干的好孩子了,你收留他吧,你带他走,离开这府里,让他跟随在你身边当个打杂的小厮也好。”妇人哀求地看着她。
花青瞳沉默,眼神闪烁,将圣王寺的圣王转世之身带在身边,这简直就是再好不过,关键时候,这就是一张对付圣王寺的绝佳底牌,花青瞳当然愿意将少年带在身边,不过,“这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妇人眼睛一亮,知道花青瞳这是答应了,“姑娘放心,贱妇会说服那孩子的。”
她看得出来,眼前的姑娘必不是常人,跟着她走,那孩子或许会有更加光明的前途,便是李府的嫡子也比不上,这样好,这样也能弥补一些她对那孩子的愧疚和罪恶。
再说那少年,他摸出了院子,隐约觉得今日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他的脚步不禁有些迟疑,但是想到院里的娘亲和仙女姐姐,他一咬牙,加快了脚步朝外飞奔而去,而没跑多远,就撞见了从小路上迎面而来的李辰然一行。
少年飞奔的脚步戛然而止,他仰着黑乎乎的小脸,呆呆地看着李辰然。
他是他血缘上的父亲,身份上,却只能是他的主人。他是庶奴,而且还是个被夫人打压,不受宠的庶奴。
李辰然也惊讶地看着少年,少年看身形也就十一二岁,黑乎乎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的样貌,但那双格外明亮的眸子,却意外的吸引人。
“你是?”李辰然看着少年询问。
“父亲,他应该是珮姨娘的儿子。”少年看着他们发呆,没有说话,李辰然身边的李温宇轻声说道。
“怎么这副打扮?”李辰然皱眉。
“父亲恕罪,许是娘亲的疏忽。儿子也有不是之处,这些年竟一直没有注意过他。”李温宇看了少年一眼,见他衣着破烂,连最下等的仆人都不如,不禁脸色肃然地垂头请罪。
事实上,他身为嫡子,又如何会想到一个庶奴过的如何?
李辰然看了李温宇一眼,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看了眼躬身请罪的儿子,又看看少年,不由叹了口气,“这事你娘做的过了。”
“父亲千万莫怪娘亲,儿子回去后会好好与娘亲说的。”李温宇忙道。
“走吧。”李辰然拍拍李温宇的肩膀,无奈地招呼他往前走。
少年却在惊愣之后,陡然反应过来他们走来的方向,再看到他们身后一批侍卫,他心中霎时咯噔一声,再也顾不上其他,转身撒腿便跑。
老爷一定是来抓仙女姐姐的。不然他为什么带那么多人来他和娘亲的小院?他得快点回去把消息告诉仙女姐姐才好。
“站住!”看着狂奔而逃的少年,李辰然大喝一声,一名侍卫已经扑上前,一把将少年抓进怀里。
少年焦急地剧烈挣扎,清亮的眼眸里全是焦急。
李辰然目光一闪,“抓着他,走!”
几人快步朝小院里走去,期间,李辰然遣了一名侍卫去向司玄禀报,也许,人找到了。
花青瞳坐在柴房的门槛处面瘫着脸发呆,皇宫里的波动已经消失,这个地方她不能呆了,等司玄回过味儿来,或许就会找到这里来。
她正想着,小院的门被‘砰’地一声,大力踹开。
花青瞳一惊,猛然抬头,便见为首一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李辰然。
花青瞳怎会认不出男子的身份。
再一看李辰然身后一伙气势冲冲的侍卫,以及被抓住了的少年,花青瞳的心不禁沉了沉。
“仙女姐姐,对不起……”少年满眼愧疚地看着花青瞳。
花青瞳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那侍卫将少年放开,少年一得自由,立即将花青瞳跑来,抓着她的衣袖,怯生生地看着李辰然。
李辰然的目光扫过少年,最后却是定格在花青瞳身上,他目光炽热地看着花青瞳,不,确切地说,是看着她的肚子,这、这是陛下有后了吗?
花青瞳面瘫的小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恶意的神色,“李丞相,别看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跟司玄可没有半点关系,他姓君。”
她知道李辰然是个忠臣,司玄无后,一直是他的心病,司玄太无神书小成后,已然可以纳后,但司玄依然没有动静,李辰然当然急了。
乍然听闻花青瞳如此一说,李辰然激动的脸神陡然一僵。他微微眯眼打量花青瞳,这姑娘似乎很了解他似的?
“姑娘,陛下有请!”定了定神,李辰然压下了心头的想法,对花青瞳躬身说道。
花青瞳面瘫的脸上已经黑沉一片,司玄好快的反应。
“李丞相,你于其管司玄的事情,还不如操心操心你府里的后院,你看看他们母子,这日子过的也太惨了点。”
花青瞳挥手将门打开,露出里面的情景,一个妇人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面无人色。
李辰然愣住,李温宇也愣住。
而柴房里的妇人,也怔怔地看着屋外,他看的不是李辰然,而是李辰然身边的锦衣少年李温宇。
她的目光死死地锁住李温宇,眼神充斥着浓浓的激动之情和贪恋,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李温宇觉得她的眼神很是奇怪,却并不排斥,而是有种奇怪的亲近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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