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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 不知这羌鲟能不能被麻晕?”
听到青瑶的问题, 船夫想了想:“这倒是不知道,不过想来一般的迷药应该作用不大吧?”
青瑶没有放弃, 接着道:“我身上带了一些我华家独有的麻沸散,不然,大叔, 我们试一试如何?如果有效果,我们也不用与这怪鱼正面相斗, 就算没效果, 也不过就是按照原本的打算来罢了。”
船夫只不过犹豫了片刻就同意了, 毕竟这样做确实无甚妨碍。
取得船夫同意后, 青瑶立刻从腰间的药囊里掏出两竹筒麻沸散,那羌鲟身体巨大, 她怕一筒药效不够。
青瑶耐心地寻找着合适的下药时机。就在羌鲟嘴巴再次张开蓄力时, 她动了, 青瑶的两只手同时发力, 将两个竹筒扔向羌鲟的嘴巴,等到竹筒马上没入到羌鲟的口腔内时, 她又迅速打出两枚铜板, 将那两个竹筒击碎, 顿时, 满满的麻沸散倾泻而出, 一点不少地全部进入羌鲟的腹中。
起先, 青瑶和船夫还感觉不到麻沸散的效果, 因为那羌鲟依然生龙活虎,攻击频率没有一点变化,但就在青瑶开始失望时,那条羌鲟突然毫无征兆的停止了动作,两颗大如茶碗的眼睛也不转动了,眼神开始涣散。虽然因为是鱼不会闭眼,无法从此判断它是否失去意识,但仅从现在的状态就能看出这条羌鲟似乎已经晕过去了。
船夫与青瑶对视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船靠近羌鲟,用手上长长的竹蒿轻轻地捅了它一下。
青瑶语气略带迟疑:“大叔,好像……麻沸散起效果了。”
船夫不敢放心,又加了点力道,再次用竹蒿试探起来。来回几次之后,他才敢相信,这羌鲟竟真的被两筒麻沸散放倒了。
他转头看向青瑶,目光复杂:“你们华家的麻沸散原来这么厉害。”
青瑶听着这不知道是夸奖还是感叹的话,不知道为何突然有点尴尬,忙转移话题道:“大叔,那现在该怎么处理这条羌鲟?”
青瑶环顾了下这条小船,与羌鲟巨大的身子相比,这条船真的算是相当小了,所以,也无法把羌鲟弄到船上来宰杀。
船夫大叔对此倒是很有经验:“这个简单,等下我直接跳到它身上,然后从它嘴巴里进去,直接割断它的腮,然后就可以从它身体内部分解了。这条羌鲟算是你的战利品,你想要它身上的什么?直接跟我说,我帮你弄,或者,你要是水性好胆子又大,也可以自己来。”
青瑶听完,想着,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经历,而且说不定她自己去分解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毕竟很多能入药的东西一般人还真不一定知道。
青瑶简单的做了点准备就跟着船夫大叔跳上了羌鲟的身体。她的水性其实只是一般,但临来时华天修特意给她寻了颗伪龙珠,含在嘴里可以避水,此时,她就把这颗龙珠用上了。
“华公子小心点啊,这鱼背上最滑不过了,注意站稳了啊!”
哪怕船夫不提醒,青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压低重心,稳稳地站到了羌鲟身上。
“好了,现在我们要进入它嘴里了,华公子,你可要保佑你家的麻沸散药效能久一点,别刚等我们到它嘴里,它就醒了,那咱俩可就真是自己送上门去了。”船夫似乎一点都不紧张,此时还有心思跟青瑶开玩笑,但这个玩笑,青瑶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大叔放心,虽然刚才药效发作慢了点,但把它迷晕个个把时辰应该还是没问题的。”青瑶一边回答,一边左右打量着,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进入了鱼嘴里。
这羌鲟倒是并不同于一般的妖蛮,也不同于一般的鱼类,它的身体并没有太大的腥味,嘴巴里的两排牙齿倒是看起来很锋利,但青瑶凑上去敲了敲,却发现这也是空心的。
在她前脚进来的船夫已经动作利落地去要它的命去了,青瑶对此不感兴趣,只是在原地转了转,等船夫处理好了,才跟着一起进入羌鲟的腹腔。
鱼肚内并没有水,青瑶将伪龙珠从口中拿出。
“大叔,你说的食之半月不饥的那两块肉在什么部位?”
船夫闻言了然的笑笑,道:“跟我来吧,我就猜到你会对这玩意感兴趣。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块肉确实好吃,那滋味,绝了,就是味真楼里最好吃的菜也比不过。”
味真楼是圣元大陆上最有名的连锁酒楼,据说背后的主人是一向超然的龙族,所以整个大陆,不论是人族还是妖蛮的地盘,只要是有城市的地方,都有味真楼的存在。那里的菜青瑶也去吃过,虽然限于调料和烹饪方法的落后,但所有的菜都尽可能的还原它最原始的鲜美味道,比起现代的各色美食,也别有一番滋味。
船夫带她来到了羌鲟的腮与身子相连的部位,然后将手中的刀顺着羌鲟头部的骨缝插了进去,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就被他翘下了一片骨片。船夫大叔小心地将那片骨片取下来,然后青瑶就看到了骨片遮掩下的一块莹白似玉的肉。
船夫深吸一口气,将随着这块肉的暴露而自然飘散出来的清香气味吸入腹中,然后道:“这就是了。取这块肉可不能再用刀子了,它嫩得很,只能用刚刚的那片骨片来挖。”
青瑶凑近一看,那肉块晃晃悠悠,显然极嫩,看起来倒不太像肉,反而有些像极黏稠的粥,只是更加晶莹剔透一些。青瑶又伸出手指,小心地碰触了一下,只觉得手指接触的地方毫无阻力的下陷,仿佛再用力一些就会破碎,这样的手感又有些像豆腐脑。青瑶缩回手,不敢再碰,退到旁边看船夫怎样取肉。
船夫没有立刻就把那块肉割下来,而是让青瑶先去羌鲟腹部中心把它的鳔割下取来。青瑶不明其意,但还是立刻照做了。
很快,青瑶取来了羌鲟的鱼鳔。羌鲟的鱼鳔因为羌鲟死前的上潜状态现在正处于肌肉伸张中,里面充满了空气,所以体积巨大。
船夫示意青瑶将鱼鳔从尾部割开,把空气放尽。没有了空气的鱼鳔迅速收缩,很快变得瘪瘪的。
“这羌鲟身上的这块肉虽然也就味道这一点能拿得出手,但要想完整无损的得到它,却麻烦得很。除了只能用它的骨片来挖取外,装它的容器也讲究的很,最好用的就是这鱼鳔了。行了,万事俱备,现在我就要来取了。”
青瑶忙把手中的鱼鳔袋子撑开,严阵以待。
船夫大叔此时的动作也很小心翼翼,他将骨片弧形的那一边缓缓地沿着那块肉的边缘插进去,然后顺着边线慢慢滑动着,直到骨片绕着这块肉划完一圈,他才手腕轻抖,一个用力,将整块肉完整的挖起,送入鱼鳔袋子里。
“呼~行了,这块搞定了,我们再去另一边吧。”
很快,另一块腮肉也被船夫用同样的方法取下了。青瑶掂了掂手上的重量,约有三四十斤,也不算少了。留出十斤用来吃,剩下的入药,应该也够她研究成功,并且做出少量的辟谷丹了。
这完全算得上是青瑶的战利品,所以如果青瑶独占这两块腮肉,把它全部用于研究辟谷丹,在道义上她也是站得住脚的,但一来她并不是那种小气不愿分享的人,在她看来,船夫也是出了力的,而且如果没有船夫大叔她连这两块肉怎么取都不知道,所以于情于理,还是要拿出一部分来的。另外嘛,就是青瑶自己其实也很好奇它的味道,这东西被船夫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如果不尝尝,岂不是辜负了它?修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有能力看遍世间各种风景、尝遍世间各种美味吗?
青瑶又在羌鲟腹中仔细地寻摸了一圈,最终遗憾地发现,这羌鲟身上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在她眼中应该非常有用的鱼皮因为太厚太硬,完全没办法割下来,被她无奈放弃。最终,青瑶没有让自己空手而归,而是取了几根中空的鱼刺。这鱼刺粗的地方非常粗,但在尖头处却又细如毫毛,仔细加工一下,倒有些像天然的针头。虽然暂时还用不上,但青瑶还是取了几根备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离开羌鲟的身体,青瑶与船夫回到小船上,继续向下游前行。那腮肉青瑶取了一部分直接片成薄片,与船夫分吃了,味道果然鲜美异常,唇齿留香,而且骤一滑入腹中便化成一股暖流,盘旋其间,甚为舒服。另外的肉青瑶也开始试验着加入辟谷丹中了,这件事到没有那么容易成功,青瑶也只找到了点苗头,他们就到了船夫所说的小镇的港口了。
青瑶将身上的药囊和药匣放入包袱里,然后背在身后。不仅如此,她还让幻玉冰蚕用幻境又遮掩了一番,确保自己不会露出一点出身医药世家的破绽才跟着船夫进入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