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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梅到了毛四斤家,站在院子里喊了几声奶奶。
奶奶应声走出来,见是柳叶梅,就说:“他嫂子呀,真是稀客,啥风把你给刮俺家里来了?”
柳叶梅小声说:“奶奶,我想给四斤兄弟介绍个对象,你看中不中?”
“那敢情好!”奶奶一听,皱巴巴的脸上立马挂满了笑容,进屋拿两个凳子出来,跟柳叶梅面对面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柳叶梅问奶奶:“你知道村里那个叫曹山妮的女孩不?”
奶奶说:“你说曹大嘴他闺女吧,小名叫妮对不对?”
柳叶梅说:“是啊,那闺女长得俊,人也本分,我觉得跟你家四斤正好般配呢。”
奶奶说:“那个闺女好像比俺家四斤大几岁。”
柳叶梅说:“是啊,大两岁,女大两黄金淌嘛,两个人真要是走到了一块,小日子肯定不孬。”
奶奶兴奋起来,说:“是啊,我之前也找黄仙姑掐捏过,大两岁正好,正合适呢。”
柳叶梅问:“四斤兄弟会同意吗?”
奶奶说:“这事可由不得他,我说了算,他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正说着,毛四斤从屋里走了出来,先朝着柳叶梅点了点头,问了声嫂子好,然后就朝着奶奶嚷了起来:“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要包办婚姻?那可是犯法的事儿,小心警察把你抓了去,我可不去大牢里给你送饭。”
“混账东西!奶奶还不是为了你好吗?你爹娘死的早,万一哪一天奶奶也走了,你这一辈子可就瞎了,也只能打光棍了……”奶奶说着,竟然带了哭腔,一把一把抹起了眼泪。
柳叶梅赶忙凑过去,安慰道:“奶奶,四斤兄弟跟你闹着玩呢,他们俩要是真的有缘分,自然就会走到一块的,这样吧,等我问一下曹山妮,再给你答复好不好?”
奶奶随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说:“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奶奶可就指望你了。”
毛四斤刚刚因为女人的事情被伤害得不轻,这时候不想再听唠叨自己的婚事,就岔开话题,问柳叶梅:“嫂子,你找我有事吗?”
“是啊,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嘛,就是想撮合你跟曹山妮。”
“嫂子,”毛四斤看一眼奶奶,再望向柳叶梅,说,“咱出去说吧。”
柳叶梅知道他是不想让奶奶知道的太多,说一声那好吧,就朝着大门外走去。
谁知奶奶立马翻脸不认人了,阻拦道:“不成……不成……这黑灯瞎火的,你们孤男寡女凑到一块儿,说不定会干出啥丑事来呢?不能去……不能去……有话就在这儿讲,你们不怕,奶奶还怕呢。”
“奶奶,你胡说什么呀?”毛四斤先呵斥奶奶一声,再跟柳叶梅解释,“奶奶老了,脑子稀里糊涂的,你别在意。”
“谁糊涂了?我一点都不糊涂,脑子里清醒着呢。”奶奶不依不饶,一点都不给柳叶梅留脸面。
柳叶梅不跟她计较,人老了就成了小孩子,何必在意呢,就说:“奶奶,你放心,四斤不是那种人,我也不是那种人,不会胡闹的。”
“富贵媳妇,四斤还是个孩子,可你……你……这样吧,有话就在这儿讲吧。”奶奶坐定了,一动不动。
毛四斤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嫂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容我仔细想一想,再给你答复,好不好?”
“四斤,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女同学。”柳叶梅直截了当地问他。
毛四斤一下子慌了神,连声说:“没……没……没那回事。”
奶奶站在一边,好像听出了点啥,问:“啥女同学?”
柳叶梅忙解释说:“不是呀,奶奶,我是问他还想不想上学。”
“哦,是这么回事呀。”奶奶吧嗒吧嗒嘴,说,“不上了……不上了,在外面老受人家欺负,还上个屁啊上!”
既然奶奶不让出去谈,当着她的面又乱打岔,柳叶梅就不想再说下去了,朝着毛四斤使了使眼色,就告辞回家了。
路过村委会时,听见办公室里人声嘈杂,呼天号地的,就过去看了一下,见几个人围在一起打牌。
村长尤一手坐在正面上,首先看到了柳叶梅,便嬉皮笑脸地问:“柳叶梅,不会来喊蔡富贵回家给你暖被窝吧?”
柳叶梅白他一眼,说:“你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正经点好不好?”
“我咋不正经了?”
“咋不正经你知道,还要我说出来吗?”
蔡富贵担心女人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赶紧打断他们,问柳叶梅说:“你来干什么?”
柳叶梅问他:“你是不是还值班?”
尤一手忙着插话道:“是啊,今天晚上你们几个值班,谁也不准走,过几天我给你们发补贴。”
柳叶梅眼珠一转,他担心尤一手又在打自己的主意,就说:“那好,我去杨絮儿家睡了,听说她感冒了,我过去陪陪她。”
蔡富贵答应了下来,说你去吧。
柳叶梅回家后,关好门,灯也没开,直接进屋躺到了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心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院子里咕咚一声闷响。
柳叶梅一咕噜爬起来,赤脚窜到了屋门口,紧贴在狭小的门缝上,朝外探望着。
门外果然响起了胡校长的声音,夹着嗓子喊:“柳叶梅……柳叶梅……是我……是我……胡善好。”
柳叶梅虽然知道外面的人是胡校长,但对他的名字很陌生,故意问他:“胡善好是谁啊?”
“就是……就是胡校长啊。”
柳叶梅开了门,胡校长弓着腰,一溜烟进了屋。
看上去倒是轻车熟路,直接钻进了东边的卧室,坐到了床边上,拦腰抱住了柳叶梅。
“你来的时候没人看到吧?”柳叶梅挣脱出来,面露惶遽。
“没有,一条大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不是没有,是你没瞧见,上次你不是也没遇见人嘛,还不是照样被跟踪了,拸了你的闷棍,还校长呢,就是个傻蛋!”柳叶梅讥讽道。
“嗨,你就别提那档子事了,要不是那一闷棍,怎么会生出这么多烦心事呢!”胡校长灰塌塌地说。
“你说有人敲诈你,有证据吗?”
“有,当然有了。”胡校长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章纸条,递给了柳叶梅。
柳叶梅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尊敬的胡大校长,我急需用钱,所以想跟你讨一点,不多,就十万元,你不要说囊中羞涩,也别提有多困难,我觉得有钱没钱你都会给的,因为我手中的东西,它对你很重要。
不过,我不会白拿你的钱,我会拿东西跟你交换,这件东西对你来说很宝贵,要是落在别人手上可就麻烦了,一来价位会更高,二来也许会直接寄给反贪局,那你的一切可就彻底玩完了。你舍不舍得这十万元钱,自己看着办吧,想好了给我回话。
柳叶梅看完后,叹一口气,愁眉不展。
胡校长倒还镇静,说:“怎么样,没骗你吧,这家伙厉害,张口就要十万,马勒戈壁滴,简直太贪了!”
“你说该咋办?”
“咋办?我也没咒念了,要钱没有,有也不舍得;报警吧,又不合适,对外一张扬,你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
“那就没辙了?”
“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嘛。”
“我一个女人家,能有啥办法?”
校长靠近了柳叶梅,轻轻揽起了她细柔的腰肢,爱怜地摩挲着。
柳叶梅很反感,推开他,说:“都火烧眉毛了,你还顾得上这些?”
校长哪舍得放手,双臂拥紧了,喷着呼呼的口气说:“这一阵子,我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人家说男女之欢能消除紧张情绪,说这是科学,要不咱也试一下吧,再说了,我也很久没沾女人边了,怪想的。”边说边把手搭在了柳叶梅胸前的软处,漫不经心地抓挠起来。
他这一抓,柳叶梅身上的火真就被点燃了。
都怪上午无意间看到了村长跟郑月娥苟合的一幕,心里一直闷着一团火,这时候被校长这么一撩拨,就轰然而起,再也忍耐不住了。
“不……不能这样。”柳叶梅有气无力拒绝着。
胡校长不但没有停下来,反倒像接受了某种暗示,肆无忌惮地忙活起来。
柳叶梅浑身滚烫,火烧火燎,几乎都要把自己烧焦了。
但她的理性一直在努力告诫自己:柳叶梅啊柳叶梅,一定要清醒……清醒……不能再走下去了!
挣扎沉浮之中,柳叶梅突然闻到了一股腐朽之气,臭烘烘,酸溜溜,那是一个肮脏老男人的气息。
“嗷……嗷……”一阵强烈的恶心翻涌而起,她猛劲推开了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欲火已经燃起,很难自行熄灭。
如狼似虎的男人见柳叶梅蹲在地上干呕了几声,并无大碍,便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柳叶梅惊恐起来,有气无力地说:“别……别……我不想,校长你不要逼我,再这样我就……就……”
校长不管不顾,把柳叶梅抱到了床上。
“胡校长……胡校长……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不知道?要是再胡闹,我就报……报警了。”
校长两只眼睛都绿了,肉山一般压了下来,嘴里叽叽咕咕道:“其实我来并不是想让你帮我掏钱,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帮我缓解一下压力,不……不……是咱俩一起释放,宣泄,你说好不好?”
柳叶梅梦语一般,问他:“你的意思是不要我拿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