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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第一百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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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寡妇一跃晋级二婚妇女…这进展有点快, 我反应不太过来,囧。

    求婚呢?戒指呢?登记结婚的红本本呢?

    征求过我家亲属团的意见了吗?

    我家两只破面同意让你进门了吗?

    讨好我家娜娜让熊孩子同意多出个爹了吗?

    以上!全部不对!划掉重来!

    擦!我要咆哮的是:你特么逗我?什么时候说过第二任丈夫?追求者之一和丈夫,完全是两个概念好么?!不要自顾自把一切都决定好了还昭告天下啊喂!

    ↑↑↑犹如飓风暴雨般的吐槽感一浪一浪涌上来, 瞬间哽在喉咙口,差点没把我噎得翻出死鱼眼。

    然并卵————我被神展开闹得有点发傻, 脑子里塞满刷屏的弹幕,和无数匹跑来跑去扬起万丈尘埃的草泥马,以至于没有别的可用的反应。

    一直到被扛大米一样扛回停泊在港口的蔷薇号, 我都保持着_(:зゝ∠)_的姿势,脑子卡壳死机反应不太利索, 简直不能更堵心。

    然后, 没有然后。

    踩着月步窜到军舰甲板上, 赤犬大将立刻把我交给紧随其后的罗纳德少校,以及恭恭敬敬迎上前的一队卫兵, 他自己则被一帮子属下簇拥着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我处于懵逼状态, 连伸出尔康手挽回的机会也没有,只来得及目送赤犬大将的背影, 外带他边走边披上的那身将领披风雪白袍角在夜色里划过的一个尖利弧度。

    我错过了第一时间内要求得到解释的机会,更也没等到另一个好时机。

    因为那之后, 以罗纳德少校为首的这十几个年轻人严格执行他们赤犬大将的命令:

    ‘我不在的时候保护好她。’

    这个‘保护’狭义上就是时时刻刻看紧了————连被护送回到暂住的舱室里,这样狭小空间都跟着进驻了四个护卫。

    东西南北,啊不对!是三个出入口, 被罗纳德少校安排人手警戒。

    舱室里两个通向外边的门, 一个开在通道的大门, 一个开在墙上连通隔壁的小门,一个外舱壁的圆型瞭望窗,分别由三个荷/枪/实/弹的卫兵把守。

    罗纳德少校把先前赤犬大将扔给他的小蜗牛罗西南迪还了回来,随后他自己就呆在我附近,不离不弃,简直象个影分/身。

    我个人表示很头疼。

    几番试探着开口想要谢绝好意,得到的答案都是:

    赤犬大将命令我们保护您,安娜夫人,很抱歉,海贼阴险狡诈穷凶极恶,他们很可能会从意想不到的位置发动袭击,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

    这样叫人十万分无语的肯定回答之后,我没辙了,只好放任自由,随他们去吧~

    …………

    …………

    之后,是等待。

    四十分钟,赤犬大将说,离双子岛解除戒备恢复通讯还有四十分钟,扣掉来到蔷薇号这点时间,大约剩下不到半个小时。

    在挨墙的钢架床上枯坐了好一会,涨得发疼的脑子总算降温,拿回理智,我那习惯性逃避现实的老毛病又一次发作起来。

    那么多的糟心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省心的办法就是鸵鸟式把脑袋埋进沙子,眼不见为净————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当事人没在我折腾什么?

    总之,最后肯定能找到解决办法,事到临头再说。

    自我安慰外带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我爽快的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

    比如说:

    起身走到舱壁的瞭望窗前,守在边上的卫兵被寸步不离的罗纳德少校示意退开,我站到别人让出来的空位里,透过玻璃看向岸上。

    ————双子岛陷入更大的混乱。

    西南角方向还未平静,先前被能力者融合的地表岩石建筑设施,受到镇压之后没有再次出现动荡,只是那里还有零星对战正在发生。

    战斗局限在一定范围内,造成的破坏却有增无减。

    能力者与能力者之间的相互抗衡,海军大将黄猿,王下七武海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之前我就在想,以黄猿大将的性情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敌人,哪怕不下狠手导致对方损兵折将,也不会让那些海贼全身而退。

    现在看,果不其然。

    光束碰撞炸裂,丝线纵横切割,残垣断木踩在脚下,所过之处一切破坏殆尽。

    夜晚的岛上有大风漫卷,武装色加固的拳脚相接,霸气引发的能量团掀起尘埃遮天蔽日…

    …时间还剩二十分钟…

    看着远处时明时灭,几乎照亮半个夜空的光团,良久,我错开视线,把焦点转向同样倒映在玻璃上的小蜗牛。

    罗西南迪,他站在我一侧肩膀上,象之前那样,以我的肩膀作为头等席,此时静静看着远处岛屿的西南角,迷你又可爱的外型,竖起的触角,一双眼睛里却仿佛被那些光亮映出浅浅的水汽。

    想了想,我低声开口,“要去见他一面吗?”

    “如果你想——”去见见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那么,我可以帮忙。

    …………

    我惊动了他,小蜗牛震了震,凝固的眸光缓缓转动几分,透过玻璃窗倒影对上我的眼睛,短暂的沉默过后给出了回答,“不,不必了,他不是哥哥。”

    清亮而柔和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遗憾?或者是解脱,“约定已经实现了,安娜。”

    “有朝一日一定会有人打败他————那个绝对的未来。”

    “此时在岛上那个人不是我的哥哥,我不会错认,放心吧~”

    “那就不要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错开和他对视的目光,垂下眼帘,在心里叹了声,停顿片刻再一次开口说道,“黄猿大将不会在此时杀死另一名王下七武海。”

    “沙鳄鱼战败入狱,世界三大平衡势力已经动摇,找到继任人选之前,至少,海军元帅也不会允许大将轻举妄动。”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知道的,哪怕这里‘那个人不是哥哥’,对小蜗牛而言,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死亡,也不是他会无动于衷的结果。

    哪怕并非同一个世界,也是同样的人啊~

    而到这里我就停下来,因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或者该怎么安慰他。

    之后安静了一会,耳边才再次传来罗西南迪的声音,音色平淡而冷静,“确实,以黄猿大将的作风,那位一贯谋定而后动,这种时候确实不会替海军招来更大的麻烦。”

    说话间许是心情平复了些,他居然已经那份有闲工夫开始调侃我,“毕竟还有BIG.MOM大军前来抢婚,这样不能无视的威胁呢~”

    在我撩高眼皮,斜觑过去对上他目光的这一刻,小蜗牛咧开嘴角,笑出一口白牙,“安娜真是个温柔的女人,也怪不得——”

    “想被我扔到西南角和黄猿大将并肩作战吗?”我抢在听到糟心内容之前打断他,阴森森微笑,“女人恼羞成怒起来可是不讲道理的,罗西酱~”

    “诶~~~”对于我的威胁,他夸张的张大嘴,又抖了抖,结果摆出来的畏惧姿态一点也不像,当然,话说得就更没有被威胁到的样子,“即使不必我参战,今晚也一定会无疾而终啊~”

    “那个混蛋不会在这里战败。”

    “要不是知道你的真正心情,这种话可真叫人误会。”我没忍住翻出死鱼眼,“居然一味助长敌方的气势,被赤犬大将听见你死定了喂!”

    “撒~~~”小蜗牛在玻璃窗倒影上耸了耸肩,用毫不在意的语调,痞里痞气的笑,“我已经不是活人了,再死一次也死不掉啊~”

    被堵得翻白眼.麒麟臂蠢蠢欲动.我:(╰_╯)#让我掐死一次你就知道会不会‘死’第二次!

    被凶神恶煞盯着居然面不改色.傻白甜进化成黑肚皮.小蜗牛罗西南迪:= ̄ω ̄=

    …………

    在玻璃倒影上,和小蜗牛用眼神你来我往互怼了一会,接下来我和他再没有说话,两个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到岛屿上,沉默着继续等待下去。

    …时间还剩十分钟…

    岛屿西南角终于平静下来,其实都没有动真格,只能算是试探性点到即止的战斗经过一番僵持不下,双方在同一时间内双双罢手。

    王下七武海,海流氓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带着他那几个干部,借用能力架构的线桥,以及藏匿在空中的另一个有着飞行能力的手下,一众人仓促却不失狼狈的撤离双子岛。

    黄猿大将收手,自西南角折返海军基地中心。

    …时间还剩五分钟…

    双子岛海军基地除海岸前沿阵线,全部驻军开始调整部署…

    …四十分钟过去…

    笼罩这座岛屿的壁障一瞬间消失,数也数不清的信号,潮水般自黑夜另一端,远远的海天一线处蜂拥而至…

    基地中心那幢办公楼内,黄猿大将向远在前半段的海军科学部下令…

    斩鲨.巴士底中将身在另一处通讯部,一道道请求援助的军方内部密码,透过电话蜗牛的生物电波向外界辐射而出…

    双子岛海军驻地,作战部队迅速集结,大战将至的紧绷气息,沿着各级将官波及到每个士兵,子/弹上膛,炮/弹滑入炮/膛…

    与此同时,船坞内军舰驶入深水港口,早已经等在岸边的鬼蜘蛛中将与道伯曼中将,各自率领部队陆续登上军舰…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

    无形无质的力场,以黄猿大将为中心蓦然出现,空间产生微不可察的扭曲…

    熟悉的裂痕在视线之外的那个办公室悄然显现,一道明黄光束激射而去,插/入撕开的混沌黑暗夹缝,瞬间消失在另一端。

    力场经过几次挤压,勉强维持的平衡再次坍塌,撕裂的空间猛地闭阖。

    一切结束。

    黄猿大将的存在感消失,同一时间,蔷薇号某个舱室内,通讯中的电话虫下达了出航命令。

    几不可察的冗长嗡鸣,自脚下隔着厚重钢筋铁壁的船舱底部传出来————蔷薇号巨大的机动涡轮在能量作用下启动。

    …………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撤出双子岛,黄猿大将已经折返马林弗德,接下来我们也该出发。”

    把等待已久的结果告知在场诸位,望向虚无的涣散眼神重新凝聚,一瞬间却恰好对上小蜗牛视线的倒影,他一直在看着我,见我发现也没有转移目光,眼神里透着些许微妙的…算是好奇吧?

    此时两人视线交汇,他轻轻叹了声,用一种无法形容的语气,悠悠然说道,“即使不用眼睛看,双子岛发生的一切也瞒不过你。”

    “甚至,只要你想,驱逐甚至杀死,也不过动动手指的事。”

    “森罗万象,草木皆兵,整座岛屿的活物,生存或者毁灭只在一念之间。”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真是万万想不到,我居然有幸目睹,资料记录中,堪比万物之音的天赋异禀者方能达到的彻底觉醒。”

    “嗯?”我嘴角一抽,被小蜗牛象是看到世界第X奇迹的态度弄得默默一囧,顿了顿,有点牙疼的开口,“和资质没关系。”

    所以————别用这么会让我尴尬的眼神盯着我看。

    ↑↑↑不止是小蜗牛罗西南迪,还有一言不发站在边上的罗纳德少校,外加舱室里三个年轻将官,这几个家伙投来的目光简直能自带出探照灯效果。

    我背后都快冒冷汗了,这样被人用高山仰止的眼神盯着的感觉。

    “你们大概都没养育过孩子吧?”

    实在受不了这种几乎算是狂热的崇拜目光注视,我抬高眼睛,视线看向外边,同时开口,努力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小孩子都是很脆弱的,一点点发烧都可能引起可怕的并发症,一次外伤就可能让身体受到不可挽回的重创。”

    “娜娜三岁之前我抱着她不放,等她长大我却不能把她关在家里,她需要去感知世界,我无法时刻看顾可也始终忧虑…”

    六七岁的孩子俗话说得好,就是上房揭瓦狗都嫌的年纪,娜娜就算内秀傲娇,小孩子活泼好动的天性也还是抹不掉,她到了年纪出门玩,我总不能随时盯着,那不现实。

    家里没有男人,我得赚钱养活孩子和自己,街坊邻居和医院同事都很好,我却不能长期给人添麻烦,而且娜娜逐渐长大,她必须学会独自去建立与社会的联系…

    因为如果我一直一直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最终一定会害死她。

    哪怕我之前没有结婚养过孩子也知道,温室生长的花朵根本经不起任何风雨,只有她自己成长起来,才能够一生平安喜乐。

    即使担心不已,我也只能放手。

    当然,这些事倒是没必要说,我要说的是所谓的‘觉醒’————

    “她和别家的孩子们一起玩耍,嬉闹,去冒险,去玩一些游戏,马林弗德城镇街道很安全,对小孩子而言,不经意间也还是容易发生危险。”

    “岛屿的具现化很方便,能让我即使不在身边也能感觉到,并且保护孩子不会受伤。”

    “不听话去水渠边嬉闹,沟渠斜坡改变弧度,不让失足的小鬼头滚进水里。”

    “去爬树掏鸟巢,树木枝桠改变方向,接住力气不够直接掉下来的笨蛋。”

    “偷偷摸摸和小伙伴建立什么秘密基地,沿海崖岸被腐蚀风化的岩石地势重整免得发生塌陷…”

    “还有在城镇上乱跑,街角巷间那些可能出现意外的地方…”

    我摊了摊手,透过倒影对着小蜗牛很无奈的笑,“恶魔果实觉醒,你们觉得是天赋异禀,对我来说,却只是身为母亲,经年累月担惊受怕的一种保护措施。”

    我根本不是天才,实际上我鲁钝得很,穿越之前已经形成的三观,让我对这个世界的接受进度缓慢了不知多少,可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那十六年,我唯一关注的只有娜娜,而当一个人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资质再差再迟钝,那么些时间下来怎么也要有成效的。

    [妈妈]和[死宅]这两种生物是能够拯救地球的存在,穿越前死宅穿越后成了‘妈妈’,所以,为了熊孩子娜娜,我就是内/裤外穿的超人。

    “岛岛果实觉醒,是让整座岛屿随心所欲,娜娜从幼儿进入儿童时期我就已经做到,只是她逐年长大不会再轻易受伤,我不需要了而已。”

    那种苏起来简直挑战神经的能力,为了避免给三观再开一次追悼会,打从熊孩子成为一只萝莉,我就把全方位无死角实/时/监/控兼保护的本事收去压箱底。

    偶尔的偶尔,就是今晚这种意外麻烦接踵而至,把人逼到要狗急跳墙的情况下,才拿出来用用,快刀斩乱麻结束混乱。

    …………

    …………

    舱室里格外安静——

    很安静————很安静————

    等我从发作的尴尬症里勉强挣扎出来,一抬眼就看见,映在玻璃倒影里…尼玛!“哭什么啊?”一群大男人哭唧唧的象什么话?!

    罗西南迪这青年我估计内里也就是个没有完全长大的熊孩子,感情丰沛得很,这会一爪子攥着我垂落的发梢,一爪子上上下下挥舞,“安娜的孩子好幸福嘤嘤嘤!”

    “妈妈真是太伟大了——哇——”说着说着一双触角就成了荷包蛋眼,眼泪顿时化作两道小喷泉。

    小蜗牛就不必再提,叫我满头黑线的是罗纳德这年轻又英武的海军少校,居然!也泪如泉涌,外带鼻涕泡泡都跑出来了喂!

    你平日里那种精悍干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气势呢?就算你咬着嘴唇装作没哭,畅流的眼泪鼻涕也还是出卖你了喂!

    哭毛哭啊!

    我被吓得都快炸毛,结果这几个家伙干脆呜呜呜小小声的哭出颤音来,对,几个家伙,除了小蜗牛罗西南迪和罗纳德少校,舱室里另外三个年轻人也…

    一瞬间,耳朵里塞满了嘤嘤嘤的哽咽,外带吸溜鼻涕泡泡的声音。

    我:_(:зゝ∠)_

    赤,赤犬大将麾下不都是一帮子冷酷无情流血不流泪的战争机器吗?现在这惨不忍睹的画风怎么回事?肯定不是我带歪的…吧?!

    要死!被那男人知道我把他属下影响得感情丰沛说哭就哭还了得?!

    …………

    又过了好一会,被一票哭唧唧男人弄得额角迸出无数道小十字路口的我,才总算迎来了耳根子清静的曙光。

    小蜗牛罗西南迪,大概是被我满头青筋的样子吓得不敢继续哭下去,吸溜几下鼻涕泡泡,他用带着浓重鼻音的语调,说道,“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逃走,那时候你说有孩子了,她在马林弗德?”

    “诶?我没告诉过你吗?”我一惊,我们算起来也共甘共苦过,我居然忘记介绍自家的亲人团吗?

    “没有。”同甘共苦过居然被忽略.罗西南迪,斩钉截铁摇头。

    “诶?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点点头,想起自家熊孩子的心情多少好了些,所以抬手戳戳小蜗牛沾满眼泪鼻涕的脸,“我女儿娜娜再过一个月就满十七岁,她在海军科学部黄猿大将麾下。”

    当初失踪的时候,娜娜的十六岁生日还没过,到现在…她马上要过十七岁生日,而我这个妈妈居然还在艰难跋涉的归家路途中,实在太不应该了。

    “诶?!”小蜗牛猛地把音调拔高几度,一副眼珠子暴突下巴脱臼的样子,“等等!安娜你多大?为什么女儿都满十七岁了喂?!”

    “追问女人的年龄很失礼啊罗西酱。”对于那件说起来罄竹难书,时间跨度前后不知几个千年的事…我个人表示,完全不想提起!

    而短暂的静默过后,小蜗牛罗西南迪的声音显得有点勉为其难,“好吧我不问。”

    说完又顿了顿,攥着我一截发梢的爪子往下扯了扯,等我从玻璃倒影里瞪过去就看见他的眼神沉了下来,瞬间从二逼青年恢复成那个海军卧底。

    “不准备告诉他们吗?安娜。”

    “告诉他们,实际上BIG.MOM大军前来追击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你当时——”

    到得中途的话音忽然停滞,他把后半截内容省略掉,硬生生拐了个弯,“四皇之一倘若有行动在后半段不可能毫无消息,可是我所知,近期内新世界风平浪静,只有一件大事还在酝酿当中。”

    “未来已经改变了。”我慢吞吞的接过话,又偏头环顾舱室内一圈,视线在石像雕塑般安静的几个海军将官掠过一遭,想了想,才重新开口,含糊的透露一点,在场只有我和他才能领略的东西:

    “你经历的过去我所知的未来,最大的变数已经出现。”

    倘若,黄猿大将所言属实,黑胡子败于火拳艾斯之手,那个未来,罗西南迪和我都知道的,还在酝酿当中即将震惊世界的大事件,会不会发生都是一个未知数。

    “其实没所谓。”我耸了耸肩,回过头盯着圆型瞭望窗外,把灯火通明岛屿甩在后方的漆黑海面,深深吸了口气,“海图已经送至马林弗德,海军与BIG.MOM迟早会有一战。”

    “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一次战争是在所有人都准备充足的情况下才爆发。”

    “如果明天在海上相遇————”

    …………

    “安娜会出手吗?”小蜗牛显然被提起兴致。

    “怎么可能?打仗是男人的事。”我非常不负责任的撇了撇嘴角,和声细语的说道,“像我们这样弱小的家伙乖乖呆在后方不添麻烦,就是最好的援助了明白吗?”

    “诶~我就知道。”于是他声线里的亢奋感消失,等了会又一次开口,这次的语气就变得很不着调,“现在我也明白,安娜你到哪里都能吸引怪物的理由呐~”

    “在德雷斯罗萨,唐吉诃德家族几位重要干部…”

    “在BIG.MOM那里,夏洛特.卡塔库栗,夏洛特.佩洛斯佩罗…”

    “啊~对了,连尼克那种七岁的小鬼都发誓,长大了要娶你为妻呢~”

    “如果他能平安长大,过些年安娜就会有个很年轻的追求者啊~”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好心情瞬间就降至负数,我翻出死鱼眼,终于没忍住把爬在我一侧肩膀上的蜗牛拿起来,使劲摇晃几下,把他摇出蚊香眼以作为报复。

    “是被带走那几天吃太多糖果传染到话唠了吗?”

    先果断吐槽,然后,我龇牙,给予最后一击,“喜欢尼克那小鬼的是你才对吧?”

    ↑↑↑明明自己担心那两个小鬼的安危担心得要死,就不要一直把话题往我身上扯,蠢材!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尼克那小鬼跟我们不存在任何关系,更何况小鬼的父亲是万国国内戎兵一员,麻糬妖怪和那个糖果话唠不会愚蠢到拿自己人当威胁。”

    “安娜也喜欢尼克和妮妮,对吧?”一双触角里边蚊香眼一直转圈圈,结果小蜗牛还有力气挣扎,“我其实没有怪那小鬼,真的。”

    手上动作顿了顿,接着反手把头晕眼花看起来怪可怜的小蜗牛重新搁回肩膀上,我抿了抿嘴角,缓声回答,“我知道,我也没有,谁忍心责备一个为了保护妹妹而努力的小男孩?”

    “哪怕你因为他而被掳走,一个七岁的小鬼,谁会责怪他?更何况他是为了保护还是个婴儿的妹妹,要怪只能怪那些对小孩子动用手段的大人。”

    尤其是…夏洛特.卡塔库栗,夏洛特.佩洛斯佩罗…

    …………

    提及糟心事,我就没了继续闲聊下去的心情,小蜗牛也是,他沉默一会就缩回壳子里去,显然是想把自己封闭起来逃避现实。

    侧头瞥了眼肩膀,我叹了口气伸手把摇摇欲坠的蜗牛壳子取下来,之后转身,折回舱室内————此时蔷薇号启航离开双子岛,虽然不知道赤犬大将的安排…不过我想…

    我在蔷薇号上一事,以及军舰航线的情报,一定按照计划传递出去了。

    至于结果,那就真的需要等待。

    真叫人头疼。

    想想就堵心。

    慢吞吞走到挨墙固定的钢架床边,把藏得只剩下个壳子的小蜗牛搁到枕头边,又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好,之后我抬手扶额,十万分无语的糟心感再次涌了上来。

    夏洛特.卡塔库栗,夏洛特.佩洛斯佩罗…

    一个让我闻风而逃的麻薯妖怪,一个让我想把他嘴缝起来的糖果话唠,偏偏两个麻烦人物,还真是小蜗牛说的那样…

    呃~也不对,应该只是他们单方面决定履行那个约定。

    所谓‘婚约’的夫婿人选————我根本不敢对任何人说起,连小蜗牛都瞒着,也幸亏当时他只听到麻薯妖怪的话,之后就被藏起来用以威胁我就范,不然…

    如果明天很不幸在海上碰面,我现在都无法想象,场面会是何等尴尬外加苦逼。

    跟海贼磨嘴皮子肯定没用,果然还得象逃走那天…

    先揍一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