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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浅予现在想的全部都是陆南望已经知道陆念衾不是他儿子这件事,他要离婚,要让她净身出户。
“老大说,让你今天之内搬出望园,不能带走任何物品。”沈长风没去看盛浅予已经奔溃的表情,有些人不值得同情。
沈长风找到望园的佣人陈嫂,当着盛浅予的面对陈嫂说道:“陈嫂,老大这两天不会回望园,麻烦你把望园里面所有有关盛浅予和陆念衾的东西都处理干净。”
“全部?太太和小少爷……”
“以后他们就不是陆家的太太和小少爷,也别在老大面前提起。”
“是。”陈嫂不敢问那么多,只要是吩咐下来的,她就立刻去执行。她多看了眼六神无主的盛浅予,大概也是猜到了这段无性无爱的婚姻会以离婚收场。
但是连同小少爷的东西也一起处理掉,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大势已去,盛浅予知道自己现在继续站在这里不走,只会被沈长风看笑话。
“我去拿点东西。”
“不好意思,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陆家的,你没有资格拿走。”沈长风完全执行陆南望的命令——不准让盛浅予带走任何一样陆家的东西。
盛浅予杏眼瞪着面无表情的沈长风,这些个都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人,以前嫂子嫂子叫得朗朗上口,现在半点情面都不留,估计都等着时安上位,取代她的位置。
“你告诉陆南望,他会后悔的!”盛浅予拿着自己的手机,撂下这段狠话之后出了望园。
沈长风摇摇头,想着陆南望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当初和盛浅予结了婚。
“正事儿都给忘了!”沈长风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那上面还没有盛浅予的签字,他这不是又白跑了一趟?
他忙着追出去,可哪儿还有盛浅予的踪影。
他眉头微蹙,一手拿着协议,一手拿手机给陆南望打电话。
“老大,人我给你赶出望园了,如你所料,她不愿意签离婚协议,觉得你一分钱都不给她她白白浪费了五年的青春在你身上。”沈长风一边说,一边往停车场走去。
电话那头的人冷哼一声,“你告诉她,我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她白白浪费了五年,说得好像陆南望没有把五年的时间耗在这桩本不应该存在的婚姻上一样。
“我说了啊,但是人说让你为这个决定后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作为陆南望的律师,沈长风需要深入了解,“你现在跟我说了,我也好想应对之策。”
“她手中最大的把柄无非是五年前我和她睡了一晚上,现在证明陆念衾不是我儿子,那一晚到底睡没睡,都还是个未知数。”
沈长风想起昨天晚上九点过的时候陆南望忽然将他叫到医院,在孙医生的解释下知道了AB型血的陆南望和B型血的盛浅予是不可能生下O型血的陆念衾,甚至连DNA鉴定都不需要做,就知道陆念衾根本不是陆南望的儿子。
随后,沈长风才知道陆念衾书法课结束的时候,出门被摩托车给撞了,去接陆念衾的宋怀玉把孩子送到医院检查之后,看了报告,遂给儿子打了电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现在你和盛浅予真的打官司,必定会被全城关注。我觉得以你爷爷的性格,会让你暂时放下陆氏,等官司结束之后再回去。你也知道,一旦你离开陆氏,再回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南希手上有陆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南谨在复健的同时已经在关注陆氏的事情,还有南慎和南风。你一走,他们马上会顶上你的位置。”
电话那头沉吟,没有马上给出回答。
他在权衡利弊,这场离婚官司可以换来自由,同时也要失去他苦心经营许久的陆氏。
有得必有失,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先离婚,陆氏那边的事情我会和爷爷说。”
“好吧,听你的。”不听又能怎么办?陆南望这婚,肯定是要和盛浅予离的。
正打算挂电话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开进了陆家的停车场,驾驶座上是戴着墨镜的成熟女人。
还真的被陆南望说中了,陆南希不喜欢他送的跑车,一次都没见她开过。
“不说了,我这边有点事。”电话那头的陆南望匆匆说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正巧,沈长风也有事儿。
他站在陆南希的车前,等着人下来。
陆南希取下墨镜,隔着挡风玻璃看着车外的沈长风,眉头微微蹙着,怎么哪儿哪儿都能见到他?
下车,见陆南希穿一件白色衬衫,灰色一步裙,妥妥的职业女性的装扮。
“大律师这么闲,来陆宅堵我?”陆南希踩着七公分的细高跟往别墅那边走去,沈长风跟在她身后。
“不,只是恰巧遇到。我答应过你,不会来找你,说到做到。”
陆南希精致漂亮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只用犀利的眼神瞥了沈长风一眼,似乎在说:你现在不就来了?
“我过来给盛浅予送离婚协议,顺便把她赶出望园。”
陆南希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沈长风,脸上是略微的诧异,但不意外,“这么快?”
“你要是想听细节,我可以慢慢跟你说……”
“出卖委托方隐私,你的职业素养呢?”
“……”在你面前,没有职业素养可言。
“不过陆南望他可考虑清楚了,离婚不是一件小事儿,有些人会趁他病,要他命。”陆南希淡声说道。
沈长风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南希,问:“你?”
陆南希没有否认,“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
……
陆南望挂了电话,倒了一杯温水上楼。
他到底还是把时安带到了甘棠居来,上楼之后看到时安从他的卧室里面出来。
时安的房间已经整理好了,但是东西都是新的,陆南望想让里面的东西放两天沉沉,就把时安放在他的卧室。
“不是让你躺着?”陆南望挡在时安面前,明摆着把她的去路给挡住了。
“不想在你床上躺着。”时安想着先前从医院出来,这个男人一路把她抱到车上,她那时候只能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尽量不让人看到。
“进去躺着。”
“你不上班,一天都要跟这边耗着?”
“不忙。”
时安和陆南望两人就杵在门口,时安眉头微蹙,反正和陆南望的对峙当中,她很少赢。
就算赢,估计也是陆南望让她的。
被强行出院,再被强行带到甘棠居,被强行放在他的床上,他这么能耐?
“你别逼我了。”原本是想要和陆南望拉近关系好解决傅行止的事情,结果陆南望主动示好,她就措手不及了。
“我没逼你和那个男人离婚。你刚做好手术,他不在你身边,我照顾你。”陆南望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
时安往后面退,一步一步被陆南望逼进了房间。
“你这么抗拒我,无非就是因为盛浅予,我五年前就告诉过你,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陆南望似乎终于决定和时安说说盛浅予的事情。
听到盛浅予的名字,时安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变。
盛浅予这三个字的确是横亘在时安与陆南望之间无法跨越的障碍。
她微微偏过头去,没办法和陆南望的眼神对上。他提起盛浅予的时候,就意味着五年的事情要再次被撕开,露出那些血淋淋的真相。
“无关紧要人家把你‘学长学长’地叫着?我看你还是很喜欢这个称呼的。学长学妹,言情小说里面一抓一大把的校园恋情。”时安语气中全是讽刺,“你不是还为了她给学校捐了一个图书馆?”
那么久远的事情,没想到被时安记得清清楚楚。
可她记得越是清楚,陆南望心里就越觉得舒畅。
只有无关紧要的事情才会过眼就忘。
“捐图书馆是因为南风当年的分数线不够上海大,走后门让他进去,和盛浅予没有关系。”只是那么巧,盛浅予也在那一年入学,“南风是陆家的人,学习不好的事情自然不能传出去。”
所以当时时安旁敲侧击地问周易图书馆的事情,他没有明确地告诉她,只说是为了一个人。
时安一直以为那个人是盛浅予,没想到是陆家玩世不恭的六少陆南风。
五年后知道图书馆真相的时安,只觉得胸口闷着一口血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你们朝夕相处五年,我不相信她对你而言一直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时安和陆南望相处两年,都能生出感情来,何况是五年!
感情在日积月累之下,肯定会越来越深厚,最后坚固不破。
“你明不明白先来后到这个道理?”男人开口问。
她懂,自然是懂。
可陆南望先救了盛浅予不是吗?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只有九岁。”
陆南望低沉的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她在脑海中搜索九岁那年的记忆,可未曾在记忆中搜到任何关于陆南望的回忆。
她睁大眼睛看着陆南望,在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你九岁那年,你母亲带着你去宋家,那时候我也在。”
通过陆南望的话,时安渐渐想起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去宋家的事情,可她仍然不记得见过陆南望这件事。
“那天我生病就没出去,你没看到我也是正常。”陆南望解释,“不过,我看到了你。”
所以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时安是比谁都先闯进陆南望的生命。
后来,就算外婆不拜托陆南望照顾时安,他都会通过自己的途径帮时安一把。
只是,外婆的推波助澜,让陆南望一举将时安接到了身边。
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