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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看着下面的人叽叽喳喳,心里冷笑:看样子抵触情绪还不小啊。不过也好,索性借机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
“所有人听令!”况且大声道。
“大人有令!”纪昌在旁边跟着大喊一声。
其实不用纪昌吼叫,况且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立时肃立听令。
“给大家放假三天,你们可以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好好想一想,也可以相互之间自由讨论,三天后我要听答案,是保留原来的宗派观念,还是割舍一切,投身锦衣第六卫,你们想好了,自由选择。”况且道。
“遵命。”两万人同声应道
“解散回营。”
一个教头笑道:“况大人,这样真有必要吗?想要完全让这些人彻底放弃原来的宗派,很难做到,许多人都把自己的宗派当成父母一样的。您不会让这些人连父母之恩都割舍了吧?”
况且笑道:“宗派跟父母不一样,今天闹事的这些人如果是为父母、为家人打架,我会支持他们。可是宗派不行,这一点决不允许。我绝对不容忍有人在我的第六卫里借宗派的名义拉帮结伙,树立山头,更不允许他们内斗不休。”
那教头笑道:“大人志向远大,要真能做到当然最好。可是拉帮结伙这种事,哪里都少不了,很难彻底根除。”
“难也要做,这就像一个人有病一样,不能因为难治,就放弃治疗,那就如同等死。”况且道。
那位教头点点头。况且讲的是道理,道理本身并不错,他是百分之一千赞同况且的主张,只不过觉得根本做不到。
军队有史以来就是宗派意识最强烈的地方,精锐的官军里帮派意识也一样浓厚,许多军官、将领也都属于各个不同帮派。执掌军权的大帅们有时候也只能容忍,甚至还得迁就他们,一是要靠他们打仗,二是怕他们闹事,一旦事情闹大了,主帅是要被治罪的。久而久之,中下层官兵反而可以处处要挟长官和主帅,不满意就闹事,再不满意就哗变。
这种情况在所有官军中都有,就是御林军中都不能幸免。
至于拉帮结伙,在朝廷和官府里就更严重了,真是应了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帮派,就有纷争。
但是况且不容忍这些,他要打造一支平行的军队,每个人都要绝对服从于他。不然,他宁可不要这个第六卫。
“大人,我们是忠诚于您的,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那些被除名的人现在是欲哭无泪,苦苦哀求,连那些教头们也有些不忍,却没人再为他们求情了。
“晚了,你们如果只是打架斗殴,问题还不大,可是你们连哗变都喊出来了,除名是最低的惩罚。你们不知道一个队伍闹哗变意味着什么吗?如果闹大了,这支队伍就要被解散重组。我不能放任任何人毁掉新建的第六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们就是那颗老鼠屎。”况且冷冷道。
这些人都垂头不语,不少人低声啜泣,假如再给他们一个选择,他们绝不会这样干了,可惜机会只有一次,他们永远失去了。
“纪昌听令。”
“属下在!”纪昌急忙上前躬身听令。
“带人跟着他们回去收拾衣物行李,马上离开营房。”
“大人,我们愿意受刑,过后我们愿意付出百倍的努力跟上训练进度。”一个武当派的人咬牙道。
“我看上去像是朝令夕改的人吗?”
况且说完就不理他们了,纪昌和几十名护卫挥舞着刀鞘,驱赶着他们离开。
况且心里一叹,他知道自己太无情、太冷酷了,他一直避免这样做,却还是不得不如此。
“各位教头,今天放假,我请大家喝酒。”况且对聚集过来的教头道。
“不敢,没办好大人交代的事,愧不敢当。”一个教头有些惭愧道。
“我原来没说明白,这不怪大家。以后大家注意,训练他们严格遵守军纪。另外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大家。”况且道。
这些人当然巴不得况且请酒,况且大方,请客一定有好东西吃。
“不过,这些小崽子们得有人看着吧,不能放羊了,不然他们闹起事来不好办。”一个教头有些担忧道。
“不用,我给他们充足的时间,让他们想明白了,他们要是想闹事就闹,我就不怕有闹事的,谁闹事就开谁,决不手软。”况且道。
“况大人倒是有洪武爷的威风啊。”一个教头笑道。
“太祖皇上?”况且有些不明白。
“是啊,我听老辈人讲,洪武爷带兵就是这样,不怕士兵闹事,也不怕大将造反,谁敢闹事坚决镇压,敢造反的更不用说了。”
况且摇摇头,他没想到自己会跟明太祖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不过朱元璋统驭大将,的确是铁腕,他从不容忍姑息大将的肆意妄为,这也才能把徐达、常遇春、蓝玉这些大帅一个个都治得服服帖帖。
他们没去附近经常吃喝的那家酒楼,而是回城找了一家比较豪华的酒楼,包下了一层。
况且想要问的就是官军里面拉帮结伙的情况,将帅又是如何对待和处理这些事务。
教头们都一一作答,这些事他们最清楚了,毕竟他们是教头,跟下层中层混得很熟悉,大部分人都是他们训练出来的。
“听大家说还有白莲教的人,现在还有白莲教吗?”况且听说过白莲教,总觉得这个组织早就销声匿迹了,怎么还混杂在官军里的呢?
“当然有,白莲教从国初时一直到现在始终没断过,只是活动于民间,只要他们不造反,朝廷也就不理他们,另外就是不许他们公开传教,可是暗地里还是有许多人加入了白莲教。”一个教头道。
“况大人是才子,又是贵族子弟,当然不知道这些。其实白莲教的教主一直躲在塞外,帮着鞑子对付咱们。”一个教头道。
“还有这事?”况且大惊。
“当然,要不是白莲教教主这些人帮着鞑子,塞外的鞑子还是一盘散沙,根本不成气候,可是这些人给鞑子出谋划策,居然帮他们差不多统一了塞外大漠,朝廷一直想除掉这些败类,却没办法做到。”另一个教头一边啃着一只猪蹄一边道。
况且很是震撼,同时也非常佩服白莲教主这伙人,生存不易,他们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忽然想到皇上让自己训练人马,将来到塞外执行任务,会不会就是对付这伙人?
要是跟鞑子作战,自己这支队伍再精锐也不够,鞑子虽然没有两百年前那么强悍了,可要是在大漠跟他们作战,别说两万人,就是二十万人也未必镇得住。
“朝廷里也有许多高手,不能派人到塞外刺杀吗?”况且问道。
“当然派过,可是人家手下也是高手如云,派去的人都一去不返,连尸首都找不到。后来弄成了规矩,朝廷派一个人过去,他们就派一个人过来,朝廷的大人物也有因此遇刺的,刺杀成了一桩没有多大价值的游戏。”
况且心里咯噔一下,那些刺杀自己的人不会也是什么白莲教主派来的吧?
转念又想,自己也笑了。
自己估计在白莲教主眼里什么都不是,自然不值得人家大动干戈。
他心里有一股火压抑着,今天这事完全不是他的本愿,按照他的心性,决不会这样冷酷无情,可是既然当了第六卫的主官,既然要带兵,也只好这样铁面无私。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看似一句骂人的话,其实是真理,一个人能始终保持本性当然好,可惜做不到,一旦屁股做到某个位置上,就自然决定了脑袋怎么想,事情怎么办。
这不过是第一件事,以后这种违背自己本愿的事还不知有多少呢,等着吧。
他不知道这样下去,最后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这样做,别无选择。
他喝了很多酒,想借酒消愁,可惜根本不醉,连酒意都没有,酒量太好也不是好事,想醉一次都办不到。
喝完酒后,他回到了家里,却看到慕容嫣然正在他书房门前等着他。
“是不是有人找前辈说情了?”况且笑道。
这一点不难猜,今天被他开除的人里大部分都是慕容嫣然送过来的人,还顶着峨眉派的旗号,慕容嫣然可是峨眉金顶的人,至于什么门派他不知道,反正就是师徒两个人,估计也没立旗号吧。
“是,不过我都打发他们连夜赶回江南了,而且我还告诉他们,被您开除的人原来的宗门也不会再接纳他们,他们就回家种田吧。”慕容嫣然道。
“多谢前辈深明大义。”况且微微躬身道。
“不敢当,公子的话就是最高命令,任何人只有服从的份儿,对了,小周呢?他居然敢在公开场合跟公子唱反调,他是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吧。”慕容嫣然道。
“周大哥有些想不通,估计找地方喝酒去了,等他想明白了我再跟他好好谈谈。”况且道。
“那不行,他既然敢一走了之,难说不会泄露公子的机密,依我看,养虎为患,不如直接除掉。”慕容嫣然脸上厉色骤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