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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婷伏在桌子上,手里晃动着玻璃杯,眼睛盯着那暗红色的液体,说道:“苏姨,我没醉。我清醒着呢,他跟你说什么来着。”
“什么时候?”苏姨一愣,心想是不是关昊在客厅跟她说的话被婷儿听见了?她把地上的玻璃片收拾好后,又拿来拖布,擦干净地上的红酒渍,这才坐下来说道:“也许你该为自己打算了。”
“为什么苏姨?是他跟你说什么了吗?那天我去给关叔叔送茶叶,他妈妈也这样跟我说的。苏姨,我感觉爸爸走后,所有的人都变了。”罗婷的眼睛还在晃动着酒杯上,看着那一圈暗红色涌上杯沿,然后又慢慢消褪成淡红色,直至完全了无痕迹后,她又晃动一下酒杯,成片的暗红色又再一次涌上杯沿,然后又是一点一点的消褪成淡红色,最后又是了无痕迹。
苏姨握过她的手,心疼地说:“婷儿,他很关心你,不希望你这个样子。”
“哈哈哈,苏姨,你怎么了,给你买个蛋糕买个披肩你就被他收买了吗?”罗婷哈哈大笑。
苏姨听着她的笑声,不觉有些阴冷,她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婷儿,你喝多了,来,苏姨扶你回房间休息。”
罗婷摆了一下手,神态清醒的对苏姨说:“我没多,苏姨,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不说我也听见了。”其实罗婷只是听见了苏姨嘱咐关昊那两句话,关昊说:“我已经有了未婚妻”这句话她没听见。
苏姨想了想,狠了狠心说道:“小关刚才说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所以,你也应该早做打算,婷婷,你也该理解他,他三十多岁,正当年,你一扔就把他扔了那么久,他不可能……”
罗婷打断了苏姨的话,平静地说道:“苏姨,他有未婚妻的事我早就知道。”
“什么?你知道?那还何必……”苏姨有些不解的看着罗婷说道。
“苏姨,从小到大,你跟爸爸就给了我全部,我想要的你们都是提前就给我,从来没有人和我抢,我也不知道我得到的东西到底有多大的价值,但是我从小就固执的认为只要别人跟我抢这个东西,那它就是有价值的,有价值的东西就该是我的。”
罗婷说的对极了,苏姨把她从小带大,她太了解这个公主的性格了。她的玩具可以不要,但是送给别人不行,这一点既不像她的爸爸,也不像她的妈妈。当然,她真正的爸爸苏姨也没见过。只是听罗婷的母亲偶然提起过。
“苏姨,还记得咱俩去南方旅游吗?”苏姨点点头。罗婷接着说:“咱们下了出租车后,看见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你当初还说那个人好像是小关?我当时欺骗了你,其实那就是他,搂着的那个人就是他所谓的未婚妻。”是的,当时罗婷还挡住了苏姨的目光,其实,她做这一切不是为了维护关昊,而是维护自己的自尊,唯恐别人知道关昊的心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
苏姨恍然明白了什么,难怪在南方她是那么不开心,心事重重的样子,本来出来旅游是她提议的,可是出来后她又无心游玩,而且提前三天回北京,她当时还纳闷是什么惹她不高兴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忽然感到罗婷人大心也大了,这件事居然瞒着她这么长时间,可是接下来罗婷说的话更让她吃惊不小。
罗婷显然没有理会到苏姨惊讶的表情,她继续说道:“旅游回来后,我又去了督城,见到了他所谓的未婚妻,据说那个女人刚刚出院。”
“出院?”苏姨紧接问道。罗婷去督城苏姨一点都不知道。
“是,刚出院,她住院和关有关系,她为关挨了一刀。应该属于那种见义勇为,只不过她救的不是市委书记,而是她想要的长期饭票。后来我听说他要当市长,我就去找了廖叔叔,不让廖叔叔提拔他,但是被姓廖的训了一顿。”罗婷说完就把头垂在了桌上。
苏姨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她为有人救关昊的命吃惊,为罗婷找廖忠诚吃惊。老保姆一下子很难消化这么多意外东西,她失望的看了看罗婷说道:“婷儿,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了。”苏姨站起来,刚走到门口,就听罗婷说道:
“苏姨,连你也要抛弃我吗?”罗婷伏在桌上,泪流满面。
看着罗婷可怜巴巴的神情,苏姨摇摇头,严肃地说道:“婷儿,你做的事的确让我感到意外,你这样会毁了小关的,我相信罗主任要是在的话,他也会不容许你这么做的!”
“苏姨,难道他对我不理不睬你就不意外吗?难道他在爸爸面前的承诺就都不算数吗?难道他就不能跟我谈谈吗?”罗婷的眼里写满了愤恨,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情绪的原因,她美丽的眼眼变得红红的。
苏姨怜爱的走了回来,把罗婷的头抱在了怀里,说道:“别太计较那些了,小关这个人你应该了解。还有,苏姨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抛弃婷儿,但是你也要听我的话,别再做傻事了,那样你可能就彻底失去他了,你有知识有教养,这个道理还用苏姨告诉你吗?”
“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我就是想那样做,他是我的,苏姨,你说对不对?他是我的。那个女人凭什么不劳而获,坐享其成啊?”罗婷在苏姨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罗婷这一哭,也弄得苏姨心里很不好受,疼爱,取代了刚才对她的那些无声的埋怨。想想罗婷也是很可怜的,亲人相继而去,就连最后一个关昊她也要永远的失去了。她紧紧的抱住罗婷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你该休息去了,有话明天在说好吗?”
罗婷抽泣着,在苏姨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上了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关昊带着夏霁菡,行驶在流光溢彩的长安街上,夏霁菡看着夜色下明亮的北京,忽然说了一句:“是不是住在首都的人都会有一种优越感?”
“哦,没觉得。你尽管感慨,我听着。”关昊笑着说道。
“感觉全国人们都在养着你们。”
关昊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这个女人的思想总是有些与众不同。他说道:“你这是‘仇都’心理。”
“才不是呢,我这是一种感觉,你总不能不让我说实话吧?”夏霁菡辩解道。
“要说,一定要说,现在就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一定要说实话。你没跟同事们回去,怎么跟他们说的?”关昊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了她一眼。
夏霁菡的脸有些发热,她还真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起关昊。她嗫嚅说道:“我……我说一会有个朋友来接我,我就不能跟你们回去了。然后他们就不问了。”她说的是实话。当时于婕的确是没问什么,只有小单嘻嘻地说:“是什么样的朋友啊?”没等夏霁菡回答,小单的后腰就被于婕拧了一下,小单也就不再问了。当时夏霁菡看到这个动作后很是不舒服,其实她是想告诉他们是谁来接她,估计她不说于婕也能猜到。
“嗯,那怎么跟郑亮说的呐?”关昊继续问道。
夏霁菡想他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这等小事他居然问这么详细,就说道:“你问这干嘛?”
“想问,就问。”关昊说道。其实关昊问这些只是想验证一下她有没有勇气走出来,或者勇气有多大。
“还记得在物外家园我给你背的诗吗?”夏霁菡幽幽地说道。
“记得,是戴望舒的《烦恼》。”关昊有些激动,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嗯,这次,我终于敢说出了你的名字。”她小声地说道,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哈哈,太好了,你终于敢把我拿出来见光了!”关昊高兴的伸出长臂,拍了拍她的脑袋。
夏霁菡还以为他会埋怨自己把他抬出来,没想到他很乐意她向别人提了他。这和他一贯谨慎做事的风格有些不一样。
想想关昊能不激动吗?这个女人,自从遇到她的那天起,压在她心灵上的负疚感就从未消失过。她能够在别人面前说出他的名字,说明她也在努力克服自己,在一点点的抽去心灵的负疚阴影,她每抽去一丝,就离阳光近了一分,等到她的心灵完全被阳光照耀的时候,她就会没有任何的顾虑,和他徜徉在阳光下了。
“为了奖励你,你说,北京你最想看哪儿?”关昊激动地说道。
“西单民主墙。”她不假思索地说道。
关昊下意识的一踩刹车,立刻就遭到后面车辆的灯闪,这就是长安街,要是在别的地方早就鸣笛向他示威了。
“怎么了?”夏霁菡吃惊地问道。
“刚才还觉得你大脑运转正常,怎么这会就不正常了?放着商场景点的你不看,看什么民主墙?且不说这个墙是否还能找到,即便找到我也不会领你去看。”
“为什么?是你问我的呀?现在又说这话了。”夏霁菡嘟囔着嘴说道。
“难道北京给你的印象就只有这一堵墙?”关昊问道,心想这个女人的好奇心超出了他的想象。
“当然不是了!康、雍、乾,故宫,天安门、升旗仪式、关昊。”夏霁菡“如数家珍”的摆着手指头说道。
“哈哈,我说你今晚喝酒了吗?”关昊开心死了。
“滴酒未进,怎么啦?”夏霁菡率真地说道。
“怎么这么不着调呀?”
“那是因为调琴师的过错。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去物外家园?”夏霁菡还惦记着那架新钢琴。
“这个关垚,我当初就说了,把琴放在督城或者北京,他说谁出钱听谁的,改天我把它拉回督城去。你什么时候想弹就什么时候弹。”关昊不满地说道。
“嗯,好,我举双手同意,双手不够再加上双脚。”她调皮地说道,还抬起双脚上下动了一下,逗的关昊又拍了她一下头,说:“双手就行了,双脚吗下次再用。”
“那么,咱们现在去哪里?回督城吗?”她歪着脑袋问道。
呵呵,这个傻女人,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他说:“你敢不敢跟我冒一次险?”
“敢!”她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们学一回鬼子,悄悄的进庄?”关昊用神秘的口气说道。
“哈哈,好啊。”夏霁菡兴奋的说。
“你不怕?”还是那种神秘的口气。
“不怕,只要跟着你就不怕。”夏霁菡以为他要深夜带她回物外家园。不知怎么的,她一下子就想到那天也是在夜晚他们去的那里。现在还在为当初一睁眼时的惊讶而兴奋着。
“不许反悔!”关昊进一步说道。
“嗯,不反悔。”那个地方是心灵的净地,是他们的精神家园,天天住在那里还好呢,怎么能后悔去哪儿呀?
关昊有些激动,长指轻轻的敲着方向盘。的确是太晚了,如果早一点从罗家出来,还能带她去音乐厅旁转转,说不定还能等到退票,听场音乐会。
“其实,我还想去一个地方看看,就是毛主席纪念堂。”
“你没去过吗?”
“没有,我以前来大部分都是商场公园和游乐场。”她说的的确如此,田埴喜欢去游乐场玩,喜欢坐过山车、海盗船什么的,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下面看着他玩。
“好,明天有时间安排,但就是不知道是否开放。”关昊说道。
“你说如果毛主席还在的话,我们会有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吗?”她突然问道。
“会的。”关昊肯定的回答。这个问题她问的既幼稚又深奥,这次他没再取笑她,想到她回答高健问题时的对等如流,他觉得她关注的领域还是比较广泛的,这是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最起码的素养。他继续说道:“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导人,都不会允许他的国家停滞不前,何况他老人家是一个被基辛格认为的世界前500年不曾出现、后500年还不会出现的伟大的领袖人物。”
“你很崇拜他吗?”夏霁菡问道。
“当然,他的出现就是让人崇拜的。”关昊说道:“我给你举一个例子。”不知为什么,关昊很愿意在夏霁菡面前“卖弄”他的一些思想,比如那次在海南,他就没少给她卖弄他思想深处的东西:“毛主席曾提出一个很伟大的强国之梦。那时老人家就提出中国要赶超美国。中国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条件可以赶超美国?对此他作了解释:说‘这是一种责任。你有那么多人,你有那么一块大地方,资源那么丰富,又听说搞了社会主义,据说是有优越性的,结果你搞了五六十年,还不能超过美国,你像个什么样子呢?那就要从地球上开除你的球籍!所以,超过美国,不仅有可能,而且完全有必要,完全应该。如果不是这样,那我们中华民族就对不起全世界各民族,我们对人类的贡献就不大’。”
“当时老人家并不晓得GDP等经济指标,也不晓得中国与美国之间的实际差距,他采用了当时普遍衡量一个国家实力的钢产量指标,1955年中国只有400多万吨钢,而美国已经达到了1亿吨,相当于中国的20多倍。美国在60多年前钢产量也只有400万吨,因此他设想中国花五十年、六十年赶上并超过美国的钢产量目标,而不是经济总量指标和其他指标。”
夏霁菡认真的听着,关昊继续说道:“那时是1955年,中国总人口已经突破6亿人,美国只有1.9亿人,中国比美国多出4亿多人,而美国的GDP相当于中国的5.8倍。但是很可惜的是,一年之后毛泽东主席去苏联访问,受到了赫鲁晓夫提出用15年超过美国主要工业产品总产量的影响,将原定五十、六十年的设想改为十五年“超英赶美”的设想。为此,回国之后发动了“大跃进”,很快就惨遭失败。但是毛泽东的这一强国之梦仍然是伟大的,而且还是可以提前实现的。到了1993年中国钢产量就已经超过了美国,居日本之后,为世界第二位。你说他能不带领他的国家突出重围、走向繁荣富强吗?”
“嗯。是的。”夏霁菡点着头应道。
“所以,对于历史人物的评价,要从当时的国情出发,要客观、真实。有的时候伟人的心理还真不是我们凡人所能揣摩的。就像你说的‘圣心难测’。你没有发现咱们今晚谈论的话题总是跑题吗?”关昊突然一转说道。
夏霁菡正听得津津乐道,他突然一问,她还真回答不上来。其实,夏霁菡很喜欢关昊往出抖落一些他思想深处的东西,这些东西往往都是个人长期以来通过观察和思考沉淀下来的东西,也可以说是一个人意识的精华,没有对错之分,只有认识的差异。她笃定的认为这些东西关昊是从来都不会轻易示人的,或者是从来都不会轻易跟别人说的。
这时,夏霁菡突然发现关昊左拐右拐之后,停在一个有解放军武装站岗的大门口前,然后向前来的战士出示了证件,大门被自动打开,汽车就驶了进去。她问道:“这是哪里呀?”
“这是某军区家属大院。”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说道:“关昊同志,这到底是哪里?是不是你……”
“你猜的没错,这是我父母家,也是我的家,我就是在这个大院出生的。”
“哎呀,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明白呀?你偏了我?”她一时性急,就狠狠的打了他一下,继续说道:“掉头掉头,我们去物外家园。”边说边晃悠他的胳膊。看来是真急了。
“别闹,别闹,你听我解释。”关昊说着,就把车慢慢的停在了一栋独体别墅的大门前,说道:“我刚才是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了?”
“什么时候?”夏霁菡抹了一下眼睛,里面分明有了泪水。
关昊见她吓成那样,觉得很是好玩,强忍住笑,正经地说道:“我说今晚咱们冒一次险,学学日本鬼子,悄悄地进村,你是不是同意了?”
夏霁菡明白了,她又上了他的当了:“谁知道你进庄指的是这里呀,我当时以为是回咱们乡下的家,你就是成心,不跟我说明,知道我傻。”说着,委屈的她又抹了一把眼泪。
“哈哈,我说同志,愿赌服输,谁让你不问明白呀?”关昊的确很享受她的紧张,看到她急的直流眼泪,他快开心死了!如果不是在车上,他肯定手舞足蹈起来了。他在心里说道:跟你说明白了,你会来吗?
“我不问明白你就不说吗?你这算什么,恶意捉弄!”夏霁菡委屈死了,眼泪一滴跟着一滴的往下掉。
关昊不敢再继续了,他心疼她了,就握过她的小手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原来的那套房子给了罗婷,就是不给她离婚后我也没去住过,小垚那里的一套还没装修,你忘了我说让你考虑装修的事吗?将来咱们结婚就住在那里。我现在北京都是住妈妈家,这里有我们哥俩的单独房间。我明天上午还有一场高尔夫球比赛,对了,你要跟我去,我已经给你买好了衣服。你说去乡下我也想去,可是太晚了,我还喝了好多好多的酒,明天还要赶回来比赛,你难道就不心疼你老公,把你老公豁出去了吗?如果在别的城市我们可以去宾馆开房间,可是你说在自己家门口还要到宾馆开房间是不是有点那个啦?尤其是宾馆那个味道我是一闻到就反胃。”
他见夏霁菡不再闹了就又用神秘的口气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悄悄的进庄吗?他们年岁都大了,这会早就睡觉了,而且这会儿正处于深睡状态,咱们悄悄的开门,悄悄的上楼,悄悄的回房间,悄悄的睡觉。他们有早起的习惯,爸爸早上去公园耍剑,没有两个小时回不来,这是他的每日一歌。妈妈去早市买菜,自从我家的保姆走后,这就是她的每日一歌,没有一两小时也回不来,咱们趁他们都出去了,在悄悄的溜出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怎么样?”说着,伸出手,替她擦了一下泪水。
夏霁菡点点头,她看了一下前面那栋黑了灯的小楼,忽然又想到什么,说:“可是……”
关昊把自己食指的指背贴在她的唇边,说道:“没有可是,听我的没错,我能害你吗?再者说了,你上贼车容易,下贼车可就难喽!”他在软硬兼施。
夏霁菡听关昊说的有道理,就不由的点点头,她看了一下前面那栋黑了灯的小楼,忽然又想到什么,说:“可是……”
关昊把自己食指的指背贴在她的唇边,说道:“没有可是,听我的没错,我能害你吗?再者说了,你上贼车容易,下贼车可就难喽!”他在软硬兼施。夏霁菡扬起手,刚要打过去,关昊一闪,就嬉笑着下了车。
随后来到她的旁边,给她开开车门,拉她出来,说道:“来,拿上你的东西。”随后又打开了后备箱,把给她买的手机和衣服拎出,交到她的手上,关好车箱后,就轻轻的打开栅栏门,来到了院中间。
借着月色,他指指二楼东面的那个窗户,神秘小声的跟她说:“目标:右前方,跟我悄悄的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