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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楚凝瑛这一句话,别院上上下下的仆妇被尽数换去,而被换出去的那些仆妇们则让一直关心着别院中事的安以柔给买了下来。
安以柔钻了这空子,她这儿正愁找不到别院里的消息,如今现摆着这么多人,她如何不开心。
伺候在楚凝瑛身边的仆妇被安以柔身边的人高价买下,打听那别院中住着谁,又是长着什么模样,甚至连画像都被画了下来。
当画像递到安以柔的手上时,已经是最美的四月,那时候天早已经暖了起来,安以柔的肚子亦是越发的明显。
萧景轩依旧是早出晚归,在这太子府上很少再难见人,每日里多数的便是往那庄子上去。
安以柔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便把那庄子调查的清楚,那庄子是太子早些时候亲自选址,又是亲手绘制的修建图,命人造着样子造出的。
那里谁都不曾去过,如今倒是成了他金屋藏娇的所在!
看着手中人递来的那张画像,安以柔着心口是真的憋足了一口气,总觉得这口气只差没把自己给烧死。
后院里一个个女人都快数不过来了,还在那新修的别院里金屋藏娇,天天处理完了朝中事情往那儿跑,她便知道,自己猜的一点都不假!
“砰!”重重的一掌拍在手下的小几上,这一掌差点没把自己的手都给打红了!
“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太子都不敢将她带回来,庶妃又何需在意,她一个见不得的人勾着太子,那也好过是这太子府上的……”
仆妇见着安以柔那发怒的模样,忙在一旁劝着安以柔,劝她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在仆妇的眼里,养在外头的东西,何以畏惧。
“你懂个什么,太子将来若成了皇帝,管那外室是个什么身份,只要是他喜欢的,还有什么不行,俪贵妃只是个江湖郎中的女儿,荣妃呢,是个商人家的!”
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是皇帝看上的女人,哪怕是山鸡都能够有变成凤凰的时候,更不用提是那些精心养着的。
正因为是精心养在外头的,那便更是心上之人,需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生来都是贱骨头。
安以柔对于仆妇那些话根本听不下去,这些话用来哄三岁孩子还差不多,那别院里的妖精能够勾的萧景轩日日不离的往那儿跑。
萧景轩如今一手掌管着朝中上上下下所有的事情,在皇帝把所有的国事都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还对那女人那样重视,那还得了。
光凭这一点便可以想见,萧景轩有多么在乎这女人!
握着那些画像的安以柔思来想去了极长的时间后,干脆横了一颗心,将手上的那几张画像握紧着,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安霓裳所在的正院之中奔。
那时正是午膳时分,安霓裳正与嬷嬷坐在小几上捧着碗筷用着午膳。
安以柔怒气冲冲的冷着一张脸来时,安霓裳诧异的微皱着眉头,不知是谁惹了她不快。
其实自那一日不欢而散之后,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过安以柔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实在没那耐心对应酬安以柔。
况且这府上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能给安以柔不快,毕竟安以柔的肚子里有着萧景轩的种,所以,她干脆只过自己的日子。
“姐姐上次说不在乎太子在外面做了什么,可我在乎,父亲送我入府是代替姐姐做姐姐不愿做的,我不求旁的,我只求您在我难着的时候帮一帮!”
安以柔开门见山的对着安霓裳囔着鼻子的说下这一番话,这一番看似委曲求全的话,听得安霓裳云里雾里,不知其是什么意思。
见安霓裳不懂,安以柔干脆继续道“太子为了这个女人在外头特意修建了一所宅院,不止如此,这近乎一个月的时间,日日往那京郊中来回……”
“前些时候,我买通了那府中撤出的仆妇,找到了着妖精的画像,我不求旁的,我只求姐姐能够与我将着女人踢出去。”
皇帝的身子自九王爷与十三公主去后,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已经卧床不起,听着宫里传出的消息,怕是已经时日不多。
眼瞧着太子登位再即,这太子在外头养着这么一个妖精,且像是被够了魂魄一般的,她哪里能够不着急。
现如今就这样,那到了以后该当如何,她就是真的生下个儿子来,也比不得这么一个上心的妖精,妖精日日勾着太子,那她还有什么地位,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什么地位。
安以柔没别的想法,她希望安霓裳能够帮一帮自己,与自己一致对外,再怎么样,她们之间骨子里流着的是一样的血。
在安霓裳表现的波澜不惊时,安以柔已经把手上着一沓画像在着一刻尽数放在了安霓裳的面前。
画像被一张张摊开,安霓裳看着那画像,手上的碗筷差点没掉在地上,不止是安霓裳,连坐在一旁的嬷嬷都是。
嬷嬷看着那画像,快速的反应过来,将小几上的碗碟尽数搬走之后,安霓裳将面前的画像认真的比对着。
“你说……这个人是太子养在外头的女人?”
画面并不比真人,加之又是那几个伺候的人描述的,看着只有四五分的相似,可就是这每一张画像之上四五分的相似,让安霓裳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安以柔见安霓裳对自己手上的画像起了兴趣,当下点头“就是她,那庄子上前些时候不知何故忽然换了一批伺候的人,这里头好几个被换出来的就是伺候过这女人的。”
据这些仆妇说,萧景轩称这女人为自己的妻子,是被送到庄子上养病的,每日里他都会去探望而后再走。
那女人刚被送过去时确实生着大病的模样,日日汤药不离口,看着确实不好,据说如今这身子已经养好了。
妻子?萧景轩将其称做妻子,那他们这些个人算什么?
他们好歹是有名有份上了皇家玉牒的,现如今连个外头的外室都比不得了!
安以柔见安霓裳上了心,只在一旁自顾自的不住说着,希望安霓裳稍稍能够上点心,帮着自己一把。
而听着安以柔叙述的安霓裳,整个心思都在眼前的这些画像上,心中计算着安以柔所说这些事情的日子。
回转过来仔细想想,萧景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不出现在这太子府上的,好像就是从楚凝瑛出殡之后……
下葬的那一日,她们每一个人都让萧景轩早早支走,这里头所有的事情都由萧景轩一个人完成。
安霓裳心上忽然有了一种预感,抬眼看着身旁的嬷嬷时,主仆二人的心思是一样的。
一直以来,安霓裳对于楚凝瑛忽然小产一尸两命的事耿耿于怀,甚至连顾锦然这样一个以极快的速度抓住的凶手,亦是带着巨大的疑问。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结的亦太快!
现如今看着面前的画像,再前后联想,安霓裳干脆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命人备下马车,她要一探究竟。
“这人在哪儿?”
见安霓裳备马,安以柔这会喜上眉梢,忙将那别院的地方告诉了安霓裳,只盼着安霓裳赶紧将那小妖精撕走。
哪怕她肚子里这会有着孩子,哪怕去往京郊的路颠簸,安以柔还是捧着肚子坐上马车,而不是选择在府里等待。
她想要知道,那个被养在别院里的妖精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一辆载着定国公府两位小姐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在这长街之上奔驰,一路颠簸而行,安以柔的手紧紧的捧着自己的肚子,目光却一直在往着外头探去。
算是给自己长点气势,又算是为了给安霓裳助阵,马车后面跟着定国公府带来的无数家仆。
一路浩浩荡荡来到这别院门前时,别院中的管事看着门口带有太子府字样的马车时,先是一惊,而后整个人就让定国公府的家仆拦下,连报信都来不及。
“别想着为你家主子报信了,听说太子爷在这儿养了个妻子,我带人来看看他这妻子长得什么样。”
别院里,除了管事的知道萧景轩的身份之外,其余的这些对于这里的一切人事皆是不知。
为着上一批人被送出着别院是因为口舌多言的缘故,这一批送来的仆妇家丁们一个个都像是锯了嘴的葫芦,绝不敢多说一个字,再让楚凝瑛听见。
私下里虽然她们也悄悄的说过,那正院中养着的定然来路不正,可这也是悄悄的背着人说。
这儿给的工钱是旁人处给的双倍还多,活又少,人又轻松,她们过的快活,才懒得管那养着的是不是走明路的。
可真当这正妻气势汹汹的带着人找上门来时,她们一个个的也只敢退到后头,光是看那架势,便知道,这正妻的地位不低,那院里的怕是根本应付不了。
安以柔跟随着安霓裳如若无人之境的进了屋,当那扇阖上的大门被安霓裳用了力气的推开时,里头的翘碧挡在楚凝瑛的面前,一副护主的模样。
安以柔一个巴掌打在那丫鬟的脸上,先是发泄了心中的气愤,而后,在推开翘碧之后,看着那半倚在窗前,定定看着他们的女人,大叫着“就是这个骚狐狸!”
就是她,和画像之上长得一模一样,便是她将萧景轩勾的五迷三道,三魂去了六魄……
“你们……是谁?”
面对着安以柔的气愤,面对着安霓裳与嬷嬷二人的吃惊甚至是欣喜,楚凝瑛迷茫的看着她们,向她们发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