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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易山浑身的气势很冷,叶笙歌莫名的觉得有些后怕,抿了抿嘴唇,一开口,满是浓郁的酒味和血腥味,“言......言易山......”
言易山皱着眉,面色不善,冷冷地低吼道:“闭嘴!”
叶笙歌有些憋不住,低声说道:“别......别走那么快!我头晕!”
言易山皱着眉,阴晴不定的问道:“喝了多少?”
“输了花楼十瓶花雕,不过,她输了我十七瓶,”叶笙歌软着步子,整个人有些晃,开口,淡淡的说道:“龙八又灌了三瓶烈酒,也不算很多......”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软着,直接蹲了下去。
言易山见状,作势就要去拎她,谁曾见想,那女人却突然拽住了他的手,抬头,一双黑色水润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笑得格外天真,“我赢了花楼耶,金主先生,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呢?”
这女人,是喝傻了?
言易山脸色不佳,抬手,猛地拍了拍叶笙歌的脸,“Tina!?”
“嗯!不对,你叫得不对!”叶笙歌的酒劲爬了上来,眨了眨眼,拽着言易山的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闷声闷气的撒起娇来,“不对!不对!不敌!我不是Tina,你该叫我笙歌......叶笙歌才对......”
言易山只感觉背脊发寒,瞪着蹲在地上的女人,一把将她提溜了起来,晃了晃,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Tina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叶笙歌被他晃得有些晕,视线有些虚无缥缈,她柔软的身躯带着几乎可以忽略的冲力撞进言易山的怀抱。
言易山本可以随手一挥,直接撂开这个醉酒的女人,但他还是略微的犹豫,半晌后索性也便由着她,不予理睬。
“你要是再认不出来,就真真正正的要失去我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痛苦,很揪心,言易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衍生出一种类似心疼的东西。
他皱了皱眉,嗓音有些低哑的问道:“为什么要来找龙八?拼酒拼命,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一点,你就真的是没命了。”
叶笙歌的脑袋抵着他的胸口,毛茸茸的脑袋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说道:“没办法,我需要生存,只有活下来,我才可以......”
言易山并不打算听她的醉话,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小声地说道:“行了,海上舞台给你用,别哭了!”
真当言易山难得大发慈悲,豁免她的死罪时,突然一记长音:“呕......”
叶笙歌的胃里翻江倒海起来,拽着言易山的衣领,直截了当的吐了出来。
言易山被毫无征兆的吐了一声,胸前黏糊糊的湿润感让他抓狂,他几乎是怒不可遏,愤怒的吼声传来,“Tina!我!要!杀!了!你!”
回应他的,是叶笙歌更加汹涌的潺潺呕吐。
夜幕里,言易山被恶心得暴跳如雷,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直接将叶笙歌扔在了旁边的草地上,抬手,猛地将自己的衬衣脱下来,扔在她身上,自己则转身就走,与林摩擦身而过时,还是不忘交代一句,“等那女人吐干净了再带回来。”
说吧,他便开着车,直接往沈凉城的医疗室奔去。
霍琰看他一身伤进来,立刻迎上去,还不忘开起言易山的玩笑,“我去!大哥,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能干得出那种小年轻才能干得出来的—打杀抢人砸场子的事情啊?”
言易山光着上身,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深浅不一,猎猎地爬在前胸和背部。
盛世瞄了眼他身上的伤口,挑了挑眉,冷冷的说道:“龙八这次可是给了我们恒盛一个好大的“面子”啊!”
顾律川点了点头,应和道:“连大哥也敢直接动刀,想必不是特别想要过好日子了。”
沈凉城气得牙痒痒,原本就一堆事情要做,这哥们还三天两头的挂彩来麻烦自己,当下也顾不得轻重,直接将手里的消毒水往言易山身上浇,语气不佳地说道:“龙八那里的刀子都能忍,这点消毒水的刺痛对你来说应该也是小case,是吧,大哥?”
霍琰闻言,立刻冲着沈凉城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
顾律川看着那浑身的刀口,瞄了眼沈凉城,关切的问道:“大哥这伤,没什么事吗?”
沈凉城检查下来,不过是些皮肉伤,这下倒是将心放在肚子里,开起了玩笑,“暂时死不了。”
言易山坐在病床上,倒是相当的配合,任由沈凉城在自己身上折腾。
半晌过后,他突然抬脚,踢了霍琰一脚,“给林摩打个电话过去。”
“干嘛?你不会吧?因为一个女人准备将龙八连根拔起了?”霍琰一边摸着手机,一边惊恐的看着他,问道。
言易山恼怒的揣了他一脚,吼道:“让他给我看看,那该死的女人吐完了没!吐完了就给我捡尸扔回香山别墅!”
霍琰捂着被踹痛的小腿肚,一颗被碾碎的男人心啊。
简直了,你女人不听话,凭什么拿我出气啊!真是个混账!
与此同时,两房巨势的斗殴暂时告一段落。
被言易山拆得七零八落的“雾”内,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他看着滚滚浓烟里逐渐撤离的暗影部队,面色顿时沉了沉。
龙八捂着受伤的胳膊,落败的走了过去,低着声音,说道:“爵爷!”
冷西爵抽着雪茄,吐了一口浓烟,盯着远处吐得一塌糊涂的女人,表情微微的有些冷,“办得不错,现在,立刻安排后面的事情。”
龙八闻言,立刻点了点头,“是!”
龙八看了看冷西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话全部咽了下去,转身,颓丧的离开。
冷西爵一人站在最黑暗的位置,静静的看着莲城的这一角狼烟四起。
他倒是挺期待,那枚叫Tina的棋子,揭开真面目时,会不会将言易山炸得六神无主。
叶笙歌真的是醉得一塌糊涂,但对于勇闯“雾”内三大主事的事情她还是记忆犹新。
毕竟九死一生,惊魂甫定,还是有些动容。
因为摄入过量的酒精,她真是睡得很沉,直到太阳爬上头顶,明晃晃的光照在了脸上,她这才终究耐不住那份灼灼的刺眼光芒,这才彻底转醒。
嗓子干哑难受,脑袋也疼。
她翻身起来,才发现自己睡的是顾珩的婴儿房。
真是头疼啊!
起身,拿了只烟点上。
她靠着窗口,漫不经心的抽了起来。
昨晚与言易山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自己怎么就说了那样引人怀疑的话呢?!
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
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她揉了揉太阳穴,终究还是躲不过,往楼下走了去。
大厅内的佣人各司其职,将香山别墅里里外外擦拭的得光可鉴人。
林摩见她下来,恭敬的点了点头。
难得他对自己能恭敬几分,确实有些让人受宠若惊。
叶笙歌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转脸看着他,随口问道:“你怎么没陪你们爷去上班?”
林摩面无表情的说道:“爷今天休息。”
叶笙歌顿时有些诧异起来,“休息?恒盛那么大的公司,他做牛做马都不为过,有时间休息吗?”
林摩看着她,眼底的光有些沉,淡淡的说道:“嗯,大概是因为重伤未愈,目前又是高烧不退。”
那话语,不轻不重,却莫名的给人一种责备的意思。
叶笙歌拧了拧眉,问道:“这么严重?”
林摩只扔给她一副“你自己不知道看”的表情,转而看着端着餐盘从楼上走下来的佣人,着急的问道:“怎么样?爷吃了吗?”
那佣人立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爷说没胃口!”
林摩皱着眉,表情凝重,挥了挥手,“下去吧。”
“让我看看,煮的什么?”叶笙歌立刻叫住佣人,上前,揭开他手里的盖子,闻了闻,“海鲜粥?”
佣人点了点头,“是的。”
“你们帮我准备点青菜吧。”
叶笙歌对着佣人吩咐了几句,将手里的水杯放下,一边挽着衣袖,一边往厨房里走。
虽然,如今的就买是言易山自己造成的,但他是因为自己而受的伤,于情于理,她也该做点什么。
叶笙歌将米淘好,水开,用小火熬煮,粥煮得松软粘稠,这才切了些蔬菜叶,剁碎,撒了下去,再拿着勺子小心搅拌,加了些许的盐,这才起锅,盛了出来。
她的右手受了伤,略微的有些行动不便,但做起这些简单的事倒还是没有问题。
她看着旁边的佣人,笑着说道:“你帮我送上去吧。”
佣人有些犹豫,低着头,小声地说道:“Tina小姐,还是您送上去吧,爷现在,不愿意我们去打扰。”
唉!这男人,真是臭脾气啊!
叶笙歌表示无奈,只得妥协,“行!那你帮我端着,跟我一起上去。记得把药带上,别忘了。”
两人踩着碎步,小声地走了上去。
小心地推开房门,竟然是满室的黑暗。
房间内有消毒水味,浓重得有些刺鼻。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的声音。
叶笙歌踩着松软的地毯,上前,这才看见言易山躺在床上,皱着眉,似乎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或许是察觉到异样的气息,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精准的往她们的方向砸了过来,几乎是震怒的吼道:“都说了,不要吃!都给我滚下去,不要来烦我!再烦我,就永远给我滚出去!”
这狗脾气,还真是日益猖獗啊!
叶笙歌成功避开他砸过来的手机,笑着说道:“这样随时随地迁怒别人,不满意就摔东西,言易山,你是三岁小孩子吗?”
她的话音刚落,言易山猛地起身,那双眸子直直的瞪着她。
叶笙歌看着他,脑中不断回想起他在“雾”里胖揍龙八的帅气英姿,那潇洒的踢腿,握着自己的手,手起刀落的反击时的样子,对他倒是突然多了些零星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