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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易山的奚落,没给冷诀留半点面子。
冷诀咬着后槽牙,面色冷凝地说道:“言董,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学女人碎嘴说闲话了?”
言易山冷冷地扫了眼正在演出的嘉宾,并非是熟悉的身影,他难免有些心不在焉,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顾南溪目前刚怀上二胎,胎像有些不稳,你要是再弄点小动静惊扰了她,盛世恐怕就不是端掉你几个金库那么简单了。”
冷诀当年鬼迷心窍,抱着对顾南溪的贪恋,不动声色的抹去她所有的行踪,惹得盛世在莲城无望的等候五年。
当所有误会解除,得知真相的盛世一怒之下,发动用手上的势力,一招阴狠至极的釜底抽薪,直接端掉他手底最大的几个金库,害得他当年险些因此翻不了身。
被情敌这样坑,冷诀的颜面扫地。
他满腔怒气,按照往日的脾气,肯定是要变本加厉的还回去,哪怕是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他最后还是不得已忍了。
原因大抵有很多......她,是其中之一。
如此的开局,言易山不动声色的摸清对方的底牌,适时摆明处事态度,这无疑是先一步切碎了冷诀的七窍玲珑心。
他面色沉冷的坐在看台上,将冷诀引入那段痛苦的回忆,自己等闲视之,乐得轻松自在。
等到冷诀意识到自己被翻了底牌时,却是为时已晚。
言易山的出手,杀了他措手不及。
冷诀拧了拧眉,黑着脸,阴沉地说道:“言董,你今天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替盛世传话这么简单吧!”
“如果不简单,那你就该有麻烦了,”言易山沉着脸,指腹间来回的抚摸着那枚戒指,目光沉沉地盯着光影交错的秀场。
冷诀闻言,眉心顿时蹙了起来,眸色更沉了些。
此时,秀场的灯光渐变,在钢化的亮黑色舞台倏然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伴随着音乐的切换,只见“叶笙歌”背着一只巨大的水湖蓝的飘纱大翅膀,俏丽的身子在灯光里曼妙出现。
可是让某人好等啊!
言易山的神色未变,但盯着舞台的眸光里却多了一丝半缕旁人未可察觉的情绪。
叶笙歌站在光圈里,手持镶满碎钻的金色话筒,开嗓便是惊艳全场。
高八度的声音亮开,烟嗓的嘶哑听得人浑身毫毛竖起,秀场内,如雷般的掌声顿时响起。
相对于众人的激动,言易山反倒是冷峻许多,眉心微微地蹙得紧。
这是,他首次听她的现场。
原来,她唱歌时,是这副模样。
言易山盯着舞台中的“叶笙歌”,她握话筒的手势,仰头唱高音时的姿态,逐渐和记忆里的人重叠。
鬼使神差,竟然那般的吻合相契。
烟嗓发出的声音,徐徐的牵动着心房,胸口传来一股酸胀、被人攥紧的,难以呼吸的感受。。
握紧的掌心,被那枚戒指的棱角刺痛,言易山瞬间清醒。
目光则紧紧地盯着台下的女人,只见她闭着眼,嘶吼时的表情,就像是囚禁在牢笼里的困兽,蛰伏过后气势磅礴。
烟嗓的嘶鸣,与记忆中的空灵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几乎将此刻表演浮夸的Tina看成了那个记忆里遥远羞涩叶笙歌。
真是撞了鬼!
言易山拧着眉,迅速将那份诡异的想法撵走,转而将那枚捏在手心的戒指放在置物台上,淡淡的说道:“这枚戒指出自你的“夜莊”,牵扯的人物关系,帮我理出来。”
那枚戒指,就放在光亮处,冷诀只需匆匆一眼便已认出。
他禁不住拧了拧眉,看了看言易山,又放眼,瞄了眼舞台中央卖力演出的女人。
前几日,她众目睽睽之下挑衅言易山,现场视频已经过网络转发全球散了出去,如今,又蹦出来一枚与她息息相关的戒指。
这缘分,到底是天赐还是人为,就真的有些令人深思了。
冷诀的眸光有些暗,淡淡的一笑,说道:“言董说话可真不带喘气的。”
说着,他忍不住扭头,眸光戏谑的看着言易山,胆大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言易山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搔首弄姿的女人,见她扭腰摆臀地与台下的观众互动,那挑眉眨眼的动作很是碍眼。
他的情绪失了分寸,徐徐地从胸口涌了上来。
几乎瞬间失去理智,加上冷诀的无辜挑衅,他的脸上顿时戾气厚重,语气森冷地说道:“盛世能事出有因的端掉你几个淘金库,我就可以不问缘由的直接拿掉你引以为傲的权势与身份,不信的话,你不妨一试。”
不问缘由的直接拿掉?!
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句话!
冷诀闻言,顿时脸色黑沉,嘴角兜不住冷笑,“言董,你这海口夸得这么大了,不怕到时候收不了场,丢人现眼吗?”
言易山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脾气来得毫无道理,只是捏着手里的茶杯,霸气的说道:“收拾你,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哪里还用得了夸海口这么费神。”
这赤果果的鄙视,摆明了不把冷诀当回事!
冷诀的火气立刻就蹿了起来。
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情敌放冷箭就算了,现在又被情敌的兄弟当众恐吓,还真是当他这地头蛇没有脾气了是怎么着?
冷诀咽不下这口气,单手撑住扶手,作势就要站起来,“......”
身后,珀西见状,立刻抬手搭在他的肩上,用力,猛地将他按了回去。
只见他凝着脸的脸藏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冲着冷诀直摇了摇头。
珀西向来是知分寸懂礼数的人,从来不会逾轨,但今天,他已经止不住出面阻止了他两次。
问题,似乎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了。
冷诀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又挂不住脸面,气闷闷的站起来,借口有事,循着台阶撤离了现场。
对于他的离开,言易山并未表示有任何的态度,只是靠着椅子,目光静静地看着台下的演出。
这种死寂般的沉默却让珀西脑门冷汗直冒,顿了顿,恭敬的弯着腰,态度诚恳地说道:“言爷,我们少主近来琐事缠身忙得有些昏了头,有不对的地方,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怪。”
说着,他忍不住用余光偷偷地打量着言易山的表情。
见他表情沉冷,没有理睬自己的打算,珀西这才开口说道:“戒指的事我们“夜莊”会尽全力调查,一定给您最满意的交代。”
言易山始终没有看他,浑身上下寒气逼人,开口,言语冰冷地说道:“珀西,吃一堑长一智。你虽然年轻,但也遇上了好时机,穿插着守护了他们两届首领。上一代栽过的跟头这一代再重蹈覆辙的话,我看你也差不多该引咎归隐了。”
珀西闻言,只感到背脊发寒,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言易山这话虽说得片面,但珀西明白了他的深意。
他当年能对冷家放权,也就意味着,他随时可以收回。
如果他撤走那批势力,那么,冷家的弱点无疑堂而皇之地露了出来。
那样的话......
所以,珀西的脑子很清楚,不想惹祸上身,但凡这位爷有求的,千!万!要!答!应!
...
叶笙歌完成压轴演出,才刚走下舞台,就被设计师拉着她,领着一群国际超模出来谢幕。
花瓣从上空徐徐地落下,将整个舞台浸泡在暖色的海洋里。
她只得站好最后一班岗,堆着满脸的笑,冲着在场的宾客挥手致谢。
她身处在光里,并为注意看台最黑暗的地方,一双眼睛正森冷的盯着她,和那只牵着她的手。
仿佛蛰伏的猎豹,伺机而动,随时可能冲上来将她撕成碎片。
媒体的围追堵截下,叶笙歌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她是真的有些疲累了,确实没有心情再堆着满脸的笑,装得精神百倍的回应他们各种奇葩问题。
从舞台退下来后,她便急不可耐的冲进楼梯间,费劲地去掉满身的枷锁,清汤挂面的当起了路人甲。
穿梭在各种熟悉的面孔中,她只感到轻松无负担,堂而皇之地走向后门。
林摩守在后门,终于等到金蝉脱壳后出现的叶笙歌,立刻上前,郑重其事地拦住她,“爷要见你!”
“......”
叶笙歌脸的笑顿时僵住,脑门里一阵的疼,该死!千算万算,怎么就失策的忘了最难缠的这位!
她突然有些后悔方才在红毯上太过放肆的行为,简直了,自己给自己挖了只巨坑啊!
叶笙歌愣了半秒,黑色的眸子滴溜溜地一转,她冲着林摩露出灿烂的笑,突然,转身就往回跑。
谁知道,才刚转身,迎面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面前不知从哪里闪出三位彪形大汉,将她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叶笙歌瞪着他们,咬着牙齿,恨不能上前挠花他们的脸!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表示头痛的反手捂着额头。
末了,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满脸幽怨的看着林摩。
林摩面无表情,双手环抱于胸,冷冷地说道:“你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