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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再加上这宵炎和倪龙二人本就积怨已深,此时望着对方更是虎视眈眈,全然一副将对方杀之而后快的样子。
二人实力本也伯仲相当,无奈那走蛟现已化了仙身生出角来,不再是地精妖王,而宵炎虽妖力强大外加修为精进甚多,却如何也是敌不过那仙气的,外加上他并无有称手兵器,实力上便更是差了十之八九。
这缠斗了许久,渐渐的就现出了明显的劣势来。一个不小心,便被那倪龙逮个正着,一顿鞭花卷过,便将他前胸手臂齐齐抽了个血肉模糊,鲜血瞬间自伤口涌出,落于水中染得泽面一片艳红。
多年憋闷在心中的恶气,倪龙感觉总算是得以发泄,于是,手中噬骨鞭舞得更是起劲,对着宵炎便是好一阵子的穷追猛打,直打得他重新落回水中,连闪避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肯停下一分一刻。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宵炎,你可曾想过自己是否也有今天?”
宵炎在水中沉沉浮浮,口中汩汩的往外溢着浓浓的血线,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却仍旧坚毅狠决。
“你不是护着那龙劫琴么,本座今日便就用它来结果了你,也算对你仁至义尽了!”
倪龙最看不得的便是他如何都不肯服输的这个样子,还有这种永远也不知道服软的眼神,心中怒气自是更盛,伸手抄起了龙劫琴抱在怀中。
宵炎曾经被龙劫以此琴戏弄过,深知其威力,然,现在在走蛟倪龙之手,怕是龙劫已遭不测,心中的悲痛更多过于愤怒。
倪龙五指掬起,跟着弹上了那根根晶莹琴弦,想要弹起一曲乐意来好好折磨宵炎,然,那龙劫琴突然似有了生命一般,猛的琴身一抖琴弦迅速卷起,直直绕上了他的手腕,跟着收紧了起来,将他与乌黑琴身绑在了一起。
他心中暗叫不妙,却也是来不及了的,便是死命挣脱着,岸上却突然疾疾响起了琴声,曲调激烈而凄冷,令闻音之人自心头升起阵阵寒意来。
倪龙本就身陷假龙劫琴上,这曲子一传入耳就顷刻叫他头疼欲裂了起来,一路尽量护着心脉,一路退出了水面,直奔泽岸而去。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越是接近那琴音之处,头疼的感觉就更是严重,胸口一疼喉头顿感腥甜,一口鲜血就喷薄而出。
看来,那真正的龙劫琴此时才正式现身,怎奈自己之前过于大意,竟是完全没有发现那假琴之上还附着些奇异的力量,一时间束住了自己的仙力,才教这真琴之音伤了自己。
见情势有变,水中宵炎抓住时间,化出真身顺水而遁,冲到岸边,携起拼命抚琴的龙劫,急急的逃离而去。
眼见煮熟的鸭子被别人叼走了,老实人都会生了脾气,更莫要说这自认已化成仙家的倪龙,便想立即起身去追,无奈那股自假龙劫琴上灌入身体的灵力过于迅猛妖异,莫说仙力无法催动,就连全身上下的力气,也被解了似的,站都站不起身。
若说起先是宵炎带着龙劫飞速逃离,此时却可以反转而谈,却是由龙劫连拖带拽着宵炎,一路狂奔至心中那处最为神秘又安全的地界。
……
“公主,我懂了,那个神秘又安全的地方,是不是咱家的店子?”
琳儿趴在我肩膀上,看了看张临凡,又看了看背在我身后的龙劫琴,抿了抿嘴唇好奇的问道。
张临凡似乎也有些好奇,但是,他们两个在意的重点却略有不同。
“这龙劫琴的主人是与何人相恋,才会遭到如此重大的处罚,除仙名剔仙骨已经很可怕了,还被灰飞烟灭,难道他是举兵造反,要学那孙悟空做那齐天大圣吗?”
“噗!”我和琳儿一同发出这样的笑声,跟着便哈哈的大笑着弯下了腰去。
也真是难为他能想出如此奇怪又奇葩的缘由来,齐天大圣孙悟空,还天蓬元帅猪八戒呢!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时光无法倒回,过去改变不了!”
那些是我不愿意想起的,那个人是我更不想提及的,所以,我只好淡淡的扯出些心灵鸡汤一般的酸话来。
“那个人,可是宿阳么,小姐?”
琳儿见我神色黯淡了下来,一只小手轻轻的抚在了我的肩头,眼睛里流露出了心疼与探索。
对她微微一笑,我轻轻的把她的手从肩膀上拿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话题转回了她之前的问题上。
“你猜得没错,龙劫当时确实带着那妖龙宵炎到了我的店中……”
……
门被重重推开的时候,我人正在榻上自斟自饮着,该来的总会来,而要发生的终是要发生。
“娘娘,求您救救他!”
龙劫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红了,单薄的身体已是摇摇欲坠,却还在死命的扛扶着肩膀上那个昏迷不醒连气也快断了的妖龙宵炎。
“咳咳,娘娘,她,她是何人?”
宵炎听到她这么唤我,便吃力的抬起头来,努力的睁开被血模糊成一片的眼睛,迷惘的盯着我,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嘴角含着笑意,我虽知他伤得不轻,却也算不上难救,便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把一杯酒倒进了嘴里。
见我并未表现出异样,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龙劫方放下心来:“这位就是女娲后人,有她在我们便不用担心那走蛟的!”
她说着话,便把宵炎扶到了我的榻上,并眼神急切一副恳求的目光痴痴的盯着我。
起身来到他们身边,左手掐起一个诀,环出几个光圈反复查验着宵炎的伤势,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自己方才的武断:这走蛟倪龙列了仙位还真是生猛,看这伤势还真是相当棘手!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收了灵力,我的眉头深深锁了起来。
“很,很严重么?”
见我露出了这副表情,龙劫的眼圈红了起来,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莫要担心,咳,咳,左不过,不过是些皮,皮外伤,不,不打紧的!”
这宵炎说得倒是一脸轻松,一句话却生生断了好几处,咳嗽中还呛出几口血来。
走进后堂里抱出一些草药的瓶瓶罐,我又坐回了榻边,倒了一杯酒,跟着取出各种的草药来,合于掌心以灵力加以催末,跟着和着粉蓝带金的真气注杯中。
“娘娘算我早有此劫的,一直劝我离开,但,我任性不听,结果,却引你进了这本就布好的局,若,若……”
龙劫的眼泪终是掉下来了,之前,我也曾见过这孩子哭的,只不过,那一次,她骂我是害死主人的妖魅,骂我是异类偏族,不配与她主人在一起。
宵炎闻听此言,眉头一皱,问道:“原是这么回事,那你回来可是为我么?”
他自知这话是收不到回答的,若不是因着怕自己死于倪龙之手,她又缘何会以身犯险?想到这里,宵炎的眉头松开,脸上竟是不自觉的浮起了笑意,纵是身上的伤痛仍旧蚀心入骨,却也敌不过那股子从未尝过的甜蜜滋味!
“喏,喝下这杯酒!”
望着他们这副郎情妾意甜如蜜的样子,我轻轻的掩住嘴巴笑了笑,跟着把酒杯送了过去。
许相信龙劫的缘故,宵炎竟连想也未想,便接了过去,抬手一扬,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怕是连个滋味都没尝不出来。
酒一入体,他突然身子一晃就栽了下去,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缓缓将他的身体靠进自己怀中环住,龙劫先是一惊,忙不迭的伸手探向了他的鼻息,发现呼吸尚均匀且有力,才放下心来,眼神中尽是心疼的柔情似水。
“若要你这泥鳅复原,我还需走一趟昆仑取仙草才行,你俩且在这儿好生将养着l罢!”
我掐了掐手指,卦相并不好,然,却又现“天命难逆”之相,心中不免有些隐忧:我若一去,最快也要十日来回,但愿能赶得及才好!
“娘娘,以前……”
龙劫望着我起身便要离开,脸上露出了丝丝愧疚,眼帘低垂着,连看也不敢看着我。
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一只手轻轻的抚在了她的头顶,柔声安慰道:“过去就过去罢,你且放心便是,这一次只要我能,定会救宵炎的!”
没有等她回答,我把手自她头上拿开,才要掐起遁身诀,复停了下来,自怀中取出了吞天袋,偷偷的塞入了那沉睡不醒的宵炎怀中。
……
似乎是听到我提及“吞天袋”,张临凡又开口打断了我的回忆。
“你留下那吞天袋,是不是就表示你没能赶得及回来?”
琳儿也听出了这弦外之音,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双手掐住了我的胳膊。
“公主,难道,难道,难道那宵炎,没有,没有升仙?”
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轻轻的抚摸着装着龙劫琴的琴匣,心中涌出的酸楚不言而欲之余,对她微微的摇了摇头,伸手自怀里取出了那个保存多年的“吞天袋”。
“等下便回到店中了,你们随我一同去看看,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