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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没开多远,停下来。
“呆着。”余生皱了皱眉,就听见他淡淡吩咐一声,而后自己打开车门下车。
他进去的是海城生意最红火的早餐店,她之前带着澄澄来过,不排上一小时的队肯定是排不上号。
余生这会赶时间,偏偏他还……
总共就半小时,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正琢磨着要不要自己打车溜走,一只手已经搭上车门,那边,男人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不多久上车,手里撞得鼓鼓的纸袋塞进她怀里,这才重新发动车子。
隔着纸袋,诱人的食物香气已经蔓出来,余生震惊于他的速度,车子开出去一会,她才慢半拍回过神来,“你都不用排队的吗?”
这才不过三四分钟,也就是下车走进店里又走出来上车的时间而已。
“时家的产业,谁敢让我排队?”这个点太阳已经差不多全都升起来,男人鼻梁上架着巨大墨镜,说话时隔着墨镜看她一眼,虽然看不见墨镜之后他是什么眼神,可余生分明觉得自己倒映在他墨镜中的影子就是‘白痴’两个字的缩写。
余生嘴角抽搐了下,“早餐店这点小钱你们家也看得上?”
“能投资的都投资了,钱没处花,闲着给它发霉?”
“……”
交流没法继续,余生心里默默骂一声万恶的资本家,这才愤愤低头吃早餐。
满满一纸袋食物绝不是一个人的用餐两,余生倒不挑食,基本上里头的东西她都爱吃,吃两口,良心发现的想到边上的人早起也是空着肚子,她纠结了下,瞧一眼车窗外良好路况,夹了个小笼包送到他嘴边,“张嘴。”
这人也不客气,闻言直接张嘴。
余生夹了个笼包整个塞进他嘴里,然后也给自己嘴里塞一个,等自己嘴里这个吃完,估摸他嘴里的也吃完了,又给他喂一口皮蛋瘦肉粥。
纸袋里头食物种类丰富,隔了会余生又拿了根油条出来吃,但是她吃两口才发现油条只有一根,想着等下吃完这个再给他喂别的。
偏偏边上那人,也不知有意刁难还是怎样,红灯车停时侧过头来,皱眉瞧着她手里已经剩下小半截的油条,“你吃了我的油条。”
“……”余生嚼两口咽下嘴里的,“你又没说油条是你的。”
“我有说不是我的?”
“……”现在余生确定了,他就是有意刁难!
剩下小半截,余生把自己咬过的地方撕下来塞进嘴里,剩下的直接凑到他嘴边,“我现在知道是你的了,还给你!”
余生晓得这人有些洁癖,所以前面两次喂他东西时都是用另一幅餐具,这根油条她直接上手拿的,还用手撕开,以为他怎么也不会吃的,却没想这人毫不犹豫的张嘴,一口,不只是将她手里的油条吃进去,温热唇瓣有意无意碰到她的手指,舌头更是在她指腹刮了下……
指节食物消失,那层温热散开,像是细细密密的触爪黏在她手上,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感觉整条手臂都是一片酥麻。
余生就没见过这么会撩的,吃个早饭都这么不安分!
呼吸屏住,这人更过分吮吸了下她指腹时她才猛地回神,猛地将手收回,一张脸早已涨成充血的通红。
那只手酥酥麻麻,像是失去使用功能……
余生低着头慢慢调整紊乱心跳,冷不防听见他嗓音诚恳在道歉,“抱歉,口水沾到你手指上了。”
“……”余生心里只剩大写的恶劣两个字,差点没把剩下的皮带瘦肉粥直接扣他脑门子上!
————
车子一路开到民政局,万幸路上没有堵车,时间也在三十分钟之内。
下车时,没看见顾佑洺,余生视线下意识四下转了转,试图在周边停靠的车子里找到辆熟悉的,但是一无所获,才想起来,其实她对顾佑洺早就不熟悉了。
她正纠结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隔了些距离,顾佑洺从一辆黑色轿车里下来,往这边走,“余生,我在这。”
这个时间,周边往来的人不少,余生恰好看着那个方向,所以他下车时就注意到了。
身后,车里没有动静。
余生下意识回头看一眼身后车子紧闭的车门,倒是庆幸车里的人没有下来,暗暗松一口气,跨步朝顾佑洺方向看过去。
“走吧。”余生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说话时步子往民政局大厅方向过去。
顾佑洺大概猜到她坐的那辆车里有谁,视线透过她看向她身后那辆车子,身侧手指收紧猛地用力,只是很快却又无力松开,脸上笑得有些自嘲,“余生,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
“……”余生愣了下,起先没反应过来他指什么,顺着他视线转头,才意识到什么,但也没有道歉,面色反而平静的厉害,“事实上,你已经这么羞辱了我四年。”
如果这也能够算作羞辱,那么新婚夜他和别的女人滚在他们的婚床上那笔帐要怎么算?林念念挺着肚子耀武扬威又怎么算?
太多太多……
反正是段孽缘,早已清算不了。
“所以顾佑洺,咱们两个谁都没必要端着姿态故作清高。”余生勾了勾唇,然后从他边上过去,自顾自往民政局办事大厅方向过去。
顾佑洺在原地站了会,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不远处那辆黑色车子,隔着玻璃和墨镜,同车里那人静静对视片刻,他满心不甘,最终却也还是转身跟上余生的步子。
一前一后进入民政局办事大厅。
大概日子不错,这个时间已经排到三十四号,前面还有十多个在等。
余生拿着号牌在休息椅上坐下,不多久顾佑洺也跟过来在她边上坐下,两人并肩,也不过是手臂间的那点距离,只是两颗心却早已隔了十万八千里。
这段婚姻终于开始倒计时。
余生将包里视线准备好的结婚证、户口簿还有身份证拿出来,然后就微垂了眸子,盯着那大红色巴掌大小本发呆。
四年打马而过,当初领证的场景尤还历历在目……
那个时候她很幸福,领到这张证犹如得到了全世界般,只是那时她也不知她的幸福时刻早已经从拿到那张证开始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其实四下并不安静,只是两人之前气氛太过沉默。
“余生,你现在幸福么?”打破沉默的是顾佑洺,最后这么一小会以她丈夫之名同她相处,心里突然慌的厉害,从未这么害怕沉默过,心慌的只想和她多说些话。
幸福么……
那两个字犹如泡影,总是一戳即破。
这个问题余生没有答案,只是她想到早上来时车里那顿早餐,那人总是能够做到周全,一时间幸福两个字在她脑海中投射出的全是那人的影子,不长的相处时间,却叫她记住了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
所以她现在是幸福的。
“嗯。”她点点头,其余并不多说什么。
顾佑洺侧着头,一下瞧见她唇角扬起的浅浅笑靥,心口像是扎进根细刺,快忘了有多久不曾见到她的笑容,记忆中她干净幸福的笑靥已经渐渐模糊,如今她也在笑,只是这笑容到底是与他无关了。
是他走错了方向,最终彻底偏离她世界的诡计。
两人就要陌路。
就这样吧……
顾佑洺唇角勾起一抹苦涩,不想放手却也只能放手。
他收回视线,微垂的双眸不晓得落在哪处,“我的财产已经叫律师在清算,两天后应该就能过户给你,到时候律师会去找你签字。”
余生晓得,豪门离婚最麻烦就是财产纠葛,她记得她明明和他说过,净身出户,一分钱也不要他的。
所以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余生皱眉,“顾佑洺,如果那天我说的不够清楚,那我不介意再说一遍,和你离婚我一分钱也不要你的,夫妻四年,我向你讨要的只是一张离婚证而已。”
“拿着吧,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顾佑洺坚决如此,根本不顾她的反对。
余生也懒得和他因为这个问题多说什么,顶多到时候要签字的时候她拒签就是。
她不说话,顾佑洺当她是接受,因此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想了想,又问她,“你找到澄澄的生父了么?”
问这个问题时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只是垂眸的缘故,余生并没瞧见那片复杂,“找不到,也不找了。”
所以她还不知道……
顾佑洺原本是在试探,只是这试探结果却有些大大出乎他意料。
“余生,其实……”
“你不用说了!”他还想说什么,余生却突然冷声将他说了一半的话给截断,然后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她的态度近乎逃避,晓得他那个其实后头可能会接什么……
也许是一个名字,但那代表她最不堪的过去,没所谓了不是么,现在已经晚了,知道澄澄生父是谁只会给她徒增痛苦而已。
所以没必要也不需要!
她一路步子走的很快,进了卫生间也是耗时间,半身镜前站了会,却又有些受不住厕所的味道觉得有些反胃,胃里翻涌时忙从里头出来,应该还有一会才到她和顾佑洺,她并不想回那去休息椅那边和他干耗,只是总不能一直在这厕所边上呆着,因此心头不免徒生几许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