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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知遥到了机场,杜莲已经在等她了,两人也没多话,踩着点上了飞机。
几个小时之后,薛知遥就踩在了H市的地面上。此时已是半夜,杜莲带着她打了个车直奔预定好的酒店,又嘱咐了她早些休息,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薛知遥也拉着小箱子进了房,收拾了一阵躺到床上之后,想起上飞机前关了手机,现在都还没开。
这年头,睡前刷刷朋友圈什么的才能做好梦啊。
于是,薛知遥把手机摸过来开了机,在页面上随意浏览起来,没一会儿就感到眼皮沉重。
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松,薛知遥刚要睡着,手机突然吵闹着震动起来,像是炸雷般把薛知遥从朦胧中吓醒。
她定睛一看,又是陆宴北!
“你想干嘛呀?”薛知遥一颗小心脏都在嘭嘭跳,很不高兴地对电话里嚷。
“你已经到了H市,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陆宴北也不见得多开心。
“哼!我说了,没必要和你汇报。”
“薛知遥,你是皮痒,还是骨头痒?”
这句话陆宴北是咬着牙说的,薛知遥听见这颇具威胁力的一句话,小尾巴立刻垂了下来,老老实实答道:“我哪儿都不痒,就是想睡觉了。”
“你住在哪个酒店?”陆宴北恍若未闻,只问自己关心的问题。
薛知遥听他语气缓和了,人也不紧张了,睡意便又席卷上来,拖着声音说:“就H市的五星级酒店万迁。”
电话那头的陆宴北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我明天忙完了,下午就过来。”
脑子里已经在想,要怎么调配手中的事务,好空出时间来去H市。
可回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噜声,陆宴北仔细听听,才意识到薛知遥当真是睡着了!
陆宴北无语地搓搓后牙槽,这个薛知遥,居然敢在和他讲电话的时候睡觉?
“笨女人。”陆宴北低声说道挂了电话,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注意的宠溺。
后来,薛知遥是被杜莲的敲门声吵醒的。
薛知遥懵懂地揉着眼睛去开门,杜莲看了一眼,便道:“快点换好衣服,我们要去见客户了,我先去一楼大厅等你。”
薛知遥一看,原来都已经八点多了,忙不迭地应了,等杜莲一走,便关了门开始换衣服。
知道杜莲在等,薛知遥一秒钟也不敢怠慢,穿戴齐全后便朝电梯奔去,可今天的电梯好像在和她作对,停在顶楼迟迟不见下来。
就在薛知遥都以为电梯出了故障,准备换楼梯走的时候,电梯终于慢悠悠地下来了,“叮”地一声在薛知遥面前打开,里面站着霍子声!
薛知遥整个五官都是震惊的,瞪着眼张大嘴:“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会是跟踪她来的吧!
霍子声也是吃了一惊,随后又笑了起来,边伸手摁住电梯开门键,边道:“遥遥,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
薛知遥“切”了一声走进电梯,斜眼望他:“少来,你别说你不知道我在这里。”
霍子声无辜地摊手:“我是真的不知道,昨天公司突然派我出差,我都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要是知道你也要来,我肯定会和你一起。”
不知道怎么的,薛知遥就想起,昨晚陆宴北说不准她来H市,难道是因为知道霍子声也在H市,所以不想他们见面?
“你昨天什么时候来的?”薛知遥又问。
“上午就到了。”
听到这里,薛知遥算是肯定了,能和霍子声在H市碰见,还真是阴差阳错。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一楼,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遥遥,你是过来旅游的么?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霍子声并排和薛知遥走着。
“我要和领导去见客户。”薛知遥张望着杜莲的身影,暗示霍子声快走,不要耽误她办正事。
“那正好,我也是去见客户的。”霍子声不为所动。
薛知遥已经看到独坐的杜莲了,怕霍子声跟着她出现在杜莲面前,只好停下来对他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的客户是你的客户,我的客户是我的客户,我们不顺路,告辞!”
看薛知遥扭身要走,霍子声立刻拉住她的手臂:“我可以先送你们去见客户,H市的出租很难打的。”
薛知遥把手挣脱出来,晃晃手机:“我有打车软件,你别管我了。”
趁着霍子声没来得及反应,薛知遥立刻转身跑了。
霍子声远远瞧着,薛知遥和杜莲说了几句话,杜莲便站起身,和她一起往外走。
快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薛知遥还小心地回头过来看,见霍子声往前走了一步,便迅速冲他小小地龇牙,像是张牙舞爪的小猫威胁他不准来。
霍子声失笑停步,随了薛知遥的意。
H市的出租车果然是难打的,薛知遥还真的只能用了打车软件,才在约定好的时间,和杜莲赶到了和客户约见的地方。
客户是商场的负责人,杜莲是来和他谈在商场的节日推销策划的。
直到这会儿,薛知遥才意识到马上就要到七夕了。
七夕,恋人们虐狗的节日,单身狗被虐的节日。
薛知遥心内凄凉,摇摇头不去想,决定还是乖乖跟着杜莲学习比较好。
薛氏杜莲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和对方商谈时句句精简也句句到位,没一会儿就把对方的要点摸清楚了,甚至有时候对方自己都还不确定的地方,被杜莲一说就通了。
薛知遥在旁边看得心悦诚服,暗暗记下了许多技巧。
等到一切谈完,已到了中午十分,客户很热情地邀请她们同去共餐,杜莲推辞不下,便带着薛知遥一起去了。
H市的人以豪爽著称,薛知遥在酒桌上充分体验到了这个词,上了桌就不分男女,最后出餐厅的时候,薛知遥几乎是扶着墙走的,眼前的物件全是歪歪扭扭。
杜莲酒量好,出来除了脸色有些红,神智都还正常,只没顾虑到薛知遥几乎就是个一杯倒,在回去的车上没少照料她。
喝了酒的人哪里经得起车子颠簸,刚停在万迁酒店门口,薛知遥就打开车门窜了出去,蹲在马路边上一顿狂吐。
杜莲付了钱急急跟过来,用手在她背上拍:“薛知遥,你还行吗?”
薛知遥吐得正欢,哪里有空回,恨不得整个胃都吐出来才好,猛然间却听见霍子声也在喊她“遥遥”。
原来霍子声正从酒店出来,一眼就看到门口马路上有人在呕吐,他本来无意理会,没想到瞥了一眼竟发现那人是薛知遥,他赶紧就跑过来:“遥遥,你怎么喝成这样?”
杜莲抬头看了眼霍子声:“是你,今天早晨我看见你和薛知遥在说话了。”
霍子声顿了下,一面从口袋里掏纸巾,一面愠怒地问杜莲:“你好,我是霍子声,和遥遥是朋友,你怎么让她一个女孩子喝那么多酒?”
杜莲慢慢直起腰,看着霍子声蹲下去给神智混乱的薛知遥擦嘴,冷笑了一声:“女孩子?薛知遥已经是成年的大人了,她能为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霍子声顿了下,凝视杜莲:“就算我措词不当,可你既然是她的领导,为什么不看着她一点。”
“你若是心疼她,便把她捧着含着护在窝里。”杜莲冷意十足,“否则,她要学的东西多的是,今天要不是我在场,她连回来的路都找不着。”
霍子声背脊一僵,无法反驳杜莲的话。
他又何尝不想将薛知遥牢牢守护,可错过了最好的那些年华后,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他现在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守护她的资格。
“子、子声,你不要和、和杜主管吵嘴……”薛知遥吐完了,醉醺醺地去拉霍子声的手。
霍子声赶忙应着:“好,是我不对,你还想吐么?”
薛知遥摆摆手:“不吐,我、我想回去睡会儿。”
“行,我这就背你回去。”
霍子声利落地背过身,反手去揽薛知遥。
杜莲叹了口气,还是弯腰去扶了一把,让霍子声顺利把薛知遥背了起来。
三人正要往酒店走,就听见一辆车子急刹之后,擦着路面发出了刺耳的一声“吱——”,随后,一身材矫健魁梧的黑衣男人从车里下来,阴沉着脸直直走过来。
霍子声的手不由收紧了一些,好看的眉峰拢起:“陆宴北,你来了。”
陆宴北在他们面前站定,微微侧首看了下他背上浑然不觉的薛知遥,脸色更黑了。
纵然是见惯大场面的杜莲,在一旁站着也觉得很尴尬。
陆宴北她是认识的,公司里传言说他要娶薛知遥这事儿,她也听说过。而这霍子声虽不眼熟,但看起来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两人明显都冲着薛知遥去,她这个当领导的,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
最后,还是陆宴北率先打破了沉默,把目光从薛知遥身上移开,伸手过去对杜莲说:“杜主管,这次辛苦你带知遥出来长见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
杜莲礼节性地和陆宴北握了握手,又看了下醉得不省人事的薛知遥,有些迟疑:“客气,只是……”
“无妨,杜主管你只需回去休息,知遥是我的未婚妻,我自会照顾好她。”陆宴北说这话的时候,眉梢眼角都是肃然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