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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嫔妃争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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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九王爷,新婚当夜,美女在怀,尤其是张莺莺,多姿善媚,又能歌善舞。生蓬乱世,家遭巨变,虽登基的喜悦也难以掩饰巨大的恐惧和悲哀,见张莺莺百般逢迎,在乐伎《霓裳羽衣舞》的曲子下,腰肢柔媚,舞动得轻盈如花瓣上的一滴精灵。九王爷雅好琴棋书画,只因为战乱,很久不曾行这般风月,今日见到如此曼妙的舞技,不由得如醉如痴,尤其是一曲终了,张莺莺回到他身边,娇媚地斟一杯酒,他更发现她的一双缠得极其漂亮的小脚儿性感无比,一众妻妾无出其右。

    九王爷心里放松一些,这一夜,就令张莺莺侍寝。张莺莺受过训练,精于风月,这一夜,拿出看家本领服侍九王爷。九王爷一度鱼水之欢,只觉跟以前别个女子都不同,十分舒畅,不觉满心的压力便减小了许多。

    但他也不曾耽误,第二日一早便起床处理各地军情。忙碌到快傍晚,才抬起头,假寐一会儿。

    许才之正要传令侍奉晚膳,九王爷忽道:“好些天没见过溶儿了,立刻传她来见本王。”

    “是。”

    传令的侍卫甲刚一出门,许才之迟疑道:“王爷,花小姐并不曾收下您的赏赐……”

    “哦?是否因为纳妃之事?这些天,本王忙着接纳四方勤王重臣,还没来得及给她名分……”

    “她说,自己已有婚约,绝不会嫁给王爷。”

    九王爷面色大变:“她亲口这般说的?”

    “小人不敢隐瞒王爷。”

    “她和谁有婚约?”

    “昨日匆忙,小人来不及细问。”

    正谈话间,只听得一声通报,花溶匆匆而来。此时,已近春末,艳阳高照了一天,花溶走得急,额上渗了一层薄薄的汗。

    “溶儿,辛苦你了。”

    花溶赶紧过来,恭敬地行一礼:“王爷终日繁忙,要保重身子呀。”

    九王爷见她面带微笑,夕阳从头上的琉璃瓦上倾泻下来,金灿灿的为她涂抹一层光辉,双颊红扑扑的,好像一朵开得恰好的红花,整个人,跟吴金奴、张莺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多瞧几眼,忽然发现,纵然那数名妃嫔加起来也不及这般颜色,更是放柔了声音:“溶儿,这些日子都辛苦你了。现在,各地勤王大军汇聚,人手大增,本王考虑,你应该脱身出来了,终究是女孩子,终日混在那堆兵勇中也不是办法……”

    她很是意外,九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要解除自己的教头军职了?如果这样,自己还留在军营做什么呢?而且,来投奔的人中,并无很好的骑术射击教头。

    她不禁道:“王爷,是不是花溶做得不够称职?”

    “溶儿,你做得很好。”

    “那,为什么?”

    “溶儿,本王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这些日子,你晒黑了不少,也瘦了,本王希望你能过上荣华富贵的安逸日子,而不是终日奔波。”

    “现在尚不是贪图安逸享乐的时候,花溶多次亲眼目睹金军横行,宁愿为训练大宋骑兵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努力。”

    九王爷不以为意,走下龙椅,拉住她的手:“溶儿,你坐。”

    花溶微微抽开手,侧身道:“溶儿不敢。”

    许才之见状,悄然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二人,花溶有点心慌,立刻道:“王爷,花溶告退。”

    他再次拉住她的手,但觉她握掼弓箭的手,不若其他女子凝脂一般的柔荑,却更是温暖坚定,柔声道:“溶儿,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你。”

    花溶被他紧紧抓住手,又挣脱不开,心里十分慌乱,急忙道:“何事?”

    “本王三天后将在应天府登基,此时纳妃原是为了笼络各方势力。本王登基后,会封一批妃嫔,你也在位列之中,虽然碍于各方势力平衡,无法将你马上立为贵妃,但本王答应你,待度过目前最艰难的一段时光,羽翼丰满,不再受制于人后,就立你为妃,三千宠爱在一身……”

    花溶大惊失色,立刻抽回手,后退几步,慌慌张张道:“花溶残花败柳之躯,不敢侍奉王爷。况且,花溶早已身许他人……”

    九王爷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你婚配何人了?怎么从未听你提起?”

    她虽厌憎秦大王,这时,却不由得想起他的告诫,竟然不敢说出岳鹏举来。

    九王爷面色更是难看:“溶儿,你们姐弟为何都先后陆续辞婚?”

    伴君如伴虎!

    花溶心里一凛,支吾道:“花溶辜负王爷厚爱,死罪之身,不敢求王爷宽恕,只求王爷能让花溶离开此地……”

    九王爷见她语无伦次,更是不悦,以为她是托辞,轻咳几声:“溶儿,你真就如此讨厌本王?”

    “不,花溶一直感念王爷救命之恩,敬仰王爷的为人……”她仓促道:“既然如今王爷麾下人才鼎盛,花溶自知本领低微,不足以效力,自请离去……”

    九王爷长叹一声:“溶儿,你不愿服侍本王也就罢了,何必一提婚事就口口声声要离开?你明知本王并无让你离开之意。”

    “……”

    “溶儿,你既然不乐意,本王也不强迫你。你安心留下,其他的,日后再说。”

    “是,花溶告退。”

    花溶匆匆出去,一出门,绕过拐角,几乎是飞奔起来,竟然急得汗流浃背,比操练一天更加劳累。

    秦大王躲在隐蔽处,他一直担心九王爷下手,是以一见通传花溶,就立刻悄然尾随而去。尽管战乱时期,应天府不可能如皇宫那般戒备森严,但进得九王爷大院,也没法再跟进去,只躲在暗处,心急如焚,现见她匆忙出来,幸好衣衫整齐,头发整齐,虽然神色不安,但显然没遭“毒手”,松一口气,暗啐一口:“妈的,赵德基这个坏胚子,若再敢心怀不轨,金人不杀你,老子先将你废了!”

    花溶匆匆回到宿舍,尚未坐稳,却听得微微的敲门声。

    这两天吃惊不小,她不敢轻易开门,走到门边,先问一声:“是谁?”

    “花姐姐,是我。”

    这一下,头更是大成两半,竟然是婉婉的声音。

    她硬着头皮去开了门,只见婉婉和李氏戴着大斗笠站在暮色下,她只好道:“你们快进来坐吧。”

    婉婉摘下斗笠,李氏为她拿到一边,灯光下,只见婉婉面颊苍白,颇有几分憔悴。刚得知岳鹏举悔婚的消息后,简直如天崩地裂一翻,大哭了整整一天,可终究是花季少女,又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对于悔婚,倒不如想象中那么悲伤,很快就平复下来。

    花溶更是心慌,显然她已经得知岳鹏举辞婚的消息,才伤心成这样。

    “婉婉,鹏举他,还没有回来……”

    婉婉并未哭,只点点头:“花姐姐,我知道,我不是来找岳大哥的,我是来看你的。得知你从金营逃出来,我不知有多开心……”

    “哦。”

    “九哥即将登基,我们奉命前来朝贺。其实,我们昨天就来了,只是你忙碌,又得吴妃等招待,一时走不开,没有及时来看你……”

    她给婉婉倒一杯茶,见她花容毁损,小小年纪,国破家亡,又遭遇心上人悔婚,如此严重的打击,她生怕婉婉想不开,又有点愧疚,低下头:“婉婉,对不起。”

    她凄凉一笑:“花姐姐,你舍身救我,怎会对不起我?”

    “鹏举他……”

    “其实,我早已知道岳大哥并不喜欢我。九王爷赐婚的当晚我去看他就知道了。也罢,强扭的瓜不甜,婉婉也不敢强求。”

    李氏自从得知岳鹏举悔婚后,又伤心又震惊,自家金枝玉叶,竟然被嫌弃,对岳鹏举恶感大增,本来,因为花溶舍身救她家小姐,对花溶很是感激,现在见花溶早已平安回来,而心里又隐隐猜测岳鹏举喜欢的正是花溶,对她也不由自主地嫌恶,冷冷道:“也不知岳大爷眼光那么高,究竟喜欢的是何等国色天香的天皇贵胄?”

    花溶尚未回答,婉婉轻斥道:“乳娘,你怎能这样说?岳大哥的救命之恩尚未报答,难道因为他不娶我,就要怀恨在心?”

    李氏哼一声,不敢再说。

    婉婉如此,花溶更是难受,一时无语,只又给她添一杯热茶。

    婉婉见她不语,轻笑一下:“花姐姐,你知道么?自你拉我上马,自己却落马被金人抓走那一刻起,我就发誓,如果还能见到你,一定竭尽全力对你好。”

    她由衷道:“谢谢你,婉婉。”

    “对了,岳大哥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也不知道。希望能赶上官家的登基大典。”

    “我也希望如此,才能再见他一面……”她羞赧一笑,“花姐姐,我这样说,你不会笑我吧?我和岳大哥虽然已经取消婚约,但是,我别无亲人,所以,想尊他为兄,也视你为姐,如此,就有了哥哥、姐姐……”

    “好的,婉婉,他一定会待你如亲妹妹的。”

    李氏叹一声:“岳大爷也真是的……”

    “乳娘……”

    “这孩子,我话还没说完呢。唉,也罢,今后,央你九哥找一个更好的。”

    “呵呵,好啊。”

    这一笑,气氛就轻松了不少。

    婉婉看看花溶住的房间,是个雅致小院子,里面十分简朴,并无什么骄奢摆设,再看她浑身上下,衣着也十分简朴,根本不若自己当初在知州府时看到的她跟自己一般待遇,心里暗自揣测,又加上昨日吴金奴宴请她时露出的口风,知她拒绝了九王爷的“赏赐”,笑道:“花姐姐,这里可怎么过活呀?你还是不要做那什么教头罢……”

    “呵呵,也许我也做不了多久了。现在官家手下能人汇集,也轮不到我了。”

    李氏道:“也是,女孩子何苦生生受这份罪?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花小姐,你看看,你都晒黑了。女孩子,还是得依傍夫家,图个安逸富贵,再说,王爷也舍不得让花小姐一直辛苦……”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