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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每天跟李昊天相处在一起的董一凡,也并不知道李昊天这样的过去,只是知道李昊天过去曾经是一个杀手,却不知道他在少年时期已经开始杀人了。
这也不能怪董一凡不关心李昊天,只是平日的李昊天看起来,一副很乐观的样子,谁能够将这样一个人想象成自小就遭遇不幸的人呢。
即便李昊天的少年已经充满不幸,但这样一个如此强大的人,此刻已经不需要同情了,盲目的对其施舍同情,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董一凡不是笨人,刘晓柳也是个聪明人,因此两人都尽力去淡化听到这件事情的反应。
“吃点东西吧,我们就吃这些小朋友一样的饭吧。”刘晓柳转移话题,以驱散压抑的气氛。
“把那个小萝莉带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吧!”李昊天说着就朝着那个孤单的小女孩走去。
这个小女孩的脸上满是抓痕,头发乱蓬蓬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感情,仿佛其中装的只是虚无。
当看到李昊天坐在了自己对面的时候,小女孩抬起了眼睛,充满敌意地望着他。
“你觉得孤独吗?”李昊天忽然问道。
“孤独?”小女孩仿佛被唤醒了心中最深处的东西,有些算算的,却又在强装不在乎。这个年纪的她,不懂得如何去表达内心的想法,却已经学会了如何掩饰和防御。
“孤独是一把双刃剑,能够刺伤自己,也能刺伤别人,也或许会让你变得比别人更强大。”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愿意听别人的话,任何人的话都不想听,所以他们都讨厌我,他们有自己的头。”小女孩用自己的语言来表达。
“你今年多大了?”李昊天问道。
“11。”
“你叫什么?”
“我忘记了,他们叫我丫头。”
“想要一个名字吗?”李昊天静静的盯着她,果然这句话让喜悦在她的脸上翻腾。
“你要帮我取名字吗?”
“你想要吗?”
“只要你给我取名字,我就听你的话。”
“无论什么话都听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
“你跟我的姓,就叫李涅儿。”
“李涅儿?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涅是涅槃重生的意思,象征你的新生,就像凤凰一样,浴火重生。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丫头,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我以后叫李涅儿。”女孩的脸上有着少许的欣喜,因为太过内敛,她不会把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
“以后,你叫我哥哥,上面有我的电话,只要有困难,就去找我。”李昊天把一张名片递给了她。
女孩将这张对于自己来说,非常宝贵的名片,收进了衣服中。
“现在过去跟我们一起去吃吧。”李昊天将女孩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女孩很听话的跟着李昊天走了过去,这让其他的孩子们看到了,有些羡慕。这个孤儿院,就是他们的社会,小小的年纪,就已经都具有了虚荣心攀比心。他们跟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孩子不同,他们经历的是那些温室中孩子,永远都想象不到的。为了填报一次肚子,他们需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
当这些本被命运和社会一起的孩子们,聚集在这里的时候,这里优越的条件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用厚着脸皮去求人施舍点钱或者吃的,就会有人送来香喷喷的食物。这里的大人们都很关心他们,不会辱骂他们这些身份卑贱的孩子,生病了会有他们的照顾,哭了有他们安慰,不识字有他们教。
因此,在这里工作的大人们,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像父母一样。所以,谁能够得到大人们的关注,自然会惹起其他人的嫉妒。
刚来的丫头,很不合群,这些孩子会很快形成自己的小圈子,而她就主动的将自己排斥在这样的小圈子之外。
这些同样是李昊天年少时候所经历的事情,因此,他多少在李涅儿的身上,寻找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坐在了刘晓柳和董一凡的跟前,李涅儿没有其他孩子那样害羞的反应,只有深深的内敛。
桌子上早已放着了几分快餐,看上去也很丰盛,有两荤两素,外加一份米饭一份汤。这样的伙食,对于这些曾经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孩子们来说,已经是太大的恩赐了。现在刘晓柳用这样的快餐来请李昊天和董一凡,并不是在有意寒碜他们,而是刻意让他们来看看这些孩子们过着怎样的生活。
“丫头,你来了几天了,在这里还习惯吗?”刘晓柳问道。
“他们不欢迎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李涅儿如实回答道。
“丫头,只要你愿意跟他们沟通,渐渐就会跟他们融合在一起的。”
“我现在有名字了,我叫李涅儿。”
“李涅儿?”刘晓柳不解的看了看李昊天,就听李昊天说道:“是我刚刚给她取得名字。”
“嗯,这个名字不错。”刘晓柳夸赞道。
“是涅槃重生的意思。”李涅儿很认真地解释道。
“我知道了。”
刘晓柳感到很奇怪,为何这个平日里不会理任何人的丫头,在和李昊天说了几句话之后,忽然改变了。
看着李涅儿坐在李昊天跟前乖乖吃东西的样子,刘晓柳心中有了一些想法。随即说道:“我们这个孤儿院,一直在尽力为他们寻找可以收养他们的家庭。从这里被收养的儿童,已经有几十个了。”
“你想说什么?”李昊天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看丫头很喜欢你,本想让你来收养她,收养的条件太严苛,需要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还要有健全的家庭,收入稳定的夫妻。而这些条件你却没有。”
“什么手续不手续的,谁还管你这些事情,难道条件不达成,还能有人告吗?”
“这倒是没有,只是法律条件如此规定而已。”
“那就是了,只要有人愿意收留,只要孩子喜欢收留他们的人,就可以了,何必想这么多。”
“那你愿意收留丫头吗?”
“那你先问问她吧,只要她同意了,我们倒是无所谓,权当多了一个妹妹。”董一凡爱心大发。
刘晓柳得到了董一凡的肯定,立刻又去问李涅儿:“丫头,你愿不愿意跟这个大哥哥还有大姐姐住在一起?”
李涅儿年纪虽小,却也听懂了刚才他们的对话,心中虽然是喜出望外,却在极力掩饰着心情,很平淡地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一会你就跟他回家,以后这两个人就是你的家人。”刘晓柳就像是做成了一笔生意一样兴奋。
“不过丫头这孩子脾气太倔,很少能够听进别人的话,如果有什么难题的话,你再带她回来。”这时候,那个中年的女人走过来,对李昊天说道。
“王姐,没事的,这件事情我来处理。既然他们刚才已经答应了,就绝不能再反悔。”刘晓柳狡猾地笑了笑,好像生怕李昊天“退货”一样。
“等一下,好像只有你们在说,并没有得到我的肯定吧?”李昊天埋怨道。
“小凡都同意了,这件事情由不得你了。”刘晓柳嘿嘿一笑。
“我是小凡的老板,我决定的事情才能算数。”
“那你是不愿意收留这个孩子了?”董一凡很鄙视地瞅着李昊天。
当李涅儿听到了这番话,刚才在心中挥发出来的欣喜,忽然之间荡然无存了。她低着头,站起来,端起已经吃的差不多的快餐盒,轻轻走开。
“站住李涅儿!”李昊天吩咐道。
李涅儿很配合的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李昊天,不知道他将要说些什么。
“李涅儿,我可以收留你,这也是改变你人生的时刻,在这样的时候,你应该去争取。记得我给你取名字的意义吗?”李昊天问道。
“嗯,记得,涅槃重生!”李涅儿缓缓说道。
“涅槃重生的含义又是什么呢?”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那你是要死去,还是重生?”
或许李昊天的话,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会有些深奥了,但是李涅儿却大致能够明白。
“我要重生,哥哥,你收留我吧!”李涅儿说着,就走到了李昊天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孩子,你干嘛呢?”那个中年妇女王姐,见一个小孩子竟然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赶紧过来去拉她。
“丫头,快起来!以后不许给别人下跪,知道吗?”刘晓柳也看不下去了,或许在这些流浪儿童的身上,是会有拿尊严换生存的劣根,但这也是他们一直努力改变的东西。
“我不起来,除非哥哥答应我。”李涅儿盯着李昊天的嘴巴,却不敢与他对视。
“好,我答应你,不过在答应你之前,我要你做一件事情。”李昊天笑了笑。
“李昊天,你在耍什么花样呢,她就是个小孩子,你让她能做什么呢?”董一凡问道。
“李涅儿,你在这里一直被人欺负是吗?”李昊天不理会几个人的反应,继续问道。
“嗯,他们都不喜欢我,常常打我。”
“你现在站起来,告诉我,在这里你最讨厌的是谁?”
李涅儿站了起来,指了指一群孩子簇拥之下的一个个头最大的男孩子。
“就是他,他常常让他们打我。”
“现在,走过去,打他一巴掌,要狠一点,然后我就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