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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淋症患者,就在昨夜,想要自尽来着,结果被家人查觉救了下来。”
“听闻贫道说有法子,这位赵老者当场就给贫道跪下了……”
“之前,贫道给他治过,但是病程日渐加重,药石无功,令这位赵老者生不如死。唉……”
坐在车中,孙思邈简单的介绍了那位等待治疗的患者的情况,表情显得很是凝重。
袁天罡抚着长须,看了一眼程处弼搁到了车厢之中的那个治疗箱。
“处弼贤侄,今日准备如何做,是直接手术吗?”
“直接手术是不可能的。”程处弼摇了摇头。
“得先去给患者做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看看他是否符合手术指征。”
“还得看他是否有尿路感染,如果有,必须要先消炎,之后再进行手术治疗。”
“尿路感染……”袁天罡砸了砸嘴,这小子果然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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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坊,向南而行数里,来到了位于东市南的一个里坊。
程处弼这才从车中钻出来,就看到了这赵府守门的两名家丁满脸愁云惨淡。
不过在看到了孙思邈后,面露喜色的迎了上来,另外一名家丁则直接就冲进了府中大叫孙道长来了。
孙思邈抚着长须朝着那名家丁寒暄一句,一行人便随着家丁步入了赵府。
行不多远,就看到了一位年纪约四旬左右的中年人两眼通红的匆匆而来见礼。
“赵贤见过二位道长,见过公子,孙道长,莫非这位便是卢国公府的程三公子?”
“在下正是程处弼。”程处弼朝着这位赵贤还了一礼。“不知汝父情况如何?”
赵贤那通红的两眼险些落泪,声带哽咽地道。
“还请程公子救一救家父,家父如今腹涨如鼓,呻吟不止,看得我心痛如绞……”
“那就赶紧的。”程处弼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程亮,拿好我的治疗箱。”
到得了赵老者所在的屋子,屋外就已经能够听到了赵老者的呻吟声。
“爹,来了来了,程家的三公子来了。爹,您别急。”赵贤当先冲进了屋子连声叫道。
程处弼随后而进,看到了屋内聚拢了十余名男女。
视线越过他们才看到躺在榻上,须发散乱,两眼无神的老者。
此刻,老者听到了赵贤之言后,仿佛一下子又有了精神,努力想要坐起来。
程处弼抢上前一步,按住了这位赵老者,目光一扫,看了他的小腹一眼。
“老者莫动,且躺好。赵先生,还请你们大家离开。
赵先生你自己留下给我搭把手,二位道长,劳烦注意一下赵老者的情况。”
高大魁梧,说话中气十足的程处弼的嗓音仿佛有一种魔力,瞬间让屋内的低泣声止歇。
很快,屋外的那些家人都离开了屋子,独留下了赵贤在榻前。
经过简单而又快速的初诊,程处弼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那强忍着痛楚与憋闷,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赵老者道。
“老人家,你且忍忍痛,你现如今尿路完全堵塞,我得先给你导尿,缓减你下腹的压力。”
赵老者气息奄奄地勉强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程三公子,你只管做,老夫已经生不如死,真还不如死了的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会你就不会想死了。”程处弼不乐意了。
患者的求生欲也很重要,不过就瞅这位赵老者一副生不如死的架势,翻嘴皮子再多也不如用事实来说话。
“把你爹的兜裆布给解了,愣着做甚,还不快点?”
程处弼低下了头打开了程亮拿来的治疗箱一面吩咐道。
赵贤有些懵逼,但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亲爹,一咬牙解开了兜裆布。
程处弼拿出了一块生石灰,投入了到了干净的清水中,很快,那股子碱味浮在了空气中。
赵老者的眼角也立了起来,可是一想到自己连死都不怕,这位能救治秦大将军的程处弼也不可能害自己。
干脆两眼一闭,咬紧了儿子递过来的毛巾。
给赵老者进行了清洗消毒之后,程处弼拿出了一根铮亮的金属导尿管。
而导尿管的一头,还扎着一根用羊皮制作的软管。
把软管搁在了赵贤递来的铜盆中,程处弼开始了大唐贞观八年的第一次插尿管。
“老人家别害怕,就只是插根小管,忍忍就好……”
程处弼两根手指头捏起某物,然后拿那导尿管的圆头怼了进去。
赵老者表情显得有些惊恐,但好在程处弼开口安慰之下,总算没有剧烈的挣扎。
随着导尿管的深入,程处弼突然听到了赵贤发出了一声惊喜的欢叫声。“尿,尿,尿……”
“……”程处弼黑着脸一扭头,他也看到了。
从那羊皮制作的软管的管口处,液体正飞快的喷出。
赵老者的表情,从最开始的奄奄一息,到程处弼插管时的惊惧,等到那尿液飞泄之时。
他感觉到了,原本那涨得似乎令自己生不如死的小腹。
开始变得松驰,整个人仿佛都得到了放松。
就连灵魂似乎也得到了升华一般。
“老夫尿了,老夫终于尿了……”赵老者老泪纵横,幸福地呢喃出声。
就是他说的词有些不太那个,不过作为一位优秀的医务工作者。
程处弼向来对喜极而泣胡言乱语的患者,都保持着宽容的胸怀。
“爹,爹你怎么样了?!”外面,传来了几声焦急的叫唤声。
赵贤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道。“爹得救了,尿出来了。”
“唉,这小子的手段,实在是非人,居然用这样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袁天罡摇头感慨道。
正在给赵老者把脉的孙思邈也松了口气站起了身来。
虽然还没有动手术,但是程处弼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说的导尿是可以成功。
那么,由此推断,他的那个叫什么腺切除术,或许真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一刻钟之后,之前还奄奄一息,要死要活的赵老者,此刻仿佛整个人都如获新生。
虽然神情仍旧憔悴,可是精气神明显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只是……他即便坐着,身下还有一根软管探出,接在了一旁的一个特别定制的接尿罐里。
“多谢程三公子了,公子妙手回春,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
“老者不必多礼,现在只是治标,还未治本。”程处弼摆了摆手,认真地道。
“这尿管不能久留,留久了,很有可能会诱发其他疾病,甚至会危及你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