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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城阳侯府的前车之鉴哪!
惠德大长公主把底下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心中已然有了盘算。今日寿宴, 自然不单单只是过寿而已。
陆宓乖巧的坐在惠德大长公主身边,目光却十分小心的在观察霍无舟的所在……他家是卫国公府, 世家大族, 又颇受皇恩,势必不会在瞧不见的地方。
果然, 陆宓就在下首不远的地方瞧见了那标志性的飞鱼服,见那张极为好看的脸,目光不由得流连了一会儿。
霍无舟什么人, 敏锐迅捷,叫人盯着看了一会儿,自然察觉到了。不过他抬眼看去的时候,并没有谁在张望,只是一眼过去便瞧见惠德大长公主身边的那抹明艳,就这一瞬间, 他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想将那抹明艳捧在手中, 一探究竟。
霍无舟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想法,暗自心惊。他敛住目光, 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拳头, 再松开的时候, 目光已然恢复正常。
寿宴开始以来, 陆宓全程面带浅笑, 显得她愈发动人。
对这个侄孙女今日如此乖巧的模样, 大长公主很是满意,想着这般矜贵的姿态,当真是公主都怕比不上她们宓儿。自然大长公主的神色叫人看在眼里,连带着那些贵夫人们也瞧着这朝阳郡主似乎并不似传闻中那般刁蛮跋扈,心中纷纷猜测,那流言莫不是旁人为了中伤朝阳郡主所传的?
这端坐优雅的仪态,标准的贵女之姿,谁人眼瞎不成?
唯有知道陆宓到底在做什么的刘梵玉胆战心惊,唯恐陆宓做些什么。
全然不知道刘梵玉心中所想的陆宓,目光一转,对上刘梵玉,向她使了个眼色。
刘梵玉会意的眨眨眼,挨着大长公主说了几句话,大长公主便笑眯眯的拍拍两人的手,摆摆手就让人走了。
只是陆宓也没注意到,霍无舟的目光全程都黏在了她身上,叫一旁的卫国公世子心惊胆战。
“你,莫闹事。”霍无珩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素来不近女色的。
霍无舟神色冷淡的看了霍无珩一眼,眼神中的嫌弃显而易见,若是想闹事,难道他拦得住自己不成?
遭受鄙视的霍世子表示他不与弟弟一般计较。
谁料,霍无舟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便起身,十分潇洒的与惠德大长公主拱了一礼,惠德大长公主看这些晚辈都是青年才俊,自然笑眯眯的点点头。
霍无舟见状,便走出了宴席,留下霍世子一个人在席上一脸懵逼:这个兔崽子就这么丢下他哥走了呢???不带这么玩的吧??
且不说霍世子的欲哭无泪,倒是霍无舟才往然一亭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了呼呼作响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打斗?
身为飞翎卫的指挥使,霍无舟的武功耳力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这般大的动静,他若是听不见便是他聋了!
三步并作两步,足尖轻点,借力一跃,过了那条小路,只见眼前一闪,一片红衣英姿飒爽,手持长鞭武得气势如虹!
陆宓也是没想到,这才不过走到花园,中途冲出一个不长眼的奴才,她以为是有甚急事,还拉着刘梵玉往旁的避了一避。谁曾想,那人刚擦肩闯过,又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反折回来,日光照耀之下,一道光芒刺眼不已!
亏得陆宓反应极快,猜到那必是一把利刃!当机立断,右手将刘梵玉往前一送,身子往后一撤,左手顺势抽出腰间缠着的黑金长鞭,狠狠一抽!
那人叫陆宓狠狠的抽了一鞭,不光不退,反而欺身而上!
陆宓见状,心中冷笑,口中道:“不知死活!”
仿佛是电光火石间,那人匕首狠狠刺下,陆宓不躲不闪,左手长鞭一甩,竟陡然变成一柄长剑,与那匕首相抵,碰出响亮的一声!
“怎么会如此?”
那人仿佛很不可置信,就这一时机,陆宓长剑顿地,借力飞起一脚,将那人踢飞了出去!
陆宓一脚踢中他心口,力道狠厉,那人摔在地上,匕首不知飞脱何处,人也已经昏死过去了。
就在这时,陆宓想要上去看个仔细时,也听到了一阵耳熟的脚步声,转头就扑进刘梵玉的怀里,趁机把长鞭缠回腰间,娇声道:“表姐没事吧,刚刚差点吓死我了!”
一脸懵逼且受到惊吓尚未回神的刘梵玉:……啥玩意儿?吓死谁??
而在来时路就目睹了这位朝阳郡主出手果断狠绝一脚踢飞刺客的霍无舟本欲上前借机关心一下……岂料,方才英姿飒爽的朝阳郡主竟一下变作一个娇弱女子,口中言怕,躲入刘大小姐怀中,期间还不忘藏好她的武器……
若不是亲眼所见,霍无舟差点都要相信这位郡主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了。
霍无舟目光一闪,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容,似笑非笑。
刘梵玉回过神来,见那飞翎卫的鬼见愁竟然在此,真真被吓得双腿一软,身子已然往下一坠。
尚且躲在刘梵玉怀中装娇弱的陆宓身子一僵,暗道不好!
即便太后三令五申不许陆宓离开长安,陆宓一直转移话题,每每哄住了太后,也始终没有在太后面前松口。
圣人派人去暗查了德妃身边所有的人,却并未发现母蛊的所在。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幕后主使,可他却并不知道,因而每日都心情不虞。福亲王与太医们没日没夜的翻阅古籍,希望能够找出太后所中的毒源自何方。
等福亲王转过头发现陆宓不见的时候,陆宓人都已经闪出了长安城了!
福亲王顿时暴怒,怒斥陆宓这个不孝女!去为太后寻药竟然不带上她爹?说着就要带人离开王府,去追赶陆宓。
可是亲王无诏不得擅自离开长安,次妃和汝阳县主好不容易劝住了即将暴走的福亲王。福亲王转头就入宫告了陆宓一状,偏巧太后又差人来问陆宓去哪儿了,圣人头疼不已。
“皇兄,你就让臣弟去吧。”福亲王表示,他很有用的!论武功,他好歹也是大周的战神来的!论文治,那不是有他女儿吗!这么优秀的人才不拿去找药,留在长安看医书??
福亲王表示他不懂他皇兄这个操作。
圣人头疼得很,直接一根朱砂笔砸过去:“别来烦朕!你连你女儿都看不住,朕要你去寻药,你分得清东南西北吗?现在太后找朕要人,朕去哪给她找人!一个两个都不给朕省心!”
福亲王被砸了一头朱砂红,也没敢躲,知道圣人说的一个两个就是他父女两个,当下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圣人见福亲王闭紧嘴巴,死都不想再说一句话的样子,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去拖住太后!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让太后别找朕要人!”
“臣弟哄不住。”福亲王老老实实的看着圣人,一脸无辜的样子……他自己就是个小的!只有别人哄着他的份儿,哪有他哄别人的?
圣人眼睛一瞥福亲王就知道福亲王脑子里想得什么,直接开骂:“滚滚滚!快点滚!”
“臣弟不会哄人啊……”福亲王表示很为难!
圣人已经举起了那方端砚,对着福亲王骂道:“滚!不会哄人你不会学吗!还在这浪费朕的时间朕就干脆砸死你!把宓儿记在朕名下做个公主!”
还没等圣人话音落下,福亲王夺门而出。圣人见状真的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目睹了这一场闹剧的德海这会儿战战兢兢的捧着一杯茶递给圣人,小心翼翼的说到:“圣人息怒息怒。”
圣人看了德海一眼,才缓过来,说:“还是你贴心……噗!你要烫死朕吗!!”
打算一口茶闷下去的圣人分分钟就被烫到了嘴,直接摔了茶盏!
德海一扭头,死死的瞪了那小太监一眼,那小太监已然跪在了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德海连忙递了帕子上前给圣人擦嘴,又要派人去请太医,结果被圣人制止了。
“圣人,您龙体要紧呐!都是奴才的罪过!”德海看着圣人被烫红的嘴角,觉得心疼又好笑,但是他也不敢表示出来。
圣人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朕现在不想看到太医院那帮子人。”
“这……您……”
“去把霍无舟叫来。”圣人凝神想了下,小丫头那不能不管,一个人毛毛躁躁的就离了长安,也不知道这背后还有没有人盯着。若是没个人保护,他实在是不放心。
德海顿时闭口不言,退出去找人。
“派五个人去保护郡主,若有其他情况把这个给郡主。”圣人有些疲累的靠在龙椅上,伸手叩叩龙椅的扶手。
“是。”
无形中,似乎有人出现过,圣人龙椅扶手下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只听到了一个声音而已,而圣人也习以为常——是仅效忠帝王的皇家隐卫,铁血忠心,只会服从于帝王,只为帝王所差遣。
而这一次圣人为了朝阳郡主派出了他们隐卫的人,可以说是十分特殊了。
霍无舟来得很快,圣人这次没有对霍无舟臭脸,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霍卿。”圣人淡淡的唤了霍无舟一声,道:“朕有要事要交托与你。”
霍无舟即便是一身玄色飞鱼服,也总不能遮挡他的品貌非凡。此刻听了圣人的话,便下跪领命:“臣不敢,圣人之命,臣必从之。”
“好个‘臣必从之’。”圣人的目光中流露出欣赏,霍家的子孙倒是十分出色。卫国公世子出众也就罢了,次子的气势也不差,深知比起其兄,圣人更欣赏霍无舟这种果断决绝之人。
接受着圣人对自己的打量,霍无舟表示毫无压力。只是一些的分神,今日似乎并未见到那抹骄阳……
“霍无舟接旨!”圣人拿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亲自走下殿来,交到霍无舟手中。感觉到霍无舟已经接住了这一卷圣旨,这才缓缓说道:“打开看。”
霍无舟微怔,即刻打开了圣旨,圣旨的内容是让他去保护朝阳郡主,在朝阳郡主返回长安之前,寸步不离。
“郡主她……”
“她已经离开长安,去南疆。”圣人说道朝阳郡主,就忍不住摁住额头:“这是密旨,你沿路便可带人前去,不可耽搁,即日出发。”
霍无舟猛然抬头看向圣人,南疆!?她竟孤身去南疆!?那个处处危险,甚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的南疆?!
霍无舟的心一下就揪得死死的,他突然觉得心口很闷,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圣人何其精明,发现了霍无舟的神色变化,觉得有些惊奇。他这个飞翎卫指挥使,自有时就已经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如今却在听到了宓儿去南疆之事失态……
圣人觉得,他好像也可以重新考虑一下,霍无舟似乎还不错?最起码,倒是对宓儿的关心不是作假。
圣人皱眉:但……还是,再,观察观察。
莲雾的声音突然出现,陆宓却并未松一口气,反而更加谨慎:“是你?”
“是……”
‘我’字还没出口,一根鞭子已经狠狠的劈向了来人,陆宓从床上翻身而起,下手毫不留情:“是什么是!”
来人没想到陆宓反应这么快,不敢迎上去,只能侧面躲过,又没想到叫人直接一脚踹到胸口,一口血都喷了出来。看这样子是出气没有进气多,肺里都憋着气。那人还来不及动作,就叫真莲雾一脚就蹬在胸口,死死的压着。
转瞬之间,屋内灯火通明,陆宓衣着整齐的坐在桌前,目光如剑,看着他,旁边是绛雪。
“你倒是,有点本事。”陆宓看这人其貌不扬,倒是很奇怪,竟有这种本事:“方才你学了莲雾的声音,你跟了我们多久?”
“哼。”那人犟着性子不肯讲,这一声是他自己的本来声音。
陆宓也不以为意,笑了笑,说道:“你没露馅,是你不了解莲雾,他从来不会废话那么多。”
那人听闻陆宓的话,挣扎着想要起来,又被莲雾一脚踩回去,嘴角溢出点血。那人看陆宓的眼神里,总归还是带了点不甘心。
陆宓见状,勾唇一笑,笑意微冷,“给你个机会,要么告诉我你是谁,要么告诉阎王你是谁。”
莲雾皱着眉头想了想,低头,冷漠的看着他说:“你是天狂。”
陆宓抬头看向莲雾,“什么玩意儿?”
莲雾:“一个江湖人,武功极差,但是可以模仿任何人的声音,只要他听过。”
陆宓哈哈大笑:“你这名儿真是狂。谁这么有毛病派你来刺杀我?”
天狂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他也觉得主顾有毛病。
陆宓笑够了,让莲雾松开天狂,说道:“松开你,你也走不出这个房门。”
天狂有些不甘心,站在陆宓面前,狠狠的擦了自己嘴边的血,冲陆宓说道:“你就不想知道谁雇了我吗?”
“不想。”陆宓斜眼看他,毫不在意:“都是些不入流的微末之辈,本郡主还不放在眼里。”
“你只有三个人。”天狂十分不服气:“你可是她叫了多少人来杀你。”
陆宓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只有三个人呢。”
轻飘飘的语气,让天狂心里一紧,拔腿就往外跑去,还没跑开几步,就叫莲雾一脚踹得跪在地上!天狂猛的一回头,眼眶含着一包泪:“你不是说松开我吗!?”
陆宓笑了:“我没说不叫人打你啊。”
绛雪噗嗤一声笑出来,天狂这才注意到绛雪的存在,顿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他眨眨眼,随即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我告诉你还有多少人,你收了我吧!我以后跟你混!”
陆宓没错过他的眼神,起身,挡住了他的目光:“不用你说,人已经来了。”
屋顶瓦片上不少人脚步的响动,雨滴落下砸在瓦片上已经不准则的声音,黑夜中一种腥风血雨的味道悄然而至。
屋内,陆宓长鞭一甩,‘噌’的一声,赫然已经变成了一柄长剑!
天狂见状,失声道:“鲁班书!”
陆宓看他一眼,似乎对他识货的能力很赞赏,而绛雪也提了一柄大刀,又叫天狂惊喜不已!这年头,耍刀的姑娘不多了,有一个是一个,要珍惜啊!
天狂怎么想的,绛雪不知道,她与莲雾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郡主身边,面带愧色。今日若不是她说要郡主休息,或许就不会遇上这场刺杀。
陆宓见绛雪神色微恙,来不及宽慰,‘嗙’的一下,窗户和大门同时被踢破!莲雾和绛雪一左一右持剑持刀冲了过去,陆宓正要加入战局,突然听到头顶的动静,她立刻侧身一躲,一柄长剑雪亮的戳到了陆宓的跟前!
绛雪分神看了一眼,瞠目欲裂!手中的长刀立即变得凶狠起来,一刀一杀!可打斗中,陆宓已经和刺客缠斗在一起,她也无暇分身过不去!天狂见状,叹了口气,随便捡了把剑站了起来,心想,总是美色误事……
陆宓才一剑捅了个人,就发觉身边又多了个人,她正准备挥剑,却被灵巧的躲过去,还听到“别别别,是我啊”……
陆宓冷着脸,一脚踹过去:“不想死就滚一边去。”
眼前都是杀红了眼,天狂顿时顺从的滚到了角落里,莲雾解决了他那边的人,便一直护在陆宓周边,却愈发觉得不对了。到底是什么人,派这么多杀手想要郡主的命?
莲雾想跟陆宓提醒,可此时却听到了马蹄声!是一大批马!
莲雾与陆宓对视一眼,这不知来的是敌是友!
就想着,一只羽箭破空而来!从陆宓眼前一穿而过,正中黑衣人的心口!就在这一瞬!陆宓和莲雾绛雪三人同时看清了那羽箭箭尾的标志!
“飞翎卫!”绛雪惊呼。
陆宓顺着破了一个大口子的窗户看去,看到那人疾驰而来,夜雨中的声音振聋发聩:“护郡主,臣霍无舟来迟!”
霍无舟索性弃了马,借力直接飞入屋内,直接踢飞两个黑衣人,来到陆宓面前,沉声道:“可有事?”
陆宓衣裙染了些血,却笑了,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你仿佛总是问这一句,第三次了。”
说完,陆宓提剑甩出一个剑花,将冲过来的黑衣人直接一剑毙命。霍无舟沉默的看了陆宓一眼,默默上前,将靠近陆宓的黑衣人一一解决。
有了飞翎卫的加入,黑衣人很快便被清理。
且飞翎卫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飞翎卫,这样的局面下还抓住了一个活口。为防止那人自尽,直接卸了下巴,这招虽不客气,但胜在好用。
陆宓收了长剑,站在桌边,扯了扯霍无舟的袖口,轻声道:“霍无舟,本郡主饿。”
故而送来的画册里,朝阳郡主表示一个都没看上,还觉得有些眼睛疼。
刘梵玉倒是很感兴趣:“那册子你带了吗?”
“没带。”陆宓翻了个白眼,不甚愉快:“比起看册子,倒不如去看真人。”
刘梵玉当下一喜,觉得宓宓说得十分可行。一旁陆宓见刘梵玉如此天真,不由笑出了声。
听闻笑声的刘梵玉顿时感觉自己被耍了,气鼓鼓的看着陆宓。陆宓十分坦然,任凭她打量,而刘梵玉深知陆宓的劣性根,就会逗自己,此番也不做旁的,只管伸手去挠她痒痒。
可惜了,陆宓虽说身型纤瘦,却并非弱质女流。倒是刘梵玉这个真弱质女流叫陆宓挠得笑出了眼泪,硬是求饶许久,陆宓才肯停手。
还不等刘梵玉缓一缓,陆宓便爆了个惊天大消息,差点没把刘梵玉的魂儿给吓飞。
陆宓道:“我方才遇见飞翎卫霍指挥使,我觉着他长得不错。”
刘梵玉觉得表妹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懂了,但是连起来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不明白呢?什么叫遇见了霍指挥使,还…还觉得,他,长得不错?
什么玩意儿?!
“他勾引你?!”刘梵玉可能脑子进水了,觉得必定是霍无舟勾引她少不更事的表妹,怒气冲冲的,仿佛下一瞬就要去吃人:“他敢勾引你?!”
陆宓:……这表姐别是个傻的?她方才好像说是她觉得,不是霍无舟。
“我,是我。”陆宓出声打断了这蠢表姐的臆想,没好气儿的翻了个白眼:“是我想勾引他!”
“你莫不是疯了?”刘梵玉震惊不已,觉得表妹才是脑子进水的那个:“他那般凶神恶煞的,城府颇深,还心狠手辣!我听我爹说了,上回他带着飞翎卫去城阳侯府,把城阳侯府的人吓得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可见长得好看又有何用?他简直就是个鬼罗刹!”
说到这事儿,陆宓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刘梵玉的眼神充满了赞赏,刘梵玉心道不好!
“你要是……”
“你没说我还没想起来!”
陆宓冲刘梵玉挑眉,“既然他帮了我福亲王府,就等于是帮了我,想个法子谢他才是。”
心口被扎了一刀的刘梵玉:“……”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陆宓一拍巴掌,就决定了。
心口被扎了两刀的刘梵玉:“……”
陆宓行事向来果断决绝,从不拖泥带水。既然觉着霍无舟恰好看得顺眼,那就先试试看。若是踢到了铁板,那就等踢疼了再说吧。
当下起身就准备出去了,刘梵玉吓得立刻从贵妃椅上弹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拉着陆宓,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准备作甚??”
陆宓璀璨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去找他。”试探一下。
“不!”刘梵玉死死的拉着陆宓,好劝歹劝:“你…你不能!你你你……你想想看啊,你是什么人他会不知道吗?说不定他不喜欢你跋扈,不然为何不早些自己上门来勾引你?!”
刘梵玉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什么好的,突然瞥见陆宓那极具欺骗性的外表,灵光一闪,开始劝她:“你知道尹昉郡君吧?那个对霍无舟当众求爱的女子!”
陆宓听到刘梵玉的话,拧着眉头想了一下,仿佛是有点道理……那个尹昉郡君,她也有所耳闻。仿佛就是格外喜欢霍无舟,想要把霍无舟变成自己的郡马。可惜霍无舟嘴贱毒舌,为人十分不讲情面,直接就对尹昉郡君说就算全天下没有女人了也不会娶她……
啧啧……长安城第一嘴贱者,霍无舟是也。
这一点,她陆宓倒是甘拜下风的。
还有那五公主,她的堂姐,三番五次围堵霍无舟,霍无舟一状告到御前,皇伯父觉得十分丢人,火速将五堂姐嫁了出去。
……由此可见,霍无舟怕是真的不喜欢性格张扬的女子咯?
见陆宓陷入了沉思,刘梵玉这才缓了一口气,若是让王叔知道宓宓来惠德大长公主府一趟,自己给自己相中了个夫君,王叔会疯了吧???
刘梵玉已经回过神来了,她今日就是万万不能让陆宓这么莽撞的去寻那霍无舟。开玩笑,宓宓虽说蛮横,可那霍无舟是怕蛮横之人的人吗?
刘梵玉对此人印象颇深,一身的煞气,上次她见到霍无舟差点没脱口而出叫他鬼见愁!谁知道这事儿没过去多久,竟叫宓宓见着那人……
刘梵玉脑子里电光火石的,想着,这两人好像也有点相似之处。
若是不知朝阳郡主与霍指挥使名号的人,只怕都会被这两人的外表欺骗。一个看起来娇弱柔美,仿佛可以随意欺负,另一个看起来像是公子无双,如玉温润。
不!根本就不!
一个是外表柔弱,内在比起男子更为霸气的女中恶霸,另一个是看起来貌若谪仙,实则堪比阎罗的鬼见愁!
……想想陆宓刚刚说的话,刘梵玉觉得霍无舟已经变成了真的鬼见愁。
在刘梵玉已经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的时候,陆宓已经自顾自的坐下了,神色肃穆,像是准备和刘梵玉商量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刘梵玉被陆宓这阵仗吓到,战战兢兢的坐在她对面,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宓儿,你可是想好了?”
陆宓肃然点头,“想好了。”
刘梵玉欣喜若狂,想着终于可以跟王叔交差了!可还没等她欢喜的一口气缓过来,陆宓就毫不留情的泼了盆冷水——
“我要隐藏自己的真面目,去接近他,然后拿下他!”
!!!
刘梵玉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刚刚不是说想好了吗?感情是想好要怎么拿下霍无舟而并不是要放弃这件事吗!?!?
几乎是一瞬间,陆宓就看到刘梵玉双目一瞪,眼中迸发出无限光芒,双手握拳,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陆宓这这会看着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些狐疑的问:“表姐,你这是……要跟我抢吗?”
刘梵玉,有些僵硬的看着陆宓:“???”
谁知陆宓对刘梵玉的僵硬毫无察觉,继续说道:“就算表姐要跟我抢,我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
不不不!!!谁要跟你抢那个鬼见愁?!!?谁敢跟你抢!!抢回来作甚?放在门口当门神辟邪吗!?!?
刘梵玉疯狂摇头,连连后退,一幅被吓得不轻的样子:“表妹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愿为表妹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我对天发誓!!我对霍指挥使从来没有半点非分之想!都有一丝都让雷劈死我!”
陆宓:“……”
完全不知道刘梵玉的内心活动,对刘梵玉发此毒誓觉得非常不能理解。但是陆宓也并不打算多说,反正表姐不喜欢霍无舟就最好了。
朝阳郡主霸道跋扈,可是对自家人十分照顾,故而她也觉得姐妹相争这件事有些不妥,虽然她刚刚听到刘梵玉的话误会了她的时候,也并没有打算要放弃拿下霍无舟。
“既如此,你想怎么办?”刘梵玉与陆宓相识多年,对于陆宓的种种行为已经产生了免疫,不过是今日这事儿的确可怕,她才会被吓到。
可是当刘梵玉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她就迅速的成为了陆宓的铁杆。
毕竟,如果宓儿真的拿下了鬼见愁,那就是她的妹夫了!说不定还能让她借个名头威风威风,多好!
听到问话,陆宓微微直起身子,双手交叉相握,无比坚定:“他仿佛不喜欢刁蛮跋扈的女子,瞧瞧尹昉郡君和五堂姐便知。所以我要……”
陆宓说话留一半,急死刘梵玉。
刘梵玉连忙问:“所以你要怎么样!!”
“今日起我要做个表里如一的人!”陆宓眼神坚定,十分笃定:“他既不喜欢刁蛮跋扈,那我就温柔些,做个娇弱之人就没问题了!”
刘梵玉默然:原来表妹也知道自己表里不一的么??
城阳侯府之事并未有个定论,为何呢?
因为福亲王并不把人送回城阳侯府,如今汝阳县主还在福亲王府好好伺候着。福亲王每日弄孙为乐,上朝看到城阳侯那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哪怕是城阳侯有意讨好,福亲王也并不领会。有几日叫城阳侯缠烦了,直接甩袖子走人,丝毫面子都不给。
城阳侯知道自己哪怕是告到圣人面前,自己也讨不得好。为此,城阳侯已经将城阳侯夫人送去了家庙,加上褚长溪叫朝阳郡主训了一顿,也将女儿好好放在家中教养,并不敢生事。估计城阳侯现在的想法就是指望着城阳侯世子能快些回京,老妻不懂事,他心里还是明白,福亲王府这门亲家绝对不能丢。
陆宓与刘梵玉不多说,叫绛雪拿了册子,就放在刘梵玉跟前:“当中,除了不能放上去的,我爹差不多把画像给画明白了。”
刘梵玉也不扭捏,随意翻看了几眼,并未当真。
“说起来,最近有件事我倒是应该告诉你的。”陆宓点点头:“皇伯父是有心要给几位殿下选正妃了。”
陆宓说的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今年恰逢选秀之年,充盈后宫或是为皇室宗亲指婚都可。圣人的有三位已成年的殿下——皇后所出二殿下,宜贵妃所出三殿下,淑妃所出的大殿下,这几位年纪相差不大,自是可以定下正妃人选了。至于底下那几个小的,那都还早着呢。
说起来刘梵玉也是身为高门贵女,婚姻之事若无意外的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遇上选秀的话,也须得去一去。毕竟是惠德大长公主的嫡出长孙女,不出意外的话,出嫁之时圣人也会给个县主之位的。
而陆宓身为朝阳郡主,圣人的嫡亲侄女儿,这选秀之事不必参与了。圣人曾与她说过,若是瞧上了谁,只管到养心殿来说。所以说起来,陆宓只要不是瞎了眼,有圣人的撑腰必定还是可以继续嚣张下去的。
刘梵玉炸了眨眼,冲陆宓道:“你可知道沈相之女沈宛蓁?”
听到刘梵玉提起沈宛蓁的名字,陆宓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知道,我见过她。论容貌,是真算得上长安城第一美人。”
朝阳郡主喜欢美人,不论男女。
“对对对。”刘梵玉激动的拉着陆宓说道:“这些时日从相府传来些闲话,说是她说自己嫁定了二殿下什么的。”
“呵。”陆宓直截了当的表达了刘梵玉刚刚那句话,十分不屑:“这闲话传得是真没水平。莫非当满长安城的人都是傻子不成?这话除了皇伯父敢说,谁敢这么说?往外传这么些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那位沈相爷怕是此刻都要气疯了。”
正如陆宓所言,相府中沈相此刻正在大发雷霆!
“说!你究竟是何心思!传出那般谣言!!”沈相是个文人,饱读诗书,才富五车。虽是人到中年,但气质儒雅,身为首相,其才干颇得圣人敬重。
只是沈相没想到,他不过去了巡视河道半月有余,竟听得长安城中传闻他女儿非二殿下不嫁,什么嫁定了二殿下之类的话!分明他的蓁儿是个极其聪慧的姑娘,沉稳大气,典型的大家闺秀,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